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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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红-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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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一动上手,当真是奇招互出,剑光变动,耀目眼花,转眼工夫已打了二十余招。
旁观的人,都是行家!
已可看出祁步云果然不愧是名家之后,家学渊原,出手剑势,精奥之中一不失正大,威力强绝一时。
江帆在功力上,似较祁步云逊色!
但一柄长剑,随手挥洒,忽正忽反,任你祁步云的剑势,如何凌厉,悉被他摒诸门外,丝毫攻不进去,恰好扯平。
这一下,瞧得在场之人,莫不暗暗称奇!
仔细看去,江帆的剑势,在外表上,每一剑都是古朴平拙,毫无出奇之处。
但就以在朴拙之中,却含蕴着无窃变化,精奥奇招。
江帆不但本身功力不足,剑法也没有练得纯熟,尤其似还不能参透其中玄机,是以变化不多!
但不仅这简单的几式,已足可弥补他本身功力的不足,弥补他不够纯熟的缺点,而使人无隙可乘,无懈可击!
每个人心头止不住暗生凛异,各自忖着:“这是哪里来的剑法?”
只有商秀,李婷两人,瞧的眉飞色舞,脸上挂着笑容,她们各自手按剑柄。
只要瞧到大哥如有不敌随时准备出手。
尤其李婷,新学会了这七式剑法,也想在自己父亲面前,一显身手。
眼看两人又战了二三十招,仍然势均力敌,不分轩辕。
祁步云原是心高气傲的人,平日目无一切,眼看和人家打了五十来招,还是占不到半点优势,心头更是急怒交并!
剑势极快,五十招之后,已是人剑连在一体,出手如风,一味猛进,剑光汹涌,有如怒涛狂一般,势道猛恶无伦!
江帆吃亏在失去“九阴玄功”,真气受损,时间一长,就觉得气喘心跳,中气不继,剑势渐见带涩,落居下风!
祁步云大喝一声,道:“小子,你原来也只有这点能耐。”
随着喝声,剑势更加紧密,绵绵急攻,挟着一片风雷之声!
江帆右臂一软,拼着全力挥剑,那里还有手他反口的工夫?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娇叱:“姓祁的,你卖什么狂?你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
“呛!”一条人影,随着喝声,疾奔过来,口中叫道:“大哥,我来帮你。” 剑朝祁步云侧攻而入!
吉祥堡主瞧的—惊,急忙喝道:“婷儿……”
原来拨剑欺去的正是李婷,吉祥堡主喝声未落,只见她这出手一剑,势道飘忽,正好和江帆对出的一剑,配合的十分巧妙!
立时把祁步云凶猛攻化解开去。
李婷一剑得手,精神大振,刷的又是一剑,斜削而出。
江帆正在剑势困危,左右支绌之际,经李婷这一突然介入,分去了对方攻势压力。
心头一松,手上长剑同时顺势挥去。
他这一剑,发的正是时候,也恰巧和李婷的第二剑,先后攻出,又成了互相呼应之势!
两人接连两剑,配合神妙,正是“反正七式”联合出手的剑势。
使将出来,威势非同小可!
祁步云一片凌历疾攻,立时被这一记反攻之势,迫的后退。
这原来是一瞬间的事,吉祥堡主堪堪叫出“婷儿”二字!
骤见女儿奇招突出,剑势之奇,和江帆使的剑法,竟是同一路数,心中顿时明白,这分明是女婿新教她的。
同时也看出这套剑法,两剑合壁,威力陡然增强,一时颇想看看究竟,也就不再出声阻拦。
他居然还把商秀当作了乘龙快婿!
李婷出手两剑,就把祁步云逼退,心中更是高兴,冷声哼道:“你祖父不是很有名气么,难道家传绝学,就只有这一点?”
祁步云被人家联手两剑,就逼退了两步,心头已是怒极,再听李婷说道,辱及他祖父,一时那里忍耐得住,长剑—指,大喝道:“臭小子,你到底是男是女?我先劈了你也是一样?”说话声中,人剑俱到,森森剑锋,快右闪电,直向李婷前胸杀到。
商秀在吉祥堡主面前,不好让李婷一个人出手,同时拨出在剑,叫道:“婷妹,还是让我和大哥对付他。”
刷的一剑,挥手朝祁步云剑上砸去。
这剑,当然也是“正反七式”中的剑招,剑势出手。就那么从容不迫,但却暗寓玄机,似慢实快,似柔实刚!
李婷眼看祁步云长剑直刺前胸,心头又羞又气,没待对方点到,突然身形一闪,施展她独门身法,一下转到了祁步云身后,冷笑道:“这小子不给他吃点苦头,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哩。”
长剑一挥,朝祁步云肩头就刺!
吉祥堡主心头一紧,急急喝道:“婷儿不可伤他。”
但是已经迟了!
祁步云怒火迸顶,朝李婷当胸刺去的一剑,含愤刺出,去势极快,那知剑到中途,眼前敌人,忽然一闪不见!
另外商秀的一支长剑,却由斜刺里朝自己剑上砸到。
但听“锵”的一声,金铁大震,商秀斜退了两步!
祁步云功力虽然胜过商秀,但总究在久战之后,消耗了不少真力,被震的向左斜退出去!
幸他有此一退,李媒刺向他肩头的长剑,才没完全刺中。
剑锋划过,祁步云也觉肩头一惊,皮破血流,划开了两寸长一道血口,鲜血阵阵而下!
这一段话,说来较长,实在眨眼工夫的事,江帆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祁步云已经伤在李婷的剑下了!
祁步云一手掩住右肩,但鲜血还是从他指缝间直渗出来,他脸色铁青,双目尽赤,扫了江帆、商秀、李婷三人一眼,厉笑道:“在下有仇必报,今日之辱,咱们总有结算之时……”
掉头朝休门奔去。
江帆听他口气不善,不禁剑势一挑,大喝道:“你只管找我江某一人来好了。”
祁步云怒声道:“小爷找上你们的时候,一个也休想活命。”
李婷娇叱一声:“那你就给我留下来吧。”
手腕一抖,一手子午钉,脱手朝祁步云后心打去。
大家没料到李婷手上,早已藏了一手暗器,此时眼看她猝然出手,银雷芒射,谁也来不及出声阻止。
祁步云奔出门口,陡听身后嘶的一声轻啸,立即暗嘿一声,听风辨位,倏然转身,左手一捞,接住了子午钉,双脚一顿,有向甬道上飞掠而去。
悟果长老、乾元道人等人即无法劝解于前,此刻眼看祁步云负气而去,也来不及劝阻,事实上也无法劝阻得住。
祁步云走后,悟果长老合十当胸朝江帆施礼道:“小施主有何赐教,乞道其详。”
江帆手仗长剑,一脸怒容,冷冷说道:“十三年前,你有没有去过江南?”
悟果长老道:“老衲多年不问尘事,掌门人在日,老衲从未下过峨嵋金顶一步,掌门人遇害之后,老衲曾亲访少林、武当,并未前去江南,不知小施主……”
江帆待他说完,冷哼道:“你倒推得干净,难道我爸还不是你们杀害的?”
悟果长老道:“老衲方才才知小施主就是当年江南武林盟主江士彦的令郎,老衲接掌峨嵋门户之日,风闻江南大侠亦已被害,想必其中另有误会。”
江帆道:“当日围攻先父,明明就有你和昆仑乾元道人在内,这是先母过目之事,难道还有错么?”
乾元道人骇然道:“贫道师兄未遇害前,贫道协助掌理通天宫,一切对外事务,皆由南宫师侄下山,贫道还是四十年前围剿木门教,奉命下山,就一直未曾下过昆仑。
此次五大门派为了全力侦查五同谱,贫道才从昆仑赶来,可说还是四十年来第一次下山,怎会十三年前和悟果大师一同围攻小施主令翁?”
江帆昂首长笑一声道:“没想到五大门派中堂堂两位掌门人,竟会学那市井无赖,敢作不敢不当……”
乾元道人脸色一变,道:“小施主怎好如此看轻贫道?”
江帆怒声道:“在下侮蔑了你们么?好在当日围攻先父的,并不止是你乾元、悟果两人,若是只有你们两人,先父死后,你们赖得干干净净,岂非死无对证?”
乾元道人老脸一红,道:“当年围攻令尊的还有些什么人?”
江帆道:“当时围攻先父之人,除了武当玉虚子,业已身死之外,尚有少林门下木讷,木石,木通三个贼秃。”
木石,木通两人齐齐朝竹山居士望去,竹山居士暗暗点了点头。
木石、木通一脸庄重,缓缓走近江帆面前,躬身合十道:“贫道少林门下木石、木通。”
江帆怒哼道:“你们是否也想抵赖?”
木石尊者俯首道:“贫僧师兄弟,十三年来,日夜在我佛如来面前仟悔前愆,怎敢抵赖?”
江帆听他们承认当年围攻父亲,只觉热血沸腾,身躯一阵颤抖,凄狞的道:“很好,少林寺和尚,果然敢作敢当。”
悟果长老双日神光湛然,望了竹山居士一眼,然后朝木石尊者合十问道:“两位尊者当年真的参与围攻江大侠么?”
木石尊者肃容回道:“贫僧师兄弟三人,当日确是奉了掌门人面谕,赶往江南,会合武当玉虚,和大师(指悟果),道长(乾元)两位,围攻江大侠……”
他语气一顿,接着说道:“那天正是十三年前的五月初九,敝派掌门师尊和武当玉虚道长,已在端阳那天在武当遇害,才知面命小僧师兄弟下山的掌门人,和在江南出现的玉虚道长,全时贼人所乔装,当然大师(悟果),道长(乾元)的人,也全由贼人伪装,只有小僧师兄弟三人是真的。”
江帆悲愤在胸,厉声道:“你们两个,既然承认围攻先父,那就先拿命来吧。”
手腕一振,举剑想刺!
只见那位头戴竹笠的竹山居士和骆九两人,并肩走了过来。
木石、木通同时朝左退了一步。
  

第三十八章 揭开阴谋
  
  
竹山居士含笑道:“小兄弟请听我一言。”
江帆抱拳道:“老丈有何见教?”
竹山居士道:“小兄弟还记得老朽给你的那个布包么?”
江帆道:“老丈当日给在下的一角破绢,上面有一个古篆五字,大概就是少林苦筏大师从五同谱上撕下来的了?”
竹山居士道:“不错,那角破绢,正是苦筏大师遇害时握在掌心之物,小兄弟还记得不记得老朽当日和你说过什么?”
江帆道:“老丈当日说过在下要报父仇,全在这上面。”
竹山居士笑道:“小兄弟既然记得,如何还找五大门派寻仇?”
江帆长笑一声,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布包,送到竹山居士面前,说道:“在下蒙老丈受功之德,永不敢忘,这一个布包,也一直藏在这怀中,今天正好原物奉还。”
“因为听华山商老前辈的述说,杀害四位掌门人的凶手,如果就是木灵子李赐,那么该是五大门派要报仇雪恨,这上面,杀害先父,似乎和这块破绢无关了。”
竹山居士并没伸手去接,却正容道:“这一角破绢,固然是杀害四位掌门的证据,但小兄弟要报父仇,却也在这上面,当日老朽送你这角破绢,正是要小兄弟随时警惕,不要认贼作父……”
江帆心头一凛,张目道:“老丈此话怎么说?”
竹山居土道:“因为据老朽多方查证,当日四位掌门人,全是‘玄阴指力’震碎天灵,和令尊江大侠的死因,完全相同。”
江帆身躯颤动,急急问道:“你如何会知道的?”
竹山居士徐徐说道:“当日老朽曾听木讷,木石,木通三人述说围攻令尊经过……”
江帆只知五大门派贼人,围攻父亲,但详细情形,从没听义父说过,这就急急问道:“老丈可否将围攻先父的情形赐告么?”
竹山居士道:“令尊江大侠当年在泰山大会上,技压群雄,奔得了武林盟主的宝坐,武功成就,自非等闲,当日的假扮人,是武当玉虚子的贼人为首,另外是假扮峨嵋悟果大师,和假扮昆仑乾元道兄的两个贼人……”
江帆道:“还有少林木子辈的和尚。”
竹山居土笑了笑道:“不错,木讷,木石等人自然在场,只是他们和玉虚子等三人,低了一辈了,只奉派扼守屋门,拒挡外援。”
他这话不错,江湖上最重辈份,凭少林木子辈的和尚,自然不能和武当掌门人并肩而上。
江帆没有作声,只听竹山居士续道:“当时真正动手的只有假扮玉虚子和悟果大师,乾元道兄的三个贼人,当时木讷,木石三人根本连他们说的话都听不到!只听令尊发出龙吟长笑,双方就动起手来。
木讷他们只是奉方丈之命,到了江南,听玉虚子指挥,是以也根本不知四大门派突然派出高手,联手对付江大侠,是为了什么?
他们只见双方剑光杖影,打的异常激烈,心中暗暗觉得奇怪!
凭武当掌门和峨嵋悟果大师,昆仑乾元道长三人,联手对付江大侠,居然还会占不到半点上风?”
江帆忍不住道;“后来呢?”
竹山居士道:“大概打到二百招以上,令尊一支长剑,业已发挥出武当‘太极慧剑’的威力,剑尖划出圈圈银虹,愈来愈大,已把三个贼人,悉数圈在剑光之下……”
江帆目光含泪,仰首舒了口气,只听竹山居士接着说道:“当时木讷守在南首屋里面,和战场相距较近,他听到江大侠的大喝。”
江帆问道:“先父喝问什么?”
竹山居士道:“他没听清楚,据木讷事后推测,令尊的大喝,不外喝令他们自动停手,如果再不停手,剑下不再留情等话。
这时的情形自然是令尊已占了极大优势。但就在此时,木讷依稀听不到东南首有人发出一声阴森的冷嘿,一条人影,从战场上空,横掠而过。”
江帆问道:“这是什么人?”
竹山居士并没有回答,续道:“江大侠就在此时,突然闷哼一声,摔落屋面……”
江帆泪流满面,问道:“后来呢?”
竹山居士道:“这时,宫仲山已由北首屋面出现,和木石、木通动上了手,三个贼人,搏杀令尊之后,就走得无影无踪。”
“木讷、木石、木通三人,却全伤在宫仲山掌下,回转少林寺,差不多养了三个月伤,才算全愈。”
他话声顿了顿,接着说道:“老朽听他们述说这段经过之后,就专程赶去江南,那时令尊还停柩未葬,由宫仲山出面,替令尊主持丧事……”
江帆心头暗暗感激,心想:“义父这份大德,自己真是报答不尽。”
竹山居士道:“令尊也和四位遇害的掌门人相同?”
江帆拭泪道:“先父也伤在百会穴么?”
竹山居士道:“不错,令尊真正致死之因,就是百会穴上中了贼人的‘玄阴指力’,脑骨已碎,这一发现,原在老朽意料之中,不过加以证实罢了,但那天晚上,却给老朽听到一件最大的机密……”
江帆问道:“老丈听到了什么?”
竹山居士道:“当晚老朽在花厅右侧一间厢房中,看到费无极、宫仲山、厉文元三人密谈,只听宫仲山说:
‘报仇之事,只怕要在十年之后,真君的意思,要让江大侠的后人出面,向五大门派讨债,才能号召武林,名正言顺。’”
“老朽当时就意识到这是一件极大阴谋……”
江帆脑中一片紊乱,望竹山居士问道:“老丈到底是谁?”
竹山居士突然朗笑一声道:“十三年来,老衲在我佛面前,立下心愿,誓必找出杀害掌门人的凶手,总算蒙我佛保佑,如今这疑案已告水落石出,老衲也无须再掩饰行藏了。”
说话声中,除下竹笠,举掌朝颔下一拂花白山羊胡子,如同刀剃一敢,应手而落,合十道:“老衲少林苦竹。”
原来他是苦竹大师,只要有他举手一挑,长须如同刀剃,这份内家功力就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银袍叟商公直大笑道:“无怪老朽听你口音极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来,大师苦心孤诣,立志找寻真凶,兄弟至为敬佩,只是大师当日如何认出四位掌门人是死在‘玄阴指力’下的?”
苦竹大师合掌道:“商老施主问的极是,这种外门毒功,武林中失传已久,老衲若非遇上一位前辈高人,那里叫得出‘玄阴指力’的名称?”
银袍叟目射奇光,问道:“大师遇上了那一位前辈高人?”
苦竹大师道:“和藤杖仙翁齐名的,天山追云叟葛老前辈。”
江帆道:“大师认为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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