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神》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叛神- 第8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桌子上的这些药有镇定剂,止痛药,还有各种伤药,艾尔目不转睛地看着云错将那些药品说明依次看了个遍,当云错拆开其中一盒伤药往她自己面前送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第二十一话  戏弄

云错抬起头望着他挑了挑眉。
艾尔却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你帮忙看一下这些药物能不能用,并不想你来冒这个险。”
云错尚有些不明所以,艾尔继续解释道:“我到其他革命军的基地去看过了,虽然他们没有让我接触到那些药品和实验体,但是我在街上看到了。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人了。我不能让我的人去冒险,更不能让你……”艾尔说到这里抿紧了唇。
云错突然笑了。
“你以为我要尝?”云错摇了摇头,“我只是闻一闻罢了。那些试验用的药我见过几样。”
艾尔听了云错的话,一怔,眨了一下眼,突然一下子脸红了,尴尬地放开了云错的手,干咳了一声,坐了回去。
云错则在艾尔别过脸去的时候分解了手里拿着的药。
当艾尔转回视线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药物都已经被拆开了。艾尔眯起眼,看到拆开的药物全都缺少了一部分,而缺少的部分并不存在于桌子上的任何地方。艾尔顿时瞪大了眼惊异地望向云错。
云错却没有给他解释他的疑惑,而是分出了两样伤药,说:“这两样,含有微凉实验药品成分。很明显,教会没有把握你能够乖乖被他们利用,所以先用微量药物来试探。你看,”云错说着,把药品说明送到艾尔面前,“相比起其他几样伤药,这是专门治疗枪伤的药,而且使用时间比较密集。枪伤跟擦伤之类的不一样,一般需要较长时间恢复,因此用药时间也会相对较长。”
云错抬起头望着艾尔,接下来的话,她已经不必说了。
艾尔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这些伤药里面只有微量的实验药品的成分,但是这种药的使用量又会比较大。也就是说,当受伤的士兵在使用这种药直到伤好的时候,恰好会处在身体变得比正常人更强壮,但是还不至于变成那种怪物的阶段么?”
“是。”
艾尔听到云错的话之后陷入了沉默。
云错却微微垂了垂眼,说:“虽然这个阶段的士兵会比正常人在速度力量和反应力方面稍有增强,但是这时候的人已经进入变异阶段了,已经……不可能停下来了。”
“也就是说,这种药,根本一点都沾不得?”艾尔蹙起了眉。
云错长长地吁了口气,慵懒地坐在沙发里,倦倦地抬起眼来,说:“没错。”
艾尔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诱饵……么?”倘若他不知道那种药物的作用,也不知道那种怪物就是教会的“杰作”,草率地相信了那个圣职者的话,把这些药物给他的士兵,。看到士兵们发生的变化,他或许还会沾沾自喜,希望获得更多的药物罢。
那样,便正是顺了他们的意。
太小瞧他了!
云错看着艾尔的神情,垂下眼浅浅,隐约有浅笑,细看来,却又寻不到那丝笑意的踪迹了。
艾尔望着沙发上慵懒而散漫地坐着的云错,突然站起,双手撑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欺身压在了云错上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盈一臂,艾尔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错,骤然收敛了那不羁的笑意,沉声问道:“你,云错,又是如何知道这些消息的?”
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和爆发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力达千钧。
然而,他面前的是云错。
又岂会在意这种程度的迫胁?
云错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的眼,并没有急着看艾尔的神情,反倒是唇边缓缓地勾起了一丝笑意,而后,那双低垂着的,看起来寂寥而安然的眼缓缓地挑了起来,极为轻蔑地一瞥。
她笑着,说:“别忘了,现在是谁在有求于谁。”
云错明明是在笑着,可这笑意却比威胁或者怒火更让人心惊胆寒。
艾尔在霎时的惊艳之后立马感受到了那几乎要将人碾碎的压迫感,心中一惊。但他倘若就这样被吓住了,那也就不配他的身份和野心了。艾尔不愧为能够统领一方革命军的头领,被云错泄露出来的强大的势所震慑也只是在那一瞬间流露出了些许失神,马上就恢复了镇定和理智。
艾尔起身,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微微侧了首,语气轻快地道了一声“失礼了”,仿佛刚才只是一场玩笑。那一声带着温软笑意和不羁的“失礼了”,竟然如同熏风一般地驱散了之前的紧张感和压抑气氛。
接下来的谈话里,艾尔并没有放弃对云错的试探,但是再也没有超过云错的底线。在充满着自由灵活的试探和游刃有余的回应的谈话中,云错将艾尔想要知道的关于实验体的事情告诉了他。
得到了最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信息,艾尔见无法再从云错身上问出什么来,便适可而止地告辞了。
泽鲁送走了艾尔,回到云错的房间里,结果看到的却是云错坐在地上的一堆拼图之间无比耐心地拼拼图的场面。
泽鲁在这栋宅邸里住着的时候曾经痴迷过拼图,因此这里珍藏着为数众多的拼图卡片。现在云错正在拼的,是最大的一张,平铺下来,足足占据了这一整个楼层的一大半。
云错就坐在地板上,沙发和茶几还有大床都被她转移到了角落里,大片的空地留给了拼图。
泽鲁看着这份没有原图,曾经让自己废寝忘食拼了整整三天才拼好的拼图居然在自己送走艾尔的时间里就已经被这个女人拼出了将近一半这样铺在地上,不禁有些不甘。
云错听见开门声,从一堆拼图中抬起了头,看到是泽鲁,不禁露出了嫌恶地表情。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本大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洁净的身体沾上动物的毛秽?!”——泽鲁喜欢毛绒哺乳动物,这正是云错讨厌他的原因。云错憎恶那些动物的毛飞来飞去,泽鲁早就知道这一点,因此也明白云错那表情的根源,所以在看到云错那嫌恶的表情之后不禁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声解释。
然而云错却只是挑着眼梢怀疑地望了他一眼,接着就低下头去继续拼拼图了。
泽鲁站在门口怔了一下,回味起刚才发生的事,恨不得声明刚才那个急着解释的极不优雅的人不是他泽鲁,而是有人恶意仿冒的。
泽鲁站在门口后悔万分,居然忘了自己来见云错的最初目的。
“有事启奏,无事退下。”云错在一堆拼图当中头也不抬地对这栋宅邸真正的主人如是说。
泽鲁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在心中默念着:愤怒是丑陋的,生气是可耻的。愤怒是丑陋的,生气是可耻的……一连默念了六七遍,才强压下了喉头那口气。
泽鲁咳了一声,仰着下巴,趾高气昂地说:“喂,你。本大人劝你最好离那个艾尔远一点。否则……哼哼,哭的时候别怪本大人没有提醒过你。”
以云错的性子和力量,对于艾尔那种有着深沉心机和强大野心以及……俊美外形的人,最好是不要产生任何交集。因为艾尔会为了自己的野心而觊觎云错的力量,而云错恰好又喜欢美丽的东西,但是另一方面,云错永远不可能为人所用,被人束缚。所以云错和艾尔,从一开始就应该保持距离。
云错当然知道泽鲁的意思,但是看到他那高高扬起的下巴,就忍不住带着无限的讥诮笑了一声,“哭?多么大的玩笑!即便尔等哭上一千年本殿也绝对跟眼泪这种东西扯不上任何关系。嘛,倘若你哭死了的话,本殿或许会看在你跟那犽的交情的份上为你流一点眼泪——如果你愿意将你那些眼药水借给本殿一用的话。”
泽鲁骄傲,云错比他更狂。看到云错这样的态度,泽鲁顿时气结,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甩手,丢下一句“不识好人心”,便昂着胸脯要往外走。
身后的云错却适时地唤住了他——
“嘛……看在你是在关心本殿的立场上,其心可嘉,故而——”云凑拖着长腔,满含着笑意地说,“这里的东西,随便你挑,看上了什么的话直接拿走就好了。算是上次给你的。”
泽鲁回过头来错愕地望着一副居高临下之姿态的云错,连那句反驳的“鬼才关心你”都卡在了喉间,又一次气结。
半晌,才愤恨地掷下两个字:“无耻!”
泽鲁大人转身,狠狠地走了。
留云错望着他那骄傲如孔雀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笑倒在一堆拼图卡片之中。
——正如路西法喜欢欺负那犽,惹得这种小东西炸毛果然是一件有利于身心健康的事情。
“只是那犽太乱了,果然还是泽鲁更好玩。”云错拿着一张卡片嵌进拼好的图片中,笑眯眯地想。







第二十二话  强盗

其实,就算泽鲁不说,云错也并不打算跟艾尔产生多大交集。
她只想解决实验体的事情而已。
因此云错拼完拼图之后,站起来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劳动成果,拍了拍衣服,推开门走出去就对那犽和嘟嘟说:“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跟随了云错这么久,嘟嘟也已经习惯了云错说什么就来什么的行事作风,二话没说就去收拾东西了,那犽在后面毫不避讳地大声嘱咐他说:“嘟嘟啊,都仔细看着点,看有什么需要的,不用客气,都拿着就好了。”
泽鲁无语地别过头去。
那犽看着嘟嘟去收拾东西,一转身蹭进了泽鲁怀里。那犽一直保持着少年的外形,比泽鲁要矮上整整一头,于是那犽就在泽鲁怀里拿他金色的毛茸茸的手感甚好的脑袋蹭啊蹭啊,并用他黏黏腻腻地声音叫着:“呐~~~泽鲁~~~~~有样东西我可不可以打包带走?”
不用想也知道那犽所指乃是他府上的甜品师傅,于是泽鲁相当之干脆地拒绝了他:“不行!”
“嘁,小气!泽鲁是个小气鬼!咧——”说着,那犽一点都不害臊地朝着泽鲁扮起了鬼脸。
其实泽鲁并没有这么小气。只是像云错和那犽这种没有丝毫生活常识的人,他们所做的那些“蠢事”实在令常人难以接受。他家的糕点师傅可全都是普通的人类,怎么经得起他们的折腾?而且以那犽的性子,总是喜欢新鲜,顶多过上个三天四天,就会把得到的东西忘得干干净净,让他府上的糕点师傅跟着那犽?恐怕到时候连尸骨会埋在哪里都不知道。
云错和那犽这两个生活白痴,恐怕也只有戒那样好脾气好耐性的人还有路西法那样强大的人才能够受得了。
想到这里,泽鲁又想起了现在跟在云错身边的这个叫嘟嘟的少年。
墨绿色的短发,深紫的瞳孔,还有那坚毅沉稳的性格,果然,很像呢。
泽鲁想着,瞥向那犽,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
“早知道你们这几天要走,所以今天下午茶以后已经让糕点师傅出去躲起来了。你是找到不他的。”泽鲁的声音并不大,却吐字清晰,足够正在蹑手蹑脚准备犯罪的某人听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那犽在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就蔫了。
那犽回过头来,一双水蓝色眼睛里“眼泪”打着圈儿,泫然欲落,低眉顺眼的样子宛如一只可怜的弃犬。
泽鲁抽了一下,闭上眼,转身,背对着装可怜的某只吸血鬼,唤来执事,吩咐他去弄一辆马车来。
嘟嘟收拾东西很快,泽鲁家的执事也有帮忙,很快就把东西都装到了马车上。一切准备就绪,那犽却抱着门口走廊的石柱不肯放手。
那犽对得不到的东西往往都有着很深的执念。
“走了,那犽。”云错站在马车旁边叫他。那犽却抱着柱子摇了摇头。
“叫他过来。”云错懒得跟那犽磨,直接让嘟嘟去叫那犽。嘟嘟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那犽走过去,那犽看到他过来,抱着柱子跟是不松手了,还大叫着“非礼啊,非礼啦……嘟嘟非礼人家啦!抓流氓啊!”
一时间,世界如此安静。
华兹华斯府上的仆人们全都听到了那犽的喊叫声,云错丢脸地别过头去。
倒是嘟嘟,抱着双臂站在那犽的面前,冷冷地笑了一声:“哦?我非礼你?你是女人吗?”
那犽警惕地看着嘟嘟,厉声厉气地问:“干嘛?跟你有毛关系?!”只是这声音怎么听着都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嘟嘟的脸上是标准的礼仪式笑容,他认真地为那犽解释说:“非礼这一词,是仅限于男人对女人的行为。我是男人这一点我无可否认,但如果你不是女人的话,那么我对你采取任何行为都构不成你所谓的‘非礼’之过。”
单纯的那犽果然乖乖地入了嘟嘟的圈套,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人家就是女孩子嘛。”
“嗯~~~”嘟嘟听了那犽的话立马笑了。那犽在看到那路西法一样阴恻恻的笑容和云错一样意味深长不怀好意的哼声,顿时大觉不妙。
果然,嘟嘟走到那犽身边,飞快地出手,朝那犽身下抓去。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女佣们顿时红了脸,纷纷装作有事要忙离开了。
那犽惊恐的眼里映出嘟嘟脸上无比纯真的笑容。后者笑眯眯地说:“女人的话,这东西就不需要了罢。既然如此……”
“啊啊啊啊啊……”那犽立马放开了抱着柱子的手改为捂着自己的宝贝,大声地叫着“放手放手放手!!”好像自己的声音盖过嘟嘟的声音就能够阻止他接下来要实施的暴行。
嘟嘟微笑着说:“那,请回到马车上罢,小姐。”
那犽小狗一般地使劲点着头,乞求着:“嘟嘟放手,我马上回去。”
嘟嘟满意地露出了魔王一样的笑容,放开手,那犽“刺溜”一下就蹿回了马车上。
云错坐在马车里看着那犽抱着马车车门不肯上来,半挑着眼帘,如他所愿地问了一句:“又怎么了?”
那犽抱着马车车门,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嘟嘟马上就要走过来了,于是飞快而不失可怜地说:“我看见厨房里之前靠着一个蛋糕,这会儿该好了。云错~~”
云错听完,把那犽扔上马车,瞬间不见了人影。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果然提着一盒蛋糕,显然一块都没有给泽鲁留下。
对此,华兹华斯家族的下一任族长,泽鲁大人用两个字予以评价——
“强盗。”
马车渐渐远去,泽鲁无比悲戚地望着夕阳中那个从马车里探出来的金色脑袋。
“泽鲁……有时间我一定还会来看望你的——”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回来。”泽鲁真心地感慨。
执事在一旁明媚地微笑着,说:“老爷,即使不回来,他们也会到另外的宅邸去的。”
“哦,不要提醒我这么残忍的事实!”泽鲁捂着心口悲戚地哀叹了一声,靠在执事的身上偷着往眼里滴了一滴眼药水。夕阳映着泽鲁大人晶莹的“泪水”,那精致的面庞宛如一朵被寒露侵压了的玫瑰。
*
马车上,那犽甜蜜而幸福地吃着新鲜的蛋糕,云错靠在车厢上,托着脸颊望着窗外。
嘟嘟看着这样的云错和那犽,想起路西法说过的话来。他说,云错和那犽都太任性了,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狼狈为奸”,谁都不会照顾自己和对方。戒真是太宠着他们了。
戒……
据说是个跟他一样有着墨绿色短发和深紫色瞳孔的男人,温柔坚强,像天空一样包容着一切。
云错当初带他走,不容否认地就是因为他长得像那个男人罢。
可是……他不是。
那个男人是温柔的,如同春风一样的……罢。那他就雷厉风行一些罢。毒舌也好,腹黑也罢,如同路西法所说的,这两个完全没有生活常识又总是太任性的家伙,不能够太宠着他们。
马车被石子颠了一下,那犽端着蛋糕的手一抖,整个糊在了自己脸上。云错瞥过来,看到那犽的花猫脸,恶劣地笑了笑,却没有施予任何援手。那犽自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奶油,对于其他够不到的地方……
那犽拽着衣袖抬起手来,眼看着就要把奶油擦在袖子上。
“哼。”一声冷哼让嘟嘟反射性地滞了滞。
“打算用袖子擦脸?真是腌臜啊,那犽。就连五六岁的稚子都知道不可以用衣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