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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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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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念。神农门取法天山仙宗,高级法术偏重“心性”的调控。病尸们被铁头法术一催,意识转化为破山神力。冲进奇巧兵阵左撞右突,刹那间将铁兵冲的东倒西歪。铁头展开手段,一道瘴气直攻奇巧主将。
侯天机见状暗惊“据闻铁头的五道瘟君术大有进步,驱动病鬼当是新添的法效了,未可疏忽大意。”金阳真气暗输,铁兵木役迅速后撤,调动十二门铁炮开火。恰巧击中病骨精卫近旁山石,准度精至巅毫,气浪阻隔病尸前推,又不至炸坏它们。玄门斗法重在切磋,不会抵死相拼。侯天机的炮击隐含警告,暗示对方如果再往前逼近,炮火就将真正击中实体。病骨精卫虽可强行挺进,毁掉铁炮等战械,自身不免大受毁损。一方仅失铁石器械,一方损坏珍藏材料,谁输谁赢一目了然。果然铁头撤开病骨精卫,直接奔向阵中,掌心发出的瘴气丝毫未减缓。侯天机忽感真气涣散,血行大衰,禁不住蜷起身剧烈咳嗽。
五道瘟君术威名久著,天下道派都说是玄门绝学,实际峨嵋派创立前已具雏形。隋朝曾有五瘟君入世降灾,道是那五君?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仁贵,总管中瘟史文业。皆为旁门偏激之士,因世人不尊其神,播疫大江南北,致令国中病殁者甚众。隋文帝建祠祭祀,方始渐行平复。五瘟君从此成为道家一个流派的神祗,民间在端午节时多有祈拜活动。相关道法传至唐初,峨嵋祖师紫元宗究习其详,去杂莠存精华,改邪术为正法,用以弥补神农门守强攻弱的缺陷。
铁头常年修习瘟君术,往昔只能坐地缓施,威效的发挥颇受限制。此刻悟道深湛,法术施放悄无朕兆,了无痕迹,数丈外的瘴气只作障眼佯攻之用,行进中真实攻势早已透入重围。侯天机猝不及防,一中招便瘫痪,肌肉凹陷贴骨,面皮发黄憔悴,如同患了几十年的重病。欲待调驭器械反攻,真气涣散收不拢,只得摆手认输。铁头当即收功止势。他施的瘟君术极浅,不致造成实质性损伤,眼见侯天机面色红润,恢复了正常,刚要说“承让。”上方天空飕然风紧,一件利刃劈落。铁头倒纵十步开外,急扬头看时,却是班良工操控战神五号迎上前来。
班良工笑道:“瘟君术好生厉害,你倒往我身上招呼!”铁头性格温良,本无争胜斗勇的意气,但法术新成究是技痒,闻言陡起雄心“奇巧法器防御最严,看我的瘟君术能否攻破。”略微一走神,班良工的兵刃先飞到了。带钢齿的圆形器物正是“破元仙锯”,分化为拇指大百余片小钢锯,一串掠空直取上丹田。铁头嵌有半边玄铁面罩,置身危境时便即伸展,护住整个头脸。正要施行防术,忽又想“不妥,辟疠玄铁罩为奇巧门制炼。我用奇巧器具防守奇巧法术,岂不有作弊之嫌。”犹豫之际,破元锯飞至眉额。班良工暗叫“危险!”生怕割伤他元神,金阳真气急运处,战神五号扯起牵引钢锯的细丝。也是奇巧首徒技高如神,人形战器之巨,钢锯分形之微,仓猝拨转如臂使指。怎奈前番势头太猛,钢锯避开上丹田,仍贴着身躯掠过。利齿划破肌肤,铁头四肢鲜血淋漓。
班良工大悔自责“老班啊老班,你个老浑虫下手也忒重了!”一低头间,呼吸忽变沉滞,只道负疚太深气血不顺。哪知不自禁的猛喘几口,眼前金星乱飘,一摸额头烧的滚烫,心下大奇“看情形是受了风寒,老子金阳仙体会害病?……莫非是铁头的瘟君术!我藏身战神五号腹中,他犹能隔空侵袭仙体,五道瘟君术委实可畏。”透过孔洞往下望,铁头健步如飞的跑过来。一身伤口已愈合,气色倍加健旺。后背隐然飘着淡淡几点金星,俨是燕盈姝新炼的“九星回阳针”。疗伤治病相距极远,其时惟见金针奇效,施法者却不知安坐在何处发功。
班良工赞道:“神农门今非昔比!”斗志转盛,忍耐病症催动机械人,亮出几样破金裂石的重型武器。却听铁头在下面高呼:“奇巧门法高道深,小弟情愿服输!”之前暗施瘟君术数次,仅使班良工头疼脑热,没有更严重的症状,显被机械人的厚壳挡掉大半效力。铁头估量自己的瘟君术仍有改进余地,虽可与奇巧首徒周旋,要战胜他并无太大把握。再者班师兄法力高深,如果使出“芥子铜人”等威力巨大的法术,己方伤损且不论,未免有违手足情谊,有此顾念方才罢斗。他口中话音方起,班良工病状立解,心下赞叹“好个铁头师弟,非但道法精进,胸怀大局的气度更加可贵,实乃玄门少有的将才。”哈哈笑道:“到底没分胜负,师尊如何评断?”

第三回火毒灼心冰棺冷4

桃夭夭发话:“神农奇巧实力相当,两门高下持平。铁头经验略输班首徒一筹,师兄弟班辈照旧。但奇巧门战法尚未使全,哪一门再上场挑战?”旁边山头跳出遁甲首徒,叫道:“我来!”遁甲道法最重迅捷,眼看班良工法器使得如电轰雷击,黄幽早就心头发痒,蓄势待发。彼时遁甲道法使开,太乙峰方圆百里奇光纵横。将地域划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片。奇巧门千百木人铁兵倏被移入休地,仿佛陷入沼泽烂泥,腿脚动弹惟艰。红袖见了道:“遁甲首徒偷奸耍滑!奇巧门徒要不是炼了丹阳九转,他哪能随便搬动人家器物?跟敌人斗法时这招没用。”
桃夭夭喜道:“不简单哪,你也能看出门道。”红袖道:“朔阳星筑基,每日听讲三易。本丫头的道行也是今非昔比,这点眼光都没有么?”桃夭夭道:“小红眼光不错,但说黄幽偷奸却言重了。借助丹阳九转的效用搬移对方,可最大限度降低损害,派中比法正该留意此节。”说时迟那时快,战神五号已被移入伤地,为铁硬的山岩牢牢钳制。黄幽移位极快,挥兵刃前后上下疾攻。就听叮叮当当促响如迸豆,一眨眼连击上千次。剔天刺见层即入,可是机械人构造致密,窗孔均用特制水晶填堵,只击起点点飞屑。班良工道:“攻的好猛!”一声大喝施运法力,机械人扬臂荡碎岩石,脚底两根长索深深扎进地底,以免再被挪移站位。同时破元锯,金丝钩网连出,逼黄幽倒撤至空中。班良工暗察受损情况,战神五号关节薄弱处均遭猛击,外层被攻入四五分,心中暗赞“究竟是遁甲首徒,攻势竟这般难防,要胜他须用芥子铜人。”望天笑喊:“黄师弟的攻击力还不行啊,只挑破几块铁皮,这次轮到我出招!”
黄幽默然不应,适才抢攻未果,已知修为较奇巧首徒稍逊。但遁甲道法千变万化,常于绝险处反败为胜,当下气流身匝,风绕两膀,黄幽回思数日间参悟的法义,正要施展新近修炼的玄风神刃。陡然间“哇呀呀呀……”怪叫声起,由远至近倏近胸前,浓浊的邪气向四面漫溢。
竞德道会演较正法,怎会出现邪气?尹赤电担当护场之职,当即腾空放剑追击。却看黄幽忽东忽西,飘闪无定,胸腹部魔气飘曳,剑光竟不能触及毫末。桃夭夭向四方传音:“尹赤电归位,各门弟子原地警戒,让黄首徒自己抓捕邪魔!”尹赤电飞回道:“来者是玉银童!大闹长春麓的那个魔头。”桃夭夭道:“早有所料,无须慌张。”红袖奇道:“听你说把那老色鬼关在深山里了,三十年脱身不得,这会儿从哪儿跑出来的?”
桃夭夭道:“我死后锁山咒解除,玉银童自可获释。那老家伙希图玄门名位,不管往哪儿跑,总要回来插手竞德道会。原想迟些告诉你们,没料到道会第一天他就到了。”
随即提气振声,朝黄幽呼喝:“见物不取,失之千里。遁甲首徒的攻术缺宝物辅成,何不趁时拿取通微万域图!”黄幽登即醒悟,近日参究易理,精炼剔天刺,循着“木风遁”法诀,创成一门玄风神刃攻杀术。潜力虽无限,却总不得升级,方知桃夭夭提到“缺少法宝”所指何意。而玉银童烧通微万域图入身,炼就玄风通微术,依据法理正是“木风遁”,显然玄风神刃须要的宝物就是万域图。念及于此黄幽大感振奋,怎样取宝物日后再细想,先拿住贼头是正理,两手一合,死死揪住玉银童头颈,谨防他滑溜脱逃。
岂料玉银童毫无逃意,只顾哀嚎:“救命,救命啊!”两手反伸到后面抓紧。黄幽腰背奇痒,急喝道:“不要乱摸乱掐,我不是女人。”玉银童仰头道:“那你是哪位遁甲高士,满身发出紫阳仙体的仙风,好远我便望见……哎呀,我的黄幽孙儿,是你啊,你法力炼的好高,孙儿啊,快救救你玉老前辈。”黄幽道:“谁是你孙儿?”低头看他面额焦黑,眉毛少了半截,遍身破烂冒烟,骂道:“老怪物掉炉子里了?”玉银童哭叫:“烧啊,烧……烧死老前辈了,蓬莱焚天专烧峨嵋派的人。”嘴角往后努,示意向那边看。
此时各门弟子也凝睛观望,只见云层翻开处红影盘绕,渐盘成龙形火焰,钩爪挥舞扬起冲天魔气。红袖道:“昨晚那种怪云!”火龙缠作一团,中央火球浮现,转眼变做一个身披赤甲的武士。火红色的眉发,顶盔贯带,焰光满身飘腾,手持一把烧得通红的钢钩,沉声道:“只说峨嵋派运衰势弱,都快要灭门了,不想一伙余孽还这般凶顽不化。”转脸望向桃夭夭道:“难怪,贼首死而复生,贼窝自然死灰复燃。”开口吐词间喷出许多火星,好象胸膛里藏了风箱火炉。黄幽怒喝:“哪来的泼魔,敢到峨嵋山撒野,你满嘴贼啊贼的骂谁呢?”
赤甲武士道:“吾乃秘忍神主座下焚天尊者,奉命靖扫峨嵋残孽。普天寰宇受我神主惠泽,万灵苍生顺我神主存活,神主乃是生灵至尊无上的主宰。你等纠合不臣,不是逆贼又是什么?”
千百年中无数外敌蔑称峨嵋,有叫邪派的,有叫异端的,有骂乌合之众的,斥为逆贼尚属首次,仿佛朝廷讨伐草莽的口词。黄幽道:“扯你姥姥的蛋,跑这里打官腔,你个烧昏了头的红屁股怪物!”话音犹存原地,身形倏然消隐,叫道:“老子给你醒神。”玉银童急道:“小心挨他烧!”手爪狠抓后脊,恰巧抓在气脉要穴上。黄幽真气一滞,身法略缓,剔天刺去的慢了,已失遁甲突袭之效,刚要骂“死老鬼发什么癫。”忽看焚天尊者钢钩伸缩,蜷缩的火龙猛地舞爪长吟。黄幽立感心头火烫,一股灼热自内向外涌出,皮肉似片片烫掉,大叫声中仰身便倒。

第三回火毒灼心冰棺冷5

焚天尊者道:“这个人炼成了仙体,怪道没烧死。”意欲趁势追杀。四面山头俱是玄门高手,岂能眼睁睁任由敌人行凶。神农首徒率先施援,千里补天术深厚无匹,摇指一点火伤尽愈。黄幽就如同压弯的树枝,本已仰翻倒地,一霎间“飕”的弹转回来,手起刃落斩敌后颈。梵天尊者没料到他恢复的这么快,攻击方位又神出鬼没,微感后方风动,忙向一旁侧头,右臂立被剔天刺切掉,焰光一闪,化作三尺小人绕身乱跑。红袖惊讶道:“哎呀,从肩膀生出个小的,这怪物是母的是公的?”梵天尊者披覆的铠甲称作炎晶宝胄,一经割裂飞出焰流,火山似的往外喷射。
黄幽一击得手,第二下未及挥出,灼烧的痛楚再次传遍五脏肌骨。放声惨叫向后退,幸而神农首徒妙手施治。黄幽伤痛消除,又纵身飞回空中,回头道:“烧的好他娘难受,你有没有预防烧伤的药物?”魔芋大夫道:“没法预防!他放的是火毒焰鞭,无形焰鞭烧灼心脉,毒根在他体内,只有灭掉他才可防止灼伤。”黄幽焦烦道:“灭个屁啊,我刺他一下就给烧痛一次,怎么跟他斗?”魔芋大夫道:“又没叫你单打独斗,大家摆真武阵才好降魔。”玉银童插嘴哀求:“神农首徒也给我治治。”魔芋大夫道:“我不治叛徒,你烧死是活该。”
这时桃夭夭唤来尹赤电,让他传命各门围而不歼,封闭此魔逃路,观看其法术根脉。继而传兰世海近前道:“蓬莱五行仙法中有焚体成道者,似乎是此人情状。”兰世海道:“师尊所见不差。蓬莱仙宗发源于天竺跋迦派,汲取了中原道教的五行学说。其中煊藏部取法自涂炭苦行,先用红炭灼体,进而披甲烧魂,后用真火焚尽心尘,书称‘炼胄锻魂’,可成就无欲无苦的解脱道果。”
谈论间那焚天尊者右脚站立,左脚盘膝,作出天竺仙派的法相。右臂化生的小人儿绕着活蹦乱跳,口里只叫:“焊焊焊……”头颅往断臂上顶,急着连体又连不牢实。桃夭夭笑道:“肢体未堕,大道不通,这家伙的法术未臻精纯。”放声喝问:“兀那火魔,修的是蓬莱煊藏部道法?”
焚天应道:“煊藏部早已改名火忍部,吾修成火忍神术。近奉神主法旨追剿峨嵋余孽,尔等何敢顽抗。”红袖嗤鼻道:“烧烂的鸭子嘴还硬,拿玄门九阳当摆设么?主人,别跟他废话,干脆下令把他大卸八块算啦。”兰世海疑道:“东瀛御天龙进攻峨嵋,缘何只派这一个火忍魔头,着实教人费解。”
桃夭夭道:“那还不简单,你算算我们倒了几回大霉——峨嵋派师尊惨亡,徒众离散,璇玑峰和紫微星崩坠,气数差到了极点。御天龙估量玄门不足为虑,才派这个火魔搜剿峨嵋弟子。碰巧遇到玉银童乱窜,追着他就跑来峨嵋山了。”红袖接口道:“结果羊落虎口,区区一个小火魔。白送给玄门当菜。”
桃夭夭道:“也未可忽视,此魔能打败玉银童,追得他逃窜回山,道法定有特别之处。”手一指道:“这不又化零为整了。”红袖凝眸一瞧,果真焚天施法生效,小人接回断臂,如烧焊修物,依旧化为臂膀之形。
焚天身陷重围,随时会遭玄门众徒的捕剿。但他采用邪道修炼法,摄取人体被烈火烧的痛感,诸如恐惧,忧愤等情绪习以为常,心性已麻木不仁,修好断肢后悍然攻向峨嵋众徒。这次他窥得真切,料知黄幽受火烧而不伤,全靠后方施术解治,遂认准方向专攻魔芋大夫。火毒鞭疾出无影,刹那刺入魔芋大夫心脉,却看他全无灼痛之苦,精神反而见旺,好象把火毒鞭的伤害都变成了精力。焚天收势停在半空,瞪眼注视,心头大感诧异“即便铜铁做的五脏,遇着我的神鞭也当烧化。此人是何神圣,火毒不侵,更似有转害为利的神通。”
红袖看他伸脖摇首,疑惑不前,笑道:“连天王盾都认不出,实足一个没眼没脑子的蠢东西。”经过几番交手,邪魔来历已查清,玄门首徒已把天王盾暗附于同伴体中。黄幽叫道:“李师兄你早放天王盾嘛,也免被他烧的心惊胆战。”李凤歧笑谑:“你黄老弟性子冲脾气硬,谁都晓得是颗烧不烂煮不熟的铜豌豆,还怕他那点小火苗?”桃夭夭在后呼喊:“或杀或擒都可下手了,莫使他寻隙逃遁!”
一声喊罢,玄门众徒飞起环列成型。李凤歧踏云登空,从正面迎上。梵天大声喝问:“尔等将以峨嵋真武阵困吾?”班良工笑叹:“还没蠢到家,认得峨嵋派真武阵。”四下里众人徐徐迫近,收缩包围圈。梵天在内傲然不惧,一身红甲因遭破损,色泽较前黯淡许多,而甲缝里炎烟蒸腾,手脚上火龙盘附,仍是一副神威凛凛的架势。李凤歧见状心念微动,举手命众人暂停,问道:“蓬莱仙宗的焰摩天,可是你的先祖?”
当年方寸宫脱险,倚仗的“锻魂胄”即为焰摩天法器。其人自称“入灭”,脱掉躯壳皮囊,却将骸骨留在紫元宗的心冢旁,遗迹非常怪异,留下一首小诗曰“蓬莱焰摩天,锻魂不老仙。一朝皮囊空,明月照天山。”当时以为他在天山修得正果,现在想来,必是道行修至极深,悟到连山易的天道妙旨,故称天山仙理是修道的终点。李凤歧对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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