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炽Ⅰ红龙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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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炽Ⅰ红龙的归来-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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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治好她的病,我们的交易就完成了,从此我们再次没有关系!”龙德施泰特低吼,“我们的时间不多,猎杀我的人正在赶来,你们也一样在他们的猎杀名单上!”
“当然,我们许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好。”导师向后方招了招手,“只是要唤回她的神智,我们也得付出极高的代价。”
他的同伴把女爵推了过来,此时此刻,这位本该高高在上、被尊重被保护的女孩已经沦为了“随从”们手中的道具,他们死死的锁住女孩那对纤细的手腕,以免她逃跑。
西泽尔忽然意识到了,为什么从女爵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察到教堂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氛,因为女爵和她的随从们之间的身份感不对。一位如此尊贵的少女,出门在外竟然没有女伴和女官跟随,却带了一群武装起来的男人,这本就很不正常。而且在雨中行走了那么久之后,鞋子和裙摆不可能不湿,随从中却没有任何一人想到要恭请女爵去旁边的角落换上干衣服。
这女孩根本不是被保护着来到此地的,她是被押送来的!这群人中真正的领头人是导师,达斯蒙德是导师的助手,其他人都是撒旦教团的信徒!
此刻那些随从们纷纷摘下了风帽,露出一张又一张精致的面孔,他们中十有八九看起来都是养尊处优的贵族青年,有着金色或者淡金色的头发,身上还挂着价值不菲的饰物,这样的一群年轻人,私下里竟然是撒旦教团的信徒,难怪异端审判局很难找到撒旦教团的核心……也许这个黑色教团的核心并不隐秘,甚至位于上流社会内部。
璎珞抬起那双淡色的眼眸,看了龙德施泰特一眼,那一刻龙德施泰特的心微微一悸,只觉得那双眼睛是空明的灯,而他沐浴在来自远方的灯光中。
他很清楚撒旦教团为什么带这个女孩来,这就是那个要为唤醒蒂兰支付代价的女孩。
她是个魔女。
撒旦教团的一切教义都跟弥赛亚圣教相反,弥赛亚圣教说神创造了世界和世人,并且关爱和引导着人类;撒旦教团却说人是天然存在的族群,神厌恶人类,便把人类的祖先圈禁在伊甸园里,而恶魔化身为蛇教会他们去吃智慧树上的果子从而获得了和神相似的智慧。
恶魔一路与人类同行神却在天空里冷冷的看着人类挣扎痛苦,恶魔从地狱中放出了魔女,这种女性携带者源自地狱的神秘力量,她们是一切魔法的来源和媒介。
从某种意义来说,撒旦教团是个女性崇拜的教团,阴柔而神秘,如同女王的黑色裙摆。
“这就是所谓的魔女么?”龙德施泰特仍以骑士的礼节向璎珞点头致意。
导师没给璎珞回答的机会,璎珞背后的年轻人抽出早已准备好的针筒,从她的颈部后方扎入,随着淡绿色的药液注入璎珞的血管,那双淡色的眸子最终失去了光泽。璎珞无力地后仰,倒在那个年轻人的怀里。那个年轻人抱着她的上半身,另一个年轻人托起她的双腿,扔掉那双细高跟鞋后,把她放进了另外一具铁质的棺材。
原本那具铁棺材中也沉睡着一名骑士,但撒旦教徒们将他拖了出来,用开罐刀顶着他的颈部开枪,杀死了这名能够驾驭炽天使甲胄的高阶骑士。
如果贝隆和庞加莱在场,就能明白龙德施泰特为何会对旧日的同僚下手却毫不留情,因为那些甲胄里包裹的都是行尸走肉般的东西,他们只能服从杀戳的命令,所以他们从不说话,也不需要供给。
贝隆始终不知道的是,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陪同着这样一支军队,这支军队里只有龙德施泰特还能算作完整的人类……而他也一直孤独地沉睡在那种铁质的棺材里,如果不是因为蒂兰就沉睡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可能早就离开了。
“请帮我脱下这位女士的臂甲。”导师说。
龙德施泰特的手腕上弹出了直刃,从蒂兰甲胄的缝隙中插入,切断各处关联,把右手的臂甲完全地拆卸下来。此时此刻人们才能约略看清所谓炽天使甲胄的内部构造,这种甲胄看起来紧致贴身,实际上内部还是容纳了完整的金属骨架和传动系统,即使是蒂兰那种柔弱的少女,穿上炽天使级的甲胄也是两米多高的巨人。她纤细的双手仅能达到炽天使的手肘处,再往外就是强劲的金属义肢。
就是这样柔弱的手,长期以来掌握着究极的武力。
导师把针头埋入蒂兰和璎珞的手腕,针头连着胶质的软管,软管通往一台程亮的黄铜泵机。随着黄铜泵工作起来,两个女孩同时痉挛,血液涌入泵机,填满了胶质的软囊,再进入对方的身体。
导师一边轻声念诵着古老的经文,一边围绕着铁棺行走,胸前黑铁质地的倒十字架撞击着护胸的硬甲,发出沉闷的响声。
撒旦教团同样以十字架为圣物,但他们的十字架上面长而下面短,被捆上十字架为人类牺牲的不是圣子而是恶魔的儿子。
整个过程充满着神秘的宗教气氛,令人难以置信这是一种仪式还是手术。但显而易见的是当璎珞的鲜血进入蒂兰的身体时蒂兰那苍白如纸的皮肤下泛起了淡淡的血色,生命似乎再度回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体里,那张寂寞哀凉的脸也隐隐的有了光泽。
这几乎是个交换生命的过程,随着蒂兰的恢复,璎珞渐渐地“枯萎”了下去。她依然是那么美,却呈现出一种玉石般坚硬、壁画般苍老的质感。
“这个过程完成之后,那个女孩会怎么样?”龙德施泰特低声问。
“如果你问这样的问题,说明你还没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当你获得一样东西的同时,无形中就在牺牲另一样东西。弥赛亚圣教对信仰它的人们说,只要你信神,神便会给你一切,因为神爱你。可世界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呢?”导师淡淡的说,“魔女的力量,永远都遵循公平的原则,付出和得到是对等的。等到您所在意的女孩恢复成魔女的状态,魔女就变成了蒂兰的状态。”
“她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人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魔女也同样是人。”导师的回答很玄妙。
在撒旦信徒的驱赶之下,男人们用尽全力试图打开车厢,达斯蒙德自己则打开那些散落在地的铁棺,把沉睡在里面的骑士一个个拖出来。他们显然对炽天使级的甲胄有所了解,稍微摸索便找到了打开甲胄的诀窍,然后他们把甲胄中苍白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拖出来,对着他们的心脏开枪。
教皇国最优秀的骑士们在枪声中一一陨落,他们都是些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苍白消瘦,因为经常浸泡在冰水里,皮肤白的像是冰雪,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
人们随着枪声战栗,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会怎样,更惊恐于这透着邪气的内幕——这就是炽天使的真相么?这些魔神般的甲胄里不应该是谨守骑士道德美少年么?可那一具具被从甲胄里拖出来的苍白肌体……简直跟死人无异。
达斯蒙德和他的同伴们抚摸着那些精美的甲胄,眼中透着十足的渴望,简直像是色中饿鬼抚摸着绝世美人的肌肤。这就是力量的象征,穿上这种甲胄,消瘦如龙德施泰特的年亲人也可以是纵横战场的恶鬼。
如果他们穿上这种甲胄,也许就拥有了抗衡骑士王的力量?
但他们中没人敢尝试穿上炽天使甲胄,他们亲眼见到了甲胄中苍白的人形……这些甲胄似乎附了魔,穿上这种甲胄的人会被它吸取灵魂,直至变成蒂兰的模样。
“哥哥……”阿黛尔的声音微微颤抖。
这种场面对于她来说太过诡异、太过残酷了,也威胁着她的信仰,难道一直守护教廷的炽天使竟是一群尸体?这真相如果流传出去,教廷多年建立的伟大形象也许会轰然倒塌,教义也会遭到诸多方的职责。
“别怕,我在这儿呢。”西泽尔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和米内蜷缩在靠近帷幕的角落里。
米内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刀柄,再用校服盖住,似乎这件武器在关键时刻能够救他们一命。安妮和那些漂亮女孩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花容失色瑟瑟发抖,可他连走过去安慰她几句的胆量都没有。
在此之前,没人知道撒旦教团的人到底是怎么样,但从今天他们的行为来看,这是群完全无视生命的家伙,他们能够像碾死虫子那样碾死沉睡的炽天使骑士,当然也不会在意他们这种普通人的生命。
相比起来倒是玛索斯爵士更有绅士风度,他因为受伤而没有被撒旦信徒们选中去撬门,得以陪伴在莱娅夫人的身边。他压低了声音安慰那位千娇百媚的寡妇:“没事的,教皇国的精锐军团就在马斯顿附近,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惊动他们,救援的人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那时候这帮异端都逃不掉!”
这番话纯是玛索斯爵士的臆测,但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恨不得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稻草,玛索斯爵士的话令附近的几位男士都频频点头,女人们也因此而哆嗦得不那么厉害了。
唯有西泽尔的脸色始终没变过,但那绝不是镇静,而是超越所人的不安,只是这种不安被他强行压在了心底……救援的人?真的会有人来救援么?这不是那个男人的行事方式……更不是枢机会的行事方式。
“混账!用力!如果你不把这扇门撬开,我就想办法把你的头压扁,把你从这道缝里塞进去!”监督敲门工作的撒旦教徒一脚踢在某位家主的后腰上,裹着黄铜的靴尖刺入了那人的身体,痛得他满地翻滚。
但任何形式的惩罚对于撬门的进度都没有帮助,仅凭简单的撬棍想要打开这节车厢的门根本不可能,那是可以囚禁炽天使的车厢,而人们手上的工具只是临时找来的粗大木棍。
达斯蒙德已经把清理出来的甲胄都塞进了随身带来的厚革袋子里,他们显然是想在教皇国的军队感到之前,把这些甲胄带走。但他们还不愿意就此离去,因为那节车厢里有更重要的东西,他们是为了车厢里的东西来的,跟那些东西相比炽天使甲胄只是附加的战利品。
什么东西的重要性能超过炽天使甲胄?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男人此刻在火铳的逼迫下,用他们从未劳动过的双手紧握撬棍,咬牙切齿,手上磨出了血泡,牙龈咬得出血,但全都无济于事。达斯蒙德已经全然丧失了贵公子的风度,不断的看着表,时间越是流逝他越是惶恐不安。
而龙德施泰特,这个叛国者,对于随时会到来的教皇国军队却显得全无畏惧,他深情地看着棺中的女孩,深紫色的瞳孔空灵幽远。他的伤口仍在流血,但他没有任何要止血的意思,看那出血的劲头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可在那身黑色甲胄的包裹下,他又像是战神般不可摧毁。
“导师,我们打不开车厢……这样下去时间一定来不及!”达斯蒙德迫于无奈,只得向老人报告。
“龙德施泰特殿下,也许您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凭炽天使的力量,也许能够打开车厢。”导师看着龙德施泰特的眼睛。
“纯用暴力的话,炽天使也打不开这列火车的车厢门你们忘记了么?它原本就是被设计用来囚禁我们这种人的。”龙德施泰特低声说,“你们中没有机械师么?你们需要的是个懂得机械原理的人。”
“龙德施泰特!我警告你不要玩什么花样!”达斯蒙德勃然大怒,“这种时候我去哪里找机械师?这座城市里哪有机械师能够破解密涅瓦机关设计的系统?如果我们得不到车厢里的东西,交易就算失败,你心爱的女孩还是会像尸体那样躺着,永远不会醒来!世间能够唤醒她的人只有导师!”
“密涅瓦机关的设计太过复杂,不会用在车门这种次要的地方。车门只是坚固而已,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机械师。”龙德施泰特淡淡地说。他的眼里只有那个正如春树发芽般恢复的女孩,除了她什么都不重要。
“去找机械师,快!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值得相信的男人,龙德施泰特殿下无疑是其中之一,就算你不相信他,也该相信他的骑士道。”导师下令。
达斯蒙德狠狠地咬了咬牙,转身冲到教堂深处的人群前,枪口指向那些看起来可能是机械师的男人,神色狰狞:“会修理机械的男人全都站出来!”
无人应答,枪口扫过,每双眼睛里都写满恐惧。达斯蒙德越发的暴躁,他不相信这些人里连个普通机械师都没有,机械师这种人在任何一座大城市都不算罕见,而伯塞公学是一座贵族学府,一个学校里竟然没有机械师?
达斯蒙德的目光在人们脸上转了三四遍之后仍旧没有人起身,最后他看到了安妮,一身红裙的安妮身材高挑,裙下的小腿修长如玉,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引人注目的女孩,而阿黛尔则被西泽尔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帷幕后面。
“这位亲爱的小姐。”达斯蒙德向着安妮伸出手来,他的手修长白净,一看就是贵公子的手,他这么说的时候带着微笑,就像社交舞场上的翩翩公子。
安妮很清楚达斯蒙德那张清秀的面孔下藏着何等的残忍,他的枪口直到现在还是血红的。但她不敢拒绝达斯蒙德,手被达斯蒙德抓住的时候,她惊恐得快要出来了。
“真是叫人心动的女孩啊,看这金子般的头发,象牙般的皮肤和天鹅般的脖颈。”达斯蒙德以贵族的礼节弯腰去亲吻安妮的手,“我猜你在这间学校里的追求者一定很多吧?”
安妮的追求者确实很多,其中身份最显赫的就是公爵之子法比奥。法比奥的家并不在马斯顿,但父亲为了让他虔心研究神学,特意把他送到了这座中立国的小城市来。法比奥少爷风度翩翩,是伯塞公学的社团领袖,安妮小姐则是学生会主席,挺秀雍容得就像月桂树,号称有着伯塞公学最长的双腿。法比奥少爷觉得自己无论哪个方面都跟安妮小姐有着很大的交集,于是便跟社团里的兄弟花了不少钱,办了盛大的派对,隆重的邀请安妮小姐和整个学生会的女孩们参加,安妮小姐也以贵族的礼节应允了。
可派对那天,安妮小姐带着名叫西泽尔的新生,把他介绍给在场的每个男生,然后主动邀请西泽尔跳舞,谁都看得出她很开心,长发和裙摆一起飞扬。从那天开始,法比奥少爷就视西泽尔为敌人了。
达斯蒙德轻轻地抚摸着安妮的脸,突然一捏她的面颊,安妮不自主地张开了嘴,在那一瞬间达斯蒙德吧火铳塞进了她嘴里。
这个彬彬有礼的男人再度变得狰狞狂暴,一边狠狠地搂着安妮的细腰强迫她紧紧地贴着自己,一边放声咆哮:“那你的追求者里应该有个机械师什么的吧?那个机械师该出来帮我们点小忙吧?要是我的话我也会不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受折磨的对不对?嘿嘿!各位不都是贵族么?应该有点贵族风度的吧?就算你们没有觊觎过这个女孩的美貌,也应该站出来展现一下骑士风度吧?我再问一遍!这里有没有机械师?”
法比奥少爷早已经忍不住了,男孩的怒气总是比成年人更难克制一些,此时此刻的法比奥少爷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如果他手边有一柄剑他一定会拔出来。
“这位英俊的少年,看起来你懂机械咯?”达斯蒙德打量着胸膛起伏的法比奥少爷。
法比奥少爷强忍着怒火,毕竟心爱的女孩还在对方的掌握中,他不愿安妮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是座神学院!神学院里根本没有机械课程!我们中没有任何人是你想要的机械师!你欺负女孩也没用!”他瞪视着达斯蒙德那双狭长妖娆的眼睛。
“亲爱的小姐……我不得不说,您选择男友的品位差了一点,他什么用都没有啊。”达斯蒙德抚摸着安妮的嘴唇,遗憾的摇摇头。
他忽然从安妮的嘴里抽出短枪,用沉重的枪柄敲打在法比奥的侧脸上,他的枪柄是包裹着纯银的乌木,用来锤击的时候极其有力,先学连带着几颗牙齿喷出法比奥的嘴,达斯蒙德抬腿把法比奥踢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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