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怎么可能去干打劫的勾当?那岂不是给赤大哥、叶老道还有唐小三、耿总镖头、赵大哥他们脸上抹黑么?”
赵百川沉声道:“我敢用人头担保,小四兄弟不是那种人!当日我身负重伤被困百虎千戈阵,是小四兄弟和楚总镖头他们豁出性命才救了赵某。要是谁再敢污蔑小四兄弟半个字,休怪朝天帮数千兄弟不答应!”
“朝天帮不答应,咱们会通镖局也不答应!”说着话,满脸怒容的楚烈和耿南翼、耿少华、婉儿拨开人群闯上楼来。
楚烈那脾气在江州是出了名的火爆,瞪视徐萧乾骂道:“老夫正纳闷你为何招呼不打一声就封了码头,敢情是冲着小四兄弟去的!姓徐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老楚就要会会你的五虎断门刀!”
徐萧乾心说:“会会就会会,老子还怕了你个老东西不成?”
但他深知真格动起手来,自己面对的可不是楚烈一个人,而是一坨江州城大佬外带背后隐藏的那些自己根本招惹不起的可怕势力。
那些名门正道的人多少还讲理,可斑斓老妖金沙四魔是什么样的人,蜀中唐门又是何等的霸道?这些人想玩死自己,根本不需理由,半夜里就给黑了。
想到此处徐萧乾心里一寒,强忍怒气道:“楚老哥,这都是误会,我已经下令解封码头,特来给小四兄弟赔不是。”
婉儿娇哼道:“你们冤枉我四叔公实在可笑,那日在虎戈寨,他将上万两银子都捐给纯阳观叶仙长,拿去赈济黄河灾民,这事大伙儿都是亲眼所见,又怎么可能去做贼?”
刁小四肚里骂道:“小娘皮哪壶不开提哪壶,讨打!”想到婉儿丰满充满弹性的翘臀,不禁心里一荡。
他笑嘻嘻道:“冤枉我也没什么,反正老子被人冤枉惯了。只是徐帮主,少帮主不分青红皂白带人闯进一度春风阁又打又砸,弄得鸡飞狗跳,可有点儿对不起人家吧?”
徐萧乾连忙道:“今日楼里所有的损失请赵兄开张清单,都由小弟来赔。为了向朝天帮的弟兄聊表歉意,再另送五千两压惊费。”
“爽快,不愧是帮主,出手就是大方!”刁小四一挑大拇指赞道:“还有咱们会通镖局的镖银莫名其妙被耽搁了行程,雇主那里也不好交代,能不能请徐帮主也想法子解决一下?”
徐萧乾心头割肉的疼,奈何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声下气道:“应该,应该,此事由皂衣帮而起,当然所有的损失都由咱们皂衣帮出。从今往后,凡是会通镖局的镖银要走水道,一律只收半价,而且随到随走绝不过夜。”
刁小四啧啧赞叹道:“徐帮主,您真够朋友。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往后咱们得多多亲近。”说罢转头问耿南翼和赵百川道:“两位大哥,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赵百川本就是为了会通镖局出头,凭空收进五千两银子也算发了笔小财,气也消了许多,便道:“老耿,你来说。”
耿南翼没想到这一闹居然凭白捡了偌大的便宜。前一刻他还在因为镖银运不出去伤脑筋,现在倒好船钱减半即到即发,徐萧乾简直是在吐血大馈赠。
他隐约猜到这一系列的翻江倒海十有与刁小四有关,却只当是为自己解忧排难让徐萧乾吃了个哑巴亏,全不想其实始作俑者就是这家伙。
他性情厚道,也不想再对徐萧乾穷追猛打,颔首道:“如此甚好,赔偿我就不要了,只希望今后徐帮主对咱们会通镖局的生意多照顾。”
徐萧乾忙道:“一定一定,今日中午我在一品居摆酒,请各位赏光。”
徐振杰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结果,嗫嚅道:“爹,您……”
徐萧乾沉下脸呵斥道:“你闭嘴!孙堂主,将这逆子带回总舵打六十大板,少一下我惟你是问!”
旁边站着的那堂主不敢违命,赶紧扯着呆如木鸡的徐振杰下楼。
当下众人化干戈为玉帛,到楼下喝茶寒暄。刁小四穿好衣服,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垂着头隐在门边,不由笑道:“你还在呢,这地方挺有意思的是吧?”
婉儿抬起脸来玉颊飞红,羞恼道:“往后不准你来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
刁小四看左右无人,伸手拉过婉儿合上房门,笑嘻嘻靠近道:“这里怎么不三不四的了?你又为什么不准我来?”
婉儿瞧他一眼,心尖儿不住地砰砰乱跳,却不肯在刁小四面前露怯,扬起俏脸道:“再胡说八道,我一辈子不理你!”
刁小四看她如此娇俏可人,也顾不得许多,一双手就往腰肢上抱去,笑着道:“上回你踩我一脚,这回该换我了吧。你怎么还我?”
婉儿急忙飘身躲开,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刁小四脱口而出道:“老婆呀!”
婉儿呆了呆,含羞垂首轻嗔薄怒道:“又说混帐话,教爷爷听见不打断你的狗腿!”
刁小四直觉得魂魄快要升天出窍,笑道:“那你舍得吗?”
婉儿扭扭捏捏也不答话,半晌后才低低问道:“你……昨晚上有没有和……那个——”
刁小四逼近婉儿,笑道:“当然没有,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
婉儿下意识往后躲却被逼到了墙角,忙推刁小四道:“你好好站着说话,不准再过来!”
刁小四坏笑道:“想不想知道我昨晚到底在干什么,这可是个秘密。”
婉儿不由自主点点头,刁小四笑得更坏,压低声音道:“你把耳朵凑近点,我才告诉你。”
婉儿有心不理他,却奈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只得小心翼翼把小脸靠向刁小四,口中警告道:“你要敢毛手毛脚,我一定告诉爷爷!”
刁小四见佳人近在咫尺,玉肤如雪红晕流转,樱桃小口一翕一合轻吐芬芳,不禁心头大动,将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火烧皂衣帮总舵的正是你老公我,昨晚待在这儿的是易柏。”
婉儿“啊”地轻呼道:“真是你干的!”
刁小四得意之极,歪着头便在婉儿圆润如玉的耳垂上轻轻啄了一口。
婉儿嘤咛一声,下意识一把推开刁小四,似喜似嗔白了他一眼道:“走开,你坏死了!”
不等刁小四回过神来,从他抬起的胳膊底下一弯腰溜了过去,打开房门逃了出去。
刁小四追出门外,婉儿早已跑下楼去,只好恨恨瞪视丫头窈窕倩影,寻思道:“这小娘皮越来越没规矩,竟敢公然调戏我,早晚要把她生米煮成熟饭。”
他正胡思乱想着,突听卜算子漠然道:“你这次收获不小啊。”
刁小四一回头,就看见老瞎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边,怕是刚刚自己和婉儿打情骂俏的话都落在他耳朵里了,不禁恼羞成怒道:“我和你小师娘说话,你也敢偷听?”
“小师娘?”卜算子笑得阴阳怪气,走进屋里道:“你昨晚从皂衣帮总舵弄出来的那些炼材和丹药我都看过了,差不多值个五万两银子。里面有几种罕见的炼材,可以用来炼制六品的‘大雷剑符’。”
刁小四没听说过“大雷剑符”,但也明白六品的质地便意味着能够和通幽境的高手正面硬抗一记,欣喜道:“你可不准黑了老子的宝贝。”
卜算子不置可否,坐下道:“你演戏挺有天份。”
刁小四哼道:“是啊,老子在前头冲锋陷阵,你却躲在隔壁抱美女,还真是对得起师傅。”
卜算子淡淡道:“我不出面,徐萧乾才会越忌惮,看不清楚你的底牌。”
刁小四一省,仔细回想这两天来的一连串动作,包括故意选定一度春风阁引出赵百川,一步步宛若老瞎子的奇门遁甲阵般天衣无缝杀机四伏,最终不着痕迹地把徐萧乾逼得主动低头认载。
他忍不住赞道:“徒弟,你比我阴险。”
卜算子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做强盗并不只靠拳头,兵不血刃不战屈敌方为上乘之道。”
刁小四这次难得的没反驳卜算子,反而深以为然道:“不错,老子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做个有品位有格调的强盗!”
第45章 坑爹(下)
第45章 坑爹(下)
一晃眼一度春风阁的风波便过去了数十日,天气越来越冷,虽是南方但人们依然能够感觉到凛冽寒意,同时也意味着年关将近。
街头巷尾已有许多人家在门口贴上春联,挂起大红灯笼,时不时有几声砰砰爆竹声响起,却是街边的顽童们已迫不及待燃放起了爆竹。
会通镖局的生意变得清淡起来,许多镖师和趟子手早早领了一年的分红,各自赶回老家过年。这种情况一般会持续到来年的正月十五以后,在此期间耿南翼等人一下子变得无事可做起来。
刁小四依旧没能等到赤尊侠回来。事实上他留在会通镖局早已不单纯是为了等候赤尊侠,体内的寒气异状正在逐渐消失殆尽,看样子自己大可不必万里迢迢跑去江南找什么邪月真人求医。
但这些日子下来,他已然习惯了镖局里的生活,一面专心致志地修炼翠玉盘内星阵神功,一面跟着老瞎子学习炼符布阵之道,确也乐不思蜀。
何况尽管心里不想承认,能够每天见着婉儿,和她开开玩笑耍耍花枪,又或趁四周无人时揩点便宜,也是一大乐事。
由于狠狠敲足了徐萧乾父子的竹杠,刁小四的腰包一下子鼓了起来。他从江州黑市上花了八千两银子,买了一套蜀中唐门秘制的“黯然花”。
此物收拢时如小指头般大小,可随意收藏在身上的任何地方,甚至直接装在靴底。遇敌时只需扣动机括,便能自动激发符纹灵力而出,同时通过灵觉锁定敌踪,在空中绽放开六片花瓣,化作一道锋锐无比的飞轮见血封喉杀人于十丈之内。
一套“黯然花”共有十八枚,若齐齐发射猝不及防之下,通幽境界的高手也要着道。更可怕的是,花瓣上淬有唐门独家炼制的“蚀骨散”,除非在第一时间断臂求生,否则毒发无救。
剩下的银子刁小四又买了些炼材和丹药,尤其那些用来补血生精,保驾救命的灵丹妙药更是一掷千金不惜血本。
无奈钱到用时方恨少,千辛万苦弄到手的这点银子不到半个时辰就在江州黑市上折腾光了,让刁小四深感钱途漫漫,自己作为一个穷光蛋,仍需十分努力。
可惜这回徐振杰学乖了,刁小四拽着卜算子在野地里瞎转了半宿,越走越僻静越走越荒凉,却愣是没一个冤大头过来找麻烦。
让刁小四没有想到的是,他从皂衣帮总舵里搜刮来的那些炼材、丹药和几件魔宝居然只卖了不到两万两,不由肚里大骂双鹰舫心黑手狠宰人不见血。
倒是他倒腾出的那几张“百鬼夜行符”双鹰舫出了三千两一张的高价全部收购了去,令得刁小四切身体会到技术含量与高附加值的含义。
利用购得的炼材和两杆掘地魔锥,卜算子轻而易举炼制成功了十余张遁土符。然而到刁小四手里的时候,数来数去只有六张,其余的统统作为工钱被老瞎子吃了回扣。
刁小四愤怒之余,开始疯狂地钻研遁土符的炼制法门,发誓一定要掌握其中的核心技术,再也不受老瞎子的盘剥。
这天夜里,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不觉已是小年夜。
刁小四耗费了两个时辰,将体内的三十六天罡星阵再次浓缩,而后慢慢移转到了双腿经脉与窍穴里贮藏起来。
然后他开启翠玉盘,去念存思渐渐进入到神奇莫测的虚空星天之中。
恍惚之间,他的身周仿佛亮起了四十九颗璀璨的星辰。在全神贯注地反复进行了三遍推演后,刁小四小心翼翼地迈出了最后一步。
“唿——”虚空之中星起辰落沧海桑田,无数壮观瑰丽的画面浮光掠影此起彼伏,仿佛在一霎那里演绎出了亘古的天道星空。
刁小四的丹田蓦然一热,四十九个湍急的涡流次第生成,化作大衍之阵变幻无方绚烂多姿。
刁小四的脑海刹那空白,好像什么也不用想,又好像所有的心念与灵觉已尽数融入在了这一个个旋转奔腾的涡流里,随着它们载沉载浮,体悟着天道之秘。
“嗡——”似乎感应到了大衍星阵的律动,二十八宿星阵与三十六天罡阵齐齐镝鸣爆发出夺目的银色光彩,在刁小四的体内运转做功生生不息。
三座星阵似在弹指间连成一气水乳融交,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一股雄浑真气毫无征兆地从丹田应运而生扶摇直上,瞬时冲入刁小四的头顶!
刁小四直觉得自己的脑袋“轰”地巨响,眼前仿似有铺天盖地的大浪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每一个浪头都重重冲击在他的灵台之上,轰得道心摇颤不能自已,体内的星阵和真气亦随之风雨飘摇濒临失控。
他霍然一凛,惊喜交集道:“老子这是引发了劫数,开始突破入室之境!”
他赶忙澄净心神抱元守一,将自己幻想成一块坚不可摧的礁石,正屹立于惊涛骇浪之底,承受着滔滔不绝的大潮轰击。
他原以为自己有过两次度劫晋升的经验,这回应是驾轻就熟有惊无险。孰知那一层层心魔之潮非但没有衰竭迹象,反而变得越来越猛烈暴戾。
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刁小四终于感到心神疲惫难以维续,道心骤然出现一丝破绽被一道巨浪趁势撕裂破入他的灵台。
“轰!”刁小四脑袋一晕,胸口如遭重击,一口鲜血涌到嗓子眼差点喷出。
体内的星阵出现涣散征兆,真气亦如脱缰的野马肆虐奔流,竟似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惊骇之下猛听耳畔有个晨钟暮鼓的声音低喝道:“刚极易折,盈不可久;鸥鸟高飞,海阔天空!”
刁小四如梦初醒,一边体会这十六字真言的意思,一边松弛心念放弃与巨潮正面硬撼,心神化为一羽轻盈的鸥鸟在狂涛之中乘风破浪展翅翱翔。
出乎意料之外,他的心灵耗损急遽下降,灵台缝隙却在逐渐弥合之中。
他的道心因势利导道法自然,如鸥鸟高飞不再与巨浪相抗,反而借助于一道道大潮凶猛的冲击之势,翱翔得更快更远,直向无穷无尽的浩瀚星天飞去……
又过了约莫三个时辰,所有的心魔大潮最终消褪隐没,刁小四心头一片宁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丹田之中,大衍星阵脉脉流转不断吐故纳新忘形养气。
随着度劫成功,他已跻身入室之境,终于可以窥见一缕从门缝里露出的天道之光。
此时此刻,体内的真气变得愈发蓬勃浑厚,足以低得上初入知著境界的高手功力,而原先那种遍体生寒的可怕感觉,也已荡然无存。
“天才啊——”刁小四心满意足,由衷地赞美了自己一句。
“我看你是地里长的甜菜才对。”卜算子立在床前,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道:“不过才刚到入室之境而已,便如此沾沾自喜,这辈子都休想窥悟天道羽化登仙。”
刁小四不以为意道:“老子就图个逍遥快活,给个神仙还不想当呢。”
卜算子愕然无语,从这小子胸口上撤回右掌,徐徐道:“该起床了。”
刁小四习抗议道:“老子折腾了一夜,得先睡两三个时辰再说……咦?”
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精神奕奕毫无倦意,简直比睡了三天三夜还要龙精虎猛。
卜算子道:“从今天开始,我准备炼制‘大雷剑符’。这是一种熔炼了金、火灵气的六品道符,发动时能祭出一柄大雷火剑,劈山断流撼动乾坤,对付通幽高手亦可手到擒来。”
刁小四哼道:“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老子身上的黯然花和蟒海魔钵同样能扛住通幽高手。”
卜算子也不辩驳,只淡然说道:“一张大雷剑符在洛阳黑市上能卖一万两。”
“一万两?!”刁小四眼睛瞪视变得贼亮,肃然道:“徒弟,欺师可是大罪。”
卜算子暗自庆幸眼盲不必去看这小子此时的嘴脸,冷然道:“你若有本事炼制出一张七品道符,叫价五万也有人买!”
“不会吧?”刁小四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