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寿,当今天子在篡位之前的称号。
想到这里,清媚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她终于找到了雪衣的把柄,也终于明白他那日为何对自己苦下杀手,若非自己武艺不低,恐怕此时真的已是一条死尸了。
“烈叔叔,我记得你那日曾提过,雪衣与皇室有纠葛?”清媚似不经意的问道。
“不错,雪衣在这几年内,曾与大内总管多次有过接触,而那个大内总管正是当今皇上的心腹,至于那总管到底是私下与他相交还是奉了皇上的命,就不得而知。而且雪衣与当今太子来往甚密,看样子来历应该不简单。”烈洪似是奇怪她突然把话题转到雪衣身上,但转瞬却似明白了什么。
“少主是指……”
“我只是随便猜测罢了。”清媚轻笑说道,端起身边的茶杯,“更何况我只对雪衣有兴趣,其他的什么皇上什么刺杀,都与我无关。”
清媚低头喝了一口茶,垂下的眼眸掩住了那一抹探究与兴味。
她总算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雪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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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平安城所有城门已被封锁,所有出城之人都严加盘查,但是目前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
“朕知道了。”斜倚在锦缎长榻之上的男人穿着明黄蟒龙袍,明玉扣带隐隐流华,眉目英挺气宇轩昂,即使现在已有些发福,却仍掩不住眉间那丝英气与精明。
“这两日就辛苦秋爱卿了,这两日注意一下,有没有雪衣的踪迹,朕怀疑他根本就不在扈阳郡。”轩辕鸿微微坐起来稍许,长指慢慢的抚过旁边小几上的那把长刀,刀身长约三尺,刀刃锋寒吹毛断发,是用上等精钢铸造而成,在整个平安城内,没有一家店铺有打造过这样的兵器,看得出,这场刺杀一切都筹备得天衣无缝。
“是,属下这就去办。”秋楚良单膝跪下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雪衣啊雪衣,朕对你如此器重,你可莫要让朕失望……”轩辕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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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平安城已经被禁严,然而轩辕鸿却也没有大肆的搜捕扰民,只是除了御林军不断在城内各处巡逻查看,便只有平安城的城门对进出百姓严加查审。
“少爷,依我看还是晚上出城较好,可以从城墙处跃过去。”舒伯低了声对雪衣说道。
此时的两人已换了一身装扮,舒伯穿着寻常的布衣,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脸色已改黑了许多,皱纹从生,伸手也是茧壳遍布,一看便是一副农民老汉的打扮。
“轩辕鸿一向做事精明,夜间定会加人防守,若是晚上出城,恐怕自投罗网。”出声的人正是乔装易容过后的雪衣,此时的他一身青色布衣儒衫,一向披着的长发也挽了起来,原本精致如玉的脸不知涂了什么颜料,有些微微的腊黄,额上几许浅纹,看起来分明是个三十上下的读书人,与他原本的形象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只是那眼神却终究改变不了,带着薄冰似的微寒,清澈而明净。
眼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近,雪衣压低了声音:“如今只能见机行事,若此时不能出城,便再作打算,切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待两人走到官兵巡查处,守城的士兵看了看两人,挥了挥手:“出去吧!”
舒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堆满了笑意,更显得皱纹一褶一褶的:“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他一边点头哈腰的笑着,一边拉着雪衣急步往外走。
“慢!”一直站在旁边的秋楚良突然出了声,慢慢的走向雪衣,雪衣敛了眉目,静静的停了步。
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空气里却似泛起了一股微妙的气氛,迅速的蔓延着,有什么东西似乎要抑制不住的迸发出来,一触即发。
秋楚良凌厉的眼神似是能看穿一切,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着雪衣,却也没有出声。
雪衣他是认识的,眼前这个人分明不是他,但是,却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你们走吧。”打量了半晌,秋楚良说道,示意士兵放行。
“多谢官爷。”雪衣低头施礼,声音与平日的清冷并不一样,而是中年男子略微低沉的声音。
秋楚良看着两人慢慢向外走去,突然出声叫道:“雪衣!”
舒伯微微一惊,但身影不敢有些许停滞,手心却已渗出微微的汗。
雪衣仍不紧不慢的走着,对于身后的声音完全无动于衷。
秋楚良为人精明谨慎,若他连这一点小招数都防不住,恐怕就枉活这十九年了。
身后传来凌厉的掌风,雪衣眸里的神色已凝起薄薄寒冰,如同千年不化的冰雪,然而却仍然保持着方才的步伐。
一瞬的时间,那劲风已袭到雪衣的背心,重重一击,雪衣眉头一皱,胸腔里似是翻江倒海的翻涌着,那股腥甜的味道终是控制不住,踉跄几步,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少爷!”舒伯惊呼一声,扶住几欲倒地的雪衣,右拳已然紧紧的攥了起来,雪衣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却将手指深深的抠进他的掌心,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位官爷……”雪衣重重的咳了两声,吐出几口余血,脸上已有了愤怒,“官爷若不愿放我们出城也便罢了,何苦要对我下如此重手!”
秋楚良眼眸微闪,此人的眼神像极了雪衣,然而对于之前他的那一声呼喊,按常理来说,一个人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被人叫了名字,定然有所反应,而他却没有,适才出手试探,却发现他似是一点武功也无,的的确确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雪衣擅易容,这是他一向熟知的事,若此次刺杀真是雪衣所策划,定然不能留他。
“这位先生,得罪了!”秋楚良并没急着放他走,而是上前一步,伸手探向雪衣耳边。
“先生!”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一个粉衣少女从车上跳了下来,肤若凝脂眼若秋水,深碧耳坠轻轻摇曳,更将她的肌肤衬得有若白瓷,娇丽妩媚。
清媚飞快的掠到雪衣身边伸手将秋楚良的手格开,愤然说道:“这位军爷,不知我家先生有何处得罪于你,你竟下此重手!莫非身居官职便可以黑白不分是非不明草菅人命么!”
雪衣扫了一眼清媚,眼里闪过一抹细微的情绪,转眼便恢复了清冷,清媚忙扶住他的另一只手,对他眨了眨眼睛:“先生现在可好些?”
秋楚良微怔,见这少女容貌清丽衣料华贵,便知非寻常人家:“这位姑娘是……”
冠海拱了拱手:“军爷,这位先生是我家少主的抚琴老师,因有要事出城探访亲戚,还望军爷手下留情莫要为难于他。”
冠玉从腰间掏出暗门令牌,在他眼前亮了亮。
秋楚良眼里稍稍缓和稍许:“原来是暗门少主,但这位先生……”
“先生是我让烈堂主请来教我抚琴的,在青衣堂也住了十天有余了,若军爷不信大可前去一查!”清媚微微扬起下颌,一脸的娇横与刁蛮,完全符合暗门少主蛮不讲理刁蛮成性的性格。
“这……”秋楚良犹豫了起来,暗门组织庞大,而且于皇上登位也是出了不少力,自古官家与武林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轻易得罪恐怕不好善后。
“先生,先生要出城,便让媚儿送你一程罢。”清媚将雪衣扶着走向马车,对于他清冷淡漠的眼神视若无物,然后转过头,“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没长眼睛的草包要取我暗门人的性命!”
一把掀开帘子,清媚对着秋楚良大声说道:“如今本姑娘也要出城,军爷可看好了,这车内可藏有逃犯!”
秋楚良拱了拱手:“既然是少主要出城,秋某自当放行。”
“哼!”清媚瞪了他一眼,将雪衣扶着进了马车,自己也坐了进去,冠玉掀帘进来,看着清媚扶着雪衣的手,眸色微沉,径自坐在另一边,便没了话。
马车渐渐驶出城门,估计那些官兵听不见声音了,清媚才笑吟吟的放开雪衣:“雪衣公子,这回我帮了你的大忙,你该如何报答于我?”
雪衣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眉头轻皱,重重的吐出一口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恶搞,请无视我。
呵呵,这两天生病了,昨天未更,抱歉,十天3W字数一定会补够。
话说小妖怪现在只能用葡萄糖来支撑啊,吃了东西就想吐,难受,辛苦啊。
所以,请不吝你手中的花花,大力的砸向我吧。
坠崖险生
“你怎的……哎……”清媚小小的惊呼一声,顿时明白刚刚是他刚刚在城门受的一掌所致,看样子他为了掩饰身份根本没有用内力护住心脉,以至于受了重创。
所幸此次出岛,别的没带,偏偏药带得多,清媚掏出随身携带的疗伤药递给雪衣,他看了一眼,便接过来纳入口中。
这倒是让清媚有些惊异,虽说她对雪衣并无恶意,但照之前雪衣追杀她的情景,应该不会如此容易相信一个人吧。
“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清媚看着雪衣将盘膝而坐打算运功,好奇的问道。
“若要杀我,在城门揭穿便是,何苦绕这么大圈子。”雪衣淡淡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哦?”清媚唇角略微扬起,露出一惯的俏皮,“不过雪衣公子难道没听说过,暗门擅长以苗蛊控制傀儡么?”
雪衣睁开眼,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如同一潭清澈剔透到极致的湖水,吸引着人深深的沉下去,沉下去,没有一丝可以抓住的稻草,尽管他还是那样平淡无奇的面容,然而那样的清冷与漠然,却料峭得几欲伤人。
在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清媚不知怎的,思绪竟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场大雪,纷纷扬扬,冷得刺骨,而且似乎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让她心里莫名的泛起微微的疼。
清媚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移开了视线,声音在那一刹那也起收了玩笑之意:“我开玩笑的,你先疗伤。”
雪衣垂下了眼眸,似乎对清媚等人毫不防备,慢慢的催动内力运功疗起伤来。
一时之间,车厢内竟安静得出奇。
马车一路不断的前行,一直到离城外约摸有数十里了,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少主,已到了平安交界了,还要往前走吗?”冠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清媚看了雪衣一眼,他的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原本因受伤变得发白的唇色也慢慢的恢复了些许红润之色,看样子应该快收功了。
“先停一会儿罢。”清媚说了一句,她不知道雪衣到底想要赶去哪里,而且运功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否则轻则重伤重则走火入魔,只得等他运功完了再作打算。
车厢里很安静,冠玉低着头,浓密的眼睫盖住了眼底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媚斜斜靠在车厢壁上,眼下她也算是帮了雪衣一个大忙,就算是不能急着套近乎,但至少他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穷追着她要取性命了,也算是有一点进展了。
若要让雪衣交出雨晴,看来只能智取,他为人极其冷淡,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个会吃硬的主。
清媚一直思考着,没有注意到身边冠玉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忍不住看了雪衣一眼,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眼睫安静的伏在眼帘上,虽然不是他原本的容颜,然而那样的清冷与静逸,却仍是让人移不开眼。
帘子突然被掀了起来,冠仲看着清媚急声说道:“少主,好象有人过来了!”
他一直在外面坐着,而且耳力极好,眼下情急,也顾不得礼数了。
“过来就过来呗,这道又不是我们的,莫非还不让人过?”清媚看着他有些严肃的表情,不以为然的说道,却突然定住了,她也听出来了,不仅是有人过来了,而且人数还很多。
“莫非是……”她看了看雪衣,难道秋楚良没有作罢又追上来了?
马蹄声声,烟尘滚滚,一转眼,便看到浩浩荡荡的骑兵跨着骏马冲了过来。
“快!策马啊!”清媚皱起柳眉,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队骑兵似是对路中的马车视而不见,径直冲了过来!
顾不得思考秋楚良到底是何用意,清媚一把拉过额上已冒出大滴汗珠的雪衣,飞快的向马车外蹿去,他应该也感觉到了,但是却在运功之中难以动弹,如果不拉住他,恐怕会被那群疯子冲得走火入魔。
骑兵已到了马车前,并没有收势,拉车的骏马长嘶一声,撒蹄狂奔起来,冠玉冠海冠仲和舒伯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少主小心!”冠海一声急呼,清媚却听不清楚,冲势来得太猛太急,她抱住雪衣就地一滚躲开了乱蹄,还没来得及思考,便从旁边的陡坡滚了下去。
耳边不断响起衣帛被划裂的声音,乱石枯草在眼前嗖嗖的后退,清媚闭上了眼睛,全身被硌得疼痛无比,然而却因抱了一个大活人收不住势,慌乱中只听见雪衣闷哼一声,然后脸上溅上些许温热的液体。
清媚暗叫一声糟糕,却突然感觉周边都瞬间皆空,她再也忍不住了:“小哥哥,救我……”
冠玉在清媚与雪衣滚下陡坡的时候便追了上去,奈何两人坠得实在太快,伸手欲拉之际,只扯到些许衣襟,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清媚和雪衣一同坠下悬崖去。
“统领,眼下怎么办?”
秋楚良勒住缰绳,看着那两人滚下山崖,一阵沉默。良久,他慢慢开了口:“若雪衣不能回京述职或是受了重伤,一切都可以解释了,我们不用再理会。”
冠玉在崖旁站了许久,出奇的沉默与冷静。
“公子……”舒伯焦急的看着悬崖,下面那么深,这一坠,恐怕连命也没有了,而冠玉却异常的冷静,让他心里生出惶恐。
“到崖下去找。”冠玉冷冷吐出几个字,脸上冷得没有一丝表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冠仲冠海相互对望了一眼,便散开去,查探着下崖的路径。
秋楚良看着冠玉慢慢的走到他面前,冷毅的俊颜漠然的鹰眸,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若媚儿有任何闪失,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得替她陪葬!”冠玉沉声说道,眼神冷得骇人。
“你……”秋楚良惊诧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男子,他的容貌看起来十分的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情非得已……”秋楚良抱了抱拳,然而冠玉却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开。
媚儿,如果你有任何闪失,我会让他们所有的人都与你陪葬!
冠玉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清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