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邪尊- 第253部分

　　　　“嗯，我知道。”剑影言语落寞，垂下额头，“可是此些年一直在做一个相同的梦，我似乎还有亲人在这世上，但师傅明明告诉我自己是孤儿。”

　　　　“这种感觉让我很迷茫很奇怪，从来都没向师傅透露过，若不是今日遇见你，我也不会说出口的。”

　　　　“亲人？”宁无痕嘀咕一声，心中自语，难道是周通？

　　　　“携剑而生？貌似周通师兄也是孤儿，自幼进宗，这。”宁无痕迷惑，深有不解的看向剑影，一头雾水。

　　　　“哒哒哒！”

　　　　黑袍下有泪水坠落，剑影沉默低下头，陷入沉默。

　　　　“到底怎么回事？”

　　　　人群嘈杂，疑惑的声音此起彼伏，皆将目光落在剑影的身上，“剑阁麾下大名鼎鼎的高徒竟然会出现这般状态？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孤儿。”

　　　　便在这时，星河划破云霄，一缕青衣摇摆，跃入场地。

　　　　“前辈？”宁无痕惊讶，曹青衣竟然亲自到场，并且说出了此番话，显然是冲着剑影来的。

　　　　“你是谁？”剑影迷茫，抬头看向曹青衣，“你想告诉我什么？”

　　　　曹青衣冲着宁无痕一笑，渐而将目光落在剑影身上，“我想告诉你，你不是孤儿，你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哥哥，至少他曾经是你的亲人。”

　　　　“哥哥？”剑影呢喃，身子明显在颤抖，“我有哥哥？难道那熟悉的感觉都是真的？”

　　　　“你本名周青，而你的哥哥叫做周通，也就是道宗二弟子。”曹青衣一语点破玄机，“周通是我道宗千年来最为杰出的剑道奇才，没有之一。”

　　　　“道宗三杰周通？怎么会这样，剑影怎么会是周通的弟弟？”

　　　　“一位出自道宗，一位出自剑阁，两人竟然有血缘关系！”

　　　　宁无痕沉默，心道果然被他猜中问题，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剑影会是周通的亲弟弟，这其中似乎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为何用曾经二字？”剑影追问。

　　　　“因为周通已经死去多年。”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全场哗然。

　第413章　昔年秘辛

　　　　“周通死了？”

　　　　“道宗三杰的周通竟然死了！”

　　　　此起彼伏的意外声像是狂风卷起的海浪，一层盖过一层，直至淹没整个场域。若不是曹青衣曹宗主亲自证实，只怕在场的人没有会愿意相信。

　　　　不是不愿而是不敢，实在太惊讶了。

　　　　宁无痕收起赤剑，后退三步，让曹青衣走过。现在曹青衣进入场地，明显是有备而来，准确来说是为了剑影而来。

　　　　当初在道宗宁无痕就感觉事情不对劲，现下曹青衣终于到达，后面的事情应该由他来处理。但或许是因为周通离世的消息过于骇人，周边的观战者都沉陷在震惊中，暂未醒转。

　　　　“难怪那一年周通游历平原大川渐而回宗后再也没有出现，此些年都在疯传周通其实还在道宗闭关，只有少许的人猜测周通应该发生意外，没想到真的发生意外了。”

　　　　现场不乏老辈人物，之于周通当年的事迹可谓历历在目。

　　　　昔年道宗的仗剑游侠儿，一下山便引起整个天下的轰动，一手剑术出类拔萃无人可及，甚至被赞誉为后剑魔时代的下一位剑中帝者。

　　　　“可惜了，这样杰出的人物尚未在人间闯下赫赫声名，便黯然离世，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周通毕竟是道宗三杰，而且坐镇第二，但却是三杰中第一位出道的人，更是最早成名之人，较之仞天涯，周通在人间的影响力依旧大于前者，即使周通离世多年。

　　　　“周通可是继石之谦后的剑中奇才，实在想不到死了，哎，我人间有葬送一位盖世奇才，可惜啊。”

　　　　余人长叹心有戚戚，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便是事实。

　　　　“谁说他比石之谦差？周通师兄的剑比石之谦更出类拔萃，若不是英年早逝，北帝剑魔都要退让三分。”宁无痕心有不甘，替周通正名。

　　　　宁无痕不是夸夸其谈，毕竟他的逆伐九剑就是源自周通，再则他在东皇城的时候跟石之谦问过剑，二者一比较，剑势如何自会感知。

　　　　周围的人都沉陷在周通离世的消息上，等宁无痕此话一出，他们才反应过来。但诸人眸光闪烁，似乎不太认可宁无痕的结论。

　　　　石之谦早年出道，一剑封城，将当初的第十人剑杀于北帝城，自此一战成名，成为一个时代标志性人物。若是说这百年来有人的剑术可以超越他，当然不会苟同，即使这个人是同样剑术拔萃的周通。

　　　　“我师曾经的确说过道宗有人的剑在未来十年之内可以超越他。”实名周青的剑影却成为第一个默认此说法的人，“我想他指的便是周通？亦或者说我的亲哥哥？”

　　　　周青此些年一直在剑阁研习剑术，今日还是他人生当中的首战，以往从来没有走出过北帝城，相较于人间之事多是来自石住谦的口口相传。

　　　　他对周通之名略有耳闻，可毕竟是很多年前的秘闻，他也没有太在意。今日若不是曹青衣的一语点化，周青也不会猜到石之谦言指的便是周通，也就是他的亲哥哥。

　　　　“嘶嘶。”

　　　　“难道石之谦真的说过此番话？看周青的口气不像是在捏造是非啊。”

　　　　接踵而来的是又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时隔多年，周通一名再次掀起轰动。虽然斯人已逝，但留下的风云事迹却尚未磨灭。

　　　　“我其实很想知道另外一些事情，前辈可否告知？”周青沉默些许，请求道。

　　　　此刻宁无痕和他一战将歇，观察局势应该不会打起来，再则曹青衣明显是为处理周青之事而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你真的要听？”曹青衣稍稍观察了周青一眼，出声道。

　　　　周青默默点头，态度很坚决。

　　　　“哎。”曹青衣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旋即他才言语道，“那一年，巫山镇夕阳村白溪河畔有一处人家村妇临产，老夫刚好途经此地，本是无心路过，却惊闻一股冲霄剑气裂变星辰，直达霄汉。那剑气纵使是老夫遇见也叹为观止，那一晚云霄飞，星辰变，各路异象交生，似乎有绝顶人物降临尘世。”

　　　　“于是老夫就此留下，等待村妇顺利生产再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曹青衣停顿半响继续道，“那一场异象连贯七天七夜，将整个白溪河畔淹没，终于在第八日凌晨迎来第一声孩提哭泣，紧接着是第二声。”

　　　　“我和周通是双胞胎，同日而生？”周青平静的追问道。

　　　　“不错，的确是双胞胎，老夫后面观测，你们兄弟一左一右各有一处剑痕，周通的在左臂，你的应该是右臂吧？”曹青衣试探性我问道。

　　　　周青缓缓的抬起右臂，没有回复，但答案已经非常明显。

　　　　宁无痕站在曹青衣的后侧，暂时没有发声，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后来究竟出现了什么不好的征兆，让此兄弟二人离散。不过宁无痕有一点可以断测，此事跟石之谦一定有关系。

　　　　“然后了？”周青追问道。

　　　　曹青衣情绪有点波动，似乎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周通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而今离去多年，此刻默然想起多少有点心痛，“老夫观你二人根骨奇建，携剑而生，往后若是得到好的调教，必将成就一番霸业。于是老夫表明自己的身份，也好争取你二人父母的意见。”

　　　　“好在你父母知晓道宗乃为天下第一名门，非常愿意将你二人送往道宗。但时年尚幼，又是才出生，最后商定等你兄弟二人七岁之后老夫会来接你们进道宗。”

　　　　曹青衣说到此时，戛然而止，默默的看向周青。

　　　　诸人心眼一跳，预料到后面肯定有意外发生了。按照曹青衣的口述，周通周青兄弟二人携剑而生，并且出生前引天地浩劫，肯定会吸引更多的强者观察。

　　　　“后来的事情老夫不说你也猜得到，有强者暗中出手抢人。”曹青衣慢慢道，“按照老夫时年的修为，人间界想要找到几个跟我棋逢对手的强者最多不超过五人之数，但这人不但跟我不相伯仲，更隐隐的压我一头。”

　　　　“老夫此些年埋名道宗，很少外出，但人间有数的强者老夫还是认得出。可这人应该是猜到老夫的身份，不敢逼得太紧，全程隐身，连招式都简化。”曹青衣最后无奈道，“最后你被这人抢走，而周通被我截留下。”

　　　　“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你在剑阁，而周通师承道宗，因为当年你们被活生生的拆散了。”

　　　　“那我父母他们？”周青试探性问道。

　　　　“哎。”曹青衣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被抢走后，你父母思念成疾，三年内相继病逝，后来我带着周通进宗，并开始调查是谁出的手，可惜此些年一直没查出来。”

　　　　“你的名字是你父亲亲自取得。”

　　　　周围人唏嘘长叹，浑然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一介平民同时生养两位携带大造化的孩童，也不怪他们保不住。

　　　　“其实很多年前我就猜到出手之人是石之谦。”曹青衣回忆道，“老夫走遍天涯海角，独独没有进过北帝城。”

　　　　“你知道石之谦为什么会给予周通那么高的评价吗？”曹青衣反问道。

　　　　周青默默摇头，表示不解。

　　　　“那是因为周通曾经跟石之谦交过手，若是诸位记得不错，外界有一传言，桃花坞的掌门曾经袭杀过石之谦。其实石之谦遭遇袭击确实不错，但出手之人不是桃芊芊，而是我道宗周通。”曹青衣一语解开当年传言。

　　　　周侧人深感意外，那件事情相隔甚远，若真是周通出手，剑术造诣应该快要与石之谦齐平一线了。

　　　　“这、”宁无痕亦是感到意外，那一年周通堪堪仗剑下道宗就敢跟石之谦过招，自身修为肯定不会太弱，再回忆周通一剑一阶的狂霸之气，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周通之所以找上石之谦便是为了证实你到底在不在剑阁，但后者一直否认，没有给出答复。”曹青衣道，“可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你当年的确被石之谦抢走。至于石之谦自始至终都是知情人，其他的无需多说，你也猜得到。”

　　　　“再然后？”周青低声追问道。

　　　　“而后周通回宗，强行破阶，准备攻进北帝城带你回来。”曹青衣双手搁置胸前，面色开始不平静，似乎又回忆到一生中最为痛苦的事情。

　　　　“与生俱来的九剑，不仅你会，他也会。”曹青衣道，“你懂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走最后一剑了？”

　　　　“恩，第九剑强行破阶，逆斩天道。”

　　　　周青身子一阵，踉踉跄跄的倒退几步，那九剑需要多大勇气才敢出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尤其是最后一剑，心中无道逆伐苍天，实乃大忌，一旦分寸掌握不好，必然会出现意外。

　　　　周青喉结动了动，想要继续追问，却发现曹青衣沉默的低下头。下一刻周青五指弯曲，合拢一处，无力的发出三个字，“为什么？”

　　　　“因为他想靠着自己的能力救你出来。”

　第414章　上城头

　　　　昔年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却因为石之谦的介入被活生生的拆散，一南一北，相隔两地。如此一来便是十数年的漫长等待，最后周通更是因为迫切的想让兄弟二人团聚，铤而走险强行破阶，最后黯然陨落，英年早逝。

　　　　随着周青的沉默，在场的人都陷入死寂。

　　　　一位是道宗千年来最为杰出的剑道奇才，另一位则是剑阁门下天赋无爽的高徒，谁曾想世事造化，他们本就是亲兄弟。

　　　　可惜，天命所致，让他们自出生就不得相见，纵使最后知悉一切，也是阴阳相隔。周通穷极一生，不惜走上逆伐天道之路，为的就是带周青回家。

　　　　回家，一个简单而温馨的字眼背后却有着令人唏嘘不已的陈年夙愿。

　　　　此一刻宁无痕忽而想起西桑城的那些过往，那一年他不过也是为了带宁无双回家，从而走上一条王者争霸的风云路。

　　　　宁无痕之于宁无双，周通之于周青，都有着不可切割的感情亟盼，可惜造化弄人，然而他们的人生际遇又是何其的相似。

　　　　那一日宁无痕在道宗后山强行参悟周通遗留下的第九剑时，明显的感受到一股不甘的气息。起先他还以为是周通不堪就此失败，死不瞑目，如今昔年秘密解开，他才发现周通的那一缕不甘原来是因为周青的缘故。

　　　　只怕周通道死身消之前最遗憾的便是没有见上自己亲弟弟一眼，纵使他知晓周青就在剑阁，而且成为石之谦最为器重的高徒，是昔年剑阁六子的主心骨。

　　　　“哎。”宁无痕无奈的叹口气，心中涌起一股酸意，有点感伤。

　　　　周青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摸了摸右臂，动作迟缓，似乎沉湎在伤感当中。

　　　　“原来那些梦都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你不等等，非要强行走上这一步？”周青咬牙切齿，非常痛苦。

　　　　“唰！”

　　　　忽然周青眸中绽放两朵精芒，他平静的盯向曹青衣，竟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周通是我亲哥哥，这一点我完全没有异议？但是当年究竟是谁先出手抢夺，仅凭前辈一席话，只怕很难让我信服吧？”

　　　　此言甚是不假，现下都是曹青衣一人在口述，事情的真假很难判断出。正如周青的怀疑，假如率先抢夺的人是曹青衣？

　　　　曹青衣似是猜到周青会这么问，他微微一笑掏出一块布帛，“这是你父母当年为你亲手编织的，言道是有朝一日找到你的时候为你穿上，可惜、”

　　　　布帛很陈旧，显然存在了很多年，放眼一瞧上面刺有‘周青’二字。

　　　　“现在物归原主。”曹青衣随手一扬，将布帛传至周青的手中，后者接住，沉默观望，徐徐摩擦，似乎上面还遗留着父母残存的温度。

　　　　“其实当年一战，老夫一掌曾经击中石之谦的右手中指，若是猜测不错，他的中指已经废了。石之谦应该是四指提剑，而非五指。”曹青衣轻声道，“你毕竟在剑阁生活这么多年，必然会知晓这些细节，老夫是不是无端拨弄是非，你最有发言权。”

　　　　“唰。”

　　　　周青抬头凝望曹青衣，没有出声，自是默认了曹青衣的猜测。

　　　　“我还是无法全部相信你。”又一阵沉默，周青给出他的答复。

　　　　曹青衣点点头，“既然你想到了，那就去做吧。你的身后便是北帝城，你自可亲口去问他，现在的石之谦沦落至此已经没有意义去隐瞒。”

　　　　“那里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周青缓缓提起手中的星辰神剑，“若是此事当真，我不介意弑师！”

　　　　此话一出，杀机毕现，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曹青衣背负双手，默默点头。

　　　　当下石之谦还在剑阁闭关，没有出现于世人的眼线中，若是他知晓自己耗费二十年心血收拢的高徒四人战死一人叛变，不知道该如何去感想？

　　　　“周青这是要反手去杀石之谦？”

　　　　待得周青杀气全出，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若是石之谦承认了当年之事确实是他所为，以周青现在的状态，弑师未必做不出来。

　　　　“周青如此作为算不得有失道义，毕竟石之谦有错在先，当下周青出手情理之中。”

　　　　周侧数人议论数语，却见周通提着杀气冲霄的星辰神剑独自转身，而后身形渐远，于漫漫黄沙中时隐时现。

　　　　“铿！”

　　　　一道长虹飞掠，瞬息而至，宁无痕带剑出现，与他齐头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