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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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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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帽子。我觉得说这句本身就很混蛋,谁他妈的不是从贫下中农过来的啊,几百年前根本还分不清贫下中农跟贫上中农的这个概念呢,反而到了如今的年代,得区分开来了。这算什么,还他妈的还摆脱。我真忍无可忍,你不想摆脱吗?那你就得先找个男人学会脱!这几个贫下中农的脑子显然还是能跟的上贫上中农的思维的。脱,她们清楚,不清楚的是,她们找不到该向怎么样的男人脱。瞧着她们一个个妩媚的样,感觉向准备要拿我开刀似的。一种观念真能害死很多人。
提到了钱娟,也不能不提小爱了。她们俩都属于同一工种,但应该说是两种人。钱娟跟小爱最大的区别不在于各自靠自己的身体向男人换来了多少钱财,在这点上,她俩都算是行业中的佼佼者,都能让男人们为之倾力倾财。就像两杯用高脚杯装着的昂贵红酒,想品尝其中滋味必须得付出代价。是的,她们在付出,也在得到。关键在于,钱娟的这杯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供给那些需要她的男人来尝,似乎她本身并不在乎自己究竟是什么,为何男人会为她着迷。而小爱则表现的不同,首先,她了解自己是什么货色。这是一个人能生存在一个行业内所必要的条件,你得了解自己是什么?说白了,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奴隶,别傻乎乎的去以为自己是那高贵的公主或皇帝!对,关起门来,一个人寂静的时候,你可以什么都是。你说你是上帝,我也会为你鼓掌呐喊。我们还没到可以昂首阔步去向大众宣布自己是上帝的份上,我们既没疯到那步,也还没膘到那层。


十七
显然,钱娟没有意识到这点。生活中太多的假象把她给无情的蒙骗了,我甚至开始莫名的有点担心她了。生活告诉我,当你开始无视它们存在时,它总会狠狠的反击你一把。钱娟被生活抛得太高了,所以有一天一定会被摔的很重。我也知道,所有飞扬总有一天会落下。我们每个人都也有那么一天,但那不一样。自由降落和在半空中被拦劫击落完全是两个概念。我开始提醒她,钱娟,很多事就该事可而止,见好就收手吧。钱娟老早就对我产生了几丝的敌意,听我这么一说。滑溜溜的眼神就能出卖她,磊子我一定是在嫉妒她。嫉妒也好,可怜也罢。至少我不想看着身边的人被生活给惦记着,那还不如被贼给惦记着好,至少他还是有明确目标和行径的。
我开始担心钱娟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我发现竟有人在跟踪她。开始也不觉得,每次钱娟来舞厅的那会,我总能有意无意的看见一个男人在窥视她。起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估计钱娟现今也该能成为那种白天拉小白脸,晚上贴黑脸的主儿。可时间一长,我发觉有点不那么对劲的,我不相信现在的男人还会对一个女人那么痴心的。痴迷到了竟用相机来偷拍,怎么的,偷偷的看还不够,还想对着照片来招自我陶醉不成。摄影曾几何时倒也是自己的梦想,出于对摄影的爱好及对那照相机性能的好奇心。我不小心堵了那个偷拍的小子一把。那小子长得尖嘴高额,典型的一副小人样。估计他正对着钱娟的挠姿扶肤样抓景呢,根本没顾得上我已经在他身边了。我观察他的样子,很专业,估计也不是第一次对他人下手了。瞧他那一副认真人样,我还真不好意思打挠他的工作。伸起一只手盖住的相机的镜头,他抬起头,一脸惊讶,转身就想溜。我不答应,想问他个究竟。那小子嘴相当严实,死活也不肯透露一个字起来。我看来软的不行,于是叫来几个哥们把他请进了包厢。小子还挺识趣,也估计到了,不说今天怎么的也是不能回去了。于是,也不知道是编个谎想蒙混过关,还是真的吓得把真话全都吐出来了。那小子告诉我,有人出钱叫他跟踪钱娟,24小时,说一定要拿到什么证据。我问他,什么证据。我支支唔唔的半天,那能有什么证据啊,那种激情的呗。我操了句,尻。你拍激情的怎么上这来了,当我们这是那种拍三级片的场所吗?那小子还特委屈地说,这不要我24小时跟踪吗?那小子临走前,为了感谢我们没有砸了他用来换饭吃的工具很是感激。说了一句算是赞美钱娟话吧,那女人真不简单,男人多得跟火柴盒里的火柴一样。嗨,这小子!我喜欢,就冲着他最后的一句话。真的,喜欢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并没有告诉钱娟,她的爱慕者对她的作为。但我提醒她了,可是还嫌我在嫉妒她,不接受这好意。我想我跟她的关系还没到那么铁的份上!怎么的,还想让我去保护她不成,那些火柴头上哪去了?我没告诉钱娟那事,但我还是告诉了乔子。不出几日,钱娟急冲冲的跑过来问我那事。看来,她也真的急了,让人盯着哪还能做什么动作啊,本来那些事就见不得人。吓唬钱娟还是很过瘾的,我告诉她,你被人盯上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被一个职业盯人的专业人员给盯上了。想摆脱是不可能的了?钱娟被我吓得够呛,忙问,那该如何是好!我冷冰冰的说,我的话你会听几分呢。省着这点口水还不如往自己肚子咽着。钱娟听得出这语气是对她前几天那眼神的报复。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应付我,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呆坐在吧台边。一寂落寞的样跟她面前的一杯鸡尾酒相形见绌。没法,看来我还得跟这女人重复那些无聊的言语。虽然我还得操心她到底领不领情,这年头做好人不易,做好男人更不易。
显然我的言语根本比不上金钱对她的诱惑力。其实谁的言语都改变不了一个人对金钱的看法,挺多也就只能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而已。毕竟,人跟金钱比起来差远了,远了根本就不能算一回事。至少,大街上滚动的是广大人民群众,而不是人民币。人跟人之间最大的区别也就在这,一种潜力的问题。在钱娟的眼中,我相信大街上流动的则不会是可爱的人民大众,而是更为亲昵的人民币,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活得比很多人潇脱的原因之一吧。
也许正是钱娟太靠进了金钱,她没有明白当金钱的本质裸露在一个女人面前的时候并不像一个男人裸露在她面前那么地滋生出一种成功感来。冷冰冰的这种物质终究给她带来了冷冰冰的结果。有人告诉我,钱娟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心头就一凉,似乎这一切早有预感一样,像是我自己在等待着发生一样。我忽然觉得对钱娟来说,罪恶不是生活,而是我。钱娟被人泼了硫酸,毁容了。
我见到钱娟的时候,是在医院。钱娟的脸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像个包袱,我们都看不到她的眼泪,只能听到她的嗷叫声。这种厮叫声像一把把尖刀一样足以能刺穿在场每个人的皮肤,钻入身体的每个血管里,然后跟着这种声音一起凝固住。钱娟疯叫着,要去杀了那个女人。显然她已经知道是谁对她下了这个毒手,我也相信她是认真的,她会杀了那个女人。此时此刻而已。医院里似乎也只剩下她的嘶喊声在蔓延了,估计是医院里的人都受不住了,才提醒医生应该给她注射支镇静剂。沉溺在钱娟疯叫声中的医生这才恍然大悟了想起来。钱娟的叫声这才一声声的缓和了下来。


十八
我看见乔子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拭了把眼泪。我递上根烟,问了句,心痛吧!乔子只见低头默默的一个劲的抽着烟,我发现他的手有些颤抖。能不心痛吗?别说是乔子了,连我的心中怒火也正在腾腾的窜。乔子没吸完那根烟,把剩下的半根狠狠的扔在地上,用脚使劲的踩灭了那几滴零星的火花。有个不识趣的护士,这才走过来,叮嘱了一句,医院里不能吸烟。我们俩谁都没有回答她,只是呆呆地盯了她几秒眼,她些许是感觉到我们身上的怒气就走开了。我在心里咕嘀了一句,长得真有几分像钱娟。正当我在心中为那位护士的容貌点评时,乔子疾步的走出了医院,我跑了上去,拉住他。他那整个身体的躁动劲深深的传到我的体内。我不安的问了句,你去做嘛?乔子狠狠的回答我,我去收拾他?我问,谁?乔子说,那个男的。我想劝他,可我望着乔子的眼神,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钱娟,于是,我也跟着乔子一起去了。那天,为了钱娟,我们狠狠的揍了那个男的一顿,很痛快。
伍珊知道乔子带着我去揍了那个男的后才把一颗玄在半空的心沉了下来。伍珊说,这事这算了了吧!我竟一时没理解伍珊的意思,后来才渐渐明白,其实,伍珊比我更了解乔子。伍珊明白,钱娟的事对乔子来说,这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揍完那男一顿后是不会再有什么下文的啦!算是乔子对钱娟最后的责任了吧!钱娟躺在医院里,情绪不再像刚开始的那会激烈了,我们还不能看到她被毁成了什么样,只能一双迷离的眼神还能让我们感觉到她的存在。来看望她的人不多,几乎没有。她的妹妹从老家赶过来一直呆在医院守在她的身边。她妹妹是个很质朴的姑娘。她告诉我们,她姐姐从小就很爱漂亮,现在却落了下这个的结果。她很担心她姐姐,怕她会想不来。说着说着,小姑娘流了下泪来,我知道钱娟一直很疼这个妹妹,看着她,我还能得到些许的安慰,毕竟,钱娟不是孤单的。朋友这个词对大多数人来讲太过珍贵,通过这件事,至少能让钱娟明白,她的朋友其实就是些鸟兽,来难了,自然得散。朋友这玩意跟沉甸在河里的顽石一样,只有经过了翻江倒海似的风浪后才能看清楚究竟哪些留下来了。
被我们哥俩揍过的那个男人终于还是来了趟医院。那天,我们都在,他进来的时候看见我们哥俩依驻守在病床前,果然还是有点惧怕。在门口伫立了一阵,见我们俩已没有这种热情再去蹂躏他,也就放心的走了进来。也听不清他在钱娟耳边咕嘀了什么,只听得钱娟大骂声,滚。在他滚出去的时候,也叫上了乔子。乔子回来的时候,告诉我,那个男人给了钱娟五十万。说,这些钱先花着,以后他会再凑五十万过来的,算是给钱娟的补偿吧。还说,虽然自己很对不起钱娟,但这事那真得这么就算了,只能钱娟自认倒霉了吧!其实,乔子和我都知道,我们不能拿他怎么着,我们也不会拿他怎么着,就像伍珊说的那样,这事到我们这算是已经完了。一切的一切还得看钱娟自己想怎么着。而此时,谁也不知道钱娟究竟想怎么着。当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着的时候,医院的医生却看准了时机,提出来说整下容,但费用比较大。我们一听还能把钱娟重新整成个美人,都很激动,一个劲地说,钱不是问题。有冤大头在,自然钱不会成为问题。我们把这个喜讯告诉钱娟,可钱娟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高兴。是吧,也许她更喜欢自己原来的样子,而我们却都很期待着在我们面前会出现另一个美女。
等待一个美女的出现是需要花一定的耐心的。医院在这方面算是将这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了。首到其冲的是,资金得先到位,这点上,医院的耐心比谁的都大。管你嗷叫还是衰求,丫个不顶用。由于钱娟的事这几天经常光顾医院倒还算让我看到了人间甚为惨凉的一面。等资金挪到位后,几个白衣天使们邀请我们开个小会,会上一个劲的问我们,想把钱娟整成什么样的。由于在这方面我们都是外行,都被问蒙了。也一个劲的问他们,真的可以想整怎么样就能整成怎么样的吗?几位天使私下把头凑在一块,使了个眼神,说了句,行,加钱就行。这几位天使的着装我觉得很有必要提一下,白衣大卦不说,外加一个大大的口罩,每个人都戴着眼镜。也就是说,从这装束来看,你是很难认清他们真正的面目的。我们仨为表示对他们的尊重和对这件事的谨重度,也将头凑到了一处,只是我们压根没说什么,也没使什么眼神。钱娟的妹妹说了句,只要是漂亮的就行。这算是对这件事的拍板了。白衣天使们听她说完,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拍着胸脯说,这个放心,一定整成最漂亮的,我们是专业的。听完这句,我有点不是滋味,听得整容像毁容那么简单似的。
在白衣天使对钱娟下手前,钱娟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就是拒绝做整容手术。这一下子把白衣天使和我们都急得熬成了一锅粥。白衣天使脱掉了白大卦依然是可爱的,他们告诉我们,为做这个手术已经做了很多的先前工作,不管做不做都已经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和财力了。言下之意是,不管钱娟做与不做,都得掏钱。我们几个还抽不出太多的时间还应付天使们的可爱,放纵了可爱,于是可爱就泛滥开来了。我们几个依然劝不动钱娟进行变脸手术,为此,我们都快失去了耐心。于是就想起了天使们来了,人家毕竟是天使等级的,还得属他们有办法。一声不吭地提前给钱娟拆了白纱布。我甚至都怀疑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好让钱娟能明白自己究竟变成了怎么的尊容了。这招果然很有用,钱娟砸了那块镜子,操了几句那个娘们。就毅然决然的进行了变脸计划。女人,终究不习惯有一张丑陋的脸长在自己的身上。


十九
等待手术的过程算钱娟的妹妹情绪波动较大,直到我们告诉她,就算手术结束后也得等半把个月后才能真正知道效果后才有所镇定下来。尽管如此,钱娟的妹妹还一个劲的问我们,姐,还会变得你以前那么漂亮吗?乔子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都深知,钱娟的漂亮给她带来了很多生活的甜头,但也正是这种所谓的漂亮葬送了她的一切。我想着她妹妹的问题,无助的瞅了眼乔子,只听见乔子无力的吐了句,会变漂亮的,真正的漂亮。我不知道乔子所指的真正的漂亮指的是什么?外表上还是心灵上的,我也猜测着,如果是钱娟自己呢!究竟是渴求着自己还是以前那样的妩媚还是转换一种魅力的程度呢?这一切也都得钱娟面对我们的时候才能真正的给出答案。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回答,是一个女人挑战美丽,挑战生活的一个回答。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都可以回答的问题,如果没有经历过所谓的美丽和丑陋,那只会觉得轻佻和昧知。
什么是一种美丽和生活的艺术?自从出了钱娟这码事后,这个问题一直在围绕着自己。我也知道更多的时候只是自己的一种无病呻吟。但我并不觉得难过,人生,更多的时候就是为了呻吟,对他人或这个世界的呻吟。呻吟是需要发泄的,而伍珊就成了我现成的对象。我觉得拿这个问题去问伍珊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对伍珊说,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你不漂亮,你还会有自信吗?也许是伍珊没有想到我这样的人会去问她这么肤浅又带有哲理性的问题,一时她还竟找不到什么答案来搪塞我。反而问了我一个同样的问题,你会爱上一个全世界都觉得她丑陋的一个姑娘吗?我压根没想到她会来这招,看着她那略带鬼诡的笑容,问了句,她有自信吗?伍珊望着我,我也傻傻地看着伍珊,我们俩都笑了起来。是的,女人的漂亮只是一种自信,只可惜太多的女人都误解或忽略了,这是女人的可悲之处,也是男人的可恶之处。
天使们的杰作这几天就要出结果了,最紧张得还属钱娟的妹妹。我问钱娟,你想选择什么?钱娟平静的回答我,所有人平静的眼光。忽然间,我觉得钱娟长大了。我告诉钱娟,你变了?钱娟振振的说,能不变吗?任何人经历了那么多都会改变的。我没有傻得去问,钱娟你后悔吗这样的话,因为那一切都有是多余的,后悔又怎样,不后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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