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血色命运- 第31部分

香气飘逸的咖啡，在空气弥漫着诱人的味道，似乎只要闻闻就能暖人心脾。

彼得低头沉思了片刻，“格雷西亚人不是把用于支援卡昂维尔军的第四分遣舰队调往法尔利海角附近支援那里的第二特混舰队，以备格洛瑞海军主力前来吗？没了这些海军炮火支援，我们那羸弱的炮兵，能给步兵提供支援？”

再次听到这个消息时，谢尔深深了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没有发作。彼得见此便不再提及此事，毕竟之前不久谢尔听到这个报告时，不顾身份的使用了大量污言秽语发泄了一通，才得以平息。

原本彼得以为克赛托洛斯的分遣舰队会在正式进攻前，到来进行支援，但是却在指定日期到来前几天突然说不来了！简直是出卖盟友的行为，将卡昂维尔至置于死地！

虽然谢尔当时很想撤军，等筹集了足够的火炮后再战，但是照目前这样的形势，这样做也是坐等莫利亚筹备并训练好了足够的兵力。可是如果继续作战，不但火炮不足，更重要的是，担任侧后掩护的部队居然是褐精灵的黑蛇骑士团。

“我反正是不太相信那些成天摆着臭架子的黑妖！”谢尔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的战斗力确实非常高，但是他们不是我们能够驾驭的力量……”

彼得明白，褐精灵连种族都不一样，更谈不上有同样的目标和目的。把自己的侧后交给他们，简直是授人以柄，倒拿太阿。但是在格雷西亚时，这些投奔而来的残兵败将，都是以劳拉长公主的名义重新组织起来的，对外一直宣称是皇后专属近卫军。而维持这只近卫军的所需的经费，却是由格雷西亚皇帝拨付的。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只皇后专属近卫军，不得不替巴盎司在偏远艰苦的地区，与叛乱的兽人部落打了不少艰难长期的拉锯战役。既然如此，谢尔也毫无办法，只能按照按照计划行动，不再拖延。

“没有海军舰炮的支援，我们照样能够打下这座要塞！”谢尔表现出了十足豪心壮志。

彼得明白，要想攻破要塞，就必须要充分发扬火炮的威力。但是眼前的这座要塞确实建在了相对较高的山岗上，而壕沟则平行的处于较低的水平位置上。也就是说，加农炮的直射是无法打击到城墙后面的敌军。就算是使用大口径臼炮，也需要挖掘到距离其200码的位置上时，才能发挥优势。

当彼得把这些顾虑说出来时，谢尔只是笑了笑。“我们现在已经挖掘出了好了第二道堑壕，并且已经将我们所有的攻城炮设置在了其里面的发射阵地上。今天，我将命令炮群全面对要塞发动全面的轰击，压制敌人棱堡上的火力点。”

看得出，谢尔还是相当自信的，毕竟前面仅仅是座野战要塞。就算是莫利亚本事通天，时间和物质上的限制，也不可能让她一夜之间建立好可以堪比永备要塞级别的防御。

举镜望去，彼得看到第二道堑壕上，加农炮和魔导炮已经完全部署就位了，只等一声令下，重炮齐鸣，残酷的攻城战才算是结束了序幕。

不过，彼得还是觉得很惊异，谢尔居然同意将魔导炮用于这种残酷的战斗当中。理论上来说，价格昂贵的魔导炮一般只会在关键性的情况使用，而不是这种长期的消耗对峙之中。

毕竟与使用青铜铸造的加农炮相比，魔导炮则是更加珍贵的魔道兵器。它因为使用了较薄的铸铁，所以很轻便。它的工作原理是，一名魔导师将爆裂术注入由惰性材料制作的弹体内，然后这个魔导炮弹被送入类似普通火炮的炮膛里，再使用魔法风暴术将炮弹吹出去。这样的好处是，魔导师可以更加专注于施法，而瞄准与射程增加转移到了机械上。

但是魔法本身就是一种相当昂贵的事物，无论从魔法耗材，还是人员培训都是费用极高。彼得由此可见，便觉得谢尔还是十分急于攻陷要塞，甚至到了不惜成本地步。

“命令炮兵，开始进攻！”谢尔气宇轩昂的一吼，传令兵骑马极速的冲下了山。

随着谢尔的命令传到阵地之上，炮群阵地上轰隆隆响起了一连串的轰鸣声，喷射出的白烟顷刻之间笼罩在了上空，又眨眼之间被寒风吹的四散，宛如灵动的浮云。

彼得用望远镜，看这些黑色的实心弹急速的划过空气，随即在于要塞的土木结构的胸墙发生了剧烈的碰撞。尽管泥土吸收了足够的冲击波，可还是在掀起了无数碎屑里，还是看到了夹杂着人的躯体，一同被高高的抛向了空中。

而魔导炮所射出的红色炮弹，打在胸墙上则迸发出了恰似火龙喷射般的效果，所及之处无不留下灼烧的漆黑痕迹。城头上也可以看到被喷射的火舌点燃后冒出的浓浓黑烟，圣佩特洛的士兵挥动衣服正试图将其扑灭，甚至有个别来不及躲避的士兵，浑身带火的坠落到了胸墙之下。

尽管看上去杀伤效果非常卓越，细心的彼得还是注意到了，可是无论是用于摧毁工事的实心弹，还是具有爆炸和燃烧效果的魔导弹，打在其上面也仅仅是在表面炸出了一个浅浅的坑。

“怎么回事？难道那些胸墙的土木部分怎么这么坚固？”彼得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这还是没有遇到莫利亚的魔防神盾。”

谢尔沉默了下，“没关系，她仅仅是利用大型防御魔法暂时加固了下城墙，只要我们持续的炮击，这种级别的防御魔法不会持续很久。”

彼得将信将疑看了看谢尔，随后便将望远镜对准了炮兵阵地。此时炮刷手用蘸过水的炮刷，清理掉了炮膛里未熄灭的火焰后；装填手则从挎包里掏出了裹缠着发射药的炮弹塞入了炮口中，并让炮刷手用炮刷未蘸水的另一头压实。

随后众人拼劲全力将加农炮重新推回了，因后坐力而后退离开的掩体发射阵地。经过炮长的重新瞄准定位，火炮此时再次处于了待机之中，等待着炮兵连长下达齐射命令。

站在壕沟里的连长，彼得是看不见的，仅仅能够看到他高高举起的军刀。尽管听不见他的喊声，可是彼得依然能够感受到挥刀落下的瞬间，他那苍劲有力的喊声。于是炮群阵地上再次升起了滚滚白烟，巨大的轰鸣声在眨眼之间便传到了彼得耳中，听上去是那么震撼，是那么整齐。

这些炮弹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彼得还是隐隐约约看到它们的身影在空中划过。眼看着就要接近风精村要塞时，就好像突然撞到了一堵“空气墙”，在风精村胸墙前上空由左向右划出了一个“一”的形状。

“100％被拦截了？”虽然彼得早已见过比这更壮观的景象，但此刻以敌对方的角度来看，还是深深的被震撼了！

而谢尔则不慌不忙的命令道：“命令加农炮部队，继续保持高同步齐射火力压制！命令魔导炮，以烟雾弹为先导，爆裂弹跟进，持续轰击风精村核心要塞！”

彼得此时并不太明白谢尔的意图，因为就算是在格雷西亚海军舰队的“超饱和同步齐射”下，莫利亚依然能坚持了不短的时间，直到捕食者击落了其空中鹰才被迫中止。

魔导炮阵地上，炮手们几乎是按照加农炮的操作，重新完成了装填，只不过装填手换成了魔法师。就在这些炮弹群靠近风精村时，原本混在其中的烟雾弹突然浮到了加农炮的炮弹群上层，紧跟着又重新显示了一遍神盾魔防的完美拦截！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些炮弹在空中划“一”的时候，所产生的爆炸硝烟，也将烟雾弹向上吹的更高，最终也被神盾魔防所拦截。可惜的是，因为高度太高了，所产生的烟雾基本起不到什么效果。

而原本打算利用烟雾弹进行突防的爆裂弹，则赶紧利落的被拦截了下来！

“怎么回事？！”彼得吃惊的看了一眼谢尔，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解释。

谢尔似乎也被此所震到了，有些泄气的说道：“真不愧是阿斯·莫利亚，先风暴术将质地较轻的烟雾弹分离，在利用爆炸产生的冲击力继续推高烟雾弹……”

彼得看到这里，心情五味杂陈的说不出了一句话。

谢尔见此笑了笑，“进行神盾魔防拦截作战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限制了己方的炮兵使用！如果双方的炮弹彼此高密度交织着飞行，动态神盾是很难保证不影响己方的炮弹的飞行。”

彼得听罢，便陷入了沉思，“可是我们如果继续炮击，只不过是浪费炮弹而已。”

“这又何妨？”谢尔继续用略带得意地语气解释道：“反正只要能够扼制莫利亚城头上的火力，掩护我们挖掘交通壕和第三道堑壕，最后直至步兵接近城根后使用炸药炸开一个缺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就在彼得紧紧的盯着谢尔解说时，其脸上的表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原本是略带得意的神情，突然变成惊恐！

“怎么可能……”谢尔惊讶的半天张不开口。彼得用望远镜再一看，他那不安的预感被应验了！

也就在这时彼得听到了一连串火炮的轰鸣声。紧跟他回头一看不知从那里射来黑影，在飞跃棱堡胸墙时候，本应该按照抛物线落在了第二道堑壕前后空地的它们，却奇迹般的发生了反弹。它们在撞到了魔防神盾后，四散炸开，形成了无数若隐若现的小黑影，越过掩体土堆，密集砸向了堑壕。

顿时之间，干燥坚硬的土地上被这些黑影击中而扬起的灰尘所覆盖。

“霰弹筒？！”彼得大叫了一声，居然从风精村要塞里发射出了一连串反步兵的霰弹，在空中诡异般的变更了弹道后，密集的覆盖了炮群阵地。

待到灰尘散去，彼得看到了是几门炮的阵位上，炮手非死即伤的躺在了发射阵地上。而原本自以为有足够掩体和射界做屏障的炮兵们，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情况，谢尔过了许久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莫利亚，她真是深不可测……”

“经历过千年战争的莫利亚，我们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彼得也来到沙盘前，“谢尔团长，我建议还是暂时停止进攻。毕竟我们现在的任务还是围点打援……”谢尔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咬着牙同意了停止进攻。

　　
　第八节　　进攻之后　＇本章字数：2240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7　20：40：39。0＇
谢尔沮丧的瘫坐在了主帅椅子上，脸上的表情足以吓退所有试图靠近的人。“混蛋！”他低声的咒骂了句。彼得一掀帐帘就听到了刚才的话，便知道他的心情很差。

“好像谢尔团长在于莫利亚交手后，一直不够淡定。”彼得的话一下刺中了谢尔，“谢尔团长您是不是一直借此一战，一雪前耻？！”彼得看的出来，谢尔似乎在风之丘陵被莫利亚的奇袭战戏弄的很惨，所以特别希望在这种正规对战中，能胜过莫利亚。

谢尔团长并没有着急回答，“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并不会为这么一次失败而沮丧的！我只是有些不服气罢了……”

“不服气？！”彼得突然觉得谢尔这时表现出了某种程度上的小孩子气。

“或者说是感叹吧！”，谢尔深深吸了口气说道：“集美貌，睿智于一身的莫利亚，实在是太完美了！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躲在小小的圣佩特洛，会替一个毛头小子国王卖命！哼哼，开什么玩笑！”

彼得眉头紧皱眉头了下，“那您认为她应该怎么样？”

谢尔冷笑了下，“不管怎么样，她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殿下，您应该去慰问下那些士兵，这样有利于保持士气。”说罢，谢尔走入了内帐去休息了。彼得总觉得谢尔这话里有话，心情被搅得乱七八糟，于是便离开了大帐前去受到重创那支部队的营地。

尽管是撤退下来，尽管是各个挂彩，可当彼得出现在了他们的营地里时，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垂头丧气的神情，似乎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了。

“殿下，为何要撤退下来！我们还能继续打！”

“殿下，我们是不会被这次小小的挫折而被打倒！”

“殿下！什么时候发动进攻？我保证第一个冲上城墙！”

………………

彼得看到这些士兵的眼中都充满了坚毅和无所畏惧，心中不免的被其震撼了！要知道，就在那缓坡上，还丢下了百具战死的士兵。他蹲下身，握住了一个躺在地上的重伤员，激动的说道：“诸位辛苦了！”

“为了能够光荣的重归故乡！为了替费迪南大公报仇！我们已经忍耐的十年！”一个小队长此时站了出来，“殿下，我们在寄人篱下的十年里，每时每刻不思念着故乡的山，故乡的水！现在我们不但重新踏上故乡的大陆，还是找到殿下您！所以，我们坚信我们一定能够光荣的重归故乡！”

小队长的言语引起了其他士兵的共鸣，纷纷的单膝跪倒在了彼得面前，向其倾诉自己的思乡之苦和顽强的战斗意志。

彼得看着这些士兵，整个人都被颤抖起来。“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要让诸位光荣的回到故乡，并且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

就在士兵们的一片欢呼声中，彼得看到了位于角落的哈里斯。哈里斯头和手臂上尽管缠了很多纱布，但还是鲜血还是渗透了纱布。于是彼得扶起了几个士兵后，便匆匆的走向了哈里斯那里。

“叔父，伤怎么样？”彼得仔细看了看哈里斯的伤势。

哈里斯脸上做出了十分轻松地表情，“只是些皮肉伤，休息几天就可以了。不过……”哈里斯环视下四周，低声的说道：“不过你刚才的所说的，似乎话里有话啊！？”

彼得捂住额头，叹了一口气，“这些我父亲的士兵，这十年来真的受苦了！我到刚才才真深刻体会到他们的心情，那份对故乡的思念。忽然我觉得我很自私……”

“我的意思是，刚才的话，似乎不像是你可以说得出来的。是不是有人教你？”哈里斯略微一想，“难道是莫利亚？”

“无论这场战争谁会胜利，请善待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彼得将每个词都清楚的念了出来，“这就是莫利亚最后对我说的。”

哈里斯点了点，“果然像莫利亚的风格！既然都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境况了，你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了。如果在执着下去，对殿下你来说，只能会令你更加痛苦，甚至让你发疯……”

彼得沉默了一会，“我只是在迷茫而已……我们打这场战役是否正确？为何莫利亚会说这种话？！这话里让我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像是交代遗言一般……”

“难道莫利亚已经推断出这场战役必定会失败吗？”哈里斯一听这个，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莫利亚以自己为诱饵吸引我们，然后再派出布列特雷斯的部队进行反包围！难道说，她一早就断定雅尼克根本不会派兵救援？！她可是所谓的‘十五贤者’之一啊！”

彼得浑身一激灵，“怎么可能？她可是所谓的‘十五贤者’之一啊！”

哈里斯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无疑莫利亚王权斗争下的牺牲品……”

“难道因为放走了我的缘故吗？！”彼得痛苦的抱住了头部，“现在我还要成为雅尼克的刽子手吗？”

哈里斯赶紧按住了彼得肩膀，使劲摇晃着：“你现在这幅摸样成何体统？！你可以是大公储啊！”

彼得赶紧重新打起了精神，“对，我是卡昂维尔的大公储！我要下令，放走莫利亚！”

“莫利亚之所以来这里，就说明她已无路可退了！”哈里斯呵斥道，“如果你想放走她，早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谢尔他会同意吗？所以卡昂维尔的战士会同意吗？就算是都同意，那且不是给了雅尼克杀莫利亚的证据！”

“看来无论怎么做，莫利亚她都……”彼得猛然间清醒了过来，“不，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