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之师- 第166部分

对此，牙则是笑了笑，压着木板一跳，重新站在了水面上，甩去双刀上的血迹。

“负面的情绪……吗？你说得没错，我的心的确非常的黑暗。即便失去了二十年的寿命，我也不觉得我光明了多少。”

牙抬起头，望着天空，微微一笑，继续道：“但是，我还是从魔族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

“曾经，有一个魔族告诉了我。情绪无所谓正面还是负面。如果简简单单地把仇恨，悲伤，愤怒等情绪归纳于负面的感情，认定是不好的感情，那么人类会无法存活。”

“正因为生命之水波涛汹涌，才会有那湖水中的暗礁。正因为有着愤怒与悲伤，人类才能警告其他人不要对自己做出能够让自己复仇的事情。”

“人类并不那么完。并不像神族或魔族那样，能够简简单单地分为两个极端。”

“人类就是那么矛盾，可就是这种矛盾，却能够促进人类的前进。”

“我……是一个人类。”

牙捏紧手中的双刀。

“不管发生任何事，我此时此刻，今后……永远！都会以身为一名人类，而自豪！”

远处，那些美人鱼们见自己的歌声已经无效，纷纷跃入水中，摆动着她们那优美的曲线，朝着海骑士这边迅速游来。牙看着那些魔族的同僚，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准备行动。

“慢着，还没到时候。别浪费你那宝贵的体力了。”

突然，背后的奥瑟普斯却是开了口，说出这么一句十分诡异的话。

牙回过头，有些发愣地看了一眼这个小女孩，说道：“不要上？可是，我的战友们正在准备浴血奋战……”

奥瑟普斯：“这场战斗不单单属于你们地上族。在那些美人鱼决定和精灵们撕毁协议，并且加入魔族的阵营的那一刻，也就代表了她们做出了选择。”

这个小女孩的双脚没入海水，但是她的人却没有直接沉没下去。她依旧背着双手。缓缓道——

“自古以来，大海就并不只是这些美人鱼的狩猎场。”

“或许。曾经有段时间，她们有过可怜的身世。可是在如今，凭借着精灵族的庇佑而壮大族群之后，却为了霸占个海洋而不惜投靠魔族的她们，已经没有了让人怜悯的资格。”

“在非常古老的亘古以前，这些美人鱼们就在大海中有着自己的敌人。”

“现如今，既然她们投身为魔族的阵营，那么她们的敌人，也会自然而然地，转向神族的怀抱。”

听着奥瑟普斯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牙还是有些纳闷。他回过头。望着远处已经游的非常近的美人鱼。她们已经快要和海骑士的前线接触！但，就在这个时候……

“什么？”

牙感觉自己的脚底，产生了一些波动！

透过那已经被染红的海水，在那深海之下，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迅速地游了过去！

而且……一条。两条……三条！无数的不知名影子，快速游向那战场的前方！

“咔————————！！！”

临近阵线，一条美人鱼直接跃出水面！她双手一挥，数枚水之箭直接射向迎头的一名海骑士！

但，还不等那些水箭射中，海面却是突然间翻起，一把蔚蓝色的鱼叉猛地从大海中拔起，携带着海浪将那些水箭全部挡下！

那条美人鱼愣住了，可是接下来。让她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看似平静的海面再次爆炸，一个有着人形的上半身，蛇形的下半身的种族男性猛地跃出海面！他一把抓住那在半空中的鱼叉，朝下，毫不犹豫地插进那头美人鱼的胸膛！将其刺入海水之中！与此同时，数以千计的人首蛇身的男女战士纷纷跃出水面。或是举着鱼叉，或是念诵某种不知名的语言催动魔法，直接杀向那些美人鱼！

“海妖，曾经占据蔚蓝之海东部的水中民族。由于和陆上人类之间的生活习性不同，他们的身影活在许多水手的传说故事，与血腥杀戮之中。”

“但是自从第三纪元开始，人鱼受到魔族庇佑之后，海妖的生存空间却是逐渐被日益壮大的魔族所取代。他们面临人类与美人鱼的双向攻击，几乎灭族。直到第三纪元结束，第四纪元开始，才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奥瑟普斯继续讲解着。牙看着前方那场属于海之民的互相厮杀，回过头来，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此刻，奥瑟普斯的个下半身已经完全浸入海水之中。可她的上半身还是悬浮在海平面上。

“我为什么知道？由很简单。”

“因为劝说海妖加入神族阵营对抗魔族的，正是我。在这场战斗之前，我向他们许诺。如果美人鱼不加入战斗，那么海妖也没有义务帮助人类。可如果美人鱼正式加入战斗，也就意味着她们正式向个神族宣战。至此，海妖自然要义无反顾地展开反击了。”

看着这个逐渐沉没的小女孩，也看着她那满嘴利牙。牙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说道：“你……究竟是谁？奥瑟普斯？水爪小姐，这个名字……是你的真名吗？”

“我是谁？”

浮在水面上的，就只有奥瑟普斯的脑袋了。她再次一笑，露出那满口的利牙——

“你猜猜看，我是谁？我是你的同伴？还是你的敌人？在下一秒，你是会得到我的帮助……”

“还是，会被我直接碾碎？好让你和你那充满了魔性气息的武器，永远沉没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大海之中？”

“你，猜猜看。”

说完，奥瑟普斯的脑袋就已经完全沉入海水中，消失不见了。

对此，牙只能摇头叹口气，转过头，望着前方的那场属于海妖与美人鱼之间的战争。

这场战争很明显也已经让后面的海骑士和舰船上的人看花了眼，或许是由于受到突袭，那些美人鱼们没有能够抵挡住海妖们的攻击，开始不断向后退却。但是，她们退却的方向却并没有向四方逃窜，而是直接逃亡那艘最巨大的舰船！

咯吱——————轰！

舰船上的大炮转动，直接轰出了一发。那超远的射程直接落进海妖之中，发出的爆炸更是让四周的海水直接掀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牙连忙蹲下来，按住脚下的海骑士。看看那艘战舰，再看看战舰四周那依旧像是无边无际的水翼人和辅助战舰。可想而知，十万大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大，即便先锋军折损了，位于后方的主舰队也是有着足够的实力击溃人类的大军！

“噗——刺啊！”

海妖们看到美人鱼撤退，也是停下追击的速度，从海面中昂起头，望着眼前的那艘巨大战舰。

也就是在这一刻，牙才能够真正看清这些海妖的模样。而看到他们的瞬间，牙却是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书本……第二个故事？”

牙张大嘴，惊讶着。

因为在魔帝的那本书中的第二个故事中的插画，所描写的深海怪物的模样……

正是这些有着人类的上半身，鱼鳍般的耳朵，蛇形的下半身的种族——

海妖。



11，刀·人·魔

夸张的汽笛声回荡在海平面上。

剩余的三百余艘人类战舰在这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汽笛声中，抓紧时间重新排列队形。

剩下的三千多名海骑士们也是重新以小队为阵容编织队伍，再次站在了海面上，躲藏在那些战舰的身后。

远处，不断回响的汽笛声依旧。

这些犹如巨型海螺一般的轰鸣震慑的人类的心神荡漾，似乎一个把持不住就回直接一头栽倒在水里。

战士们握紧手中的武器，吞咽着口水。

他们身上的鲜血还没有来得及干涸，大海的波涛，却是再一次汹涌了起来……

一艘，两艘，三艘……

在那不断驶进的魔族增援船舰之后，就如同变戏法一般再次涌出约莫十艘差不多大小的战舰。

在这十一艘战舰的周围，那些美人鱼们重新归队，和那些魔族的水翼人一起再次形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

经过刚才的一番激战，人类这边已经消耗了差不多一万多名战士。魔族的消耗更大，差不多两万。但是相比之下，人类现在只剩下两万不到的人数，而魔族那边，却还有将近八万。

八万的大军，几乎将个海平线拉成了一片漆黑。

这次，这些魔族的战舰缓缓而来，和刚才不一样，一点都没有冒进的意思。

远远地，就能看到那些巨型战舰上面的百十名怪模怪样，浑身**的人形怪物手拿木槌，不断敲打那巨大的战鼓的模样。

轰——轰轰！

面对此情此景，牙，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右双刀。

废铁上的恶魔气息已经被吞噬殆尽，刀刃上不带丝毫血丝。光滑的如同被仔细清洗过一般。

锋利，毫不畏惧。

刀如此，人又如何？

牙笑了一下，那双大大的手掌更加用力地握紧刀刃，膝盖略微弯曲，双眼紧盯着前方那些缓缓而来的战舰。

“呜呜呜！”

人类的战舰上，号角声响起。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些海妖们听到这股号角声后，缓缓潜入水中，倒退回人类的队伍之下。

透过这片已经染满鲜血的海平面，牙能够很明显地看到那些海妖正在水面之下好以暇，随时准备应付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战斗。

“他们要总攻了……我们怎么办？”

作为总指挥的士官长们要求队伍保持镇定，维持队形。但是，面对如此庞大的大军，一些人终究还是按耐不住。

牙站在最前面，握着双刀的表情毫不畏惧。所以，当有人出现在他的身后，开始向他询问之时，真的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牙略微回过头，只见出问题的正是自己刚才救下的那名壮汉队长。他带着他的四名队员衣衫破烂，脸上身上沾满血丝地站在牙的身后。

“对不起，我……我之前误会你了。没想到你才是我们当中最强的一个。现在，你来当我们的队长怎么样？我们跟着你干！”

那名壮汉的声音诚恳，他握着手中的巨斧，对牙显得十分的顺服。~

见此，牙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回过头，继续望着眼前那些渐渐靠近的魔族军队，说道——

“我可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而只是一个横冲直撞的战士。”

翻转刀刃，轻轻划过水面，拉出一条涟漪。

“我的心武也不是什么战场用的心武。严格说起来，我的心武甚至连战斗类型的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种辅助型的能力。”

“跟着我，我只会带着你们往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冲，却没有能力能够保护住你们。也没有什么智慧能够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做什么。所以，相信我。跟着我打，绝对不是你们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的正确选择。”

那壮汉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犹豫的色彩。连带着他身后的其他几个战士也都是这样一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可是……你……”

“真的想要活下来的话，去跟着他。”

牙抬起手，指着那边战船上，立于桅杆之上，紧紧盯着前方驶来的魔族舰队的亚克。

“他的心武是‘责任’。是一种不管是单兵作战，小队作战，或是战场行军都非常适合的心武。”

“这个孩的责任心很强，他会想尽办法保护住他应该保护的东西。不管是人类的未来，还是你们这些战士的生命。”

“真的想要活下去，并且获胜的话……就去跟着他吧。相信我，或许我这一生曾经说过许许多多骗人的谎话。但是这一点你们可以相信我。跟着那个孩，你们绝对不会犯致命的错误。”

壮汉抬起头，眺望着亚克。

曾经，他对于这个只有十七八岁年纪，就当上总指挥的小毛孩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此时此刻，看到亚克凝神望着敌军却没有一丝动摇的表情，不由得出了神。

这位舰队总指挥的表情和眼前这个强者的表情有着几分相似。但是，和牙面对魔族时杀敌的暴戾比起来，亚克却更像是一名善于观察全场的指挥官。

既然眼前这个强者强烈推荐那个年轻人，壮汉自然也是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们小队一定跟在总指挥的身旁，不离不弃。我叫辛迪瑞拉，这是我们的弓箭手猛毒。这位是魔法师阿处。这个是纵石师亚列。还有这一位，是我们的长枪手青方。英雄，能不能问问你的名字？”

“…………………………我只是一个死人。”

远处，那些恶魔已经越来越近了。

“所以，我的名字压根就不重要。你们也不需要起我，也不需要记住我。在这里，衷心祝愿你们武运亨通。”

辛迪瑞拉似乎也解，每个人都有一些不能够被他人知道的秘密。

至此，这个小队的成员们纷纷对着牙稍稍鞠了一躬，随后，他们迅速踩着海骑士前往亚克所在的战船，说明了自己所属的队伍之后，站在了亚克所站的那根桅杆之下。

海风……轻轻吹来。

战鼓与汽笛声互相交错地贯穿着个海面。

波涛汹涌的脚下，是无数的海妖与美人鱼之间的大海对峙。

而在那不远的地方，已经能够看到那些恶魔们眼中闪烁的光芒，和他们那嗜血的刀刃了……

“全体准备！把你们的武器准备好！”

亚克大声呼叫，响亮的声音传遍了个人类联军！

他带头拿起手中的幻梦，魔法还是在这把剑那半透明的中心闪烁。他的头发变为花白，无风而飘扬。在他的号令之下，牙和其他的战士们也是全都弯曲膝盖，准备好迎接前方的那些恶魔……

“杀——！”

稍稍止息的战斗，在隔了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再一次展开！

火炮轰飞，可是那些弹射出来的火炮却是在撞到魔族战舰前之时就像是碰到一堵墙一般，凭空爆炸！

“那是魔法护罩！魔力应对组，出动！”

在那些魔法师和纵石师开始绘制破魔阵的同时，魔族的士兵也是再一次的冲了过来！

看到他们冲刺，牙咬着牙关，忍不住，也是发出一声怒吼！

他右手臂上的指引之光被压抑着，并没有绽放出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力量有丝毫的折损！

面对那些水面上飘来，水面下游来的魔族大军，他第一个冲出人群，冲向那些气势汹汹的魔族！在他的带领下，后面的海骑士们也是不甘落后，瞬间跟了上去！

“恶魔——！！！”

双刀浸入海水，伴随着牙的冲刺拉出两条巨大的水痕。

在靠近一名水翼人之前，牙右手的废铁随之一拉，刺啦一声，海水中的一条美人鱼发出一声怪叫，飞上半空。在落向海面之前，**的胸口上被拉出一条巨大的伤口，鲜血再次染红这片大海。随后，牙的左手刀也是横过一拉，即便那名水翼人举起两只手臂上的爪抵挡，但也是连人带手臂连爪，一起被切成两半，落入水中。

战斗，一触即发。

没有停留，也没有等待。

从数量上看，这简直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压制战。

可即便人类的数量比起魔族少上大约四倍，也依旧能够维持住阵线，不让那些恶魔冲进后面的海上要塞。

这一战从清晨打到正午，再从正午打到黄昏。

海面上的鲜血早已经不计其数，尸体也多的的几乎能够让人踩着尸体而战。

牙的身上遍布着伤口，可这些伤口却完全无法让他手中的双刀停止挥舞。

每一刀，在拉出鲜血的同时，更是拉出无数的魔气。

每一刀，在切断敌人的骨骼之时，也是吞咽着那些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邪恶力量！

也不知究竟杀了多少恶魔，也不知究竟吞咽了多少的魔气。原本此时，其他人的刀剑都已经开始变钝，开始砍不动人。可是牙手上的双刀却是砍得越多，就越是锋利！

就像是这把废铁已经能够开始自行打磨自己的刀刃一般。

但……

“可恶！还没好吗？我们的阵线块顶不住了！”

人数的劣势，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