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瓜正传- 第45部分

马丁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问道：“不知道那契约内容到底是什么？又是个如何的签法？”
　
　

　　第六卷　新的旅程　　第110章
　


第110章一见马丁心思动摇，竟然问起契约的内容，莉莉丝不由心头欢喜，随即便认真解释起来，自然那话风语气是为着签合同的甲方也就是马丁一方偏袒，把那许许多多好处一一说明，却把应该付出的代价轻描淡写，不就是付出那微不足道的灵魂？留着也是不当吃不当喝，花了它如同花了积蓄，买个人世顺心多好？马丁沉吟半晌，居然点头答应，随即便要签订合同。

在马丁的心中，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已经变得简单化明了化，甚至明了到再也不能更明了，简单到再也不能更简单的程度。签了，签了又如何？不签，不签又能如何？人生如棋，走一步便算一步，哪能步步盘算清楚，走的分明？人生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而且第一个走的人也必然成为伟人英雄。马丁忽然把什么事情都想开了，或许是回想了过去遭遇的缘故？还是自己几十年谨小慎微精打细算但也仍然不能翻身的缘故？总是，他是想开了，豁然开朗了，豁出去了，签了，签了又如何？再加上要自己签约的还是一个绝世美女呢！

马丁并不是贪图美色的人，但是莉莉丝给他的第一印象简直就是完美无缺。她妩媚但又高雅，奔放却又雍容，充满挑衅却又识得大体。真真正正是个世界矛盾的结合体，而在这种矛盾中却孕育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平衡的美……难怪大能的造物主要将她赶尽杀绝，而她无论在地上还是在地下都能得到众生的青睐。这确实是世间罕有的一件生物，不，不能说是生物，应该说是精灵，是天地造化的结晶。不想自己居然荣幸有机会能和她相对而坐，这便是用来换取上天堂的机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其实他也知道不光是他，不多遑论，换了任何人都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莉莉丝，不愧是亚当最初的妻子，站在夏娃的前面，而那个夏娃就算复生，恐怕在她的面前也要相形见绌，自惭形秽，再也抬不起头来。也对，她的确是不能作为愚昧懵懂人类的母亲，因为那愚蠢的人类实在是不能和她相称比美。

接过羊皮纸卷，在上面随便摁个手印，莉莉丝立刻把羊皮手卷卷起，放在自己怀中。“哎呀呀，真是太好了。契约完成了。现在我们就是雇佣关系了。重新再次介绍一下，我叫莉莉丝，请多关照，小朋友。”

被人叫做小朋友，马丁先是迷茫，随即释然，眼前这位美女虽然看上去娇艳欲滴，要论年纪，恐怕除了亚当，便没有比她更老的人了。但是现在毕竟已经签订了契约，大家成了名副其实的雇佣关系，作为雇主，自己可不能就此掉价，由人随意贬低，随即板起了面孔说道：“谁是小朋友？没有规矩，简直放肆！我的岁数可也不小！而且也有名字，我叫马丁。”

莉莉丝愣了一下，似乎不能完全理解马丁发怒的理由。

“那好吧，马丁大人，请多关照。现在按照契约的规定，您要我为您做什么？”

“这个……”

“您难道是想亲我吗？”莉莉察言观色的说。

“胡说……”

马丁爬出浴桶，但随即被莉莉丝从后一推，整个人倒在一张绵软的大床之中……

这里怎么会突然出来一张大床？真真是叫人奇怪。

但是一旦躺下，想要再站起来已经困难。其实也不是不能站起来，只是打从心里不想，浑身感觉酸软无力，而且好像就那样躺着……

莉莉丝也扑倒床上：“主人啊，你到底想要怎样？”

她的头贴在马丁胸口，直直注视着马丁的眼睛。马丁连忙把目光挪开，尽量不去看她那个方向。

“这个，我对女人没兴趣……至少现在没兴趣……”

“撒谎……”莉莉丝咯咯娇笑，“哪有男人会对女人没兴趣的？只是心口不已罢了。”

她也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对主人的想法肆意践踏着。

马丁心头苦笑。他说的有一半也是实话。早些年清苦的大学生活，到后来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哪有闲情逸致去谈情说爱？现在虽然是被眼前这位莉莉丝的魅力所吸引，但也真是情感相投，却也不想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越那雷池一步。至于原因，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清楚——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深深埋藏着纯纯蠢蠢的君子之风？还是他本身本质就是一个好人……他不由苦笑了一声，没了话语。

莉莉丝也多少有点疑惑，虽然她本性多情，又天生媚骨，喜欢四处卖弄眉眼，但是真的要她去强迫一个男子依从自己，却也是从来也没有做过，甚至也从来想都没有想到过的。此时面对这个坐怀不乱相貌平庸的中年男子，却让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一样的新鲜感觉，仿佛千百万年以来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所以早已麻木的心轻轻的跳动了几下，节奏和平时的迟缓不同。这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爱的感觉，也甚至算不上任何一种感情应该有的感觉或者波动。真讨厌，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居然还有少女的心情和感想……于是开口掩饰自己的害羞和尴尬：“啊哈哈哈，马丁大人，你还真是纯情呢。这在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年代可也真是稀少汉奸，让人珍惜呢。其实现在就连十字军骑士也常常侵犯民女呢。”

她说这话倒是事实。天主教派的势力达到顶峰，但是于此同时腐败也开始不可遏止的蔓延开来。在大陆各国，教会全都拥有特权，教士则根本不尊上帝，只是到处吃喝玩乐，欺压良善，拥有最高权力的宗教裁判所，能够随意定人的罪名，并且处以火刑，而为了聚敛钱财，教会更是大肆拍卖赎罪券，胡说什么买了赎罪券就能赎罪，不用下地狱去受煎熬。没钱人家被强买强卖，而有钱人家做了恶事，买几张赎罪券就心安理得，高枕无忧。社会堕落，道德沦丧，而在大陆东边，盘踞三周的奥斯曼土耳其又常常大举来犯，以伊斯兰教义与天主教相抗。为了抵抗“魔鬼”，几任罗马皇帝都曾多次招募勇士，进行十字军东征，结果大都损兵折将，无功而返。盖因这些信奉天主的战士，到了异域别土，便打着上帝之名掠地屠城，做尽了坏事，侵犯民女更是家常便饭。但只要多行忏悔，多买赎罪卷便能高枕无忧，心理泰然。想不到莉莉丝对这些事迹也有耳闻，由此可知人间也距离地狱不远，不行善事其后果实在堪舆。
　
　

　　第六卷　新的旅程　　第111章
　
第111章但是实在没有办法，因为对方是莉莉丝。

何况这人世之中，像他这样形貌之人又有几个美女曾经请求于他？这样的事件在人间本来就是绝无仅有。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并肩躺下，就这样紧紧的靠着，也不知对方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莉莉丝终于忍耐不住，将身子侧起，紧贴在马丁胸口。马丁立刻屏住了呼吸，不敢动弹。黑暗之中，但觉吐气如兰，直射自己的面孔。莉莉丝继续靠近，情不自禁的便要将自己的樱唇靠在马丁的嘴上，便要亲吻下去……殊不料黑暗中猛然间从只觉一股水流喷射而来，直直打在脸上，不由大惊，连忙起身闪到一边。心中不由暗恼：“难不成是那男人用唾沫来吐自己不成？”但是只觉嘴中发苦，又咸又腥，不由大惊，连忙手掌一挥，周围顿时亮起了七盏油灯——但见自己对面，马丁双目圆睁，手脚摊开，尚在不断颤动，自口中鼻中兀自向外喷出鲜血。莉莉丝又惊又恼又觉好笑，虽然自己魅力超群举世无匹，但是碰到的男人还没有一个出此状况，不由笑道：“你啊，真是……”但话未说完，脸色已变，因为眼前男人居然已经吐出最后一口气来，就此气绝了。莉莉丝哀叹一声，取出丝帕轻轻抹去自己脸上的血痕，坐在床边，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让别人看到，或许也会因为她的表现对恶魔的看法大打折扣也说不定。就听她轻轻喃喃自语：“你就这样死了，可要我去如何完成契约呢？……虽说在某种意义上说我也算是达成了你的某种愿望，让你极乐升天，相信世间人还没有几个人有这种优待这种幸福，但是……但是这毕竟太过突然……算了，我还是拿走你的灵魂当做补偿，把那契约结束算了……”随即以手抚摸马丁脸颊，但见缕缕白色气体从他耳鼻口中缓缓冒出。与此同时，莉莉丝心头忽然一动：“这人身体里怎么少了二十年青春？仿佛先前就被人抽走了一样。”略一分神，那些白色气体又立刻脱离了她的手掌牵引，慢慢退回到马丁的体内。莉莉丝心中莫名其妙腾起了一丝丝悲伤。千万年来这种情况也没发生过几次。眼前这个可怜人，明明已经寿数减少，现在居然又这样不明不白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而最要命的是，对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她此时的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丝牵缠，仿佛遇到了千万年来想要寻找的知音一般。

莉莉丝呆坐半晌，终于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正确的决定。她拿定主意，缓缓俯下身子，将自己的嘴唇贴在马丁唇上，竟将自身的元气源源不断的输送了过来。片刻，马丁睁开了眼睛，而莉莉丝已经略微气喘，脸色苍白。

“真糟糕呀，竟然晕过去了。”

“什么晕过去呀！简直就是身体兴奋，血涌透顶，鼻血喷出，立刻身亡！”莉莉丝心里喊道。

但是马丁似乎全无知觉，只是傻呵呵的笑着说：“说起来也是这个道理，要想得到兴奋感觉，还得是女方主动勾引男方吧。”

真真是个混账啊！

但是总也对他恨不起来。

“哎呀，不过还是兴奋过头了，刚才居然昏过去了。这样子怎么配做你的主人呀。”马丁歉疚的说。

听了这话，莉莉丝的心头多少还是找回了一点欣慰和平衡。

“你这家伙，怎么老是搞不清楚状况呢？真是糊涂。”莉莉丝心里竟然稍微腾起了一点高兴。“但是话说回来，被我一耍，他也实在可怜呐。”

于是娇嗔道：“要不咱们解除契约算了！”

“干嘛解除契约呀！”马丁反倒是有点急了，“难不成你要急着回去了？”

“那个倒是不用着急，”莉莉丝慢条斯理的说，“只是我可不想看你再像刚才那样狂喷鼻血，昏的七晕八素。”

马丁面上也有些尴尬。“对不起了，我……我实在是……”

“那也没什么，”莉莉丝心说，“只要别再那样死过去，老娘的元气也不是无穷无尽啊。就算是我的美貌天下无双，可以用来杀人，可我也不是死神的角色呀。”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对着眼前这个男人说的。

“对了，我们继续吧……”马丁说着，陶醉的闭上眼睛，脸颊上甚至泛起了两团红晕。

“对不起，没有兴致，恕不奉陪了。”莉莉丝从床边站起身来。

“怎么……”

“因为老娘刚刚为你消耗的元气太多，现在哪有心情和你玩耍？”莉莉丝心里恨恨的说，当然这话也是不能说出口的。

“好啦，这个以后再说。”马丁也显然觉得自己再躺着也不合适了，坐起身来，“现在还是谈谈其他重要的事吧。”这样说仿佛刚才所发生的想做的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

“好吧。”莉莉丝冷冷的说。

马丁轻叹一声。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比翻书还要快个几分。

“是这样，我现在想要获取青春之泉……别误会，不光是为了我，这还牵连着多条人命……”他还没等对方说话便慌忙解释。莉莉丝冷冷道：“刚刚不是已经对你说过了吗？我是恶魔，根本不知道什么青春之泉，你是问错了人——难道你以为我一直是在骗你？”

“不、不是那个意思。”马丁讷讷难言，“但是你说把灵魂给你，也可以交换长生不死，永葆青春……”

“那是骗人的，”莉莉丝不耐烦的皱着眉头，“自然，如果把灵魂交给我们，你的肉体便能不老不死，但是却没有精神意识，这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不过如果你真的要那样，我也可以成全你。”

“别，我只是胡乱问问。”马丁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想来刚才大家热络的时候是错失了分寸，毕竟人魔有别，契约是冰冷的，又怎能真的如此贴心知己？他本来确实认为莉莉丝关于青春之泉是对自己有所隐瞒，但看刚才大家真情流露，便又努力刺探，希望得知真情，那知却是又走错了一步好棋。
　
　

　　第六卷　新的旅程　　第112章
　


马丁心乱如麻。看样子青春之泉没有线索，要想长生不死永葆青春已经没有指望，连带着被康拉德胁迫的几个人质也都处于危险。一时间豆大的汗珠再次在额头上渗出。想来就算真的有那青春之泉，真的还有天使一类的引路之人，但是百年之内也是再难发动六芒星阵，所以一切也都还是惘然……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我说你啊，”莉莉丝看马丁愁眉深锁，满怀心事，又不由动了关切之情，“我说你啊，非要钻牛角钻到头不可吗？就算不能长生不死永葆青春，可也总有别的愿望可以实现吧？”

“……”

“再说就算能长生不死又有什么好？和王八乌龟一样，历尽世间沧桑苦难又不能解脱，那是何等的痛苦之事呀……难道你便从来没有想过？”

“这个……”马丁一怔，不知说什么好。确实如莉莉丝所说，自己对这些事情也是从来没有想过。只是想要得到生命的永恒，为了那个不惜牺牲一切的代价，但是那目标真的是否值得去拼搏得到？还是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幻梦空想？就算真的得到了，难道就真的能够永保幸福，永保安康？……人这种动物，只是在追寻遥不可及的目标，或许在这种懵懵懂懂的过程中把身边经过的真的重要的东西全都错过了吧？……那或许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也说不定。这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作为局外人的莉莉丝才是真正正确的吧？而她的一句话便足以点醒一个执迷不悟的尘世梦中人……

“就拿我自己说吧，”莉莉丝继续说着自己的感怀，“就算是我，永远不生不灭，永远保持这般美貌天成，永远被那天下生灵奉为珍宝女王，但是到现在心中仍然只是不快乐啊。”她的眼神空濛，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一切都是虚无缥缈，没有一件是实在的，不，要说起来的话，也有一件是真正实在的，那便是孤独，永恒的孤独。”她的话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孤寂和落寞，连马丁也是心中一动——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不光是自己，天下人谁又何尝不是如此？孤独，只有孤独才是永恒。一个人生活自不必说，纵然你儿孙满堂，家中日夜喧闹，但是孤独也仍然常伴左右。家人们走在身边，却始终要个人迈向个人的道路，所有人都有自己独立的道路，所有人也只有自己一条路可走。千万条道路从过去经现在蔓延向未知的未来，互相平行，就算挨的再近也永远不会交叉。在你的道路上，永远只有你自己独行，就算跛足摔倒，也只能靠你自己爬起来……

“有时候真的难熬啊。”莉莉丝悠悠叹了口气，眼神依然空洞迷茫，没有光彩，“有的时候……这种时候现在居然越来越多了……竟然让我想起了他来。”

“他？他是谁？”马丁情不自禁问道。

“就是亚当，那个呆呆愣愣的傻瓜。”莉莉丝淡淡的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想要离开他，离的远远永远不会碰面才好。但是现在却总是想起他来。那个家伙一身的毛病，除了一声不吭像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