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发完话后,右相李长文立刻上前复议,表示赞同,她这一表态,其他的瑶华一党的大臣们赶紧都上前表态恳请皇上为民着想,边疆将士辛苦,早日批下军需,造福子民,云云。
明光帝却只沉吟而不表态,目光扫过朝堂之上的两党人,暗中琢磨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今日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工部尚书刚下去,刑部尚书又上前奏本,说上个月抓住的七品贪官张辉已经伏法了,但是竟然查出来她所贪的赃款中竟然有不少是与户部有关联的,各种印章供词证人竟然一个不少,有理有据地直指户部。
虽然张辉贪污的数目很小,但是只要是扯到国家的哪个部门,那便是事关国本的大事,明光帝一直觉得自己的帝位是争夺过来的,不是那么的正大光明,便对自己的龙椅宝贝的紧。
果然刑部尚书的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和五皇女就再也不敢淡定了,于是又一场唇枪舌战再次上演。
这场争吵的结果就是明光帝决定边疆将士军需事宜批准,但是要等户部的帐彻查清楚后再发放,因为五皇女监管户部不力,便交由大理寺查理户部,皇太女许瑶华从旁协助。
瑶华站在大殿上,低着头,也不发表言论,只在明光帝问道自己的意见的时候,才一副才缓过神的样子,过了好久,方道:
“儿臣觉得某某大人说的有礼!”或者“儿臣也是这么觉得!”
明光帝叹了口气,大手一挥:“退朝!”
瑶华心里爽了,一点也不怕遭五皇女党的嫉恨,笑容满面地走出大殿,得意洋洋地上了自己的马车。
五皇女如今只是监管不力,再说,毕竟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如今一切事情都没有定下,一动不如一静,早晚瑶华要逼着五皇女亲自把吃了的户部的银子给吐出来。
许瑶华那金灿灿地马车驶出皇宫,清五笑嘻嘻地问道:“主子,接下来你要到哪里去啊?”
“去汇宝居看看,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这么厉害,不光可以有天山雪莲,还可以知道我受了伤!”
清五应了一声,用力扯着缰绳,肥壮的骏马一声长嘶便向西街驶去。
瑶华眯着眼睛,躺在急速却依旧平稳的马车里面,极其享受地补眠。却刚转过宝儿胡同,就感到清五一个急刹车停下了。
“殿下,殿下,白公子不舒服,你快去看看吧!”一个婉转的声音响起。
清五将车帘掀开,瑶华便看见车旁站着的一个小侍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是自己一周前派去服侍月出的幽兰,这一周来,瑶华眼睛看不见,明面上没什么事情,暗地里却做了不少安排,所以这样一算,自从来到京城和月出分开后,确实没有再见过了。
瑶华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听见幽兰说月出不舒服,赶紧道:“出儿怎么了?可请过太医了?”
幽兰眼眶微红:“白公子今早起床后脸色就不对,强忍着没有说,等到奴才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腹痛难忍,脸色苍白。”想了一下,又接了一句:“奴才出来的时候还没有请太医,白公子一直喊着殿下,奴才就赶紧过来寻您了!”
瑶华不由得一急,月出自幼身体就不是很好,小时候还在冬天掉进过湖里,原来师父在,一直用药在调养,不久前才停了药,这要是再发作可不得了。
“转头去太女府!”
“是!”
清五将马车掉了个头,一把将幽兰拉倒车架上做好,便疾驰地往太女府敢去。太女府和东宫一西一东,相隔的有段距离。
到了太女府,瑶华便匆匆地向月出的房间走去,一路上也没有注意到府中的小侍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只着急地到了“白月轩”,推门而入。
月出正抱着暖炉,小口地喝着药,见到瑶华突然回来了,有些微愣。
瑶华拉过月出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月出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的都还好,不过还是不放心,什么病都是病在内力,外面又怎么看得出来,便问道:
“幽兰说你病了,哪里不舒服?”
月出正微微讶异地惊讶瑶华怎么会这个时辰回了太女府,听见问话,一瞬间回过神来,却又迅速地脸红了。
“没……没病……”
瑶华看着其虽然羞涩却依旧遮不住的苍白的面色,还是有些担心:“我看你脸色这么苍白,怎么会没病?!”
月出窘地耳根子都红了,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说什么,眼神不断闪躲,就是不敢看瑶华。
瑶华担心月出有什么不舒服却害怕给自己添麻烦,便忍着不讲,便拉住他又是问又是上下查探,直把月出闹的泪光闪烁,羞的都快哭了。
“你这么大的人了,没事乱闯什么!男子的闺房是你能进的么!”
孙总管一把拎住瑶华的耳朵,将她从月出的身上拽开。
“孙爹爹!”月出看见救兵,瞬间松了口气,激动地眼泪都快调出来了。
“啊啊啊!疼!疼!”瑶华龇着牙被拎到一边,捂着自己的耳朵却还是想往月出身边蹭,却被孙总管一把拉住。
“孙爹爹你老是拦着我干嘛!我想看看出儿哪里不舒服!”瑶华跳脚。
孙总管斜了瑶华一眼,看到人前威风八面的皇太女如今龇牙咧嘴的毫无形象,教训道:“男儿家的病你治得了嘛?!往上凑什么凑!眼睛刚好就来当色狼了!”
“出儿早晚都是我的人,我看自己的夫郎别人能说什么!”
“嘿!臭丫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说完,孙总管便对着瑶华的屁股踢了一脚,将其踹出门外:“好好去你的房间,出儿大了,男儿家的闺阁以后你少乱闯!”说着,就“砰”地一年将门关上了。
瑶华在外面使劲地边敲门边嚷嚷,孙总管走到床边,拿起桌子上还热着的药端给月出:“别理那只猴子,就让她干着急吧!男儿家来了这个之后就表示成…人了,你可要好好调理,以后给华儿多生几个大胖闺女!”
月出端着药碗,本来听见瑶华说自己早晚是她的人就心里又是甜蜜又是羞涩,如今听见孙爹爹的话,便更加窘迫,连耳根子都红了个透。
孙总管看见月出这种水嫩的摸样,不由得便开心地笑起来。
另外一边,瑶华上蹿下跳了好久,依然不见孙总管开门,瞅见旁边来来去去的小侍们都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阵气结:
“看什么!不用做事么!”
小侍们赶紧低头,脚步匆匆地散开。
“哎!你站住!”瑶华指着一个小侍呵道。
身穿二等衣服的小侍卫立住脚步,低头等着瑶华问话。
“白公子身体不舒服可请过太医了?”
“回殿下,请过了!”
“太医怎么说?”
小侍为难地瞥了一眼月出所在的房门:“听煎药的哥哥说,白公子该是。。。。。。行精期到了。。。。。。估计是幼时受了寒气,所以如今才会腹痛。”
瑶华一愣,瞬间明白了刚刚月出为什么一脸羞涩地不回答自己的话了。
瑶华早就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少女了,这天圣的男儿家到了年龄都会行精的,一般是十三岁到十四岁,行精后,就表示真正的成人了,有了为妻主繁衍子嗣的能力。月出曾经掉进过冰湖里,受了寒气,所以初次行精比普通男子晚了一两年,并且精血不畅,所以腹痛难忍。
月出父亲早亡,身边没有人教导这些事情,便以为是生病了,就连身边十一二岁的幽兰也以为是生病了,这才闹了个大乌龙。
瑶华回过神来后,便吩咐小侍们好好照顾白公子,然后也不想回自己的房间,便在月出傍边的客房坐着看书。
没过一会儿,听见月出房间开门的声音,知道是孙总管出去了。瑶华心里难耐,老是想去瞅瞅月出好点了没有,便在孙总管前脚出门,后脚溜进了月出的房间。
月出喝完药,已经睡下了,听见房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便道:“师姐,是你么?”
瑶华一愣,便笑着道:“你早知道我会来?”
“嗯……每次出儿不舒服师姐都很着急。”
瑶华轻笑,怜惜地在月出的额头印下一个吻,脱掉靴子,除了外衣,掀开被子翻身上了月出了床,将其冰凉的手脚全部都捂在怀里,又将手护住其腹部,利用内力散发出热量暖着,才安心地叹了口气。
“睡吧!我陪着你,今天哪儿也不去!”
“嗯……”月出将小脑袋往瑶华的怀里轻轻拱了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明天码一万字!存六千!
☆、第十九章
瑶华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见月出还在沉睡,便悄悄地穿好了衣服出了门。
刚转出门,却看见孙总管站在门外:
“我想着你这个时候就该出门了,刚好特地来叫你!”
瑶华这才知道原来孙爹爹也早就看出了自己会偷偷溜进月出的房间,却也不见脸红,只嬉皮笑脸地往孙总管身上蹭:
“还是爹爹了解我,以后我一定孝敬你!”
孙总管一巴掌把瑶华靠过来的脑袋呼开,严肃地说道:“少和我腻歪!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把你和月出的事情定下来?你父亲不在了,皇上对你又是个后妈,你姑姑又不敢管你的事情,你这回就得听我的,今年就把婚事给办了!”
瑶华想了想,道:“这件事情光是咱们说的不算,我也想出儿赶紧进门,但是还得等师父回来才能上门提亲不是?”
孙总管沉吟了一会,觉得也是这个理,虽然自己着急着瑶华能早日成家,但是人情理法还是要顾一下的。
“那就等你师父回来了赶紧去提亲!不过到时候以什么礼去下聘礼呢?你师父不是朝中人,也早就退出了江湖,虽然在隐士里极其有名,但对于皇上来说毕竟是个平民百姓,正夫的位子估计是不准的。”
瑶华摇了摇头:“这个事情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出儿的性子过于温顺,我的正夫将来会面临太多的挑战和磨难,我实在是不忍心他受这样的苦。我会给师父言明,相信她老人家一定会理解我的,届时我就上请母皇册封出儿为我的侧君。”
孙总管听见了瑶华这样说,才微微满意,但是还生怕瑶华逍遥惯了不想成婚,便瞪着眼睛再次重申:“尽快哈!”
瑶华咪咪笑:“嗯!尽快!”
“别再想着逃了!”
“放心吧,这次打我我都不逃了!”
。。。。。。
和孙总管说完话,瑶华就出了太女府的门,清五早就换了一辆低调点的马车在大门口等候,主仆两个上了车,便向上午便打算去的汇宝居驶去。
汇宝居在西街最热闹的鸭嘴胡同,整个街道两旁全是卖笔墨纸砚,古玩古画的,各种清雅的茶楼酒楼也临街而立,来往间全部是儒雅的文人骚客,就连在这里做生意的小商贩也比平时显的文雅的多。
瑶华下了马车,老远就听见汇宝居门口斗诗喝彩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身穿蓝袍,四十岁上下的女子正不卑不亢地站在汇宝居正门口,拱手向另外一名女子道:
“这位小姐的诗作的实在是精彩,但还是不满我家主人的要求,所以本店不能给你观赏苏晏子的真迹。”
苏晏子是前朝江南四大家之首,一生放荡不羁,颇受文人隐士推崇,只流传下来的真迹不多,每一副都当以百万两来论,有多少学子文人一生的梦想就是能看一眼其真迹,也算是能对的起书生这个名称。
那位被婉拒的女子竟然也不见生气,只面露惋惜的摇摇头:“罢罢罢!是小女子学艺不精,但你家主人连个声音和面孔都没有露过,又让我如何以其来题诗呢!”
周围的一群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好歹请店家主人给个提示也是好的!”
汇宝居的掌柜却只客气地笑着摇摇头:“既然如此,还是请下一个客官来挑战吧!”
瑶华向清五扫了一眼,清五赶紧拉住旁边一位女子的衣袖,笑眯眯地道:“这位大姐,这位店家在打什么哑谜啊?”
被拉住衣袖的女子一脸苦恼:“只说为二楼中的主人作一首诗,这连个头发丝都没有见过的人又怎么来写!”
清五连忙附和:“就是就是!你说会不会是这汇宝居的掌柜为了打响招牌故意为难大家,所以才这样出的损招?”
谁知,那女子竟然鄙夷地看了眼清五:“且不说这汇宝居开店半年来一直免费借书给贫穷学子看,单单是救济寡夫孤儿就出了多少钱财!你这小丫头怎么胡乱的就乱泼脏水!放手,吾实在不愿与尔为伍!”说着,就甩开了请五抓在其衣袖上的手,几步就挪到了另一边站定。
清五一脸无辜地看向瑶华,自己可是为了给主子打听情况才被人鄙视的,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待遇!谁会知道这些文人的性子竟然是这么的难以相处!
瑶华却没有回头,只含笑地看向二楼的窗户,窗户里的人也在静静地看着她,虽然隔着窗户纸,但两人都知道,对方就在眼前。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
话音一出,四周一片寂静,过了片刻,人群才开始议论开来:
“这明明是形容男子的,怎能用来形容店家主人!”
“阁下莫不是来滥竽充数的,竟拿形容男子的诗词来蒙混过关?!”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时间若真是有这样美如男儿的女儿家,倒也是个神仙人物!”
……
店主却没有像周围的人那样议论开来,她只是含笑地看向瑶华:“这位小姐继续!”
周围的议论声小了,大家都惊讶地看着瑶华和店主。瑶华微微一笑,再次开口: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
一首诗念完,瑶华收回目光,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只对着清五说:“哎!没意思,咱们还是回去吧!本想来见友人,却没想到竟然还要费那么大力气!”
清五看了一眼又激动又紧张的店主,心里想着主子真是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刚刚一个小侍给店主说了两句话,店主眼神就变了,如今却在那里摆架子。
心里虽然对主子这种无耻的行径很不满,但是清五毕竟是个好跟班,是不敢拆自家主子的台的,只能严肃地附和道:“主子说的是,咱们这就回去!”
店主再也站不住了,赶紧上前来:“这位小姐请留步,我家主子有请!”
瑶华眼角一斜:“本小姐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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