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木松源一招得利,身化清风在众魔宗弟子之间流窜,昔日所学的诸般武学随心所欲的使出,没有固定的套路,没有固定的招式,只是随手一击,却是每每收到奇效,直打的一众魔宗弟子转瞬便尽皆倒在地上,兀自捂着中招血流不止的部位,哀嚎不休。
第二百六十章 一场混战
眼见木松源轻松打发了数十名魔宗弟子,乔木倏然起身,身形一晃来到木松源身前,捋须笑道:“哈哈,七年未见,没想到松源你如今的武功已到这等地步!当真令为师惊讶啊!”
木松源咧嘴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想起这几年的遭遇,面上神色变的复杂,随即低声道:“师父,咱们一路杀将过去!逼雪天星出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那老狗囚禁为师三年,为师恨不能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将他的骨头敲碎了喂鱼!今日就趁此机会,要了他的老命!”
乔木连连点头,雪白的眉毛扬起,一脸的愤愤不平。
木松源咧嘴一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回廊,但见大批魔宗弟子蜂拥而至,当下眉头一挑,道:“师父,徒儿先来打头阵,烦您老护着连翘妹妹!”
“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伤到她!”
乔木胸有成竹的说道,背负双手,看着木松源如猛虎一般扑向回廊,回头看了一眼连翘,笑道:“丫头,咱们走!”
说罢,便带着连翘缓步跟了上去,虽然木松源如今的武功已经足以让他称赞,可是这么多魔宗弟子,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是以要亲自为木松源掠阵,若是出现意外情况,他也好及时出手相救。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回廊并不宽,并行四人已是显的有些拥挤,所以能攻击到木松源的也就是四人,是以,木松源一路冲过去,根本没人能让他的脚步慢上分毫,刀剑砍来,却似清风徐来,被他随手一拂,登时便即崩飞出去,而那握刀的人也惨嚎着倒飞出去,撞倒了一片同门。
步步为营,木松源转眼便杀出回廊,留下一地尸体,他不曾回头,长身而立在回廊尽头,看着前方圆形石坪上数百名魔宗弟子,咔嚓一声生生掰断手中刚刚夺来的钢刀,随手丢在地上,抬起手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咧嘴笑道:“还有谁来赐教?!”
此刻的他满面血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仿佛一只刚刚从九幽炼狱里爬出来的魔头,眼神晶亮,自生一股邪异,紧盯着那些魔宗弟子。
被他目光扫过,一众魔宗弟子不由的后背发凉,脸色发白,握着刀剑兵刃的手掌也不由有些颤抖,迟疑着不敢上前。
乔木踱步而来,看到石坪上数百弟子,又见对面不断有魔宗弟子汇聚过来,不由的眉头微皱,上前一步,来到木松源背后,轻声道:“松源,你且歇歇,让为师替你一阵,活动活动筋骨,等会儿也好与那老狗过招!”
“弟子不累!还是师傅先歇着吧!”
木松源笑着说道,云淡风轻,自从彻底掌控龙髓后,他的体力较之常人要充沛许多,方才那两场大战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潮生诀修炼出来的内力原本就是悠长浑厚,适合持久战斗,刚刚消耗的内力,此刻正在急速恢复,只需再有片刻,便可恢复完全。
双方对峙着,木松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暗运潮生诀,恢复内力。那些魔宗弟子也都不敢上前一步,毕竟木松源在回廊中的恐怖表现让他们心生惧意,唯恐自己一冲上去,便先做了他的掌下亡魂。
人皆贪生,死亡,乃是人类最大的恐惧。
正当木松源全力运转潮生诀恢复内力时,一名穿着打扮明显比其他弟子更加华贵的青年男子自人群中一跃而起,落在一旁的假山之上,翻手亮出一枚血色的玉牌,朗声道:“师尊有令,谁若擒下此三人,他老人家便收谁为关门弟子!传授无上神功!”
闻言,人群中一阵骚动,魔宗弟子看着木松源的眼神有些蠢蠢欲动。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拿下他们!”
这一声喊,如同一粒火星落入了滚油之中,瞬间燃起战火,一众魔宗弟子歇斯底里的呼喝着,挥刀舞剑,朝着木松源三人扑来。
眼见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群,乔木脸色微变,抬手一掌拍飞一名扑上来的魔宗弟子,旋即冲木松源喝道:“退到回廊中!”
话音未落,便即挟着连翘向后暴退,眨眼退入回廊。
魔宗弟子受那名青年的蛊惑,一个个勇猛无比,拼了命的向前冲,所使的招式也多是些两败俱伤的拼命招式,令的木松源打的有些束手束脚,只得边战边退,退到了回廊中段,与乔木会合。
有了师父乔木的援手,木松源稳住了阵脚,夺了一口长剑,挥舞成风,剑影层层叠叠如一朵白色莲花层层绽开,剑光如水波般潋滟沉浮,向前席卷而去,鲜血伴随着一阵阵惨嚎声不断飞洒着。
然而魔宗弟子实在太多了,源源不断的冲上来,仿佛闻着了血腥味的饿狼一般,蜂拥而上,要将木松源三人撕碎。
木松源纵声大笑,长剑急挥,一道道剑光闪烁着,将那些魔宗弟子一次又一次击退。
乔木亦是倾力将惊鸿剑的威力催发到极致,剑光闪烁化为一片剑网,将木松源的左侧完全护住。
银月西坠,挂在半空,清辉斜斜照射进回廊,魔宗弟子暂时退出了回廊,木松源长身而立在长廊中段,浑身浴血,仿佛一个血人,一手垂于身侧,另一只手紧握长剑斜指地面,那一把长剑已经看不出剑的模样,剑身之上裹着一层粘稠的鲜血,就像一根暗红色的短棍。
在他身前,横七竖八,层层叠叠,摞着一地尸体,鲜血顺着青石板肆意横流,流进回廊下的水池中,发出细微的叮咚声。
回廊尽头,一众魔宗弟子僵在那里,面色苍白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恐惧,神色慌乱,如搁浅的鱼一般大张着嘴不断喘息着。
先前那名蛊惑众弟子的青年亦在其列,只是比之先前的潇洒模样,却是有些狼狈,胸口之上的衣衫稀烂,满是纵横交错的剑痕,鲜血渗出,将那青衫染成了黑色。
乔木面色苍白半倚着廊柱喘息不已,一只手捂着胸口,指缝间有鲜血溢出,扫了一眼守在回廊口的一众魔宗弟子,低声道:“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人太多了!车轮战,足以累死我们!”
木松源却是头也不回的说道:“师父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吧!徒儿还守的住!”说着话,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眼眸深处,泛着紫芒。
乔木看着他的背影,叹息摇头,旋即盘坐于地,打坐调息。
连翘上前伸手抓住了木松源垂在身侧的手掌,轻声道:“木大哥,实在不行就退入滴水洞吧!”
木松源执拗的摇头,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们现在只能进,不能退,如果不能逼雪天星停止练功,那不单单是救不了你天医门十位长老,怕是将来有一天,你我都要死在他的手中!”
连翘闻言,嘴张了张,却是终究什么都没说。
回廊口,那些魔宗弟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一步一步并肩向前走来,木松源眼眸微眯,摆手示意连翘退开,低声说了一句,“只要能撑到君宝回来就好…。。”而后抬脚向前迈了一步,将那裹满粘稠鲜血长剑横在胸前,静待魔宗弟子扑上来。
战斗再一次开始,比之先前更加惨烈,魔宗弟子仿似着了魔一般疯狂扑上来,木松源的身上开始出现伤口,先是左臂,后是腹间,可他却半步都不曾后退,挥舞着长剑,奋力抵挡魔宗弟子的攻击,只是每一次挥剑,他都感觉到腰腹间的伤口传来阵阵钻心的疼,令他额上冒出冷汗。
而最要命的是,随着鲜血流出,他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一丝不易觉察的无力感,悄悄浮现……。。
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木松源的剑招略微迟滞,一人突破剑网,长剑刁钻的刺向他的腹间,嗤!长剑穿透了腹腔,体内那一股冰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厉声长啸,翻手一掌拍飞持剑之人,而后伸手握住剑柄,猛的将剑拔了出来,一道血箭飙射而出。
“啊!木大哥…。。”
连翘惊叫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面上满是心疼神色,抬脚便欲奔上前去。
铛啷!
染血长剑被木松源丢在地上,他屈指在腹间疾点,止住鲜血,忽闻身后的脚步声,当下喝道:“别过来!”
连翘应声停下了脚步,俏目含泪看着他,用近乎哀求的口气,说道:“木大哥,我们退进滴水洞吧!”
“不能退…。。”
木松源微微摇头,忽而轻喝一声,“血归!”身体猛地一颤,竟是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强行触发了血归术,转眼间,他的身形变大了一圈,双臂之上肌肉坟起,一双肉掌变为虬龙爪,最为恐怖的是,他的面上也浮起了层层细密的鳞甲,眉心一道血色细线缓缓浮现,双瞳泛着浓郁的紫芒,看上去十分妖异。
身为天医门掌门,连翘自然认识血归术,也知道这种秘术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使用的话,很有可能会因自身气血不足无法压制住体内的百种猛兽精血而彻底失控,沦为一只只知杀戮的野兽。
眼见木松源身受重伤大量失血,竟然还强行使用血归术,连翘大惊失色,急急喊道:“木大哥,不可以!快停下!”
然而已经迟了,木松源双眸之中紫芒大盛,喉间发出一声如闷雷一般的长啸声,旋即便丢了手中剑纵身扑了出去,只身杀入了敌群,生生将一名魔宗弟子撕裂,混合着鲜血的五脏六腑洒了一地。
众魔宗弟子大骇,挥剑便斩,却是刀剑砍在木松源身上,便如斩在铁石之上,铮然有声,直震的他们自己手掌发麻。
“快退!”
先前蛊惑众人的青年终于察觉了木松源的异样,低吼一声,便向后暴退,一众弟子也随着他向后退去。
见了血的木松源早已狂性大发,眼见他们向后退去,便即紧追不舍,追上一个,双手一错当场生生撕碎,直如一只真正的猛兽。
第二百六十一章 救兵
残月西坠,天际泛起鱼肚白,金色的阳光越过山脊洒落在山谷中,照射在那满地的尸体上,让那肆意横流的鲜血红的更加耀眼。
木松源如一头恶兽,疯狂的杀戮着,血归术的紫红鳞甲让他无惧刀剑,面对数百上千的魔宗弟子,如入无人之境,敢挡在他身前的,莫不是被他生生撕开胸腔而死。
但是人都会累,何况他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强行使用血归术,自深夜大战至天明,他终于露出疲态,动作变慢,甚至本可避过的攻击,也无力闪躲,数次被击飞,却又一次次站立起来,只是每一次爬起来,他的动作就变的更慢。
魔宗弟子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暂时放弃了围攻乔木,转而全力围杀木松源。
那华服青年欺身贴近,避开木松源的双爪,狠狠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嘭!一声闷响,木松源横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却又兀自挣扎着爬起,只是站起来后,身形却是摇摇欲坠。
华服青年神色狰狞的喝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再度冲上去。
木松源本能的挥爪当胸抓去,只是动作却有些迟缓,华服青年身子一侧,便即避了开去,嘭!一掌再度落在他的胸口。
噗!
一口鲜血喷出,木松源再度横飞出去,撞塌了一座假山,倒在碎石堆中,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是手脚有些不受控制,那一层层的紫红色鳞甲也在逐步消退,露出刀口剑痕,屡屡鲜血开始缓慢渗出。
华服青年缓步上前,捂着血肉模糊的胸口,俯身看着碎石堆中的木松源渐渐恢复正常,呸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子,不屑道:“你也不过如此!”扬刀便对着他的咽喉斩去。
连翘被两名魔宗弟子押着,眼见木松源就要身首异处,当下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不要伤害木大哥!”奋力挣扎着,却是无力挣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雪亮的长刀落下。
木松源仰躺在碎石堆中,一双紫眸看着那化为一抹亮光的长刀落下,嘴张了张,却始终就什么都没说出来。
长刀落下!
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长刀崩飞,华服青年捂着手腕向后暴退,打量着四周,厉喝道:“来者何人!”
“烟雨十二楼,罗刹使!”
怒吼声在谷中回荡,四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木松源身前,却是小五和水儿还有冰婠婠和君宝四人。
一落地,水儿轻呼一声,“木郎!”疾步奔上去,将木松源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看着他浑身伤痕,不由心疼的直掉眼泪,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是不敢触碰。
冰婠婠满面焦急,匆忙自袖中摸出几个瓷瓶,将其中的药丸一股脑倒在掌心,而后小心的喂木松源吃下,柔声道:“水生,你怎么样了?”
木松源神智并未恢复,是以根本对她们的关心没有任何反应,药力一发作,便即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太疲惫了,大战一夜,又强行使用血归术,能撑到此刻已是奇迹。
看着他满是血迹的面庞上露出安详的神色,水儿心疼不已,俏脸紧贴在他的额头上,轻声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眼角泪滴滑落,落在木松源的眼皮上,令他的眼皮微微抖动着。
冰婠婠撕了自己的裙角,小心的将木松源手臂上的几处深可见骨的刀口裹起来,而后回头看着那些魔宗弟子,神色逐渐变的冰冷,周身寒气升腾,旋即起身,一步步向前走去,直走到小五和君宝身前,方才停住,冷声说道:“是你们打伤了水生吗?”
说话间,俏目紧盯着那华服青年,看着他手中的刀,道:“方才是你要杀水生?对吗?”
“哼!你又是何人!我杀他与你有何干系!”
华服青年冷喝道,横刀在胸,警惕的看着冰婠婠。
冰婠婠闻言秀眉微蹙,“他是我的,你要杀他,那我便先杀了你!”纤手一挥,一道冰链直朝那华服青年卷去。
华服青年挥刀斜斩,铮一声,格开冰链,欺身而进,欲要近身战斗。
正此时,小五却是动了,一步迈出,身形一晃便即到了冰婠婠身前,轻声道:“杀他未免脏了婠夫人的手,夫人还是去照顾公子吧!此事交给小五来办罢!”
冰婠婠看了他一眼,迟疑一瞬,散了冰链,转身朝着木松源走去。
小五咧嘴一笑,看了一眼那正气势汹汹扑上来的华服青年,而后转头看向君宝,笑道:“君宝兄,乔老爷子和连翘姑娘就交给你了!”话未说完,便即挺刀迎向那华服青年。
君宝一抱拳,笑道:“没问题!”提棍杀向回廊方向。
混战再次开始,场中一片混乱,有魔宗弟子眼见木松源这边只是两个弱质女流,便想拣个软柿子捏,可惜还为等他们靠近,便被突如其来的冰链捆了个结实,下一刻,眼前一道金光闪过,登时血溅五步!
眼见这一幕,众魔宗弟子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贸然上前,他们没想到水儿和冰婠婠这两个柔弱美人儿,竟是如此的杀伐果断,出手就是杀招绝不留情,而且相互之间配合默契。
啊!
混乱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惨嚎,却是那华服青年,被小五一刀将左臂齐肩削了下来,厉声嘶吼着,虚晃一招,而后奋力将长刀掷向小五,旋即捂着断臂之处,向后暴退而去,口中厉喝道:“快给我拦住他!”
“往哪走!”
小五冷笑,身形一晃便欲追上去,却是迎面四五柄刀剑斩来,迫的他不得不向后退去,恨恨的跺了跺脚,眼见那华服青年逃进曲折回环的回廊中消失了身影。
这边厢,君宝救出了乔木和连翘,边战边退,往木松源方向而去,众魔宗弟子呼喝着,压了上来,他一棍横扫,迫退众人,扯着嗓子冲小五喊道:“烟雨十二楼的人怎么还没到!”
小五高喊道:“别着急!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
话音未落,对面山崖上却是传来一阵呼喝声,一群黑袍人在雪寒漪的引领下,自山洞中冲出,直奔山谷而来。
“嘿嘿!这不来了吗!”
小五闻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