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之师- 第34部分

这一击实在是太过沉重，牙跌跌撞撞地往旁边倒了几步，忍不住张开口，就是一口鲜血吐出！

旁边的尤娜和亚克看不到牙的状况，无不是担心起来。甚至就连那头躲得远远的肥龙，现在也是衷心抱着双手，向天空祈祷：“族长啊，我不是坏龙哦！不是我祈祷这个小子死于非命的，您可要明鉴！我没有害过他啊，绝对没有！我敢用我下一顿的晚饭来发誓！”

塞思的手掌始终抬着，那沙尘风暴之中的攻击也在不断持续。他嘿嘿笑着，更加全力催动导力石，直接将食指戒指上的导力石力量消耗光，开始消耗拇指之上的。

“你砍掉我一条手臂以为就行了吗？告诉你，肢体再生这种事情对我们纵石师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我们可是很富有研究精神的！不过，我要让你好好饱尝我所感受到的疼痛。让你明白，一名小小的战士是绝对不可能和纵石师相并论的！我要将你的身体碾成粉碎，然后洒在这个恶毒峰上，让风带着你的尸体飞去遥远的地方，散布在个悲伤世界的各处！”

“如果……将我的身体碾碎……洒在个大陆上……那么，你能让我找到我的仇人吗？”

就在塞思话说完的那一刻，沙尘暴中却是出现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这名纵石师一愣，当下，他立刻发动手指上的全部五个导力戒指，沙尘暴瞬间变成了一场更为可怕的雪风暴，尽全力地包裹住他：“你的心武是火焰类型的心武！那我就用暴风雪把你冻死！”

导力戒指闪烁着光芒，暴风雪之中的狂乱气流撕裂着里面的所有生命。

牙还活着吗？还是说，现在已经……

唰——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把断裂的刀刃，却是猛地从那暴风雪中激射而出，直接贯穿了这名纵石师的手掌心！飞溅而出的鲜血让他的精神立刻从集中变成了分散，他抬起自己那被断刀插入的手掌，向后退了两步。

“如果你不能帮我找到我的敌人的话……那我就绝对不会死。我是一个复仇者。仇恨的火焰怎么可能被你这样渺小的风雪给熄灭？！而且……还是在我的学生面前！”

轰——————！

火焰，爆射。

从内部将那暴风雪撕开！

在那还没有来得及完全退散的冰与火的夹缝之中，亚克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老师。上半身的衣服也早已经变成了破烂，露出底下的肌肤。他现在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伤口，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地方还是完好的，一些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骨头！

“我的手……我的手！你这个……你·这·个……！！！”

冲出暴风雪的那一刻，牙的身体略微疲软，几乎就要倒下。但他终究还是站住了脚步，抬起头，捏着断裂的废铁，再一次的紧盯了前面的塞思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塞思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他甩着手，想要转身逃跑……

牙赶上前，但是双手已经几乎抬不起来。他抬起脚，直接一下扫在了他的侧腰上，将他个人朝着那边的悬崖踢去。塞思的身体在雪地上滚了两圈之后，他恨恨不平地站了起来，再一次的，将那还被断裂的废铁插在掌心中的手掌抬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些导力戒指，以及他脖子上的导力项链，还有身上挂着的其他导力石装饰品，全都在这一刻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你这个复仇者！我绝对……绝对不能……”

“纵石师守则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突然，在塞思身上的导力石闪光的那一刻，牙，却是再一次的握着废铁，赶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脚，直接踹在了塞思的手臂上，将他的胳膊踢起。那半把废铁也是随之弹射而出，飞上半空。

“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双手受到伤害。因为要牵引导力石的力量，必须依靠人类的手掌。虽然高等级的纵石师不需要凭借手掌就能做到。但凭你只有炼心等级来看……这一点，至关重要。”

布满伤口的手，抬起，握住了那从天而降的半把废铁。

随后，牙的手背上再次燃烧起火焰，包裹住这把断裂的伙伴！

在那纵石师迅速缩小的瞳孔之中，火焰，已经对着他的右臂应声而下。几乎是没有任何阻隔的，就掠过了他的肩膀，劈碎了空中那飞舞的雪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剩下的右臂，应声而裂。

这一断，也象征着在纵石师的道路上，这个人已经走到头了。而且今后，恐怕再也没有能力再施展出任何高等级的纵石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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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激战过后

牙砍了他的双臂，也就直接否定了他的未来。

塞思望着自己那不断喷血的双臂伤口，脑海中已经掠过自己过往的种种，也略过今后自己将会怎样生活，一时间，他甚至忘记了手臂上的疼痛，呆住了。

就在这样的呆滞之下，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一挪！

而在他的身后，却是恶毒峰，祭祀台所面临的万丈深渊……

“啊————————————！”

鲜血，再一次的在空中跳跃。

冰冷的雪花，陪伴着这些逐渐下落的鲜血。簇拥着它们，将它们也化为同样冰冷的冰晶。伴随着这名纵石师所期待的一切，全部，坠入了这深谷之中……

“哈……哈……哈……”

大口的喘息，让牙感到极度的疲惫。

望着那已经完全被深渊吞噬，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的悬崖之下，牙的精神，也是终于在这一刻松懈下来。

“哈……哈…………呜！”

精神松懈，手臂上的指引之炎终于在这一刻缓缓消失。

照亮黑暗的火焰完成了使命，逐渐隐去。将这个世界重新交给那皑皑的白雪。

在火焰完全消失之后，原本支撑着牙身体的心武力量完全消失，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膝一软，啪嗒一声，跪在了这积雪之上。

“老师！”

“牙先生！”

大量的失血，让牙的精神终于完完全全的松了下来。巨大的疲倦感侵袭着他的身体。在他倒在地上之后，后面的尤娜和亚克连忙跑了上来，紧张万分地推搡着他的身体。

“老师！老师你没事吧？老师！”

年幼的亚克用力撑起牙的肩膀，旁边的尤娜则是按住牙的肩膀，单手直接按在牙背脊上的伤口上。柔和的白色光芒让背脊上的伤口快速治愈。但，伤口能够治愈，损耗的体力却没有那么简单可以恢复。

“这……还真是……一种奇妙的能力……”

面对尤娜的这份特殊力量，牙只是吐出这最后的一句话。之后……

他就头一歪，就此，昏死了过去。

……

…………

………………

一天后，忘情镇内尤娜的家。

当牙睁开眼睛的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正是一张血盆大口。

正因为看到了这张血盆大口，所以他直接伸出手抓住这条肥龙的尾巴倒起来，疼的这条肥龙在那里哇哇大叫，捏着自己的屁股，动弹不得。

“你……你这个混蛋！我只是想要帮你进行人工呼吸而已！我只是想要救你而已！你干嘛拉我的尾巴？松手，松手啊！”

牙松开手，这条肥龙连忙捂着自己疼痛不已的尾巴飞到旁边的桌子上不断揉着。同时，还用一种好像被冤枉了的眼神看着牙。

牙没有睬这条除了寿命长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的龙。他转过头，看了看这间房间。

只见壁炉内的炉火正在安静的燃烧，房间内之前曾经有过的寒冷感，现在却已经消失。

掀开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口……

除了一些浅浅的疤痕之外，所有的伤口都已经好了。除了感觉自己的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之外，没有任何的不适。

“你醒了？”

牙转过头，只见尤娜手中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她将盘子放在了牙的身旁，那张脸依旧被她的金发所遮掩，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

“尤娜？他醒了吗？”

“是的，妈，醒过来了。”

听到母亲呼唤，尤娜走进母亲的房间，将那位夫人重新扶了出来。这位夫人颤颤巍巍地来到了牙的面前，那张脸上充满了激动的颜色。终于，忍不住扑通一下，跪倒在了牙的面前。

“哎！夫人，请不要这样！”

牙连忙翻身下来，伸出手扶住尤娜母亲的身体，将她拉起。只是这位夫人双手紧紧抓着牙的手，满脸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小兄弟！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和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真的就要……呜呜呜……谢谢！你一定是女神派来的英雄，帮助我们的英雄！”

看到这位夫人如此喜悦的表达，牙脸上的表情也是不由得变的温和了一些。

他呼出一口气，如果可伶能够听到有人如此的赞誉自己，会不会也能够为自己高兴呢？

旁边的尤娜没有说话，她只是透过那些遮住脸庞的金发看着牙。这位母亲在感谢了片刻之后，突然回过头看着旁边的女儿，欢喜地说道：“尤娜？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快点去把你的头发梳起来，不然多没礼貌？哎呀呀，实在是不好意思，英雄，我家的尤娜总是这样不太会修边幅。请您见谅。”

尤娜捂着自己的那一头长发躲到一旁，但却没有任何想要去修自己的头发的意思。牙也没有在意，握了握这位夫人的手后，缓缓道：“夫人，您的前夫没有来骚扰您吗？”

尤娜母亲笑着，但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倒是旁边的尤娜说道：“昨天回来之后，亚克就拖着我母亲去镇长那里和那个混蛋签了协议。因为那个家伙在这件事里面表现的实在是不像个丈夫，而且还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妻子，镇长先生很爽快地主持了离婚的协议。那个人在听到纵石师死了的消息之后倒真的是诧异了一会儿，但有了全镇人的担保，他也不敢再做什么了。”

牙点点头，抬起头，望着窗外。此刻，只见那个亚克正握着手中的水之剑站在门外，飞雪落在他的肩膀上，却无法让这个孩子的身体移动半分。

见此，牙才是真正地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他下了床铺，站起，一边舒缓着自己的筋骨，一边说道：“我睡了多久？”

尤娜母亲笑道：“不多，不多。也就一天一夜而已。哎呀，我家尤娜以前就对这些小病小痛的很有办法。我都没想到她原来还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呢。”

牙朝着那边的尤娜鞠了一躬，表示感谢。但尤娜却是躲到一旁，一言不发。

19，再会前的离别

“夫人，虽然说有了个镇子作保证，但还是不能说您在这里的处境已经安好。现在，这座小镇因为我们的缘故而失去了一些额外的收入，难保不会有人对此怀恨在心。尤其是您的前夫，我不能保证他会做些什么。所以，还是希望您母女俩能够尽快搬离这里。……那些导力石呢？”

“哦，在那个小英雄的手里。”

牙出声喊叫，站在外面的亚克立刻走了进来，听到牙的吩咐之后，将怀中的几枚导力石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尤娜姐姐，尊敬的夫人。”

亚克揉了揉自己的脸，说道——

“这些导力石虽然不能说有多么的纯正，但是要说市价还算是有一些的。每一枚卖上个七八十苏拉应该不成问题。你们可以搬去一些比较大的城市，然后去正规的武器店铺将这些卖了。得到的钱应该足够两位好好安顿下来过个几年了。”

亚克那稚嫩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却是如此的坚毅。尤娜母亲立刻开始千谢万谢，但是尤娜似乎却是更为清楚牙现在安排这一切的原因。她侧过头，面对着牙。可脸上的头发遮掩，却无法让那边的牙注意她的表情，察觉到她的心思……

因此……

“我们，该走了。圣露尔魔法学院的开学典礼就快要到了。”

终于，牙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而尤娜母亲在弄清楚魔法学院的考试时间之后，虽然无比的惋惜，但终究还是笑着点头，拉着尤娜，将他们送出了屋子。

忘情镇……

在没有了铁鞭和塞思控制之下的这个地方，就只是一个平凡的，被洁白的白雪所覆盖的村子。

现在，雪已经停了。

阳光反射在雪地上，发出一阵亮晃晃的光芒。

尤娜母亲一路送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前往小镇的镇口，一路上不停地和亚克说说笑笑。这个小孩子也无法太长时间板着脸，终究还是咧开嘴，和这位平易近人的夫人说笑起来。至于那头怀里抱着面饼一路飞，一路啃的肥龙，则更是边吃边插科打诨，一切都显得热闹无比。

至于尤娜……

她，只是默默跟在牙的身后。

她一路走，那个头始终低着。

那一头亮眼的金发在阳光下显得灿灿生辉。

她的双手互相握着，手指不停地互相摩擦。在这一路上，她看起来似乎就像是有些什么心事似的……

终于，当这个女孩看到前面的小镇边缘就在眼前，也看到了那条弯弯曲曲，向着山上盘旋而去的道路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牙的身后，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很想她吗？”

牙停下脚步，回过头。在这个男孩的眼睛里，出现的是一张张脸都被柔和的金发覆盖，却在那下面，露出一张雪白的肌肤，以及一张小巧的嘴唇的脸。

“……她？”

“……………………可伶……”

自从那一夜之后，牙还是第一次从其他人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这一刻，他的身体明显一阵颤抖，而原本温和的脸庞，也是在这一瞬间绷紧，开始填充一些可怕的感觉……

“啊……！是……是您昏迷的时候……说……我不是……故意……”

尤娜拉着牙衣袖的手一时间松开，感受到了这个女孩的害怕，牙脸上的怒意与仇恨才终于被慢慢克制下去。但是，对于可伶，牙不想说太多。毕竟，自己要面对的是魔帝。与其让这个刚刚经历过一番磨难的女孩知晓一个如此恐怖的存在而日益沉浸在害怕与恐惧之中，他宁愿不说。

“她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才会出来旅行。”

旁边，尤娜母亲已经开始抱着亚克和小肥龙，分别和他们吻别，同时告诉那个小家伙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法剑士。也醒那条肥龙，一定要努力成长为一条可怕而强壮的龙。

牙握住尤娜母亲的手，与其道别。在一番寒暄之后，牙终于带着亚克，走上了这条被清晨的阳光所洒满的雪地之上。尤娜站在原地，眼见前面的那个少年逐渐远去，他沉默……然后，当这个男孩终于转过身，背着那个大大的包裹，似乎再也不打算回头之时……

“牙先生！”

尤娜突然往前跑了几步，大声喊道——

“您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什么地方是您的家，再也不会有什么人在等待着您了，对不对？可是……可是！”

前面，牙的脚步略微停止。亚克和那条小肥龙也是再次回过头，略带着些许不解的表情看着小镇出口处的尤娜。

“可是！如果哪一天……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您真的做完了您想要做的所有事情，真的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的话……！”

“我等您……我会等您……回家！”

风，夹带着那些还没有在地面上凝结成冰的雪花，吹拂过来。

牙回过头，看着后面的尤娜，听完了她口中所说的最后那一段话……

这个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在风中飘散的金色长发。那头发如同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