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芊芊 - 阿狮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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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芊芊 - 阿狮兰汗-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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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妻子很像一个人!”山大哥看着被良喜和乃朵塔吉架着走的崔尹贞。

  “像什么人?”沿路贴满了崔尹贞的画像,阿狮兰汗不得不紧张。

  “我去世的妹妹,不过你妻子比较漂亮。”山大哥伤心地说。

  “我妻子让山大哥想起伤心事,真是对不住。”阿狮兰汗半信半疑。

  “你妻子这么美,你可要当心点。”山大哥有感而发。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欠税金而被追杀……”阿狮兰汗故意改口。

  “恶官当道,到处搜刮美女,我想应该是这个原因。”山大哥抢着说。

  阿狮兰汗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出现李承道的名字,这个名字同时也在山大哥心中出现,两人脸上同时浮出愤慨的表情。

  到了顶端被削尖的竹围山寨,崔尹贞已呈现昏迷状态,被阿狮兰汗抱进山大哥之前先遣人回来收拾干净的房间。大夫看过之后,切了几片野生人蔘,连同几味草药小火慢煎,煎好后差良喜端去。

  良喜被阻在门外,阿狮兰汗接过汤碗坐在床沿,床旁放了一张椅子,汤碗放在椅上,一手撑起崔尹贞的后背,一手捻着汤匙,轻轻吹凉,然后小心翼翼地送进崔尹贞口里,此情此景,若让任何一个蒙古大汗看到,恐怕会笑掉大牙!

  一夜过去,又一夜过去,崔尹贞忽冷忽热,完全没有好转的现象,阿狮兰汗只肯在如厕的时间离房,他自责地看着苍白的容颜,那么冷的湖水,那么冷的草地,他实在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害她病重,他掩面悲叹,若是她好不了,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眉眼不再纠结,张大眼对着上天发誓,早点让她好转,他保证从此只在战场上使用暴力,不在床上如此对待她。

  含糊不清的呢喃声倏地从床上传来,阿狮兰汗赶紧回到床边,轻拉她的手,不禁悲从中来,她的手好冰冷,该死的大夫,若是她有三长两短,他就拿他的人头祭拜她……见她眼睫挣扎似地想张开,他连忙问:“你醒了吗?”

  “好冷……我好冷……”崔尹贞努力撑开眼皮,但眼神呆若木鸡。

  “我知道,你在生病。”阿狮兰汗轻轻放下她的手。

  “不要离开我。”崔尹贞干涩着嗓子叫喊。

  “你冷,我再去要条被子。”阿狮兰汗体贴地说。

  “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崔尹贞嘶哑地恳求。

  “可是你身体在发抖……”阿狮兰汗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抱我!我需要温暖!”崔尹贞孩子气地说。

  “有没有暖和一点?”阿狮兰汗爬上床,以身当被盖住她。

  “你真好。”崔尹贞傻傻地甜笑。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的天大笑话。”阿狮兰汗有点鼻酸。

  “我喜欢你。”崔尹贞双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抱住他颈子。

  “但愿你清醒之后也会这么说。”阿狮兰汗把她的手放回被里。

  “你的脖子好烫!”崔尹贞眼皮半垂半张地说。

  “我正在发情。”反正她在梦呓,阿狮兰汗老实地说。

  不知道是上天听到他的请求,还是他这条暖被发挥了作用,她苍白的脸颊已有了些微红润,美人如玉,一块白里透红的上玉,教人情不自禁地想尝尝她的味道是不是又甜又香?

  等到阿狮兰汗回过神时,他的舌已在她口中……

  虽然她的唇齿干涩,但口气是温暖的,看来她明天早上就能痊愈,不论是上天或是暖被,都是他的功劳,他有权向她提出以吻相许的回报,他心安理得地吸吮她沈睡的舌头,但一声嘤咛陡地从她喉咙深处发出来,他作贼心虚地赶紧抬起头,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你为什么吻我?”崔尹贞眼睛张得比战马还大还亮。

  “别再问了,快把眼睛闭上,乖乖睡觉。”阿狮兰汗心虚道。

  “我娘说,婴儿是从男人的嘴里塞到女人的嘴里,你害我怀孕了。”

  “你娘骗你的。”阿狮兰汗说。“以后我再告诉你婴儿是从哪儿进去的。”

  “我娘生我和我哥,她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

  “好吧,如果你怀了孕,我会娶你为妻。”

  “一言为定。”崔尹贞满意地合上眼。

  “祝你今晚有个好梦!”阿狮兰汗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不可以趁我睡着后偷偷溜走。”崔尹贞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阿狮兰汗没有回答,他不需要回答,从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她已经沈睡了,他无声无息地跳下床,深情地凝望着她,在天亮以前,他将离开此房,堂堂的大汗做婢女的工作,若让她知道,不嘲笑他才怪!

  次日清晨,崔尹贞张开眼,眼神不再迷离,她拄肘撑着上半身,房里静悄悄的,良喜不在,没人陪伴她的感觉令她心里好失望,她还以为他会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不过她笑了笑,

  幸好作了一个感觉很真实的好梦,真实到一吻情深……

  眼一瞥,看到床下有一堆她的衣服,良喜也真是的,越来越懒惰,居然把她的衣服扔在地上不管,她跨下床,伸手拾起,汗酸味扑鼻而来,看来这些都是脏衣服,良喜更不该了,小姐生病,竟然任由她闻汗酸味!

  走出房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放眼看到好几间茅草屋毗连,数十只早起的鸡鸭在屋前闲逛,看似和乐,却也有些怪异,农人这个时候都应该起床准备工作才对,可是却不见半个人影……

  忽地一扇门被推了开来,一个皮肤黝黑的高瘦汉子走出来,站在门口伸懒腰伸到一半,脸一转,惊讶地朝着崔尹贞说:“金夫人!你怎么下床了!”

  “你在叫我吗?”崔尹贞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其它人。

  “是啊,你身体好了吗?”山大哥关心地问。

  “你是谁呀?这里又是哪里?”崔尹贞一脸雾水。

  “我叫山大哥,这里是我的山寨。”山大哥大剌剌地朝她走近。

  “山寨?你是山贼吗?”崔尹贞吓得往后退好几步。

  “我的确是,不过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山大哥见状立刻停下脚步。

  “我怎么会来这儿?”见山大哥没恶意的样子,崔尹贞松了一口气。

  “你病重,寨里有大夫,你丈夫带你来山寨养病。”山大哥解释。

  “我丈夫?”崔尹贞手按在太阳穴上,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

  “就是金兄弟……”山大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为什么是金兄弟?不是银兄弟?”

  “金夫人,你该不会病得连自己丈夫是谁都忘了吧!”

  “我的头好晕……”一阵天旋地转,崔尹贞身体摇摇晃晃。

  “金夫人!小心!”山大哥及时一个大箭步,双手抓住崔尹贞的双臂。

  “你们……怎么抱在一块?”另一扇门刚好打开,良喜大吃一惊。

  “你别误会,这不叫抱,是扶。”山大哥面红耳赤道。

  “我一时晕眩,站不稳脚,多亏山大哥扶住我。”崔尹贞解释。

  良喜的目光轮流看着他们两人,带着醋意……

  第五章

  “这件衣服是谁的?”崔尹贞在溪涧找到正在洗衣的良喜。

  “山大哥的,小姐,你别误会,我帮山大哥洗衣是为了帮你还人情。”

  一大清早的那件事,似乎给良喜带来不小的打击,毕竟两女一起生活了十七年,对彼此了解甚深,良喜能一眼看出尹贞对阿狮兰汗有好感,尹贞同样也能一眼看出良喜对山大哥有好感。

  上次良喜嘲笑她,这次换她笑良喜──龟笑鳖无尾。

  崔尹贞以促狭的眼神看着不打自招的良喜,像州官审案般问道:“良喜,我只问衣服是谁的,又没问你为什么要洗衣服,你干么要回答那么多?”

  良喜不慌不忙地回道:“因为我知道小姐一定会问原因,所以我一次讲完。”

  “山大哥叫你帮他洗衣服吗?”崔尹贞非逼她认罪不可。

  “没有,山大哥不是那种会麻烦别人的人。”良喜小心用字。

  “你帮山大哥洗衣,会不会有人生气?”

  “不会,我就是看没有人帮他洗衣,衣服又脏了,才会帮他洗。”

  “太好了,山大哥没老婆,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偷笑?”

  “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良喜技巧地转移话题。

  “我的脏衣服堆在床下,你怎么不帮我洗?”崔尹贞语带责备。

  “是大汗不准任何人进房打扰你养病。”良喜大呼冤枉。

  “那又是谁帮我脱衣服的?”崔尹贞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不晓得,也许是大汗,也许是小姐自己。”良喜不在乎的回答。

  良喜现在只在乎一个人──山大哥。情窦初开的女孩都是这个样子,就算有千万人站在她面前,她眼里只看到她心爱的男人;至于她心爱的女人,小姐,虽然是她心中第二重要,但跟第一重要相比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想到山大哥,良喜既伤心又难过,山大哥的眼里没有她。她原本以为山大哥生性害羞,所以才会不看她一眼,但事实不然,山大哥看小姐的眼神,似乎特别晶亮,谁教小姐是高丽第一美女,哪个男人见了不色迷迷!

  经过早上那件事,良喜第一次对小姐起了妒心,她好生气,但不是气小姐,而是气她自己小鼻子小眼睛,小姐又不是招蜂引蝶的妓女,故意做出站不稳脚的娇弱状勾引山大哥,她明知如此,却还是控制不住……

  一阵咳嗽声,打断良喜的思路。“山里冷,小姐还是回房去躺着吧!”

  “我已经睡了三天三夜,再睡下去会把我的脸睡肿。”崔尹贞不依地摇头。

  “小姐依然美丽动人,人见人爱。”良喜用木棒狠力拍打衣服。

  “打那么用力,小心把衣服打烂了!”崔尹贞提醒道。

  “这衣服不值几个钱,打烂赔钱就是了。”良喜赌气地说。

  “你在生什么气?”崔尹贞心里有数,良喜借打衣服发泄一肚子的闷气。

  “没有。”眼泪快滴下来,良喜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地搓洗衣服。

  “你怎么哭了?”崔尹贞的脸忽然出现在良喜的下方。

  “小姐你病才刚好,趴在地上会着凉的。”良喜连忙拉起小姐。

  “我知道,早上山大哥扶我一把,你在生这个气。”

  “小姐你别瞎猜,我根本忘了这件事。”

  “今天换作是你摇摇欲坠,山大哥也会扶你一把的。”

  “山大哥不只扶小姐,而且他还用深情的眼神望着小姐。”

  “没有这回事……”崔尹贞解释得口干舌燥,但良喜一句也听不进去。

  “良喜要去晾衣服,不跟小姐聊了。”良喜拿起木盆,转身走开。

  留下呆若木鸡的崔尹贞,过了许久,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良喜真傻,把自己逼到死巷里躲着哭,身为良喜的小姐,她有义务要让良喜得到幸福。

  不知道山大哥对良喜的感觉如何?

  ※※※

  山大哥叫手下杀鸡宰鸭,猎兔捉鱼,采果摘菜,并拿出最好的美酒,举办晚宴庆祝金夫人康复,命令下达之后,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居然飘起毛毛雨来,但大家依然兴致勃勃,只是增加了削竹搭棚的工作。

  只见临时搭起的露天厨房,忙进忙出的人群中穿梭着良喜的身影,说是为小姐做几道补身的菜,其实是想象个妻子般做菜给山大哥吃。

  良喜不好意思向山大哥表白,这种事没有女孩子主动的道理,但她想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以后每至夜深人静,她就可以一边怀念一边把枕头当成山大哥,假装躺在山大哥的臂弯里!或笑或哭……

  端着热腾腾的铁盘子,面对满桌还没开动的的佳肴,良喜将铁盘子刻意放到山大哥的前面,正想离去,却被山大哥叫住。“良喜快坐下来吃饭!”

  “我不能坐,我是奴婢。”良喜别扭地摇头。

  “在我的山寨没有主仆之分,大家一律平起平坐。”

  “我不习惯跟很多人一起吃饭,我看我端了碗,蹲到一旁吃就行了。”

  “不行,只有狗才蹲在一旁吃。”乃朵塔吉语不惊人死不休。

  “无所谓,我跟狗一起吃。”良喜狠狠地瞪乃朵塔吉一眼。

  良喜今天是怎么了?在座的每个人都感到奇怪,除了山大哥之外,其它人很快就想通,崔尹贞是早就知道,乃朵塔吉则是从良喜的眼神看出,阿狮兰汗是听声音就明白,良喜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害羞。

  崔尹贞以小姐身分命令。“良喜,听山大哥的话,乖乖坐下来吃饭。”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良喜脸上,良喜知道只要再说一个不字,大家一定会你一言我一句地围攻她,她哪里招架得住,她是个婢女,不习惯成为焦点,只好拿着铁碗往小姐旁边走去,没想到乃朵塔吉却不放过她……

  除了轮值的守卫之外,寨里的人全到,在空地上搭起的竹棚里,有二十来张长桌,每张桌子都人满为患,山大哥和阿狮兰汗一起坐第一桌,山大哥坐主位,阿狮兰汗坐右手边,依次是崔尹贞、乃朵塔吉,其余全是寨里重量级人物。

  良喜最后一个到,看了半天看不到容身之处,只好向小姐求救,挤一挤,让个小缝让她坐,但乃朵塔吉却说:“良喜,你的位置在山大哥旁边。”

  “乃朵大哥,我要陪我家小姐。”良喜真想拿根针把乃朵塔吉的嘴缝起来。

  “人家夫妻相亲相爱,你挤进去算什么?”乃朵塔吉讥诮。

  “你让开点,我要坐在你和小姐之间。”良喜要求道。

  “不成,我这儿没空间,你还是到山大哥那儿去。”乃朵塔吉偏不让位。

  “你替我帮山大哥挟菜斟酒,山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崔尹贞落井下石。

  言下之意,小姐欠债,婢女还情,天公地道,其实尹贞看得出来,良喜表面上不情不愿,心里却是高兴得半死,如果她的命令是叫良喜去陪睡,良喜一定会气得跑走,跑到山大哥的床上,执行她可爱的命令。

  良喜低着头坐到山大哥身旁,娇羞的模样无异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菜全在桌上,却还没人开始动筷子,因为大家都在等山大哥,山大哥却在等良喜坐定,然后才站起身,高举酒杯。“今晚不醉不睡。”

  “好!不干杯的是小狗!”隔桌一个小喽啰站起来带动气氛。

  山寨里的人多是粗人,吃饭喝酒和说话一起来,四百个人同时说话,声音大得像在杀敌,崔尹贞因为不想做小狗,乖乖地一口饮尽,呛了一声,但呛声被话声淹没,只有坐在她两手边的耳朵听到……

  “你还好吧?”说这话关心她的人是乃朵塔吉,不是阿狮兰汗。

  “我的喉咙像着火似的难受。”崔尹贞吐着舌说。

  “喝碗汤就没事了。”乃朵塔吉起身伸长手,盛了一碗清汤。

  “真的很有效!”崔尹贞接过汤碗,喝了一口,露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

  “多吃菜,只要不空腹喝酒就不会难受。”乃朵塔吉殷勤地挟菜。

  “谢谢你教我,我果然舒服多了。”崔尹贞频频点头。

  乃朵塔吉之所以这么努力,是因为他了解大汗也想这么做,但碍于面子,大汗绝对不会在崔姑娘面前表现关心,崔姑娘这次生病就是最好的例子,大汗无微不至地照顾崔姑娘三天三夜,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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