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扬可不敢一个人留在原地,壮着胆子急忙跟在了哑巴后面,生怕远离她一步都会有危险。
哑巴姑娘也顾不得他这个跟屁虫,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拨开前面遮挡视线的灌木丛---
只见不远处竟是一个漆黑的山洞,洞口处,血迹斑斑,两头体形巨大的豺狼倒在地上,身上插了数支利箭,其中一只早已毙命,还有一只在不断地抽搐着……
看到这情景,哑巴姑娘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及那两只豺狼下面的时候,一张俏脸突地就红了,猛地扭过头去,却差点和跟在身后充作跟屁虫的柳某人撞个正着。
柳文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猛地一缩,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哑巴姑娘也不答话,只是神情怪异,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看也不敢看柳文扬一下,脸蛋子更像烧过的红霞,在白雪的映衬下滚烫滚烫。
柳文扬觉得奇怪,不明白这丫头哪根筋不对劲儿,为何脸蛋子像卤过似得那么红。此刻也顾不得自己心里有多害怕,哆嗦着身子,伸长脑袋朝前面瞄去。
这一看,他胆子大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射中两只偌大的豺狼!姑娘你箭法如神!例不虚发!简直该姓李啊!不过却不是那飞将军李广,而是那小李飞刀李!总之在下对你的箭法真的很佩服!佩服之至!……不过你也用不着脸红啊,难道你早知我会夸赞于你,因而自己感觉不好意思……?”就在柳文扬满嘴胡诌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啊,只见血泊内,两只豺狼的下体竟紧紧连接在一起!
瞬时间,自认聪明无比的柳大官人全都明白了,原来这两只豺狼正在自家洞口与人无尤欢天喜耸着身子干着好事儿,被哑巴姑娘乱箭射死,由于死的太突然,整个身体下面还连着,怪不得那丫头会那么脸红。
此刻该发表议论了,以彰显某人的明察秋毫……最主要的是掩饰之前胆小怕事,尿了裤裆的丑态。
“原来如此!”柳大官人做恍然大悟状,“这对豺狼夫妻为延续香火正在行敦伦之礼,却不想引来杀身之祸,一切都是误会!唉,怪不得只听见它们不断咆哮,却不冲出来,人家有苦衷啊,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人家两口子,可悲,可叹!”
哑巴姑娘早已羞得无地自容,此刻更是羞怒地朝柳文扬比划几下子,柳眉倒竖,杀气腾腾,意思是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哎呀,难道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柳文扬假装害怕,“只怕我宁死不屈,到了阴曹地府也会仗义执言告你的状,呜呜呜!”伸长舌头,扒着眼睛,做出一副滑稽鬼脸吓唬对方。
对于这个厚脸皮哑巴姑娘无可奈何,也懒得再去理会他,伸手比划两下,意思是这里你处理,我先离开。
“让我处理?怎么处理?!丢在这里不就得了,难道还要我掩埋它们?!”柳文扬可不是那种喜欢干粗活的人,偷懒耍滑那才是他的本性。然后他又看看这对惨死的“豺狼夫妻”,不禁又来一句,“能够在欢愉中死亡,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哑巴姑娘见他又开始疯言疯语胡说八道,脸颊通红地狠瞪他一眼,随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割肉刀来……
柳大官人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啊呀,难道你还真得要杀人灭口?”
哑巴姑娘好气又好笑,刚才还说不害怕,现在却又这么胆小,这个书生实在是太可笑了。
于是她就将那割肉刀抛给柳文扬,忍着笑意用手比划来比划去,意思是说,不让你掩埋,只需用刀将它们身上的肉割下来。
等弄明白了事情以后,柳文扬不禁大摇其头,说道:“这样做也太残忍了吧,你杀了它们,还要割掉它们身上的肉?!”嘴上这样说,柳文扬心里却也知道,对于猎人来说,能够打到豺狼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像这样,一下子杀死一对“夫妻”,更是难事。
要知道,这豺和狼只要在一起,就经常一起行动,豺狡诈,狼狠辣,猎人想要单独猎捕它们,简直不可能,即使设了陷阱,往往还没得手,反而遭了它们的毒口。现在,要不是因为两头畜生姿态羞人,哑巴姑娘早已自己动手收取成果。
奈何柳文扬柳大官人从未做过这种事儿,从小到大惟一的经验就是曾看过人家拿刀割取羊肉,然后串成羊肉串,再撒上胡椒粉,孜然沫儿……此刻他拿了割肉刀,蹲在地上,看看那头公狼,再看看那只母豺,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有心询问那哑巴姑娘,却又怕她小瞧自己,奚落自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命。
就在柳文扬犹豫不决是该先插破公狼肚皮,还是先割破母豺喉咙之际,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咬扯他的裤腿。柳文扬忍不住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白毛小狼崽子!
这只狼崽子刚会蹒跚走路,浑身上下除了额头一撮黑毛外,其它地方都是白的,绿溜溜的眼珠子,长得十分可爱。
“喂喂,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该不会是它们的宝贝儿子吧?”柳文扬抱起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小白狼哇呜哇呜地叫了两声,然后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他的手背。
“果然如此!想不到它们这对夫妻还有你这可爱的狼崽,不过你舔我手背做什么?哦,看你可怜巴巴的小眼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求包~养……别害羞嘛,你这么娇小玲珑这么可爱,身材也这么好,我又哪里有理由拒绝……”柳大官人用手指勾起小白狼的小下巴闷~骚地说道。
“哇呜,哇呜……”小白狼却瞅瞅地上“父母”的尸体,又张开嘴去咬那把割肉刀,似乎想要把刀丢掉。
“你做什么?难道饿了想要吃掉这把刀?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说不让我动你老爸老妈的遗体?”柳文扬忍不住猜道。
小家伙抬起头,拿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又哇呜两声。
“哇,原来你还是个大孝子!”柳文扬以前就听说过狼有灵性,原来是真的。
那只银色的小白狼再次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他的手。
“好吧,看你和我一样大家伙都是孝子一枚的份上,本大官人就暂时手下留情……嗯,不过把它们丢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那么我柳某人就好人做到底……”说话间,柳文扬放下割肉刀,先是费力将倒在血泊中的两个家伙分开---
幸亏哑巴姑娘没见到这一工程,要不然脸颊定会火烧云。
分开以后,柳文扬拖了那头公狼丢进洞内,说一句:“狼兄啊狼兄,我观你面相也是遇人不淑英年早逝……莫要恨人,就算要恨也不要恨我,是外面那个丫头把你灭口的!”
然后再把那母豺丢入洞内,道一句:“自古红颜多薄命,你虽香消玉损,不过没关系,你的音容笑貌会永远铭刻在小白的心里,而我会很负责任地把它养大!”
柳文扬也不理会这对死鬼夫妻的感受,直接把那只小银狼命名为“小白”。
做完这一切,柳文扬回头烦恼的是,该如何对哑巴姑娘解释---
她要是索要狼肉,自己两手空空怎么给?
该不会又要被她敲诈吧?!
一想到自己怀里所剩不多的银两,某人就一阵肉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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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银狼小白,哑巴最爱(二更)
大山雪路上,哑巴姑娘在那头正收拾好了小黑驴,准备腾出驴背,托上那即将到手的狼肉。可是左等右等,等到的却是柳文扬两手空空。
不,准确地说,柳文扬怀里多少抱了一样东西,那只可爱的小银狼。
不等哑巴姑娘比划着问询,柳文扬已经主动解释开来,说自己正准备依照她的指示动手割取狼肉,可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咬自己裤管,回头一看却是如此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
然后又说到自己是被小白这只狼崽的孝道所感染,觉得做人有时候还比不过做狼。畜生尚知孝顺父母,做人的却六亲不认。
总之,柳大官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舌战莲花,直说豺狼一家三口是如何的父慈子孝,自己是如何的于心不忍云云,总之编排了一大堆,搞得哑巴姑娘根本就没机会插嘴。
不过还好,幸亏柳大官人口舌犀利,尤其把故事编排的密不透风,在讲叙豺狼一家三口生死离别的时候更是荡气回肠,使得哑巴姑娘恻隐之心顿起,最终免除了对柳某人的责怪和敲诈。
不过,貌似她很喜欢柳文扬抱着的那只小狼崽,柳文扬早看出她心意,却舍不得将银狼小白送给她。毕竟自己来到大明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东西……
此刻,哑巴姑娘使劲儿比划着,指指柳文扬怀里的狼崽,又指指她自己的胸部,柳文扬可不认为她在说自己的胸部够大够结实,很明显是在说,让我抱抱它可以吗?
柳文扬做出一副为难模样,“怎么说你也是它的杀父仇人,我怕它会对你产生敌对情绪……”
哑巴姑娘看着那乖巧可爱的小白,眼睛中发出越加喜爱的光芒,于是就又使劲儿比划了一阵子,意思是说,不会的,我只是想抱抱它而已,抱完了就还给你。
“那好吧,只能抱一会儿哦,如果它不愿意被你抱,你要马上还过来!”虽然不太相信这个多次敲诈自己银两的“敲诈犯”会那么守信用,可是柳文扬眼看对方模样如此希冀,难免心一软,就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柳文扬恋恋不舍地将那银狼小白递给哑巴姑娘,只盼小家伙能够明察是非,拒绝这个仇人的怀抱,最好能马上溜回来。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小家伙一到哑巴姑娘怀里就钻来钻去,又是舔又是呜呜叫,摇头晃脑美的不得了,一副很欢实模样。
柳大官人无语,直骂这小狼崽子黑白不分,见色忘义,认贼做母……
银狼小白和哑巴姑娘处的很欢快,却惹得那头小黑驴很不高兴,不住地冲着小白打吐噜,拋蹄子,像是在吵闹争宠。
反倒是柳大官人无人问津,狼也不理他,驴也不理他,哑巴姑娘更是不理他。而他本人也有一件很烦恼的事儿,那就是……湿乎乎的裤裆怎么办?
之前,柳大英雄一时不察,被吓得尿湿了裤裆,忙碌的时候忘了这个茬儿,现在倒是想了起来。尤其那湿乎乎的棉裤贴在屁股蛋子上,大冬天的别提多难受了。在这个时代,裤子里面又不讲究穿,因此寒风吹来,直接把那裤裆处冻成了折磨人的冰窟窿。
柳文扬难受呵,一边强忍笑脸,一边小心翼翼掩饰着,只希望哑巴姑娘没发现自己的糗事。可是越是怕发现,就越容易出问题。
那哑巴姑娘可是猎人一名,鼻子特别的灵敏,之前甚至能够嗅到豺狼的气息,现在就更不用说了,笔挺小巧的鼻子耸了耸,然后秀眉一皱,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就直往弥漫着骚呼呼气息的某处瞅去。
柳大官人见她眼神不善,急忙伸手护裆,可那湿漉漉的一片却还是没能逃过哑巴姑娘的法眼,她脸颊骤然一红,轻啐一口,扭过头去,拿手背对着某人比划,那意思很明显,你这人,怎么尿裤子了?!
柳大官人无以应对,只好结结巴巴地说:“在下……刚才……那个……你权当没看见吧!”
说完这些又觉得不对,“是了,不如我们互相为彼此保密……”他忽地灵机一动,“你不要将我的事情说出去,我也不会把你刚才看到的事情说给人听,总之。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你看可好?”
柳文扬所指乃哑巴姑娘看到豺狼“嘿咻”之事,此刻被他提及,哑巴姑娘顿时羞怯难当,用美眸狠瞪他一眼,做了一个“闭上你嘴巴”的手势。
被人用手势斥责,柳文扬自感没趣,讪然一笑道:“我倒忘了,你是哑巴来着,当然不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呵呵……我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不应当……不如这样,我来个自我批评好吗?”说话间就用手轻轻地打了自己几下嘴巴。
哑巴姑娘见他模样滑稽,忍不住噗哧一笑,这一笑在这山色中犹如梨花骤放俏美无比。
柳文扬不禁看得一痴,喃喃自语道:“你笑起来真是好看!”这句话却是发自肺腑,毫无半点轻薄之意。
哑巴姑娘立马闭嘴,抿着嘴唇,做出一副恶狠狠模样,再拿乌溜溜的大眼睛瞪他,可是那内心深处却忍不住泛起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喜悦。毕竟只要是女孩子,又有几个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漂亮。
可是才正经没多久,柳大官人就又故态萌发,接着来了一句:“你瞪人的样子更好看!”
貌似柳大公子用同样的招式过金姨娘,那金姨娘阅人无数都承受不住某人的厚脸皮,何况眼前的哑巴姑娘,于是就见她顿时眼神躲闪,再也不敢看柳文扬一眼,羞涩模样更加令人心动。
不过柳大官人可没空欣赏哑巴姑娘的羞怯姿态,裤裆里面还湿着呢!
“咳咳,但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到达目的地?我这里……着实难受,需要找了地方烘烤一番!”某人说完,还无耻地用手抖了抖粘着的裆部。
哑巴姑娘急忙别过头去,双颊飞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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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山中小木屋,半夜烤棉裤
天色越来越黑,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在山风呼啸中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柳文扬只觉得自己快要冻死在这山上,手脚完全已经麻木。
就在他怀疑哑巴姑娘是不是也认错了山路,找不到家的时候,却见前面出现一丝亮光,走近了,竟是一座房舍。
哑巴姑娘很高兴,比划了一下说,这就是我家,脚下走的更快了。
柳文扬也忽然来了精神,跟在后面踉跄追随;那头黑色小毛驴仰着脖子咴咴地叫着,仿佛也为找到过夜的地方而高兴。反倒是那只可爱的银狼小白,早已在哑巴姑娘的怀中睡着了。
这座房舍坐落在山脚下,远看着不怎么大,可是走到跟前却犹如一个占地两三亩的大宅子,周围还用灌木围成了篱笆。
此刻大雪纷飞,柳文扬恨不得一下子钻进屋子里去,可那哑巴姑娘却拦住了他,用手比划来比划去,柳文扬费了老半天劲儿才弄明白,原来这房屋周遭设有多处陷阱,防止那些不长眼的豺狼虎豹等野兽闯入,哑巴姑娘让他跟紧了,不要走错,免得被当成野兽给陷进去。
柳文扬不知她所说是真是假,不过他向来都不是大胆的人,做人的信条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因此就牵了驴子慢慢跟在屁股后面,就怕自己踏错步中了陷阱,毁掉一世英名。
那哑巴姑娘从进到宅院开始,就没走直路,而是绕了一个圈儿,这才到达房门处。回头,她冲柳文扬笑了笑,然后又用手比划了一下,指了指门口的木桩,意思是让柳文扬把驴子先栓在旁边的木桩上。
柳文扬拿眼看去,却见门口左侧那一木桩,估计平时是用来栓锁什么山野小兽,上面系着一条不粗不喜的铁链,铁链早已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年头。
柳文扬捂着手,哈着气,拿起那冰凉的铁链把驴子拴往那木桩子上栓,一边拴着,还一边念道:“驴兄啊驴兄,就先委屈你在这此蹲一宿,你大爷我要进去休息了!想必里面定是温暖如春,暖洋洋,岂像这里寒风刺骨,冷飕飕?!所以说,下辈子你要擦亮眼睛投好胎,莫要再做驴子要做人,并且要做像我这样的帅哥才行!”
念叨了一通,也不知那驴子听懂没听懂,柳文扬拴好木桩,搓着手推门进屋。
外面风雪交加,这么一进到屋子里,还别说,真的是温暖如春,暖洋洋。
放眼看去,整个屋子竟十分的宽敞,里面吊着七八盏松油灯,以至于一进屋子就闻到一鼻子的松油味儿。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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