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妻子,是想以她做人质,要挟李将军投降归顺……
这时门外忽然有脚步声,崔尹贞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脸颊贴着门偷听。
屋内跪着一家四口人,一个老人、一对夫妻和一个小孩,他们以惊惧的眼神看着昂首阔步走进来的阿狮兰汗,眼泪随着颤抖不停的身子流下来。
阿狮兰汗不悦。“不准哭!我最讨厌看到眼泪!”
老人和夫妻赶紧以袖揩泪,但小孩受不了惊吓,反而哇哇大哭叫妈──
“小宝!闭嘴!”小孩的母亲立刻用手捂着儿子的嘴巴。
“老头子,你去喂马,天亮之后我要赶路。”阿狮兰汗命令道。
“我……”老人看着儿子,小声地说:“我双腿又麻又痛,站不起来。”
“大人,请让我去,我比我爹更会喂马。”男子自告奋勇。
“你们竟敢违抗我的命令!”阿狮兰汗勃然大怒。
“不是的,大人,我爹腿原本就有毛病,跪太久所以站不起来。”
“既然他是无用的废人,留他在这世上只是浪费粮食。”
“大人!饶……”老人连命都还没讲出来,就已经没命了。
“现在你可以去喂马了。”阿狮兰汗故意炫耀手中沾了血的环刀。
“是,大人。”男子不敢报父仇,低着头含泪走出去。
“小毛头你过来,把刀上的血给我擦干净,擦不干净下场就跟老头一样。”
“小宝,快去。”小孩的娘硬是把小孩推向前。
小孩专心地擦拭环刀上爷爷的血,忍着不掉眼泪,让人看了心酸。
烛光照在坐在椅上的阿狮兰汗脸上,高挺的鼻骨显现他的霸气,一抹残酷的冷笑挂在他的嘴角。
成吉思汗有无数的妾,每占领一座城堡,城中最美的女人就成为他的妾,阿狮兰汗的母亲并非传统蒙古人,而是色目人,所以他的眼睛并不像蒙古人那样细小。
有人说阿狮兰汗的眼睛像猫,眼珠颜色会随着光线改变,那是因为他身上流有色目人的血,珠色淡;不过他不喜欢别人说他眼睛漂亮,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纯正的黄金贵族,所以他习惯皱眉眯眼。
然而皱眉眯眼的动作竟使他看起来杀气腾腾,就连站在他身后,跟着他有十年之久的得力手下千户长──忽儿察,也从来不了解大汗心里想什么,每次见到大汗都是战战兢兢,深怕自己一个不留心,脑袋和身体就会分开。
不过,有一点忽儿察很清楚,可汗不仅眼睛像猫,他的个性更像猫,非我族类的人,在阿狮兰汗的眼中皆如鼠:当猫抓到老鼠时,往往不是一口吃掉,而是含在口中,让老鼠以为还有活命的机会,拚命挣扎,待老鼠气力用尽,然后才咬掉老鼠的头……
“大人,刀子擦干净了,请你检查。”小孩恭敬地双手高举呈刀。
“忍辱负重,不错,你将来会成大器。”阿狮兰汗将环刀插回腰带上。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小孩忘了害怕,眼神变得十分坚强。
“你跟你娘,把老头的尸体抬出去。”阿狮兰汗眯着眼命令道。
“遵命。”母子俩一人抬头一人抬腿,走到屋外。
“忽儿察,那个男孩绝对不能让他活。”
“属下明白,属下知道怎么办。”
天呵!蒙古人怎么这么残忍!他们不但杀人,而且还滥杀无辜,崔尹贞咬紧的牙龈因气愤而疼痛,一想到自身的处境,忍不住悲从中来,双手掩住脸,泪却从指缝间滴了下来,她真是红颜薄命,居然落到蒙古人手上……
但,突然她不哭了,眼神变得跟那个男孩一样坚强。
反正她早就有寻死的念头,她的手缓缓伸进胸带,高丽女子为了衬托胸线美丽,把腰带提高到胸部下沿,所以干脆不叫腰带,叫胸带。崔尹贞的胸带里面有一用绣帕包的银簪子,簪子的尖端涂了剧毒,以备不时之需,只要刺破一点皮肤,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的性命。
本来她以为大哥来了,银簪子派不上用场,却没想到蒙古人抢先一步掳走了她,不过她绝不会让蒙古人在她身上逞兽欲,为了贞节,她只有以死铭志。
正当她想了结生命之时,门外突然又有了新状况,让她脸色死白……
“启禀大汗,有群和尚行迹可疑地朝山上而来。”阿狮兰汗的另一名得力手下乃朵塔吉,气喘吁吁地回报。
“这里是净土寺的后山,他们来这会不会是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依属下之见,他们行动敏捷,像训练有素的降魔军。”
“降魔军是什么玩意儿?”
“是有武功的和尚所组成的军队。”
“有多少名和尚?”
“探子说,至少有百二十人。”
“现在距离我们多远?”
“不到十里,大约再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到此。”
蒙古铁骑百战百胜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们知己知彼,充分掌握敌情,蒙古人在攻打敌国时,一定会事先派出足智多谋的勇士,乔装打扮成商人,一路探听这个国家的民情和地理,了解到哪条路最好进攻,哪里可以扎营,哪里有敌营,哪里有粮草。
这次侦察高丽的工作,正是由乃朵塔吉负责,他做的还不错,但阿狮兰汗并不满意。“和尚为什么追咱们?”
“属下无能,属下不知道,请大汗治罪。”乃朵塔吉面有愧色。
“我现在不罚你,你知道你接下来该做什么吗?”阿狮兰汗目光咄咄。
“属下明白,属下会将功赎罪。”乃朵塔吉松了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歼灭他们?”
“在林中设下陷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以寡击众,你有几成把握?”
“请大汗安心地躺在床上,等候佳音回报。”
“记住,一个活口也不能留,免得泄漏咱们的行踪。”
“属下已挖好了大坑做为他们的坟墓,尽力湮灭打杀的痕迹。”
糟了!尾随在后的降魔军一定是大哥和武僧!
崔尹贞的手自胸带里抽出来,她必须想个办法通知大哥小心陷阱,她该怎么做?她环顾房内,一张床两张椅一张桌,桌上有盏油灯,突然间灵光一闪──对了,烧房子,这房子是茅草屋,烧起来火势大,大哥远远就能看到火烟,必会放慢马步,不敢贸然前进。
事不宜迟,她完全不考虑自己该如何逃出去,因为烧死跟毒死总归是一死,她绝不能连累大哥,她急忙站起身,压着脚步不敢出声,可是她才离开门边不到三步距离,突然从她背后传来一声怒喝。“你想做什么?”
崔尹贞吓了一跳,回过头,以不敢相信的难过眼神看着阿狮兰汗……
第三章
“是你!”崔尹贞心如刀割,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痛苦。
“看到我,你一定觉得很高兴。”阿狮兰汗自以为是。
“你这个杀人魔,我恨不得你死。”崔尹贞气得胸部上下起伏。
“你生气的模样很好看。”阿狮兰汗故意色迷迷地盯着她胸部猛看。
“色郎!”崔尹贞双手横在胸前做无谓的抵抗。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不是色郎!”阿狮兰汗挑衅地扬眉。
“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你永远别想回蒙古。”崔尹贞虚张声势。
“降魔军跟你有什么关系?”阿狮兰汗懒洋洋地问。
“是我未婚夫的手下。”崔尹贞喉咙梗了一下。
“你说谎。”阿狮兰汗冷哼。
“没有。”事到如今,崔尹贞只好鼓动舌簧,搬出李将军吓唬他。“我未婚夫是当今高丽最有权势的李承道上将军,掌管总兵符,连皇上都怕他,他一定会派百万雄兵来救我,到时你会死得很惨。”
阿狮兰汗轻蔑地说:“根据我的情报,李承道好像已经六十岁了。”
“老而弥坚,蒙古人,这句话的意思需要我解释吗?”崔尹贞不服输。
“要,我的汉学知识不足。”阿狮兰汗故意装傻。
“就是老了还……还很坚硬。”崔尹贞舌头有些打结。
“哪里坚硬?”阿狮兰汗捉狭地挑挑眉。
“尾巴。”崔尹贞胀红了脸。
一声爆炸似的大笑,阿狮兰汗冷冽的眼眸透出一丝温柔,长年在马上南征北讨,即使打了胜仗,他也没开怀笑过,胜利对他而言像宰了一头羊般平常,他早就忘了大笑是什么滋味,他从没想到会有今天──因为她。
原本他只想践踏她的美丽,就像蒙古铁蹄无情地践踏每一寸走过的土地,留下残破的焦土,然后把她送还给李承道;羞辱敌人的妻子,是蒙古人引以为傲的作风,但他现在改变念头,能让他微笑的女人不多,而能让他大笑的女人却只有她一个,他打算带她回蒙古。
笑声停止后,阿狮兰汗透露。“据我所知,他的尾巴硬不起来,是软的。”
崔尹贞不客气地说:“你怎么知道?难道你陪他睡过?”
“小心你的用词,我是很容易生气的。”阿狮兰汗脸色丕变。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这么神通广大!”崔尹贞吓得改用巴结的语气。
“他的女人在偷男人时说溜了嘴。”阿狮兰汗不屑地说道。
“你跟他的女人有一腿!”崔尹贞没察觉到她的声音带了股酸味。
“我从来不吃剩菜,”阿狮兰汗邪气地补充。“我想吃的是他未婚妻。”
“癞虾蟆是吃不到天鹅肉的。”崔尹贞心跳得好厉害。
“你真的想嫁李承道那只老虾蟆吗?”阿狮兰汗试探地问。
“父母之命,我不能不从。”崔尹贞口是心非。
“天一亮我就送你去将军府。”阿狮兰汗故意当真。
“你说真的?”崔尹贞目瞪口呆。
“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阿狮兰汗点头。
“我才不要嫁老肥猪。”崔尹贞突然鸡猫子似地大叫起来。
“所以说,你应该感谢我英雄救美才对。”阿狮兰汗饶富乐趣。
望着他似笑非笑的俊容,崔尹贞一阵心乱如麻,他劫持她的目的真是为了救她的吗?她不停地思索这个可能性有多少?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是有一点可能,因为他对降魔军的了解不多,他很可能误以为降魔军是李将军的手下,所以他才会叫手下设下陷阱,赶尽杀绝。
如果是这样,她应该赶快向他解释,误会一场,就在她樱唇微启之际,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禀大汗,斩草除根完毕。”
阿狮兰汗回答:“你在外面守卫,没我的命令不要进来。”
一阵寒意在崔尹贞的血管里奔窜,她浑身上下,连牙齿都忍不住打哆嗦。太可恨了,她手指指着阿狮兰汗,有如指着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咬牙切齿地说:“你杀了老人和小孩,你不配做英雄,你连猪狗都不如。”
“你少说了一项,我也杀女人。”阿狮兰汗冷笑。
“我的婢女呢?你杀了她吗?”崔尹贞含泪的水眸迎上残酷的冷眸。
“被我绑在鸡舍里,光着身体。”阿狮兰汗的嘴角佞扬。
“你对她做了什么事?”崔尹贞真想把他的嘴打歪。
“还没做,不过等我手下凯旋归来,她将成为奖励他们英勇的奖品。”
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崔尹贞睁大眼睛看着曾让她意乱情迷的阿狮兰汗,这一眼,除了害怕之外,她找不到第二种感觉。
她刚才生气地说他是杀人魔,但他不是,他比杀人魔还可怕,他知道怎样让敌人害怕,一剑刺死和千刀万剐都不是,生不如死才是。他让和乐的家庭,亲眼目睹家人惨死,他让重视贞节的女子,洁白的身体被无情蹂躏……
他会怎么对待她呢?像小男孩那样,在她面前杀了她大哥?还是像良喜那样,叫很多男人轮流侵犯她?不论是哪一种方式,她都不会让他得逞,她知道他一开始会怎么对她,她的美丽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产生邪念。
是的,他一定舍不得让别的男人先上,他会是第一个占有她的,胸带里的银簪子是她唯一的机会,只要轻轻划破他的皮肤,他必死无疑,然后她再放火烧房,警告大哥。当然她知道她逃不了,良喜也逃不了,她们两个都是弱女子,不过她不会让自己和良喜再次落入蒙古人手中。
良喜应该会同意,她先杀了良喜,然后她再自杀……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一滴眼泪被她挤出眼角,崔尹贞佯装悲愤,发红的眼眸里闪着怒火,紧紧抓住桌沿的十指泛白,太阳穴也隐隐跳动,整个人像头喷火龙似的。
“你为什么要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喜?”
阿狮兰汗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她对我不敬。”
“你无缘无故抓了我们,要我们如何尊敬你?”
“你们身为阶下囚,想要活命,就应该像狗一样取悦我。”
“她做了什么?”崔尹贞气愤地问。“你非要那样惩罚她不可!”
“她骂本汗蒙古狗。”阿狮兰汗严肃地说。
“骂的好。”瞧见他脸色气红,崔尹贞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是不是也想得到她一样的待遇?”阿狮兰汗朝她节节逼近。
崔尹贞绕着桌子躲避,她不能立刻投入他怀抱,这样他会起疑,她必须假装抵抗,表现宁死不从的决心,如此一来更能激起他游牧民族的天性──捕猎。
“你这个可恶的蒙古人,抓我想做什么?”崔尹贞明知故问。
“女人的用途只有一个。”阿狮兰汗嗤鼻道。
“什么用途?”崔尹贞越绕越快。
“上床,取悦男人。”阿狮兰汗一个箭步抱住她的腰。
“你休想!”崔尹贞挣扎地摆动腰部,但只是徒然消耗自己的力气。
“我不是想,我是要。”阿狮兰汗轻而易举地把她扔到床上压倒。
“别用你那沾满血腥的脏手碰我!”崔尹贞的双手在空中挥舞以示抗拒。
“我就是要碰你!”阿狮兰汗手一伸,将在他面前挥来挥去的双手一把抓住,拉到她头上按住,然后另一只手的食指得意地从她眉心缓缓往下滑,越过鼻梁、唇瓣、皙颈,来到肩胛骨中央,五指同时展开,拨开衣襟,半圆的柔软映入眼帘,引起他喉咙一阵骚动。
“非礼!”崔尹贞大声呼喊,但就算菩萨听到也救不了她。
“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阿狮兰汗快速地拉开蝴蝶结。
裹着绣帕的银簪子落在床上,阿狮兰汗并不大在意,将它连胸带一并推到床下,大手将她上衣褪到手臂的关节处,形成一种束缚,让本来控制她双手的手得到自由,这样的作法同时还有一种好处……
那就是──珍珠白的双峰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
粗暴狂野地抓住两只软玉,幸亏他的手掌更大,刚刚好包住饱满的圆丘。
原本他是想惩罚她,但一碰触到她似水柔情的娇躯,他的手不听使唤地温柔起来,完全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大汗应有的行为,他是有过无数次经验,他没数过究竟有几次,不过从没有发生过现在的情况……
每占领一座城就抓个女人或抓几个女人尽情发泄,是黄金贵族的习惯,对他而言,女人只是纾解他肉体疲劳的工具,而她却是地道的女人,一个令男人想要取悦的女人。
此刻,在他灵魂深处,他觉得自己像个处男,整个人蓄势待发……
彷佛面团般,越揉越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