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来人正是cute小姐日思夜想的哥哥托罗,也是这韦斯特法利亚正儿八经名副其实的合法继承者。当下兄妹两个拥抱一起,许久分开,cute便问哥哥几日经历,托罗便大体讲了一番,这里不再赘叙。
再说澳朗率领匪军久攻爵爷府部下,不由心中暗暗生急。正要提高悬赏,用那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常计,不成想爵爷府府墙的碉楼之上,猛然间喧声大作,欢呼声起。抬头望去,但见托罗站立城墙。不由心中又惊又疑,惊的是本以为眼前人已经葬身洞底,疑的是看他神采飞扬,精神奕奕,脸容光洁,根本没留什么剑刺痕迹。这到底中间有什么乾坤,有什么根底?即使神机妙算也要生疑。
澳朗身边那位爱弥儿也是心头忐忑,不能自已。看着救命恩人站立城墙,风度气派更胜往昔,也是多少不能恕己,惭愧无地。当下低了眉眼,也不敢再把眼神上递。
众马弁见托罗站立城头,也都情不自禁停了攻城战役。连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喧声大起。一时间爵爷府门前人头拥挤,热闹之极。
托罗见自己已经吸引了注意,便清了清嗓子,冲着大众发表见地:“各位乡亲,父老兄弟:我托罗在此说话,只求干戈止息。若是这样再打下去,恐怕便会两败俱伤,生死有地。那边的澳朗,现在你也知道,我安然无恙,上天福庇,既然如此,你就该默默无语,悄悄离去,找个无人之地,忏悔自己的罪责,修正自己的言行,说不定还能得到你祖上给你的福音荫庇。”
“少胡放屁!”一听此言,澳朗不禁怒满胸膛,不能自已,“你这巧言令色的面首,真会能说会道的演戏!从你父亲开始,就因为懦弱昏庸让维斯塔法利亚蒙受羞辱,民众受尽战乱疾苦,就算是你,也不知道如何巴结君士坦丁堡的大牧首,才得能会到咱这片领地!说良心话,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亲混账,说明你的为人也不会咋地!回来当男爵人民又要受苦,重回以前的地狱!退而言之,放眼当地,能够引领百姓走向强大繁荣的看看也只有我自己!套用中国的古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爵位有德才者居之,也不一定非要你道茨家族永远盘踞!不光是我,在场的各位也都可以一争高下,只要得到大家的嘉许!”一说这话,民众一起欢呼,看来大有赞赏和拥护之意。什么忠君爱国,为主尽忠,经历战火,痛苦却也伴随民智重生。民智已开,已经不能再如两年以前那些光景糊弄。
眼看群情耸动,激情上涌,澳朗暗暗得计,便趁势扇风,点火不停:“列位朋友,列位大众:只要你们奉我为尊为主,我便保证让你们永远安宁,韦斯特法利亚永保太平!为了表示诚意,现在我就把我的家私分给大家——只要大家能与我齐心合力,一起攻城!”
说罢,便命令手下把两年来抢劫的财物尽皆抛洒,众民一看扔钱,纷纷疯抢不要性命。真是人心不古,见钱眼开,世态炎凉,难以掰开。
眼看墙下人头攒动,托罗也知道喝止不住,不由黯然神伤。澳朗则正好相反,一边挥洒金钱一边大声叫嚷:“列位,列位!得人钱财,就要替人办事。本爵现在正需要列位帮个人场,不知列位可否答应?”
“爵爷之命,无有不遵!”众民一起欢呼呐喊。
第五卷 梦幻泡影 第068章
68。形势逆转话说澳朗把自己收藏的金钱赃物乱抛,引的民众上前哄抢,一时间火上添油,群情如同烈焰燃烧。澳朗因利乘便,大声号召,要民众随他一起攻占爵爷府,夺取政权。爵爷府到了此时,当真是成了危若累卵,灾害滔天,人心惶惶,惊恐难安。眼看就要倾覆在即,毁于一旦。正在此危急存亡之时,猛听得王城之外炮火连天,异族战士的示威呼喊充斥云天。这一下,只惊得爵爷府府内府外尽皆慌乱,难以自安。一众攻打城墙的暴民也全都东奔西逃,狼奔鼠窜。
说起来这百姓最是无知的生物,人云亦云,懦弱贪婪。所以大凡身为君主不说统领人民,只说驭民牧民,只把民众当成牲畜一般。这虽然也是极尽侮辱,但是底层大都少受教育,民风刁蛮彪悍,也确实难以成全相安。除了诱之以金钱,诱之以物利,全没办法将其诱导教育,让其个性从全。所以刚刚得到好处卖力猛攻,如同出洞的老鼠猛如虎,现在尽力逃窜,也是如同脱绑的牲畜一溜烟,只恨少生了两只脚,一直奔到那海角天南。
澳朗见众人作鸟兽散,也不由心灰意懒,心惊胆战。耳边只闻炮火隆隆,也不知出此变故为哪般。想要领着众手下一起逃窜,又不甘爵爷府已被攻打的将近瘫痪,如同肉到嘴边,岂能轻易就此弃了肥甘?但是再打下去,也不知道还要做几番推延。耳边是城外炮声不断,杀声震天。弄得自己心烦意乱,难以心安。原来这位澳朗也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徒有其表,只是壳子好看。此时见了真正阵仗,光想想那千军万马奔到眼前,也就心软脸酣,手脚发汗。当下真正成了坐立不是,左右为难。
其实此时,就算墙头之上的托罗也是心头狐疑,暗暗盘算:心说这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兵马?在这城门之外喊杀震天。韦斯特法利亚不经战火已经两年,现在忽然遭到变故,简直是如同地裂天变,让人心下惨然。众百姓无不是狼奔鼠窜,奔回家中,关门闭户,插上门闩。大气不敢出,小气不敢喘。大家都是面面相觑,莫衷一言。
却说托罗正在满腹猜疑,猛见得大街上一队骑兵袭来,气势凶猛,来势不凡。走到爵爷府的跟前,冲着府墙上面高喊:“站在上面的,可是尊贵崇高的托罗。道茨少爵爷?”
托罗连忙点头称善。
那带队的骑兵长官一看找到正主,不由喜上眉梢,善目慈颜,只是在马上稍微鞠躬,随即便大声开言:“托罗男爵听着,我本是西罗马帝国的一名骑兵长官。受至高无上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陛下差遣,带领万马千军前来救赎你的苦难,解决你的难关。皇帝陛下得上帝保佑,未卜先知,得知爵爷有难,命我带军前来听候大人的差遣。陛下还吩咐说,一应叛变人等,包括叛民百姓,都要屠灭殆尽,斩草除根,以保大人平安过度,继任周全。除非是大人格外开恩,御命钦点,饶恕尔等的过失,我们才往开一面,不把他押送地狱里边。”说完,再一点首,骑马顺着街道奔驰,直把罗马皇帝的圣旨大声宣传。随后的马队也都赶到,骇的澳朗匪帮还没攻打便自行溃散。其中小部分逃入街道,大部分跪倒门前,心中只念就算逃走也逃不出士兵屠城,所以当下只求爵爷开恩,饶恕罪愆。
澳朗见状,也不由心中慌乱。心想难不成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辈子打雁最后反而被雁嗛了眼?当下进退不是,左右为难。
托罗站在墙头上面,反倒是心理泰然,头脑清闲。他明白现在大局已定,谅那反叛的贼党独木难撑,难再翻天。当下轻轻嗓子,对下面言谈:“澳朗听着,现在给你最后的机会——放下武器,跪倒面前。倘若听我好言相劝,立刻照办,我便法外开恩,不计前嫌,顶多将你流放国外,让你浪迹天边。也不株连你的同党和家人,这样做也可算我大义仁慈,天可怜见。倘若你现在不听我的良言相劝,苦口婆言,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不讲颜面。到时候亲眷诛尽,友族牵连——一切全看你眼下表现。”
澳朗紧咬牙关:“我不服不忿,但也无话可言。这只是天意难断,不是我个人战斗不利的根源。你这走运的小白脸,得天恩宠的纨绔子,自以为清高的浅薄汉!别自以为出门踩了臭屎,走了狗运上天!今日我不得上天宠怜,他日卷土重来,到时候生死谁手,胜败难判,到时再见!”
说吧,转头对后呼喊:“我生死相交荣辱与共的好朋友,好兄弟,现在就让我们杀出城去,趁着还有空隙可钻。”但真让人伤心叹气,红赤赧颜。往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吆五喝六勾肩搭背的好兄弟好弟兄全都退缩在后,无一人应声上前。这时候就见街上家家开门,无数黎民都顺着街道,熙熙攘攘拥到府门跟前。大家伙到了跟前,齐齐跪倒磕头,如同捣蒜:“求爵爷饶恕小的们刚才的罪行,我们实在是不知实情,被贼人所骗。现在只要爵爷一声发言,就可让小的们得以生存,免除祸端。还请爵爷大人思忖一番,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们一般识见,放过我们这帮愚人蠢蛋。”
见地下百姓苦口求饶,托罗众人也不由心底生怜,问世间谁能无过,难道自己真的能痛下杀手,把群民俱歼?正在思忖,猛见街道上又驰来了刚才那名骑兵长官。马到跟前,又是稍一点头:“爵爷,城外大兵已经准备齐全,随时可以进城把乱党贼民尽歼!”
一听此言,跪倒众民又是全都脸白身瘫,胆小的当即昏倒,真正是哭声一片,凄惨连天。托罗一看正是时机,事不迟延,随即缓声说道:“勇猛的骑兵长阁下,贵官听我一言:百姓都是无知初犯,我也不想讨伐他们中谁的罪愆。现在就请你出城传令,只说我的意思,请大军立刻退去,随后我必然派使者到贵国表示谢意,送上礼单。”
“这个,这个么……”骑兵长有些犹豫难言,“临来的时候皇帝有命,让我们帮助除乱,保护您的安全。现在要我们立刻退去,恐怕我们一走,这帮暴民又——”
“这倒不劳贵官挂牵。我自然心中有数,知道无险。百姓都是善良无辜,被人唆摆怂恿,根本与他们自身无关。就算是那嗦摆犯罪的正主,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未必是他真心背叛——再说远一点,这也是我国内政家世,不容外人插手,也和你们毫不相干。”
“好吧,”骑兵队长勉强点首,“既然爵爷如此开言,我也不便再和你争辩。本官这就带兵回国,还望爵爷你自己珍重,不再遭受什么罪愆。”说罢打马扬鞭,带领马队出城。
第五卷 梦幻泡影 第069章
69。挚爱无缘却说西罗马大军从城外退去,众民一起磕头,感谢爵爷恩典,其中就有几个澳朗的手下和强壮的民众,为了表示痛改前非,想要上前将澳朗拿下,赎悔罪愆。澳朗倒是眼疾手快,伸手拽过身边的爱弥儿,以匕首抵住爱人咽喉,厉声斥道:“都不要上前,否则我便将她的脖子刺穿!”此时的爱弥儿紧闭双眼,默默无言。她倒不是害怕死亡,只是痛悔自己的罪愆。想自己遇到强匪,本来身难保全,但是遇贵人托罗所救,却不知感恩,贪图富贵,站到贼人一边。现而今正义胜邪,老天有眼,贵人托罗成功脱难,又保住爵府,得到民心,让大家都能欢喜笑颜。连西罗马帝国也帮其出面,真是交游广阔,气势冲天……可怜自己娇弱薄命,天妒红颜,没成想心念一偏,就铸成大错,难以转圜。当下只是气恼自己,惭愧无地。也不嘶声呼救,也不努力分辩,就是闭着双眼,急促了呼吸,等着良心的救赎,正义的裁判。
托罗在高处看着澳朗以爱弥儿为饵为绊,不由心中起了焦急。倒不是他不忍伤害人命,只是这爱弥儿像尽了修女玛利亚的容颜。只这一点便让他心头牵绊,感慨万千。当即喝止众民,要他们不要伤及无辜,而众民又是议论叹息爵爷的宽宏大度,体量心宽,却不知他全是为了那少女的安全。
澳朗一看事态放缓,也不怠慢,拉着爱弥儿骑上马背,就此快马加鞭,一去不还。出了城门,立刻往西而行,奔往深山。爱弥儿一路上只觉风声在耳,如刀割面,也却是糊糊涂涂,自始至终没有睁眼。好半晌,马停人歇,却又来到了先前自己被绑架的那个石洞跟前。
就听澳朗冷笑开言:“俗语有云,兵不厌诈,马不避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最安全。现在我们已经摆脱了城中的追兵,来到这荒野边缘。纵然是托罗那个小白脸,恐怕也想不到我们会重新来到这厢边。”两人下马,澳朗拖曳着爱弥儿走到石洞里面。先前洞口的大石都被托罗推开,散落一边,他们一入洞,澳朗便立刻动手,把洞口尽量封填遮掩,而爱弥儿只是在侧冷眼旁观。
好一会儿事情办完,只累的澳朗呼呼气喘。猛一回头,见爱弥儿不屑满脸,不由脸上一囧,强作庄严:“你别误会我是贪生怕死,怕被别人发现,只是现在的情势一定要小心谨慎,以策万全。还有,现在还有你在我身边,我也要防你逃跑,去把我告发累连。”
“好一个丧家之犬,无耻的嘴脸!”爱弥儿冷哼一声,“你恐怕想不到自己也会有此一天,亲身沦落到这步地田。”
“你也别说我,你自己也是忘恩负义冷酷无情不讲情面,”澳朗也是相击唇反,“要不是为你能够得享荣华,我怎么会冒如此大风险,犯上作乱?”
“别把责任推给女人,这样会让人更加看不上眼。”爱弥儿气的嘴唇发颤,“我自己的罪孽我自己清楚,不用你来说长道短!现在,我们俩都要等待上帝的审判!”
“谁爱审判谁就审判!”澳朗冷冷发言,“不管是上帝还是撒旦,就算到了地狱,我也要把你拉在身边!”
说完径直上前,强行搂住爱弥儿又亲又舔。爱弥儿拼命抗拒,但是怎奈力量悬殊,不能如愿。澳朗哈哈大笑一声,扛起家人,走回山洞里边。
这洞里还是布置如前,不算凌乱。靠着石壁还有昔日留下的米面肉干。澳朗大吃一顿,又喝了小半坛酒,抹抹嘴唇,一头躺在石床上面。一只手把爱弥儿的手拉在自己胸前。“有我在这儿,你别想逃走,走到外边……”他直愣愣乜斜着猩红双眼,眼神透出浑浊茫然,“现在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我不允许你走,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反复嘟囔着,澳朗渐渐眼皮合上,鼻声鼾鼾。
看他已经进入梦境,再也没有遮拦阻挡,爱弥儿小心翼翼,掰开他的手掌,起身离开石床。整个石室只有壁上一盏油灯,影影绰绰,摇摇晃晃——便如同昭示着她自己的人生茫茫。爱弥儿心酸气苦,悔入愁肠,此时此刻,恨不能咬舌自尽,把罪孽来偿。但想了一想,死总不如活,世间也是炼狱一场,便咬了咬牙,慢慢走向山洞口。
洞口又被澳朗用石头填埋,试着搬开也是于事无偿。毕竟男女有别,力气终究相差天壤。搬了半天,搬不动几块,不由得气闷胸膛,一屁股坐在地上黯黯神伤,珠泪双垂,嘤嘤荡荡,耳边又闻洞底深处澳朗鼾声不断,更是让人恨意满漾,只想自殇。
没办法,只好走回洞底石室,呆呆出神,坐在冰凉石凳上。就在精神悠悠荡荡,凄凄惶惶,猛觉得自己身后一片沁人心脾的温暖。回头一看,不由眼*乱。
但见石壁上再次出现一片白色毫光,不刺激人心神,只是让人气定神闲。光芒笼罩着一个人的全身,那不是玛利亚修女是谁?
“姐姐……姐姐,真的是你?你不是、你不是已经……走了么?”爱弥儿热泪盈眶,口中结结巴巴,悠悠颤颤。
还想再说,修女已经微笑着伸出一只柔荑,按在她的口间,示意她不要声言。
爱弥儿明白,这是不要她惊醒熟睡的澳朗,也便点了点头,于是压低了声音:“姐姐,我的好姐姐,原来你没死。害的我们全都听信了外间传言。现在可好了,咱们在此见面,然后一起逃出去,回转家园。”
玛利亚微笑点头,轻拉着爱弥儿走到密道口间。以手敲着暗门。
爱弥儿苦笑一声:“姐姐,密道早就毁了,出也出不去的,但是,你怎么进来的呢?”还没说完,就见修女拿手轻轻一拍,暗门无声翻转,里面通道早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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