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雪衣,并不像之后那样的冷淡,他的容颜如玉眸若流星,他会采下一大把小雏菊给她做漂亮的花环,他会在漆黑的夜里给她讲故事,他会背着她出去踏青,他很爱干净,他的衣服永远是胜雪的白,他不喜欢笑,却只笑给她看,他不爱讲话,却常常背着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他对谁都冷若冰霜,却独独将所有的温暖都给了她……
可如今,她却亲手逼死了这世间对她最好的人!他愿意为了她冲入漫天火海,他愿意为了她背弃伦理,他愿意为了她奋不顾身!可是,她却逼死了他!那夜他嘴角的血迹鲜若飞花,她早就应该料到,他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她却眼睁睁的放他离去!是她害死了他!
“媚儿!”冠玉看着清媚痛苦的抱着头,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心如刀绞,“不要再想他,不要再想他!一切都会过去的,还有我,还有我陪着你!”
那个抛弃你独自远去的人,凭什么让你难过,凭什么让你痛心!
死亡是一种怯懦!他不值得!他不值得!
余下的路,有我陪你!一辈子!
“不要碰我!”清媚猛的拂开了冠玉的手,看着他震惊得痛楚的神色,眼神迷茫没有焦点,喃喃的说道:“不要碰我……”
雪衣说,不许和别人走得近。
雪衣说,那种事情,不许找别人试。
雪衣说,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骗子!都是骗子!一切都是骗人的!
清媚抱着头痛哭失声,他怎么可以这么小气!他推开了她那么多次她都没有放弃,为什么,她只推了这一次,便天人相隔永不再见!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主子,清媚!”花流云用力的扯开她的手,看着她满脸泪痕,“你这样有用吗!若是雪衣知道了,他也会不开心的,他会心疼,会难过!”
清媚没有说话,只是汹涌的流着泪,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打在冠玉的手背上,似乎要将他灼伤。
深邃的鹰眸有若幽潭深不可测,冠玉没有再伸出手去,他知道,他再也抓不住她,她的心已经跟着那个人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媚儿,我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你!
冠玉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鹰眸暗潮汹涌,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候在殿外的张贸德,车辇还在外面候着等他上朝,他是这个王朝的君主,是所有百姓的天,可是,他却入不了她的心,他高高的站在权利顶端俯视众生,孤独沧凉,他愿意给她相等的高度,可是他却知道,再也不可能了!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如果不是背着血海深仇,他甚至希望,他们仍然生活在暗门之中,她会缠着他陪她泡寒潭,会在半夜的时候偷偷的爬上他的床,他会在每个清晨都看见她安怡的睡颜。
只是傲寒想要得到的东西太多,对她的束缚也太重,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她自由,完完全全的自由,她可以全心全意的追逐她的幸福。
可如今,她还没有自由,便丢了她的幸福。
那么他呢,他的幸福又在哪里……
没有答案,一切都是未知,让人恐惧,却又不得不走下去。
冠玉恢复一惯的冷漠,站直了身体,黑色绣金龙袍将他衬得气宇轩昂俊朗如玉,只是眸间的深邃却似一潭永远打不错的冷冽,他看了花流云一眼:“你好好照顾她,若哄得她吃了饭,朕便赏你黄金百两美女十名。”
花流云愣了愣,妩媚的眼角突然扬了起来生动勾人:“皇上还记得微臣的嗜好,多谢!”
脚步声出了门,张贸德尖细的嗓声拖得很长:“起驾——”
冠玉鹰眸沉冷冷面无绪,他垂下眸子,抚上指尖的明玉扳指,媚儿,我会让你自由,永远的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大修了一盘,实在对之前写的不满意,其实我一直有个习惯是多存稿然后翻来覆去看N遍仔细修改再确定发上去,可入V后因为V章不能轻易修改所以心里闷得慌,之前有许多亲安慰我让我不要心情不好,但看着自己最喜欢的角色在自己的笔下不能表现出十成十的好,我能开心么!我能开心么!!
打滚!我不管了,写得不好我就修!不过一般我不会回过头去修之前的文章,虽然有这么个习惯,但考虑到回头重看实在费神,而且对于买V也很不方便,所以,我就修修这章,这章是关键一定得修好!
我爱我的孩子们,都是我日夜构思拼命的想才得来的角色,我不能把他们写差了,更不能让大家花钱买连作者自己都不满意的文。
就算我写不到很好,但至少要无愧于心!
好了废话完了,因为这章大修加了新章节,于是之前的一些内容可能会推到下章,但因为这章添了新情节所以请大家包涵一下吧,双手作揖状!
还有,我要HE我要HE,一定是HE!请不要大意的放心追文吧!
另:本月还有积分,要积分的同学记得打JF。
最近很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经常对着作者有话说发愣。
我觉得我好象应该歇歇了,毕竟劳逸结合才能有质量保证,于是,请个假,下道圣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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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咳,妖怪再罗嗦一下,上章大修过,加了一些新的情节,以致于上章原来的一些内容推到这一章。
但因为上一章修后也有新的情节添加,所以并不影响VIP购买。
作揖,咳,见谅见谅,这章我已经认真检查过了,不会再改。
要积分的同学,分分已送,请在购买VIP章节的时候注意查收。不过这两天时间有些紧,所以回复评论可能会晚些,么么,谢谢一直以来支持着偶滴亲们!
清媚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花流云叹了一口气,扯出汗巾给她擦拭着眼泪:“虽说美人哭起来很好看,但哭得过了,便不好了。”
“雪衣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心心念念的惦着?花流云看着清媚朦胧的眸子微微肿了起来,“他若活着,也不愿见你这般折磨自己,吃点东西吧。”
清媚安静的蜷缩着,抱着双膝,既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是那样安静的坐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再醒来一般。
花流云无奈的摇摇头,顺手舀了一勺燕窝放进嘴里,吧叭了两口,原本拧着的秀眉慢慢的舒展开来:“御膳房的东西的确比外面精致得多。”
又舀了一勺,也不顾这勺子是他刚刚吃过的,便凑到清媚嘴边:“主子,尝一口?”
半天得不到回应,花流云咽了口口水,看着四下无人,连吃了几勺,然后又挟起几片雪花糕放进嘴里:“原本是喂你吃东西的,结果搞得我这么饿……”
他原本就生得秀美阴柔,一身红衣招摇骚包却也是翩翩风流,谁知现在却像做贼似的偷偷喝着清媚的燕窝,那样子要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伸手点了点清媚柔软苍白的唇,花流云微微眯起细长的丹凤眼,脸上浅笑意味不明:“主子的这里只有雪衣能碰得,如今雪衣不在,我也试试……”
说完妥了一勺燕窝吃到嘴里,然后含着就往清媚的唇凑去。
原本似乎已经失魂的清媚却突然伸手卷袖白浪翻涌,广袖飞扬间便将花流云生生的卷飞出去,重重的撞在桌角边。
“主子哟!”花流云呲牙咧嘴的揉着屁股一脸哀怨,“你这手下得也太重了吧,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吃东西,若撞到这桌角,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门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一个清越柔和的声音悠然说道:“花门主果然年少风流,都说传言不可信,如今亲眼所见,才知所言非虚。”
傲寒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清俊的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如沐春风,只是那眼底似乎蕴上了一抹寒气。
花流云不慌不忙的爬起来,原本狼狈的动作竟也做得慢条斯理十分优雅:“让摄政王见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不像有些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内心阴暗龌龊,而是直接将我的想法付诸于实际行动罢了。”
傲寒被他明嘲暗讽似也是不恼,优雅的弹了弹衣襟在清媚床边坐了下来:“花门主果然真性情。”
“过奖过奖。”
两人皮笑肉不笑的相互客套,亲善和熙其乐融融。
傲寒看了一眼旁边摆着的食物,清媚仍然安静的蜷缩在床头,似乎刚刚出手将花流云打飞都是幻觉。
轻叹了一声,傲寒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取出那枚朱红的药丸喂到清媚唇边,声音柔和:“媚儿,该吃药了。”
耳边传来一声清笑:“王爷这药我看着新鲜,不如让花某看看是什么药丸。”
说话间他的手已快如闪电般探了过来,傲寒唇角轻扬袍袖翻飞,一股劲柔的力道顺着他的白袖向花流云卷去。
花流云出手间便已料到他会还手,身形一缩避开那道劲气,探手为爪直接抓向傲寒面门,红袖翻飞如同叠云,另一只手却仍然直逼他手中药丸而去!
他的攻势凌厉而又直接,然而傲寒却似乎不慌不忙,修长的身形柔若无骨般的后仰避过他的手,广袖飞扬间修长温润的手轻巧的穿过重重红云直逼他的咽喉,温润的眸子里光彩流转笑意轻漾:“花门主管得似乎太宽了!”
急仰后退,花流云心中暗惊,却朗声笑道:“王爷若未做亏心事,又何苦害怕花某查看!”
傲寒眸中寒茫一闪而逝,如同鬼魅一般帖着他疾退的身形步步紧逼,劲风将花流云宽大的红袍卷出翻滚的红浪,掠过傲寒的黑发,他唇角的笑意却更深,若是熟悉傲寒的人,便知他此时已动了杀机!
杀死一个无花门门主牵连甚广,但在傲寒眼里,这世上没有会让他顾忌而不敢做的事情,而且他太过多事,并且……
正在思忖之间,旁边却突然掠来一道白影,生生将缠斗的两人分开,傲寒身形急转却仍是急退了一步,花流云早已狼狈不堪的跌倒在地。
清媚安静的站在两人身边,满头雪发如银缎飞舞,精致的眉眼似乎瞬间生活起来,眼眸如水容颜如玉,她看着面露惊诧的傲寒,伸手将他手中药丸取了过来,声音淡然:“我吃。”
傲寒眼里浮过一抹异色,一闪而逝。
他看着清媚将那枚药丸置入口中,又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燕窝,清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冷华流转容颜如画:“我吃。”
傲寒唇角的笑意早已敛去,一惯的淡然似乎被打破,目光里几许复杂,他扫了一眼仍然坐在地上的花流云,然后拂袖出了门。
“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花流云看着清媚如同咽糠一般面无表情的吃着东西,然后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清媚没有说话,只是一勺一勺的喝着粥,她的动作很慢,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说不出的风情,花流云这时才发现,比起之前,她的容颜越发的精致妩媚,完全不能和当初那个青涩倔强的小丫头联系到一起,满头银丝光滑如缎的垂落,映着光线微微流华,然而她却似乎毫不在意,只是专心的对付着那碗似乎永远也喝不完的粥。
“看美人吃东西果然是种享受。”花流云微微挑起细长妩媚的眼角,一手支颌看着她吃东西,之前冠玉费了几天的心思她都没有动一口,如今傲寒这一来,却让她主动进食,这两人,很难捉摸。
花流云的眼里浮起一抹兴味。
“以后没事少招惹他。”清媚用雪白的软巾拭了拭嘴,脸上没有表情,“下次你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以后就赖着主子了,我这么英俊又这么帖心,主人一定不会舍得我死。”花流云笑得十分妩媚,阴柔的面容难辨雄雌。
他话音刚落,便见清媚白了脸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花流云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拍着她的肩:“不想吃就不要勉强自己。”
清媚木然的扯过软巾擦着嘴角,胃里传来阵阵痉挛与抽痛让她脸色发白:“寒要我吃,我就得吃。”
花流云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清媚若无其事的随口问道:“雨晴可找到破解之法?”
“有一个法子。”花流云正了神色,“虽然我还没有证实是否真的有效,但可能会是目前唯一可用的法子。”
“什么?”
“汲食另一个雨晴修炼者的血液,再以外力相佐疏导体内紊乱真气,可洗去雨晴戾气,”花流云难得一见的正经,“就算你走火入魔心神癫狂,只要用这种法子,也可以成功地恢复清醒的神智。”
“问题在于,被采血之人须得突破雨晴第七重,而雨晴要练到第七重,谈何容易?”
清媚的指甲重重的划过唇角,一抹殷红飞快的蹿了出来,将她的唇上染上妖冶的红。
那个刺莲岛上的女人,以刺莲香气安神定性,她是傲寒的母亲,她还记得傲寒说起她时的神情,淡淡的忧伤,还夹杂着几许复杂的神情。
雨晴上部,只到第五重,所以他要她费尽心机找到下一部。
“媚儿,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
刚刚救下花流云是她生平第一次当面逆了傲寒的意,看着他一惯优雅的平静被打破拂袖而去,清媚终于明白,他已经按捺不住了。
只要她突破第七重……
突破第七重……
清媚突然扬唇笑了起来,嫣然妩媚如刺莲汲血,晶莹流华间却浸着蚀骨的毒,凄美而绝望,一旦沦沉,万劫不复!
傲寒,这才是你收养我的真正目的吗?
我选择了那么多次相信你,却一次次的被你欺骗!
你要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花流云看着清媚脸上倾绝的风华浅笑,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
御花园的红梅并不像寒冰岛上那般一眼望去漫天艳红,然而就仅这寥寥几棵傲然盛放的红梅却也是满树芳菲美不胜收,梅树下一抹白影修长,洁净的白衣垂落下来,衣角红梅灼灼夺目刺眼,黑发飞扬眉宇清俊,这个男子并不十分的俊美,然而神情高华脱俗宁远,只是那样安静的站着,便引来一群小宫女红着脸羞怯的偷偷张望。
清媚唇边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倾世风华,仿佛之前痛哭失魂的人不是她,与她毫无干系。
若这些小丫头知道傲寒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清媚缓步走了过去,素色的白衣拖着长长的曳,银丝垂滑容颜妩媚,看得周围的小宫女一阵眼直神情恍惚,连行礼都忘了。
傲寒听见她的脚步声,侧身回头,乌黑的长发从肩头垂落,衬着雪白的长袍十分醒目。
“现在可好些了?”傲寒看着她精致的容颜,眸间有一刹那的失神,一夜白发并未让她的容颜变得诡异,相反更有一种奇异的美,眉如远山唇若妍花,风华绝代夺魂摄魄,如果雪衣未死,恐怕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