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哪怕是五行灵根也好啊。”这是遗憾的。
“没有灵根的概率好像和双灵根一样低吧，这么看来这位风师弟也算万中无一了。”这是幸灾乐祸的。
“中品根骨，无灵根，登天令第一笑话？”这是心理阴暗的。
林青石也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看到风洛河依旧没放弃，正打算上前去打断他，却发现自己挪不动步子。
他被法力定住了。
林青石奇怪地转过头，在这里能把他定住的只有一个人。
陆徐看起来很平静，表情、眼神、呼吸，毫无异状，只是如果有人能看到他隐藏在袖子中的双手，一定会发现那双手正在悄悄握紧。
测灵石，开始发光。
第一百二十五章 锥立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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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灵石发出的光很耀眼。
耀眼和刺眼不同。
刺眼会让人疼痛，而耀眼只能让人仰望。
没有人见过测灵石发出这样的光芒，哪怕是陆徐。
“这是什么灵根？没有颜色啊。”
“没有颜色就是最好的颜色。”
“你是说……最神秘的光系灵根？”
林青石神情凝重，问道：“陆师叔，是光系？”
陆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是光系。”
听到陆徐的声音，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灵根没有好坏，只有合不合适。
这是每位修真者开始踏上修行之路时师长们的教育，大家都当真了。
可是久而久之，随着修为增强，见识增加，阅历增长，大家都知道那只是安慰而已。
诚然，确实没有最好的灵根，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些灵根是远远凌驾于其他灵根之上的。
比如传说中的天灵根，比如让所有魔修、妖修趋之若鹜的暗灵根，还比如现在众人眼前的光灵根。
论攻击，它比金系还利；
论速度，它比雷电还快；
论辅助，它比木系还适合治疗。
有人感慨道：“亿中无一的光灵根，我这辈子竟然能亲眼见到。”
有人酸溜溜地道：“光灵根又如何，不就稀有点吗？”
有人的声音在颤抖：“如果再加上其他灵根呢？”
“什么其他灵……额，这是……紫色？”
紫色，雷灵根。
这下集体失声，连一直装作平静的陆徐都呼吸一顿。
剑修最重要的是什么？
攻击攻击攻击。
攻击的要素是什么？
速度、破坏力、穿透力。
光系和雷系，最强的攻击组合，没有之一。
林青石低声道：“这是天生的剑修。”
“两种灵根了，那紫光还没暗下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灵根。”
“就算三系灵根又如何，光和雷虽不在五行中，却是最适合剑修的，这个人，崛起定了。”
“三系？如果五系呢？六系呢？七系甚至更多呢？”
“对，又不是没有先例，我记得有过身怀六系灵根的记录。”
灵根不是越多越好，四系以上的灵根被称为杂灵根，因为每种属性的灵根都不完全，有些甚至是相克的，修炼速度很慢，需要的资源又多得可怕，所以除非真的天才到了能影响整个宗门的战略，否则很少有哪个势力会下大力气去培养。
测灵石中的光芒并未褪去，反倒越来越盛，众人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块石头竟然能发出这样的光。
那光璀璨绚烂、浩大磅礴，突然破空而起，穿过大殿，直入苍穹。
伴着那光芒的是各种异响，如刀剑之音，似龙啸雷鸣，让一众弟子目瞪口呆。
片刻后，紫色褪走，测灵石的光芒淡去，但陆徐知道有些另外的光芒将要亮起，直到刺瞎所有人的眼睛。
风洛河睁开双目，看着一众围观者脸上各种意味难明的表情，不明所以，只能转头看着陆徐，道：“陆师叔，什么情况？”
“锥处囊中，其末立现啊，”陆徐同样看着风洛河，叹道，“师侄可愿入我仙剑崖？”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似远在天边，又彷如耳畔低语。
“陆徐，将人带到洗剑池。”
“你带他们到下院。”陆徐对林青石说完，苦笑摇头，袖子一卷，风洛河再次身不由己地跟着飞起，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大殿里。
风洛河终于见到了陆徐的飞剑。
那把剑很细，只有两只手指宽，发出蓝色的荧光将两人包住。
云荒的御剑飞行并不是有些修仙游戏里呈现的那般，飞剑离体后变大变长将人载在上面，而是飞剑在前，将人引在空中穿梭。
这是风洛河体验过的最快的速度，周围的虚空仿佛都因为太快而发生了扭曲。
“师叔，这是去哪儿？”
“带你去看神仙抢徒弟。”
“神仙抢……我？”
“除了你还有谁？”
“看来还是不够低调啊。”风洛河嘚瑟，“一不小心就帅破天际了。”
陆徐摇摇头，道：“寂灭五脉，天剑峰燕惜辞，仙剑崖谢离渊，乱剑谷牧云宵，心剑园柳含烟，四人各有所长，你虽然根骨差了些，但以你那剑道天赋和光雷灵根，去哪脉都合适，看你自己了。”
“奕剑阁呢？”
“奕剑阁顾天邪，”陆徐声音低沉，“不知所踪。”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目的地已至。
剑光落下，洗剑池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处山顶，但最中央处却不是山峰，而是一座湖。
湖水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偶见灵禽徘徊其上，异兽行走湖边，游鱼徜徉其间。
湖边五人，一人正凝视着湖水，另四人看着风洛河。
风洛河也在观察着他们。
年纪自然看不出，反正都是帅大叔和漂亮阿姨。
一个个肌体晶莹，仙霞环身，云气缭绕，双目开阖间似有神光湛湛，空气中有清香散聚。
所谓的神仙中人也就如此了。
为首的紫衣男子神情凝重地打量着风洛河，那双眼睛明明未带任何锋芒，但风洛河却感觉自己被看了个通透。
“掌门，人已带到，”陆徐向几人曲身一礼，然后对紫衣男子道，“风洛河，登天令第一，刀剑同修，中品根骨，光、雷灵根，至于灵根纯度……大家也看到了。”
寂灭掌门，天剑首座，燕惜辞。
燕惜辞点了点头，陆徐退到他左手边第一人的身后。
“你的剑呢？”燕惜辞人如其名，惜字如金。
风洛河将天剑取出。
“好剑。”燕惜辞点头，“出手。”
“全力？”
“全力。”
风洛河持剑在手，想出剑却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出动作。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并没有人用气势或者灵力之类的东西压着他，他也并未感到紧张或是惧怕。
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在这些人面前，他完全升不起出剑的念头。
那是一种情绪，叫做自惭形秽。
在他们面前，他不配出剑。
几人看着风洛河一脸的纠结挣扎，嘴上未出声，但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好敏锐的剑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会找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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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洛河还是出了剑。
造化剑道。
第一式般若和第二式浮屠皆无功而返，连燕惜辞的护体霞光都破不了。
风洛河也没什么好沮丧的，毕竟对方是九星的大乘期修士，别说是他，哪怕是他老子来了也不是人家一合之敌。
“这剑法还有几式？”
说话的是仙剑崖首座谢离渊。
“还有一剑。”风洛河道。
心剑园首座柳含烟也问道：“学了多久？”
“百多天吧。”
还想再问的几个首座都停了下来，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
一百多天，天级剑法入门。
这是什么天赋？
“很好，”燕惜辞道，“天剑峰、仙剑崖、心剑园、乱剑谷，选一个吧。”
风洛河并不知道燕惜辞的这个评价有多难得，只是看了几人一眼。
天剑峰燕惜辞，仙剑崖谢离渊，心剑园柳含烟，乱剑谷牧云宵。
“我想进奕剑阁。”
正想出言抢人的几人一顿，谢离渊道：“奕剑阁？为何？”
风洛河踌躇了一会，考虑了一下得失，将真龙内丹取出来向燕惜辞递了过去。
其他四人看着燕惜辞接过那颗好像灵兽内丹一样的东西，稍微端详了一下，然后竟然身子一震。
他们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好奇。
能让一个大乘期修士、六宗宗主之一都震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燕惜辞拿着真龙内丹的手缓缓握紧，闭上双目，长长出了一口气再睁开，然后将内丹还给风洛河，道：“他呢？”
风洛河沉声道：“已逝。”
燕惜辞道：“尸骨”
“无存。”
其他几人也听出了什么，能让燕惜辞有这种反应的只有一个人。
柳含烟紧盯着风洛河，道：“顾师兄？”
风洛河点头。
几人颓然。
顾天邪命牌已碎，他们当然知道他已不在人世，对外宣称不知所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但现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你来自天启？”燕惜辞道。
“天启。”风洛河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竟然知道天启。
谢离渊道：“听闻天启有一物，名为构装？”
风洛河知道他们不可能三言两语的就信了他，将紫霄拿了出来。
燕惜辞拿着紫霄出神片刻，道：“也罢，你就去奕剑阁。”
风洛河正待细问，一阵剑鸣突然自湖边传来。
几人转头望去，只见一把剑正自湖中缓缓升起。
站在湖边的男子伸手一招，那把剑似活了过来一般，极有灵性地飞到他手中。
那人转过身走来，风洛河看清了他的样子。
鼻梁高挺，面如冠玉，看起来年纪稍比风洛河大一些，但修真者的年龄是不能靠外貌来判断的，风洛河也不知他究竟多大。
“墨雪剑已成，凤归谢过众位师叔师伯。”
“成了就好。”燕惜辞道，“这是风洛河，以后就是你师弟了。”
“师弟？”徐凤归好奇地问。
燕惜辞却并未应他的话，而是为风洛河介绍道：“徐凤归，顾师弟的入室弟子，你既然进弈剑阁，就由凤归代师收徒，如何？”
“甚好。”风洛河道，“见过师兄。”
“师弟好。”
燕惜辞道：“有些事以前时机未到，你师傅的消息也不能确定，我们就没有和你说，但如今墨雪剑既成，弈剑阁还要靠你们师兄弟两个撑起来，是时候告诉你详情了。”
“有师傅的消息？”徐凤归身子一震，看向风洛河。
难道是这位师弟带来的？
“当年顾师弟被人追杀，误入太初绝地，我等都以为他要陨落在里面了，”谢离渊道，“谁知他竟然在里面得了一件神物，可在绝地内进出自如，还在里面找到了一条虚空通道，可来往于一个叫做天启的世界。”
所谓的神物自然是太初古树，而虚空通道风洛河也了解一些。
那是些不稳定的时空隧道，是否能成功来往于两界完全看运气。
“顾前……师傅就没建立天启和云荒之间的传送阵吗？”风洛河疑惑道。
顾天邪能来往于天启和云荒，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在天启建立一个势力，届时游走两界，两边发展，暗暗壮大寂灭剑宗后一统云荒都有可能。
“顾师弟初入天启时就得罪了那边的一个大势力，被他们盯上了，每次到天启都是匆匆而反。”
风洛河瞬间想起了顾天邪的一些事迹。
他那个天榜第三可是实打实地杀出来的，而他杀得最多的就是……
“天外天？”
“天外天。”谢离渊答道。
“风云榜第一，”风洛河苦笑道，“还真会找对手。”
天启四大圣地，阿尔法主科技，法师联盟主魔法，蓬莱岛和天外天分别占领着太虚和雷音两个史诗位面，主攻的都是修真和武道。
云荒的等级至少都是传奇，甚至已经达到了史诗级，天外天能放过才怪了。
“顾师弟在太初绝地中曾遇到一条六爪紫金神龙，彼此有段恩怨，后来那条龙出了绝地，惹下偌大祸端，我等与之大战于南荒，神龙不敌遁入绝地，顾师弟只身追去，不知所踪，”谢离渊道，“一直到后来他的命牌碎裂……”
每位宗门核心以上都会留有一块命牌在总部，一旦身陨命牌也会碎掉。
“你是怎样遇到顾师弟，在天启又是何身份都说一说吧。”
谢离渊等人还在为顾天邪的离去而郁郁，燕惜辞却已经从悲痛中暂时脱身，开始为宗门未来谋划。
结合顾天邪当初的只言片语和谢离渊等人的描述，再加上自己的所见所闻，风洛河将顾天邪的经历推导得差不多了。
“若我所料无差，当初师傅和紫金神龙进入太初绝地后神龙又有突破，生第七爪，师傅不得已而御魔剑，太初绝地的时空应该很不稳定，一人一龙最后打破虚空，误入他界。”
“魔剑？”牧云宵道，“嗜血魔剑？”
“没错，”风洛河道，“我见到他的时候紫金龙已死，嗜血魔剑就插在龙骸上。”
“没想到他还是动用了那把剑。”谢离渊道，“你说的他界不是天启？”
“是另外一个位面。”
风洛河将八大龙城、龙骨武装等一一道来，几人不胜唏嘘，没想到当年一别后顾天邪竟然还有这般际遇，徐凤归想到师傅不仅重伤垂死，还受了三百年的伤痛折磨，更是悲从中来。
燕惜辞等人沉默下来，并没有再细问，也没有让风洛河将太初古树、真龙内丹等交出来的意思。
不说他如今已是寂灭门徒，单单是来自天启这一点就值得寂灭上下将他当成宝贝。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太上寂灭心经
青冥山脉，寂灭剑宗。
午后的宁静被七声钟响打破。
那是寂灭钟，每次被敲响都意味着有宗门大事发生，九声为最。
只是近年来寂灭钟已经很少响起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五脉首座齐出屠龙的时候，那次响了八声。
钟声落下，一个人的声音响彻青冥五峰。
“所有核心以上弟子万剑台集合。”
在各太上长老不出的情况下，能有这种修为又能下这种命令的只有宗主燕惜辞。
寂灭剑宗有化神修士十二人，除了五脉首座外，其他七位均是太上长老。
元婴长老一百三十六人，其本上都有自己的职责，掌管刑罚戒律、教导弟子、守卫重地等等。
精英弟子七百多人，都是金丹期修士。
核心弟子三百多人，修为从筑基到金丹都有，分布在各脉之中。
这就是寂灭剑宗的核心战力，按天启的说法，八星十二人，七星一百三十六人，五、六星七百多人。
这是一股很恐怖的势力，单论高手人数的话放到天启都是一方霸主，现今在云荒却只能排在第六，可想而知这个位面有多强大。
万剑台上，燕惜辞等四脉首座傲立前方，陆徐、徐凤归、风洛河站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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