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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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无能-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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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继续传来沈水瓶的冷笑声:

“我一点儿也不想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无聊话语。”

“好吧,好吧,那我说一点实际的,”林天蝎笑着说,“我完全承认你刚刚对我任何一个指控,我想,你完全可以把我称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的罪犯’,但是,我可能会更加喜欢另外一个名字。”

“另外一个名字?”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沈水瓶的疑问声。

“没错,另外一个名字,”林天蝎则一边继续拨弄着落地玻璃窗的橘色窗帘上的穗子流苏,一边保持着微笑,轻轻说道,“比如说————‘沈双鱼小姐矢志不渝的爱人’。”

“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沈水瓶的冷笑声,林天蝎突然感觉沈双鱼和沈水瓶这两姐弟,真的都很喜欢发出这种冷笑声,到底是两姐弟。

“我就是这个意思。”林天蝎语气柔和地说道。

“你是说————你把我姐姐陷于进退两难之中,你把我姐姐和许牧羊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中,你*纵我姐姐,让她背叛许牧羊,”沈水瓶稍作停顿,尔后说道,“全都是因为,你对我姐姐,畸形的爱情?”

“很少有爱情不是畸形的,水瓶,”林天蝎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的东京夜景,继续说道,像是在循序渐进地引导着沈水瓶,“听我说,水瓶,等你再长大一点儿,你就会明白过来,大部分的爱情,都是畸形的,都是残酷的。如果不是畸形的,不是残酷的,那就不足以见证爱情的伟大之处。”

“所以你就故意让我姐陪你一起坐牢两年?”沈水瓶在电话那头冷笑着。

喜欢冷笑的人,或许都有着非常敏感的一面吧,也是非常寂寞的一面。林天蝎想着。

“不,这是我想解释的,但是你姐姐似乎并不想听我解释,也从未给过我任何机会来解释,”林天蝎说,“我现在,也不想说太多,你姐姐马上就要从浴室里出来了,你待会儿再和她说好了,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水瓶,我爱你姐姐,我一直深爱着你姐姐……”

“没必要让我知道。”沈水瓶似乎非常反感似的,粗暴地打断了林天蝎的话。

“我只是想让你放心,我让你姐姐坐牢两年,绝对是有难言之隐的,那件事情另有隐情,但是我不想推托出去,”林天蝎冷静地说,“我只是想要让你放心,我爱你姐姐,比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爱你姐姐……”

“那你就错了。”沈水瓶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如金石掷地,铿锵有声。

“错了?”林天蝎笑了起来,“你可以认为我说错了,但是请允许我自己这样认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姐姐的男人,不管来多少个许牧羊,我都不会感到畏惧。”

“不,不,”沈水瓶的声音似乎微微带着些笑意,听起来显得有些虚无缥缈,仿佛在吟唱圣歌,又像是在梦呓,或者说是自言自语,呢喃呓语,“我不是说许牧羊,除了许牧羊,还有人深爱着姐姐,你不会知道的,你不会知道,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就连我姐姐自己,都不会知道的,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吧?”

“会是谁呢?”林天蝎来了兴趣,情不自禁地这样问道。

沈水瓶只是沉默,这道沉默,就如同帷幕一般降落在了两人之间。

“水瓶,我问你,到底是谁,谁有自信更加深爱着你姐姐?”林天蝎追问道。

然而沈水瓶依然只是沉默。

“水瓶…………”林天蝎第三次问道。

“不要问我……”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沈水瓶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噪音,在此噪音的背景下,沈水瓶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朦胧,而且扭曲,而且怪异,甚至可以说是,畸形。那畸形的声音冲击着林天蝎的听觉。

“你怎么了,水瓶?”林天蝎略微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很好。”沈水瓶的声音似乎恢复了过来,刚刚的怪异,也只是那么一瞬之间而已吧?

“你真的没关系吧,水瓶?”林天蝎还有些担心。

“我都说了没关系!!!”电话那头蓦地传来沈水瓶粗暴地如同狮吼般的咆哮声。

“你很不正常,水瓶。”林天蝎不得不实话实说。

“我很不正常,也不管你的事情吧?”沈水瓶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可是……”林天蝎刚刚说完,就被沈水瓶的粗暴吼叫打断了。

“没有可是!!!”沈水瓶持续地朝着林天蝎吼道。

“水瓶……”林天蝎想让处于歇斯底里状态的沈水瓶恢复平静。

但是,很明显,效果微乎其微。

“好了好了,我问你,林天蝎,”沈水瓶转移话题地说道,“我姐姐,她到底洗完澡了没有啊?”

“还没有。”林天蝎往后看了看,浴室里依然亮着灯,依稀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那么,我等会儿再打过来,你让我姐姐接电话!!!”

沈水瓶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像要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匆匆忙忙的,不等林天蝎说一句“再见”,就“哐当”一声挂断了电话。



正文 92、恐惧



沈水瓶挂断电话之后,林天蝎陷入了短暂的迷糊状态。

实在不太清楚沈水瓶有什么立场这样生气,有什么立场对曾经身为他的姐夫的自己如此咆哮,如果是双鱼的现任男友许牧羊打电话过来,对着自己不断地大吼大叫,发泄情绪,林天蝎觉得完全可以接受,但是,问题是,现在朝着自己发泄情绪的,竟然是莫名其妙的双鱼的弟弟。

实在让人感觉匪夷所思。林天蝎非常专业的想,双鱼的这个弟弟,沈水瓶,要么他就是脾气火爆得就像得了肾结石,要么他就是有着超级无敌的、差不多可以去来精神病医院诊治诊治的“恋姐情结”。

只有这两种解释。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合乎逻辑的解释。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沈水瓶爱上了许牧羊。没错,如果沈水瓶是一个*的话,那么,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对着自己大吼大叫,歇斯底里了,因为,他爱着许牧羊,他在得知自己和双鱼死灰复燃、旧情复燃之后,为许牧羊感到了威胁,所以,他要替许牧羊发泄那股愤怒的情绪。

虽然最后一种解释显得有些无凭无据,十足荒谬,但有时候,最荒谬的答案,往往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就在林天蝎站在卧室落地玻璃窗旁边,俯视着东京涩谷的繁华街道上,那些车前灯汇聚而成的闪闪发光的光的波涛汹涌,然后任凭自己的推理和思绪漫天纷飞,也可以通俗点称之为“胡思乱想”的时候,浴室那边有了动静,“哗啦啦”的水声慢慢地减弱了,很快,沈双鱼已经打开了浴室的们,从浴室走了出来。

“双鱼……”

注意到浴室的动静了,林天蝎马上转过身来,穿过卧室,再穿过客厅,再走过走廊。趁着沈双鱼不注意,把手机放回了梳妆镜前的柜子上,沈双鱼的红色手袋里面。

“我洗完了,你去冲个澡吧。”

沈双鱼简短地说着,就站在梳妆镜前,开始用电吹风吹起湿漉漉的头发来。

林天蝎知道,沈双鱼是想要快点吹干头发,然后换好衣服,离开这个情人旅馆。当然,她还不至于先走一步,而把林天蝎一个人留在情人旅馆,所以,沈双鱼让林天蝎也快点去浴室,把身体上结合的残存物体,全部清理干净。

然而,虽然沈双鱼是那种平静的,柔和的语气,但是,听沈双鱼说要自己去清洗一下自己,去“冲个澡”,林天蝎还是感觉有些受伤,因为感觉沈双鱼说这句话,有那么一点嫌弃他的意思。

“双鱼……”

林天蝎站在沈双鱼后面,看着忙于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的沈双鱼,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终于还是欲言又止。

“你怎么啦?”

沈双鱼注意到林天蝎站在自己身后,那种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欲语还休的古怪表情,便一边吹着头发,一边这样问道。

然而,被沈双鱼这样问了,林天蝎只是笑了笑,耸了耸肩膀。

“既然没话说,你就别傻站在这里了,快点去洗澡吧。”沈双鱼再次吩咐道。

“好,我现在就去。”林天蝎决定不想太多,不停地告诉自己,所有的原因,都在于自己过分的敏感了。“我现在就去。”

这样说着,林天蝎走进了浴室。浴室里的灯光依然十分的明亮,但是镜子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林天蝎走了过去,用手擦拭掉一些水汽,旋即,从镜子里,浮现出了林天蝎的苍白的面孔。

苍白得有点像献血过度、又营养不良的少年。就是那种每餐都吃白菜,连玉米都很少会吃的贫困生,每天都拿着一个生锈了的不锈钢碗,去食堂打几毛钱的米饭,再打几毛钱的白菜,每日消费差不多两元,就是这样的贫困生。

也有点像是那种穷得没办法再穷的留学生,被迫去餐馆刷盘子,大冬天时,满手的冻疮,稍微碰到那冰冷刺骨的水,感觉整个手指都要断掉,但是,依然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餐馆刷盘子。然后,睡眠严重不足,就算是在走路,甚至跑步,都很有可能会直接睡去,很多症状都与嗜睡症极其相似,那是因为实在没有时间睡觉,每天都面临着严重的毕业升学压力,课业压力,语言压力,论文压力,还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打好几份工。

总之,非常非常痛苦,承受非常非常巨大的压力,诸如此类,极其极其的贫困。

林天蝎感觉自己不是经济上的贫困生,而是爱情上的贫困生。

真是糟糕透了。林天蝎觉得自己现在连可以生锈的不锈钢碗都买不起。

就在林天蝎感觉自己被沈双鱼嫌弃,超级郁闷的时候,就在门外不远处走廊上的梳妆镜前用电吹风试图吹干头发的沈双鱼,听到了手机铃声在响。

这个时候,会有谁打电话过来呢?

沈双鱼感觉有些奇怪。稍微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到底会是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应该不可能是许牧羊,因为沈双鱼记得自己下午的时候,打过电话给许牧羊,告诉许牧羊自己今天晚上留在东京了。

老实说,除了感到奇怪之外,沈双鱼还感到非常的恐慌。因为如果真的是许牧羊打来电话的话,那么,她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正常地应付过去,能否舌头不打结,能否不结结巴巴,能否不语音颤抖,能否不泣不成声,等等等等。

毕竟,她刚刚做了她这辈子可能最最让她自己后悔的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的话,就算是赔上全部的家当,她都愿意买一颗来。

然而,手机铃声仍然在不停地不停地响着,响着,就像是拿刀子逼迫在了沈双鱼的脖颈上,然后,绑架犯强有力的、不容置辩的声音在沈双鱼的耳畔炸起:

“快点接电话,快点接电话!!!”

老实说,沈双鱼真的不敢接电话,如果是许牧羊打来的电话,沈双鱼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调整好心情,和他正常地通话。

眼下的沈双鱼,急得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

到底应该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沈双鱼被逼迫着,颤颤抖抖地,从梳妆镜前面的柜子上红色的手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因为是在东京购买的手机和手机卡,眼下,手机屏幕上并没有显示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是,沈双鱼当然知道这个号码,她当然知道。

因为那个号码,是她男友的电话号码。

果然……

果然是……

果然是许牧羊……

一切都完了……沈双鱼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了悬崖边上,风吹得那么狂躁,如同狮子王辛巴的父亲的声音一样,让人感到战栗,感到不寒而栗。



正文 93、绝望



果然,是许牧羊,打来的电话。

沈双鱼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手心不由地渗透出汗珠,全身*,就如同发烧一般,或者甚至可以说是疟疾,总之,就连背脊都在微微地颤抖着,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很严重地燃烧着,脸色一定潮红如同某种水果了吧?

原来背叛是这么一回事,原来背叛者要受到这样的折磨。沈双鱼终于明白了过来。手机铃声就好像故意责难沈双鱼一样,不停地响着,响着,响彻了整个走廊,沈双鱼担心正在浴室里冲澡的林天蝎听到,然后问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

到时候,就非常的难解释了吧?真的很麻烦了。沈双鱼这样一想,就觉得还是不要退缩比较好,但是,无论如何,这是许牧羊打来的电话啊,沈双鱼无法鼓起勇气来。沈双鱼实在无法在背叛了许牧羊,在做了对不起许牧羊的事情之后,还能道貌岸然,理直气壮地接许牧羊的电话,和许牧羊对话。

如果她是那种毫无道德自我谴责机制的人的话,那么她自己都会唾弃她自己。

爱情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沈双鱼现在几乎想要自杀了。

从来不曾料想,恐惧发作起来,竟然还伴随显著的植物神经症状。

就像心肌缺血似的,整个内脏功能都紊乱了,胃胀肠鸣,心悸胸闷,肢体瘫软麻木,气短乏力,身体低热,甚至产生某种,濒死感。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她的恐惧反应与引起恐惧的对象极不相称。她本人也知道恐惧是过分的、不应该的,但并不能防止恐惧发作。

这种恐惧带来的痛苦,不会因为这个世界有更大或者更值得的痛苦而变得微不足道。对她来说,每一次痛苦都是绝对的、真实的、重大的。

沈双鱼难受得就像一年没有睡过觉一样,想起不久之前,和许牧羊一起去日式料理店,享用美味的寿司,在沈双鱼一点一点细细品尝着清酒的时候,坐在旁边的许牧羊则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鲔鱼寿司。

“双鱼”他用手肘推推她,轻柔地望着她微笑,“我以前看过一本小说,里面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说,如果说死之前只能吃一个寿司,你会选哪一种?”

沈双鱼报之以微笑,然后用手掌撑住额头,“要选什么好呢?星鳗吧,还是海胆呢?”

“我要吃虾子,不是甜虾,是煮过的那种。”

许牧羊把手指扬起来着重强调,沈双鱼则吃力地点点头,“我还是吃玉子烧吧。”

“真是个小孩子。”

很快,许牧羊就开朗地笑了,像对待幼童般拍拍沈双鱼的脑袋,“哈哈”大笑着,在沈双鱼的杯子里加了点清酒。

在刚刚做出对不起许牧羊的事情来,现在却回忆起这样的场景,简直就是对沈双鱼的双重折磨。这种心理上的折磨,让沈双鱼有点痛不欲生的感觉。

真的,甚至有点想要————自杀。

虽然非常窝囊可笑,但沈双鱼觉得,如果实在受不了罪恶感的谴责,那么,自杀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自己做出了那种无耻的事情来。

有点类似于殉情吧?

与其欺骗她深爱的许牧羊,还不如自杀算了。对她来说,自杀已经不新鲜。

沈双鱼在十二岁的时候曾经割过腕。理由却根本不值一提,就只是单纯的歇斯底里罢了。

并不是真的想不开,但就是像被卷进漩涡中一样,有种追求死亡的强烈欲望。而且,原因大抵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不免让人觉得太过散漫。

那时她与同学吵架,回到家向母亲哭诉,母亲只说“吵架双方都有责任”,然后扔下她不管。

以她的角度来看,母亲实在过于冷酷。她希望母亲能无条件地站在女儿这一边。

心情郁闷得快要爆炸,就想,如果自己自杀了,母亲再怎么样也会手忙脚乱吧?她起码会想“早知道当时应该温柔一点”吧?

就只是为了让母亲产生这样的想法,她用美工刀割腕。不过也只是划过细小血管而已,根本就是死不了人的伤,但是看着鲜血流个没完,陷入恐慌中的她开始嚎啕大哭。

母亲由于过度震惊而昏倒,她则被父亲狠狠甩了耳光。

“你没权利这样伤害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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