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法战- 第33部分

走了许久，史威恩抬头一看，只见到一座三层雅致的阁楼前，灯笼高挂，亮如白昼，门前有不少打扮性感的迎宾小姐和身形粗壮的看门保镖。

而男宾客的欢笑声更大了，个个暗地里摩拳擦掌。胖子也吞咽了一口口水，两只小眼睛明亮异常。

「两位尊敬的先生，请问你们有请帖吗？」

史威恩和胖子进门时被拦住了，一名迎宾小姐彬彬有礼地问道。

「还要请帖吗？」

史威恩惊讶地反问道，一旁的几名宾客顿时朝他露出了鄙视的目光。连这都不知道就敢来泡头牌的小白，真是色胆包天，妈的。

「冲头牌而来的人占了很大一部分，不过阁楼座位有限，因此只有少部分人有资格进入。」

迎宾小姐客气回道，不过眼中也划过了一丝鄙夷。

「兄弟，你没请帖吗？」

胖子感觉这个脸丢大了，赶紧拉着史威恩走到一旁，低声问道。

「没有啊，我压根都不知道有请帖，奶奶的！」

想到绿蒂那丫头叫自己来，八成是兰迪小姐今晚出场；史威恩抬起头在人群中搜索，说不定运气好可以看到她。

「不是吧，我看你带着我直冲冲往这里走，以为……兄弟，别站在这里丢人了，我们还是去一般的场子去玩玩吧！」

胖子见史威恩旁若无人地抬头四顾，已经惹得几个贵宾朝这里看了几眼：尽管他脸皮厚，但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拉着史威恩就要走。

「等一下……我看到那丫头了！」

史威恩看见一个俏丽的少女从阁楼中走出来，正是绿蒂那丫头，忙挣开了胖子的手臂，朝她走去。

「先生，请出示你的请帖……先生，你不可以进去。」

迎宾小姐急了，一旁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一见有人强闯头牌花楼，眼中冒着凶光，一窝蜂走过来打算给这个不开眼的家伙一个狠狠的教训。

胖子又感觉丢人又是焦急，叫道：「史威恩……」

话才落，只见史威恩朝一个少女冲去，那少女惊愕地看着史威恩，居然露出了笑容来。她向史威恩身后几名怒气冲冲的保安解释了一番，那几名保安正和史威恩大眼瞪小眼，看来是被那个少女训了一顿，居然服服贴贴低着头，似乎还对史威恩赔罪道歉了一番。

「胖子，过来！」

史威恩朝胖子招手，胖子心里一颤，「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他走到史威恩身边，听他介绍自己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胖子罗伯特。这位漂亮的小姐就是今晚头牌的贴身丫鬟，绿蒂！」

贴身丫鬟，漂亮小姐！胖子眼睛直了，心里也疑惑重重起来。一来史威恩这小子怎么会认识安乐窝头牌伶人的贴身丫鬟啊？二来丫鬟都这么漂亮，那头牌岂不是……胖子心跳加速跳了两下。

「你好，我叫罗伯特，全名……」

胖子还没有自我介绍完毕，叫绿蒂的丫鬟已经别过了脸去，拉着史威恩就往里面跑。

「下面是看不见小姐的，你们跟我来二楼！」

两人在旁人羡慕的眼神中上了二楼。

第八章　夜曲

二楼宾客不少，不过兰迪小姐还没有出来；绿蒂将史威恩和胖子罗伯特安置到一张桃木桌旁坐下，藉口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忙先走开了。

进门的宾客人数本来就不多，大概在百人以内，能够上二楼来的，只有区区二十人不到。史威恩和胖子年纪都不过十五六岁，看上去稚气未脱，十分地刺眼。

「史威恩，你见过那个兰迪小姐吗？」

胖子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问道。人长得帅果然有优势啊，人家头牌的侍女态度都不一样。

「见过，还不止一次呢！」

史威恩漫不经心地答道。他注意到对面一个角落有个中年男人不住朝自己这边看来，不由也朝他看了一眼，是个其貌不扬，年纪三十上下的男子。见史威恩看了过来，那男子轻轻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史威恩也向对方微微颔首，然后将目光移开。这中年人长相不是很显眼的那种人，不过自有一股沉稳气势。能够上二楼来，应该是个人物，史威恩心想。

「史威恩，兰迪小姐长得怎么样，给我说说可以吗？」

胖子见史威恩毫不在意，更加心痒痒。

「急什么，亲爱的罗伯特，我看你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下面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哈哈！马上你就可以看到她了，很靓没错！」

史威恩心里揣测着那人的身分，嘴里胡说八道，一双眼睛不时朝台阶上那个小小的平台看去——那应该是给兰迪用来表演的吧？

胖子被史威恩含糊不清的话吊足了胃口，正要逼问，忽然听到一声激越的叮咚声，热闹的阁楼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平台上。

一道轻纱从半空落下，将平台遮掩住了，随后只见一个人影躲在薄纱后，若隐若现看不分明。

「是兰迪小姐！」

有人惊叫道，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观看头牌演出；他的一声惊呼顿时引来一片叹声。

安乐窝这个头牌演出也是模仿遥远的东方一个国度的风俗，史威恩心里暗暗赞叹：看得见吃不着，还怕这些宾客不疯狂？

又听到了一声悠扬的乐器声响，这一声之后，阁楼大厅到二楼顿时再次鸦雀无声。

只听到一阵轻快的音符如同流水一般乘风而来，众人顿时如沐春风，看来头牌有些才艺，会有一场演出。前奏过后，轻快的格调随之一变，居然变得抑扬顿挫，沉郁悲哀起来，而人心随着缓缓跌落，那声音似悲泣，似哀鸣，似控诉，带着浓重的幽怨味道，直让人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凄凉。

音调直转而下，节奏越来越快，紧紧揪住了众人的心。史威恩虽是不通音律，不过他也有种置身在狂风暴雨中不住沉沦，找不到出口的绝望；随着这音调降低，一种窒息般的沉闷让自己气都快喘不过来，在这个时候，似乎听到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那音调终于放缓，渐渐平息，终于如同一道轻烟般消散在空中。

而众人的心也随着慢慢打开，一曲终了，阁楼沉寂了片刻，然后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方才是兰迪小姐演奏了一首自创的歌曲，这首曲子是小姐在赛漯河边触动心思所作，所以就叫做《赛漯河曲》小姐休息片刻，各位如果想请兰迪小姐喝杯清茶，可以亲自送给她。」

这声音是从轻纱后传来的，史威恩自然听得出来是绿蒂的声音，心想那丫头原来是代为传话的，怪不得刚才走得急。不过照绿蒂所说的，兰迪小姐出不了安乐窝的门，怎么会去赛漯河作曲呢？再说，刚才那曲子听得自己差点忍不住拔刀砍人了，赛漯河边情侣无数，风景优美，怎么会做出这种曲子？

「好！我来！」

绿蒂话才落，一个作剑士打扮的大汉已经焦急地站了起来，他在桌上取了杯子，斟满茶水，大步往台上走去。

「等一下，想要进来先得回答兰迪小姐的一个问题。」

绿蒂突然说道，那汉子愕然止步。

「喝茶就喝茶，还出什么鸟问题！」

那汉子大概没想到有此一招，声音抬高了八度。

旁边顿时嘘声四起，史威恩有些奇怪众人的反应，罗伯特看他脸色，便解释道：「这是安乐窝的规矩，藉口是喝茶，其实想要亲近头牌伶人，并不是谁都可以的，要得到伶人的许可。」

旁边一桌有人看了胖子一眼，点点头说道：「可不是，这个粗汉子简直丢脸到家了。而且他可能还不知道，这一杯茶的价格可不便宜啊，敬给头牌伶人喝一杯要花一百个金币，你们看着他丢人现眼吧！」

果然，绿蒂笑着说道：「回答问题还是第一关呢，等你回答了这个问题，兰迪小姐满意后，你必须交纳金币一百，才有资格上来！」

那汉子顿时哇哇大叫：「什么鬼玩意，请你喝茶还要花老子这么多钱……」

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同来的伙伴拉了回去；他的伙伴尴尬地向众人赔罪道歉，很是不好意思。

妈的，厉害啊！史威恩对这个安乐窝的窝主——或者应该叫主人，五体投地的佩服。他以往自负有点小聪明，不过跟经营安乐窝的这个家伙比起来，似乎差了一大截。心里不由有些向往，想见一见这个人。

「大家如果不敢上来，就由我来倒茶给她，今晚的出场就此作罢……」

绿蒂的话让很多人心里一跳。这是安乐窝的规炬，显然是刚才见人受挫后，大家都怕丢脸，不愿意做第一个炮灰，所以都没有人替她倒茶了。

「我来！」

一个模样斯文，看起来应该是某个佣兵团魔法师的家伙勇敢站了起来，他端起早已倒满的茶走到平台前，彬彬有礼地问道：「不知道高贵的兰迪小姐有什么问题，鄙人雷克斯一定尽力回答你。」

「是红枫佣兵团的副团长！嘿，那可是个四级四阶的佣兵团啊！」

一旁那人显然阅历丰富，一眼就认了出来。

佣兵团按照规模分为五级，四人以上，十人以内是最初级，也就是一级，十人到一百人为第二级，以此类推，三级就是一百人到一千人之间，而这个红枫佣兵团，就是一千人到一万人。至于第五级却没有这种限制，凡一万人以上的佣兵团，都属于第五级。

四阶则是以佣兵团里实力最强的人作为划分，大陆的魔法师分为七个级别，其他修习武技也分为七个级别，称为勇者，一到七级则是：无畏、风云、光辉、荣耀、蓝星、银月、金阳。

四阶佣兵团，那就是拥有至少一名四阶的高手。

史威恩在大学城待了这段时间，对于这些东西也听说过不少，不由多看了那个副团长几眼。

「咯咯，你好，雷克斯先生。兰迪小姐的问题很简单，你只需要说出听方才那首曲子的心情即可！」

「这个！」

雷克斯犹豫了一下。这个也太简单了吧，方才听这首曲子实在是难受极了，不过照说小姐是在大学城最美的河边编的曲子，如果说难受，岂不是对兰迪小姐的侮辱。「呵呵，鄙人方才心情十分愉快！」

别说雷克斯奇怪，在座的每个宾客都有同样的疑惑：怎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大家尽管对雷克斯故意讨好有些不屑，不过心想如果自己上去，八成也会这样回答。史威恩心里也等着答案揭晓，不知道那小妞在搞什么鬼？她总不会是在试探这人够不够诚实吧，如果是那也太无聊了。

「不好意思，请你稍等一会。还有人吗？」

又有几个人上去回答，不是说自己心情非常痛快，就是说兰迪小姐琴艺如何高超，竟然还有一个从这首曲子本身去分析是一首多么轻快的小调，史威恩差点想笑了。

「还有人吗？」

上去了几个人，均败下阵来，一些自重身分的人也不愿意轻率开口，居然再次冷场了。胖子轻声问史威恩道：「兄弟，你刚才是什么感觉啊？」

「难受呗！」

史威恩也小声回答道。

胖子眼里射出一道精光。妈的，可不是难受，不过还真是不好意思开口说实话，刚才鼓掌鼓得那么起劲，这会又说听得难受吗？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再说了，即便史威恩感觉难受，说不定人家觉得快乐呢。

大家都这么想，等绿蒂又问了两遍，果然还是没人回答，绿蒂正要说今晚就此为止时，突然听到有人轻轻笑了。大厅很静，这不大的笑声显得很刺耳。

「你想上来吗？」

绿蒂问道。

「上去还要给一百金币，我可没那么多钱，不过我想说，我刚才听得很难受！」

史威恩笑着说道，他并不打算上台。

阁楼中的宾客听到有人说实话了，许多都露出了「可不是这样」的表情。

「哦？会难受吗？」

绿蒂惊讶问道。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我对音律一窍不通，哈哈，不过我觉得尽管听得时候很难受，心情却谈不上很差，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好，就好像是在狂风暴雨的夜晚，只有孤零零的自己一个人，嗯，有点绝望的感觉！」

史威恩撇撇嘴，回味着方才的感觉，仍然心情激荡。

「不过，兰迪小姐的琴艺的确很好。」

史威恩又补充了一句。老子说的可是真话，这首曲子让人情绪随着改变，真是神乎其技。

阁楼中安静了片刻，薄纱后居然没了声响，过了好一会，才听到绿蒂惊喜的声音：「这位先生，你可以上来为兰迪小姐倒一杯茶！」

众人顿时将目光聚集在史威恩的声音，眼里都露出了艳羡的神情。没想到史威恩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钱，如果是便宜一点的东西，我请客倒是没问题！」

一百金币，老子花钱请她喝杯茶，靠，我可不想要这个面子。

宾客顿时傻眼了。这小子也太不识相了吧，能够进入头牌阁楼中的人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百金币虽然不便宜，但能够获得一次和兰迪小姐接近的机会，一来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二来趁热打铁，说不定有希望抱得美人归。

妓女到处都有，花钱就可以得到，但像安乐窝这种需要手段、需要金钱、更需要耐性的伶人就不是那么容易到手了；也正是这种挑战性，让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地位尊崇的宾客蜂拥而至。

这小子竟然因为一百金币退缩，也太没出息了吧。有不少人看史威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轻视。

倒是方才和史威恩坐在对角的那个男子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低声对身边的手下说了几句话，便端坐着打算看好戏了。

「如果是这样，兰迪小姐说她可以帮你付这一百金币的钱！」

绿蒂的声音终于又响起了，宾客中刚才那些看不起史威恩的人，顿时更加鄙视他；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盯住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毛头。当然，尽管他看起来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他健美的体型和潇洒的风度还是让许多人心里暗暗妒忌。美女对这种型男的抵抗力大多不大。

「让女人请客，那岂不是更没有面子！算了，如果兰迪小姐真的想喝茶，绿蒂你帮她倒吧！」

史威恩干脆和绿蒂玩起了两人对话。

薄纱中的绿蒂一下傻了，愕然了半晌，才下意识地试探问道：「是史威恩吗？」

「没错！」

史威恩得意地扬起头。

阁楼中这群宾客顿时聒噪起来，敢情这小子和那侍女还认识？嗯，很有可能和兰迪小姐也认识，这么说来，两人很可能已经有情意了，而且照这个局面看来，好像还是兰迪小姐对这小子有意思。

胖子顿时感觉到周围一圈压迫的目光，忙拉了拉史威恩一把，心虚地说道：「史威恩，兄弟，很多人看着我们呢，别这么孤傲了，再说人家小姐都说不用花钱。如果你不想去，我上去帮她倒茶得了！」

史威恩看了胖子一眼，刚才一不小心太出风头，的确容易树敌。便高声说道：「绿蒂，我让我的兄弟上去帮兰迪小姐倒茶可以吗？」

绿蒂没有回话，半晌，她才说道：「不好意思，兰迪小姐说如果你不愿意上来，今天晚上就要退场了！」

安乐窝的头牌果然是名不虚传，居然不将这一圈宾客放在眼里，看样子如果史威恩真的不上去倒茶，今晚就这么要散场了。

宾客的眼神再次聚集在史威恩身上，而胖子则一脸落寞，看上去伤心极了。

「散场就散场吧，这里是安乐窝，大家来就是找乐子，我们这里这么多的人，如果我一个人去给兰迪小姐倒茶，其他人怎么办？所以干脆现在散场，大家各自找乐子去，大家玩得都开心。」

史威恩语气轻松说道。周围人方才敌对的眼神让他意识到自己如此高调行事并不是一个好习惯，成为公敌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在史威恩成长的过程中他便意识到这一点。

史威恩的话多少有些出乎宾客们的意外，大家顿时对他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