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上前劝道:“主公不要动怒,四公子只是如此一说。那甄俨已将其妹许配他人,别人提亲一概回绝,就算四公子要去提亲,恐怕甄家也不会同意。”
袁斌小声说道:“昨日孩儿于路上巧遇甄宓小姐,送小姐回府时,与甄俨约定今日恳请父亲派人前去提亲。”
袁绍一脸得失望道:“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等会,你说什么,昨日甄俨将其妹许配与你,只等今日前往提亲?”
“正是,还请父亲成全。”说着,袁斌双膝跪倒,叩拜袁绍。
袁绍手捻长髯道:“我道甄宓尚未婚配,甄俨小儿怎么敢用“其妹已经定亲”的借口来欺骗老夫。如此,还算情有可原,剿灭甄家一事就此作罢。”
“啊?”袁斌大吃一惊。“父亲这是为何?”
“还不都是你这逆子,惹下得祸事!”袁绍想起,崔家已经同意联姻,袁斌又私下答应和甄家联姻,这叫自己如何处置,不由得火往上冒。见袁斌还敢问,遂大吼道。
袁斌见袁绍正在火头上,心说:“这还不都怪你,我以为古代提亲怎么也得准备个三、两日得,你性子这么急干什么,平时处理事务也没见你这么急过啊。”怕再撞道枪口上挨骂。再次低下了头。
袁绍骂完了袁斌,继续想这事该怎么解决。
陈琳见袁斌不知道自己为何挨骂,又见袁绍注意力不在此,忙走到袁斌身边,小声而快速地替袁斌解释了一番。袁斌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何袁绍刚才有“剿灭甄家”之语。
陈琳见袁斌还在那跪着,提醒了一下袁绍,道:“主公,可有良策?”
袁绍醒了过来,看着袁斌跪在那里,低头不语,很委屈的样子,想起袁斌身世,气也消了一些了,对袁斌道:“逆子,还不与我退下。”
袁斌赶忙起身,对袁绍躬身施礼后,快步走出。
袁斌走后,袁绍看了看左右的郭图与陈琳,沉吟道:“如今这逆子私自与甄家定下婚约,但是崔家那边也收了聘礼,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手下来报:“启禀主公,辛毗先生回来了。”
『24』第二卷兄弟阋墙第二十三章
手下来报:“启禀主公,辛毗先生回来了。”
袁绍大喜道:“佐治极有谋略,必有以教我,快快有请。”
辛毗进来拱手道:“启禀主公,毗幸不辱命。审家已经答应了主公为三公子提亲的事,不但收下了聘礼,而且还选定了定亲的吉日,只等主公决定。”
袁绍拍了一下桌道:“唉呀,要都像审家这么痛快,辛毗先生办事这么利落,孤还有何可忧啊?”
辛毗道:“主公有何心事,不知能否告知?”
“唉,如今甄家拒婚使我大失颜面,而四子承德,私自与甄家定亲,让我极为头疼啊。”袁绍又把前事又说了一遍。
辛毗听罢,思索了片刻,似成竹在胸,微笑道:“主公,毗有一策,可解主公之忧虑。”
“哦,左治,快快请讲。”袁绍急忙问道。
“听闻甄俨的之父甄逸育有三子五女,现有二女尚未出阁,主公何不将甄俨请进府来,亲自向其为两位公子提亲。我料其必不推辞。如此,一,可解拒婚之窘境,二,可使两位公子的婚事完美解决,三,也维护了袁、甄两家的名声。”
“不可,如若为两子求亲甄家,崔琰处如何交代。此事万万不可。”陈震出声道。
辛毗沉吟道:“主公,那崔家既然已经同意提亲,且又收下了聘礼,此事已成定局。虽说四公子私自求亲甄家,而主公在事先不知的情况下去崔家下聘,但像崔家此等大户,最重名声,必不容此前后反复之事。不如效仿娥皇、女英之典故,两家同娶,不分大小。”
袁绍道:“唉,也只好如此了。”说着,袁绍令人去叫袁熙与袁斌过来。又命陈琳、陈震去请崔琰与甄俨。
陈琳等人领命去了。
郭图见状道:“主公,此乃主公家事,主公还是自己拿主意吧。实在不行,还可与几位媒人和甄、崔二家主商议。我等外臣,实不易参与此事。”说完,郭图告辞离去了。
须臾,袁熙、袁斌、甄俨、崔琰被请来了,三位媒人也在列。
袁绍对众人道:“诸位,今请诸位来此有一事相商。甄老弟,不知老弟家中有几位名媛待字闺中?”
甄俨道:“只有两位,四妹甄荣与五妹甄宓尚未婚配。”
袁绍道:“好,甄老弟,上次我派孔璋前去提亲,被你拒绝,今次老夫亲自向你提亲,为二子袁熙求甄家四小姐甄荣为妻;为四子袁斌求甄家五小姐甄宓为妻,如何?”
崔琰一听,不对劲啊,怎么回事?对袁绍道:“袁大人,这怎么……”
袁绍道:“崔公且先少安毋躁,容后详谈。”然后看着甄俨。
甄俨道:“袁大人如此安排,小人敢不从命。”
袁绍见这边已经办妥了,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对崔琰道:“崔公,前番我派人去崔府提亲,蒙崔公不弃,收了聘礼。而另一面,犬子袁斌私自前往甄家求亲,此事我全然不知。这个……这个……事已至此,为了三家的名声,我看就不要声张了。干脆让斌儿把两个都娶了,你看如何?”
崔琰听了这话,就想破口大骂袁绍昏庸,但仔细思索了一下:“如果一但与袁绍翻脸、退聘的话,这门亲事就吹了,而袁家在冀州势力最大,别人怕得罪了袁家,也一不敢娶自己的妹妹,那妹妹不就成老姑娘了吗?唉,一切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
想到这,崔琰强压火气道:“哼,若非事属无奈,我是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不过,既然两个都娶,总得分出个大小来……”
袁绍又看了看甄俨,甄俨沉吟道:“不知本初公之意如何处置?”
袁绍真是左右为难,一着急道:“不如效仿娥皇女英之故,两人同为正妻如何?”
崔琰听了大怒,再也忍不住了大骂道:“好个昏聩无能的老杀才,自古天地唯一,阴阳无二,男女人伦,自当一夫配一妻。你即已先来我崔家下聘,此事就已生效,怎能又另许他人?我崔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妹妹更是崔家的掌上明珠,怎能给人做小?”
袁绍听着崔琰的辱骂,心中很是生气,怎奈是自己理亏在先,而且崔琰也言之有理,自大汉立国以来,也从没有一夫多妻的,只得暗自隐忍。
袁斌见袁绍为了自己的事挨骂,心中过意不去。对崔琰道:“崔先生,此事是袁某不对,先生且勿动怒。”
崔琰一见袁斌,更是生气,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亏我妹妹把你将你当作好人,想不到你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来!你袁家也是名门世族,海内人望,竟然两边下聘,想脚踏两只船,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纷纷劝解,尤其是两个媒人陈琳、陈震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总算让崔琰的怒火平息了下去。
崔琰道:“此事虽事属无奈,但我妹绝不做小,否则我崔家决不甘休。”说罢,拂袖而去。
甄俨一看,崔琰起来走了,心想:“我也别在这待着了,这头疼的事还是让袁家父子去头痛吧。”
想罢,甄俨道:“袁大人,我甄家虽是商贾之家,但也是冀州大户,袁大人也需给我甄家一个交待”说罢,扬长而去。只剩下袁氏一门在那目瞪口呆。
袁熙刚才见有外人在场,怕坏了袁家的名声,一直没有做声,只是咬牙切齿地瞪着袁斌,现在见外人都走光了,忙跳了起来,对袁斌道:“好你个老四,我袁熙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横刀夺爱。今日定要与你斗个你死我活!”说着,拔出了随身的佩剑,剑指袁斌。
辛毗在旁赶忙抱住袁熙,陈震、陈琳也赶忙上来劝解。袁斌自知理亏,在一旁默默无言。
袁绍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袁熙骂道:“逆子,你要气死为父么,为了一女子,你竟要手足相残么,你这逆子……”
袁斌见袁绍这次真的气的不轻,赶忙上前扶住袁绍,道:“父亲暂息雷霆之怒,还望保重身体为上。”扭头又向袁熙道:“二哥,此事都怪我,请二哥看在同是兄弟手足的份上,宽恕小弟,大错已经铸成,就当设法挽回。如今二哥且先不要动怒,求你看在父亲面上,接受父亲的安排,我愿日后再亲自登门,向二哥您赔罪。”
袁熙想到自己为人一向懦弱,父亲对自己也是不冷不淡。自己对甄宓虽谈不上是一往情深,也算得上是倾慕已久。如今袁斌横刀夺爱,袁绍只偏向袁斌这个私生子,不为自己着想,自己就这么不得人心吗。袁熙这也是怒气冲头,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大声道:“你这个不知从哪来的野种,此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你不要仗着父亲宠爱,就敢横行无忌,做出有悖人伦的事来。”
袁绍闻听此言,气得以颤抖的手虚指着袁熙:“你……你……”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晕了过去。
『25』第二卷兄弟阋墙第二十四章
袁绍闻听此言,气得以颤抖的手虚指着袁熙:“你……你……”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晕了过去。
下人见袁绍晕了过去,赶忙到后堂禀告袁绍正妻刘氏。
刘夫人忙从后堂赶来。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袁绍抬上榻上放好,辛毗等人以“找大夫”这个借口为名,都退了下去。
刘氏快步跑到前厅,伏在袁绍身上大哭:“老爷,老爷你怎么样了?是谁把老爷气成这样的?”
抬头观看,就见袁熙就站在旁边,手持佩剑,对袁斌怒目而视,刘夫人又回头在袁斌低头站在下首,以为是袁斌把袁绍气晕的,又想起自从袁斌到来后,袁绍经常把玩袁斌带给他的玉佩,想念袁斌他娘,冷落了自己,一想到这个,就恨那个贱人恨得牙痒痒;而袁斌没来前,自己的尚儿最得袁绍宠爱,袁绍经常对自己说,早晚立尚儿为世子,如今袁斌一来,立尚儿为世子的话也不说了,每次自己提起都推脱搪塞;而袁绍新纳的五房小妾如今也攀上袁斌,自以为有了靠山,整日迷惑袁绍,夸奖袁斌,那几个贱人不但越来越放肆,而且不服管教,袁绍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心中愈加恼怒。借题发挥对袁斌骂道:“你这个没娘的小野种,老爷看你可怜,收留了你,谁知你反而恩将仇报,把老爷气成这个样子,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都是天生的贱种。”
袁谭、袁尚听闻袁绍晕倒,也随后赶来,一进门就听见刘氏破口大骂袁斌,两人乐得冷眼旁观。
袁斌闻言,气得紧握双拳,浑身颤抖。心想:“老虔婆,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将我臭骂一通。虽然自己是冒名顶替,可是袁绍对自己就像亲生儿子一样的宠爱,自己心中已将自己带入袁绍四子这个角色。心中真将袁绍当作自己的父亲,光骂我也就算了,还专门揭我的伤疤,辱及我的家人。你等着,早晚要你好看。”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毕竟刘夫人还是他名义上的母亲。长辈教训晚辈,晚辈只有恭恭敬敬地听着,不论长辈说的是对是错,都不能辩解,更不能顶嘴和反抗,这就是儒家千百年来定下来的规矩,谁要是不从,就是忤逆不孝。
这时候,辛毗等人将大夫找来了,刘夫人见在外人在场,也就停止了谩骂,立刻正襟危坐,用丝巾温柔地擦着眼角,显出一派大家闺秀,从容不迫的样子。大夫检查了一下,对刘夫人道:“启禀夫人,大人只是急怒攻心,一时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说罢,取出了艾香点燃,放在袁绍鼻前熏了熏。
过了一会,袁绍悠悠醒转。一睁眼就看见了袁熙站在跟前,指着袁熙道:“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出去!”袁熙心中暗怒,觉得袁绍在自己的婚事上面偏袒袁斌,处事不公。父亲在这么多人面前辱骂自己,一点父子情面都不顾,心中越发愤恨。遂收起了佩剑,一言不发,转身疾步而去。
袁熙边走边想:“哼,袁斌,咱们走着瞧。我平素就是太过懦弱,才让袁斌这个野小子骑到我的头上来的。(袁斌和袁熙的势力对比)要报夺妻之仇,要和袁斌斗的话,一定要想办法聚集自己的势力,要在实力上超过袁斌,要变得更有权势,这样才能和袁斌抗衡,才能报仇。该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此事还是回去和友若(荀谌的字)商议一下。”
袁绍见袁熙为了一女子,就要手足相残,自己骂了他几句,他对自己问都不问,就转身走出去,根本不顾父子之情,遂心中哀恸:“这个逆子啊,想不到竟然这么冷酷无情,当着我面自家兄弟就敢拔剑相向,要是我百年之后,那他们没了约束,还不手足相残,以命相拼?那我袁家岂非要四分五裂,元气大伤,到时候会不会被别的诸候消灭?”
刘夫人这才明白自己骂了半天是骂错人了。心想:“骂错就骂错,反正平时也看那个野种不顺眼,要不是老爷老护着他,早就教训他了。今天正好趁机骂他一顿,反正我是他的继母,是他的长辈,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袁谭、袁尚二人见袁绍气消了一些,才敢上前问安。
袁谭、袁尚道:“参见父亲。”
袁绍见二袁恭敬的样子,心中略感安慰,心想:“还好除了那个逆子,还有三子,老天也算不薄待我。”
袁斌上前一步道:“父亲,您感觉怎么样了?”
袁绍道:“哼,还死不了!”
袁斌忙跪下道:“都是孩儿的错,不然也不会惹父亲生气,孩儿自幼未能在父亲身边听候父亲的教导,考虑不周,办事不密,这件事跟二哥没什么关系,全是孩儿的不是,给父亲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请父亲责罚孩儿。”
袁绍一听袁斌说“自幼未能在父亲身边”一句时,心中一痛道:“算了,为父不是生你的气,你起来吧。”
袁谭、袁尚心想:“袁熙被骂走,正好去安慰一下他,虽然袁熙一向唯唯诺诺,也不参与世子之争,但还是可以利用他来增强己方的实力。他感激之下,一定会接受我的招揽。而且父亲看见我们弟兄如此相亲相爱,也一定会很高兴。”二人道:“父亲,我们出去看一下二弟(哥),别出什么意外。”
袁绍骂道:“不用理那个畜生。”嘴上虽然这么骂,还是挥手让二袁赶快去看一看。
袁谭、袁尚为了讨好袁绍,表现自己“兄弟情深”,赶忙追出去安慰袁熙。袁熙见袁谭和袁尚来了,忙按刚才想的那样来实施,又做出原来那懦弱无能的样子来。
袁谭道:“二弟,你我兄弟从未被父亲责骂,自从那个袁斌来了之后,父亲处处看你我不顺,如今又责骂了二弟,大哥感同身受啊。”
袁尚道:“是啊,二哥,你不要生气,咱们兄弟团结一心,一定要让那个野种好看。”
袁谭对袁熙道:“二弟,咱们兄弟好久没有在一起相聚了,正巧今天你心情不好,走,到大哥的府上去,去看看你那素未谋面的侄女。”
袁熙正要答应,袁尚忙道:“二哥,去我府上吧,我府上新来一个厨子,自称是宫中的御厨,天子逃难时,与天子离散,辗转来到小弟的府上,烧得一手好菜,二哥一定要去我府上,好好吃一顿,去去今天的晦气。”随即低声道:“顺便咱兄弟在一起商量一下‘一些重要的事’,怎么样?”说完,还背着袁谭向袁熙直眨眼。
袁熙看着这兄弟二人争相拉拢,袁熙心中感叹:“说什么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谈什么手足情深,还不是看我好欺负,想利用我帮你们争夺世子之位,我袁熙虽然平日装聋作哑,但可不糊涂。”看着这两位兄弟对自己极力拉拢,袁熙心中冷笑,但又装出唯唯诺诺的,不想轻易得罪哪一方的样子,对二袁道:“要不,咱们上街上,找一家酒楼好了。”
袁谭、袁尚见袁熙刚才还一副慷慨激昂,性情刚烈、果断的样子,以为他转了性子呢,这才多一会,又变成原来懦弱的样子了,二袁看着袁熙那不争气的样子,虽然为有这样的兄弟而感到羞耻;但又为袁熙这懦弱的性子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