这种气质,对女人杀伤力十足!
当然,对于常年混迹在风月场所的姑娘来说,即便是看一眼便会出水的气质,也不能比银子的诱惑力更大。
可陶花这些年出入风月场所,何时出手不阔绰?
银子与气质的结合便是盛京风月场所极为著名的大表哥!
熟悉他的老鸨与姑娘们,只要看到他,就恨不得在他面前自慰,原因无他,因为她们是在太爱大表哥。
乌江的怡情园对于陶花来说不算熟悉,可当他随手丢出一张千两银票后,怡情园便和他熟了。
陶花与绍荣站在一起,便是高富帅和矮穷挫的鲜明对比。
当然为了讨好高富帅,有些姑娘还是不在意去哄哄矮穷挫的,只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绍荣实在太过矮穷挫了一点。
但陶花何等人也,人送外号大表哥,银子与脸蛋都是外在条件,内在条件是他调教姑娘的手段神乎其技。
也不知道他那张嘴是怎么说的,反正怡情园的头排姑娘最终被他哄进了矮穷挫绍荣的房里伺候,而他在于众多姑娘们推杯换盏后,耳朵一动听到了绍荣房间传出的**声音后,便抽身而出,一路返回来喜客栈。
喜客栈中,张小刀没了圆房的冲动,大掌柜屁颠屁颠的又安排了一间房。他却睡不着,因为他真的想过要杀绍荣。
王洛菡也没睡,而是衣着单薄的盘坐在床榻之上,与张小刀闲聊着他的所思所想,为他排忧解惑。
小两口正说着,便传来了敲门声,张小刀披上了一件外套,打开大门看见是陶花,便道:“暴尸荒野了?”
俊俏的陶花露出了无奈之色道:“回来便是说这事儿。”
“进来说,还出去说?”
“出去说吧。”陶花的音调有些底。
张小刀点了点头。也不再披件衣服,便道:“媳妇儿,我出去唠会磕,你先睡。”
房间深处传来了‘哦’的一声,张小刀与陶花便走进了客栈中幽暗的长廊。
两人一路穿行,来到了中厅,要了两坛子好酒,几碟小菜便坐了下来,张小刀率先端起碗。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喝到见底才放下。
陶花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我与绍荣认识了十年。”
张小刀仍旧没开口,听着他喃喃的道:“我们一起去楼子,一起喝酒。一起吃饭,一起杀人,甚至还一起玩过一个姑娘。”
张小刀正喝酒,闻言差点没喷出来。道:“你俩不互相玩,就成。”
陶花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正沉浸在回忆之中:“我爹三年前去了西域。我一年前也跟去了,当然我不负责去做什么事儿,即便到了西域我也是吃喝玩乐。”
“后来,有消息传来,说邵家叛了,我立刻通过我的手段联系到了绍荣。”
张小刀簇起眉头。
陶花继续讲着道:“他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即便如今局势已成水火,他本不应该告诉我他在哪里,但是他还是告诉了。”
“我与父亲说,我来杀绍荣,便回了盛唐,事实上我也一直准备杀死他。”
张小刀斟满了陶花的酒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陶花拿起大碗狠狠的喝了一口,道:“但我下不了手!”
张小刀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厅堂外的圆月,问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劝我不要杀死他?”
“我看得出来,绍荣拿你当朋友,不然不会让你揍他,他自然也不会防备你杀死他,况且你媳妇儿很厉害,只要你一句话,绍荣绝对没有活路。”
“如果他不拿我当朋友呢?”
“他会干净利落的杀死你,因为是你盛唐年轻一代中现在最出名的人物。”
张小刀沉默了片刻,又饮了一碗酒道:“你知道,绍荣已经命玄,一个命玄对邵家有多重要你应该了解。”
“我明白。”陶花愁眉不展。
张小刀问道:“如果我不杀死他,以绍荣的手段和性格,未来会杀死多少盛唐人?”
“我明白。”绍荣垂下了头。
“那你为什么还护着他!”
绍荣抬起头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张小刀想起了去年在翼州的山林里,绍荣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无奈的摇头道:“虽然我和绍荣也算是朋友,而且的确他拿我当朋友看,但我不是你,你与他的情义较深,我每次见他都倒霉,第一次惹祸上身,第二次破坏我传宗接代,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不杀他。”
陶花沉默了下来,沉默的极久,问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他不参与这些事情呢?”
张小刀道:“不可能,绍荣既然是可以把命给朋友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回到生他养他的邵家?”
陶花郑重的说道:“他很好骗!”
张小刀又差点没喷出一口酒,问道:“难道你要说你得了艾滋病,离死不远,利用他对你的友谊黏住他?”
“艾滋病是什么?”陶花没有理会道:“我是准备说我得了花柳病,离死不远。”
张小刀这次真的喷了出来,喷了陶花一脸。
陶花也不在意,用长袖拂去水渍,道:“就这么决定了,这个方法一定可以奏效!”
张小刀挑着眉头问道:“你确定?”
陶花道:“等我好消息!”说罢站起了身,张小刀扶着太阳穴道:“等一下。”
陶花面露苦涩。
张小刀轻轻敲击起了桌面道:“不是我冷血,而是毕竟阵营不同,如果你感觉你要拖不住他时,你就必须要杀死他。或者用强硬的手段困住他。”
陶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
“那大表哥,慢走吧。”
陶花一脸颓败,转身走向客栈之外,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张小刀则仰天长叹,想着这两人的友情,不免想到了如果有一天自己要亲手杀死法义,或者王大牛,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他的立场到底在何处!
友情这种东西看起来虚无缥缈,然则实际上对于有情的人来说,人生在世如果没几个推心置腹好友知己。实在是憾事。
昨夜的乌江城气候有些回暖,导致来喜客栈的房檐上出现了一排排冰锥。
张小刀早早的醒来进行洗漱,准备今天在陪自家媳妇儿溜达一上午,下午在乌江城出发,赶回盛京。
王洛菡今天没有披散着自己的头发,而是用一根古朴的木簪穿过了长发,将完美脸颊尽显无余。
因昨日买了太多胭脂水粉,一早清早,她便开始勾勾画画。
张小刀洗漱完。便蹲在一旁看着王洛菡,觉得化妆技艺不算纯熟的王洛菡实在不适合浓妆,素颜最美。
王洛菡最终也感觉出了自己的手有些笨,便洗了一把俏脸。回复了平常模样,挽着张小刀的手臂走出了客栈。
逛街时,张小刀忽觉有些沉默,王洛菡似不像昨日那般欢快。便问道:“怎么了?”
王洛菡抿了抿嘴唇道:“其实我这次出来,也是有事在身。”
“什么事?”
王洛菡一五一十的将婆婆的预感说了出来,张小刀不知道婆婆的修为如何。但却明白婆婆这等人物的预感必然有所依据,关心的问道:“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
“送你到盛京我就走,至于什么时候回,我不确定,但如果有机会,自然会回来找你。”
张小刀叹了一口气,却看不出什么失落,而是问道:“早上去吃点什么?”
王洛菡想了想道:“豆花?”
两人笑了起来,只是王洛菡挽着张小刀的手却越发的用力了一些。
豆花一向是盛唐百姓最喜欢的早餐之一,如今更是因为皇后娘娘的传奇经历,导致做豆花的人越来越多,自然延展出了越来越多的做法。
张小刀与王洛菡来到的这家豆花店口味偏甜,两人吃完后对视一眼,似乎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便不再逛街,直接回了客栈。
此时,早就归来的陶花与绍荣正坐在中厅之中吃着早饭,张小刀两人进来后立刻便看到了陶花一脸严肃,仿佛食物难以下咽,而绍荣则根本没有动筷子,肿成一条缝的眼眸中似乎有晶莹溢出。
张小刀神色错愕,喃喃道:“绍荣不是真的信了吧?”
王洛菡纳闷的问道:“信了什么?”
“我去问问。”说着张小刀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坐了下来,道:“绍荣你怎么了?”
绍荣立刻收起了眼中的晶莹,举起一根手指,站起了身子,低声道:“嘘。”
王洛菡不明所以,张小刀却明白了这个家伙真的信了,侧眼看了一眼陶花,发现陶花立刻施了一个颜色,张小刀既无语,又莫名其妙感动的拍了拍绍荣的肩膀道:“我们走了,恩,不多说什么了,再见。”
绍荣没有什么心思与张小刀道别,陶花则巴不得张小刀赶快走,四人的相遇到此便戛然而止。
正午时,张小刀与王洛菡便牵着老青牛走出了城门,这时正艳阳高照,整座乌江城晶莹剔透却沦为了两人渐行渐远的布景色。
不时,张小刀回过了头,看了看那座城。
想着他与王洛菡的爱情足迹。
想着大表哥陶花的可笑谎言之中对于友情的虔诚。
想着近乎白痴一般却相信着善意谎言的路痴刺客绍荣。
他轻叹了一声:“好一座乌江城!”
第185章 星空为榻
这个冬天对于盛唐来说非常冷。
没有人会为盛唐受这冷风吹,只有盛唐裹上厚厚的棉袄才可能安然度过。
棉袄要裹自然要裹在身体最单薄的地方,青州现在便是盛唐最为单薄的躯体部位。
如今的青州虽然看似和谐,但如果刀疤卷毛真的有所动作,只需要一个昼夜便可生灵涂炭。
中州源源不断的向青州输送兵力,圣上唐胤龙震怒后虽然被盛京中的四王压住,但最近几天似乎盛唐皇宫成为了这天下最冷的地方。
唐胤龙的盛怒在这些天来从未平息,即便是与他相爱了大半生的皇后娘娘文晴岚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青州二字。
而相比青州来说,实际上最让人忧心的是南州。
青州边军一向与南州边军同气连枝,更重要的是南州是盛唐的经济重州,每年都会贡献盛唐全国税务的百分之四十,一旦战火蔓延,便如同断了盛唐臂膀。
唐胤龙连下了十二道诏书,命令南州大将军徐峰返回盛京,但这十二道诏书却犹如石沉大海。
今天,是第十三道诏书走出盛京的日子,没有大张旗鼓,没有随行护卫,没有皇家威严,只有一个男子。
男子喜欢穿奢华着装,却因如炭一般的黑色肌肤,让他无论穿什么带颜色的华服都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他在御书房中接过圣旨后便于陛下告辞,毫不在乎的将圣旨叠成了手帕样式踹进了怀中,走出了皇宫走进了盛京城。
按照常理来讲,作为传旨人必然要快马加鞭连夜赶出京城,可他走出皇宫外却在莲花巷吃了一顿宴席,然后走进了风月楼深处的小院。
院落内冷清依旧,除了李婉儿之外,便是那名姓小命厮的少年。他没有理会李婉儿,反而与小厮道:“我走了,去南州。”
小厮正在扫地,闻言放下了扫帚,沉声了片刻道:“爹是不快回来了?”
“如今局面,大哥必然要赶回来。”
小厮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婉儿,莫名其妙的说道:“我们成亲吧。”
李婉儿正坐在竹椅上饮茶,闻言没有喷出茶叶,而是看了看小厮平静道:“那也要等你父亲回来。”
华服男子忽然笑了出来,道:“这是喜事。为盛唐冲冲喜。”
华服男子又道:“这次老子去南州恐怕是有死无生,要是看不到你们成亲实在是平生遗憾。”
说着他从怀中连带着圣旨掏出了一叠叠被蹂躏的凄惨无比的银票,然后把圣旨在装回怀中道:“这算礼金,虽然放在李家根本不够看,但老子除了钱实在拿不出别的东西。”
李婉儿看着那被手抓过留下油渍一叠银票,微微挑起了眉头道:“你难道不知我二人要成亲的目的?”
男子沉着了片刻,他本粗人一个,幼年混迹江湖,要不是大哥带着他。他不可能有如今在盛唐的地位,但能混到这个地位,脑筋自然灵活,此时听到李婉儿点明。立刻明白这二人便是用婚期要挟他,希望他能活着回来参加喜宴。
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老子争取。”
院内二人再没吭声,看着男子走出了院落,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南州!
他是许三德。曾经跟随色痞混迹黑道三十年一起推翻了大周建了盛唐的黑道枭雄!如今他是盛唐大供奉!
许三德携带圣旨出发的同一天,大荒圣殿也派出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的任务是将一封信送到盛京。
马车自出发时。大荒圣殿便传出了荒人们的歌声,这歌声缭绕响彻九天,似乎压抑了三十年的烦闷终于有了宣泄口。
拓拔烈站在圣山山顶上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莫名的想到,下一次他便也要用这种方式去盛唐,去挑战张小刀。
大顶山一役,拓拔烈侥幸生还,跟随那不知名却与大祭司一道的男子去了一趟西域,在西域他得到了教廷掌教赐予的一束光明,虽然修为已废,但却重新拥有了修炼的根本。
简单来说看似极为简单,但实际上拓拔烈却在这束光明下经历了让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如今,他只是一个拥有炼气境下品的气练者,但这并不妨碍他有信心重新踏足灵源,甚至命玄,然后去击败他最想击败的敌人。
山巅间,狂风呼啸,圣殿殿主来到了他的身边,指了指盛唐的方向道:“战场,才是迅速提升的捷径!”
拓拔烈重重点头,没有与这位曾经自己的师傅在说半句话,而是收拾行装下了圣山,找到了一只看似极为弱小的部落加入其中,成了一名士卒!
大荒有马车奔向盛唐,西域自然也有车舆向盛唐进发。
与大荒相同,车舆的目的也是向盛唐送一封信,这封信的信封上写着挑战二字。
曾经与大祭司在大顶山并肩作战,在先生那九天之剑落下后大祭司却将他送走的男子打着哈气,站在光明之中,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消失在了视野尽头,便回到了教廷光明大殿之中,只是仍然哈气连连。
这种哈气声,在神圣的教廷之中似乎出现便意味着亵渎,身材高大的教廷掌教在那似乎琉璃一般的透明巨大神座上问道:“孙小昭,你能不能不这么懒。”
名为孙小昭的中年男子继续打了一个哈气道:“掌教,你不会死吧?”
“不一定,谁知道那和尚是不是已经要破碎虚空。”
孙小昭问道:“那为何不等他真的破碎虚空?”
“西域与大荒都没有那么多时间,在给盛唐三十年,我们如何自处?”掌教没有半分威严的解释道。
孙小昭不耐烦的道:“听这事儿我就觉得心烦。”
“但你总要坐上大祭司的位置。”
孙小昭沉默了片刻道:“能不能不做?”
掌教轻声叹气道:“这个世界什么都是靠争来的,真不知道大祭司选你做接班人是对是错。”
孙小昭随意的扣了扣鼻屎道:“不是还有苦行吗,我听他的就好。”
想起叫做苦行的男子,掌教的担忧尽去,他轻声道:“也对。”
对话在‘也对’二字后便归于了平静之中,孙小昭见掌教不再说话。知道大战之前他需要充足的休息,便连声告辞也没有的滚回了自己教廷中的狗窝,呼呼大睡了起来。
同一时间,这天下间总会发生很多事情。
张小刀与王洛菡终于骑着老青牛进入了繁花似锦的中州,却一路都没有走进某个城镇歇脚,而是直奔盛京。
张小刀本来希望这路途漫长一些,只是昨日收到了老师的信,不得不加快脚步,一边郁闷的想着生小孩的机会怕是没了。
老青牛的脚程极为迅猛,在一个繁星密布的夜驼于抵达了盛京外的荒原。它懂事的停下了脚步。一路扭着大屁股去找好草吃,给小两口留下了单独告别的机会。
张小刀拉着王洛菡的手坐在雪地中,抬起头仰望着满天星宿,似有很多话想说,却一时理不出半丝的头绪。
王洛菡依偎在了他的肩膀上,指着天边一颗最亮的星星问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最亮的那颗叫做北斗星。”
张小刀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严肃的道:“以后出去不许穿那么少。”
“呃?”王洛菡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