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她预借的三次机会才用了一次而已,她就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那等到三次用完之后呢?
到时候,她该怎么收回自己的心?
“情人眼中出西施。”王育仁颇有同感的点点头,亲热的搂紧新婚妻子。“拿我来说,全世界没一个女人会比美俐漂亮,这是同样的道理。”
两个女人同时红了脸,吴美俐是因为害羞而赧红,佑月则是受不了他们的肉麻而感到不好意思,尴尬的扯了扯唐泽民的袖口。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四人浩浩荡荡的杀往山上,找了间感觉还不赖的山产小馆进行“第二摊”。
对新郎、新娘来说,大喜之日没吃到什么东西是可以预期的,王育仁夫妇的肚子大唱空城计,一坐定便忙不迭的大肆点菜,瞧得佑月脸上冒出好几条黑线。
她怀疑他们两夫妻根本才由难民营被放出来呢!
“喂,吃东西就吃东西,点酒干么?”眼见老板除了送食物过来之外,身后还跟着年轻的服务生送来啤酒,佑月不禁怪叫了起来。“万一喝醉了怎么办?”
“聚会有酒才能尽兴,况且只是啤酒,韩小姐不会介意吧?”
特地抢在老婆开口前出声,王育仁就怕妻子讲话太过直接,反而将气氛弄凝了更不好。
“呃……”
“没关系,佑月,小饮怡情,万一真不小心喝过量了,顶多叫计程车就是了。”看穿王育仁的意图,唐泽民也跳出来圆场。
“我、我又没有说不行。”
而且说不行有用吗?她只不过是个冒牌女友啊!
“安啦。”吴美俐则是显得跃跃欲试。“要是他们都喝醉了,我来开车也行。”
佑月整个人僵掉了,好半晌才想起该有所反应。
“谢了,我宁可叫计程车。”她的声音变得好虚弱。
她曾坐过美俐开的车,那种不要命的横冲直撞法,教她事过境迁还记忆犹新,要不是当时真的赶时间,必须在教授开出的当人时限之前将作业送达,她非得拆了美俐的车不可!那经验实在太恐怖了~~
韩佑月的反应让两个男人感兴趣极了,连忙追问细节,结果佑月一边躲着美俐杀人般的眼光,一边战战兢兢的说出那段惊悚经历,逗得男士们哈哈大笑,而美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笑自己年少轻狂。
“我现在技术很棒的,不信你问育仁。”美俐开出支票。
“谢了,我敬谢不敏。”她就担心是芭乐票,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一段又惊险又好笑的往事,轻而易举的开启了四个年轻人的话匣子,他们吃吃喝喝的聊得好不愉快,不觉时间缓缓流逝——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没想到在山产小馆里的无心之言一语成谶,却偏偏和她的预期相距千万里。
原以为她和美俐是女人,酒量可能比不上两个时常应酬的男人,结果结帐时竟是两个大男人喝醉了!
她麻烦老板帮她叫了辆计程车,还仰赖小馆的老板帮她们将两个男人分别送上车,然后由美俐送她老公回去,她和唐泽民才坐着计程车离开。
凭藉着到过他家一次的印象,她正确找到唐泽民的住处,可是另一个意外却让她在这个尴尬的时候遇上了——
“咦?你谁啊?”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唐泽民家的钥匙,正准备打开门之际,突然有人先她一步将门拉开,而且还是个艳冠群芳、耀眼无比的女人。
她先将佑月从头到脚看了一逼,这才发现虚软倚着她的唐泽民。
“欵?!Richard怎么了?”
“Richard?”佑月莫名其妙的盯着她。
“他啊,浑身酒臭的这个!”女人似乎终于闻到他身上的酒精味,这才出手帮她将醉昏了的唐泽民扶进屋里。
两个女人吃力的将他丢进沙发里,韩佑月疲累的站直身体,心头窜起酸涩。
他家里已经有个这么美丽的女人了,看来再怎么样都轮不到她……去去去!在乱想什么?
早就说好他只是帮忙的嘛,说来说去都是自己胡思乱想!
她咽下喉里挥不去的苦涩,旋身向女人说道:“我把他带回来了,那我……”
“停!”她连起头都还来不及,女人便伸出手掌挡在她面前。“哪,你别想把这酒鬼丢给我喔,既然你送他回来,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横竖他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跟他谈事情,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先闪人,掰!”
韩佑月一阵错愕,当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那女人早已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个烫手山芋……不,一个烂醉的男人给她。
“嗯……”被丢在沙发里的唐泽民忽然开始不安的扭动,他抱着胃部,喉管不断溢出酸水。
“喂,你可别吐在客厅啊!”佑月吓坏了,真怕他就这么原地呕吐,连忙将大门关好,冲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臂。“你好重啊!还能不能走?”
“佑、月?”他一说话便吐出满嘴酒气,醺得佑月都快醉了。“这里……是哪里?”他口齿不清地问,像长了根大舌头似的。
“你家啊!”翻翻白眼,她半拖半拉、吃力的边扶着他边带领他的脚步往浴室移动。“走好啦!要是跌倒了,我可拉不动你。”
瞧他连话都讲不清楚,步履更是歪七扭八的虚实不一,她不禁暗叹一口。这下子想不照顾他好像也不行了,再怎么说他都帮过她的嘛,虽然三次只用了一次,总是有帮上她的忙,她可做不来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还走得动。”他略嫌吃力的眯起眼,似乎想确认自己行进的方向。
“你可以的,至少你的眼镜还在。”她庆幸这个发现,倘若连他的眼镜都不见了,恐怕她会死得更难看。
一个视力不良的人,还能指望他什么呢?只要他不会跌个四脚朝天就已经是老天爷有保佑了。
“眼镜?”他的脚尖顿了顿,突地轻笑了起来。“我根本没近视,有没有眼镜对我来说……都没差。”
没近视?!他说的是没近视三个字吗?
那也就是说,这阵子以来,她一直误以为他是个大近视,结果事实竟是她被隔着镜片观察?
天啊!她又不是蚂蚁,不需要放大来观察她的生态吧?!
她错愕的张大小嘴。
“没近视你戴眼镜干么?”莫名扬起一团火气,不禁开始怀疑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
他的没有近视、刚才出现在这里的火辣美女,还有什么Richard的,她好像事事都不知道——原本火气烧得正旺,可她却像突然被浇了盆冷水似的,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气个什么劲儿?只不过是个“暂时”的挂名女友,她干涉得未免太多吧?!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些许不安,甚至有些心酸?
罢了,他爱不老实就由他吧,她真的半点干涉他的权利都没有。
粗鲁的将他丢进洗手间里,待他将胃清空,极其狼狈的“爬”出洗手间,她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进屋里唯一的房间,当他终于在床上躺稳,她也差不多要瘫平了。
会不会她其实是属乌鸦的?沮丧的凝着躺在床上的唐泽民,韩佑月真希望现在晕死的人是她自己。
要是能像他这样昏睡就好了,至少什么都不必想,醒来也说不定什么都忘了……
难怪有人说一醉解千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水……我想喝水……”不晓得是不是酒吐得差不多,大脑逐渐开始恢复运作,下了“口渴”这个指令,唐泽民在睡眠状态中低喃。
即使几乎没力气动了,佑月仍认命的到客厅为他倒了杯水,然后懊恼的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好好喝水——
好好的一杯水被他的枕头“喝”了一半,她只得将湿掉的枕头抽走,换上另一个干燥的枕头。
真奇怪,一个人住而已,干么弄张双人床,还放两颗枕头?!
心里才这么发牢骚,冷不防那个唤他Richard的女人的身影窜进她脑海里,她的心脏凝缩了下,仔细为他盖好被子。
好了,现在该怎么让他好好将水喝掉呢?
一双水眸不自觉看着他的唇瓣,她突然感到自己的嘴唇微微麻痒,直想凑过去“一亲芳泽”……
待她回过神来,愕然发现自己的脸和他贴得好近,近得足以让他散发出来的酒气醺醉!
“我怎么会……”她握紧小手,赫然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剩下的半杯水,喉管里像梗了根大鱼刺,她下意识清清喉咙,视线不觉又落到他的唇。
她没非分之想的,只是想喂他喝水而已。
韩佑月困难的吞咽口水,随后咬了咬牙,硬是将水杯里的水含进嘴里,心跳加速的逐渐向他逼近——
第五章
头痛欲裂!
宿醉的隔天,头像被卡车辗过般“哧哧叫”,加上过度刺眼的阳光穿透没拉上窗帘的窗户,唐泽民难受得蜷在床上蠕动,像只即将被煮熟的活草虾。
“该死!”他抚额坐起,环顾了下熟悉的环境,蹙着眉想起身喝杯水,倏地个模糊的影像掠过他眼前,他猛然顿住所有动作——
那是一个亲吻的画面,更吊诡的是,那画面竟是佑月亲吻着他?!
这是什么状况?
他的心跳失速的乱跳,颧骨不自觉的泛起潮红,揪着身下的床单,突然不知该做何反应。
紧接着,昨晚的行程一一浮现在他的脑子里。
他还记得自己和王育仁相谈甚欢,可是他却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家,又是怎么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睡觉?他竟一点记忆都没有!
可是他怎么会……怎么会想像出这么荒谬的场景?如果那一段不曾出现在昨夜,那么他不就是白日幻想,作白日梦?!
他脑子里一团混乱,越是努力想弄清楚怎么回事,脑袋却越是混沌厘不清头绪,紊乱得像是打了死结的毛线球!就在他沮丧得想咆哮之际,刺耳的电话铃声霍地扬起,差点没让他跌下床去。
“喂。”他惊魂未定的拿起话筒。
“Richard,你这醉鬼真会睡,终于肯起床了?”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女音,语调里透着明显的笑意。
“什么Richard?没大没小,我可是你大哥,一点礼貌都不懂。”唐泽民闭了闭眼,神经稍微松懈了下来。“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干么?吃饱没事干喏?”
他家作风开放,也没人规定他们得以哥哥、妹妹相称,久而久之便习惯叫唤对方的英文名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朋友或情人,实在好笑。
“欵,我损你一句,你加好几倍利息还我,现在是怎样,啊?”Gina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听他损了过来,马上卯足劲儿亏了回去。“是不是昨晚的妞儿不够卖力,没能帮你灭去累积的欲火,所以你才拿我这倒楣鬼来开刀?”
“妞儿?!什么妞儿?你可别胡说!”他斥道。
见鬼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像他这么洁身自爱的男人都快绝种了,怎么可能带妞儿回家?
“一个有双‘电眼’的女人——喂喂喂,别说你不知道,我记得‘某人’还教过我,做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你可别‘用过即忘’嘿!”
这会儿,Gina的笑意简直可以说到明目张胆的地步了,只差没对着电话大笑三声。
电眼?!
一阵麻痒瞬间攫住他的心脏,他陡地明白Gina说的是谁。
“她……你怎么知道她?”提起她就一阵心乱,唐泽民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一直以来,不论生命里遇到再大的风雨,他一向秉持着冷静沉稳的态度自持,可最近不晓得怎么搞的,经常不经意的想起她,更奇怪的是,他竟会幻想出两人亲吻的画面……
他沮丧的呻吟了声。连光是Gina提起她,他的心跳都乱成一团,真是吊诡得紧!
“当然知道喽,昨晚是她送你回家的嘛!”Gina眨眨眼,仿佛闻嗅到某种微妙的气息。
Richord跟那个电眼女郎……嘿嘿,这下可有趣了!
“她昨晚送我回家?!”他惊讶喊道,尾音稍有分叉,甚至隐含着些许颤抖。
难道……难道那是真的?他和佑月真的接吻了?!
他的心微微抖颤,分不清是复杂还是兴奋。
“Richard,我看你还没睡饱,赶快再去补个眠吧!”而她,则想办法找到那个电眼妞,她相信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变得很有趣。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提着两袋抽取式卫生纸,韩佑月低着头走在人行道上,仿佛在数地上装置了几块地砖,又有几块破损了似的。
她到现在还没办法接受自己竟然对唐泽民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她吻他,她竟然像个花痴一样吻他?!
或许她可以推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他的确需要水分补给,可她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其实是假喂水之名、行亲吻之实,说难听一点就是“偷袭”。
这个认知实在太强烈,逼得她没办法继续待在他的房里贪看他的睡颜,即使他睡着的样子依然诱人,她却怕自己做出更大胆、更恐怖的举动,不得不连夜逃离他的住处。
噢~~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
万一他想起这段“被袭”事件,她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他?
更惨的是,说不定他一时生气就收回剩下的两次预约,那万一美俐问起……天!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佑月?韩佑月?”倏地,一双男人的皮鞋挡住她的去路,陌生的声音从她头上响起,逼得她不得不抬头以对。
咦?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是……”佑月蹙眉问道。
“我是杨劭国啊,好歹我们也同窗一年,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喔?”杨劭国显然受到不小的打击,上扬的嘴角都垮了。
“杨劭国……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常坐在我后面位子的那个嘛!”佑月开心的笑了。
“对,很高兴你还记得。”他瞬间又像得到大奖似的,扬起大大的笑容,发现她拎着两袋卫生纸,看起来有点像家庭主妇。“你结婚啦?”
“没有啦!”她连忙摇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在拉保险,当然到处跑。”他咧开大大的笑容,感觉有那么点职业味。“佑月,你有保险了吗?”
佑月感到头上飞过一群乌鸦,其中一只还拉了大便。
“我保了,全家都有保单。”这人怎么这样?一开口就要拉保险,昏倒捏!“我和玉洁开了间咖啡屋,要不要去坐坐?”
她不懂拒绝,不代表玉洁也不懂,让玉洁对付他刚刚好。
“你说苏玉洁?”他的眼亮了起来,仿佛见到无限商机。“好啊好啊,我们正好可以开个小型同学会。”
“那走吧,不过先说好,不准在我店里拉保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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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练的按下咖啡机的开关,门前的铃铛响起,佑月反射性的开口招呼,“欢迎光临。”
“给我一杯冰拿铁。”一阵香水味扑鼻而来,美艳的女人像只蝴蝶般飘坐到她面前。“又见面了,电眼小姐。”
韩佑月怔愣了下,立即想起这个女人。“你是在唐泽民家的……”
“你叫我Gina就行了。”Gina漾起好看的笑纹,风情万种的打量着她,心里却坏心眼的盘算着该怎么兴风作浪才好。
日子太平顺就不好玩了,总得做点什么来增加刺激,不然脑袋很容易退化的耶,呵呵~~
“你……来找我的吗?”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她只是送喝醉的唐泽民回家而已,却好像被抓奸在床似的,教她心里阵阵不安。
“算是。”Gina斜睨她一眼,噙在嘴角的笑容未变。
将咖啡放到托盘上,她得趁热送上桌才行。“对不起,麻烦等我一下。”
“没问题。”Gina大方应允。
佑月忙将咖啡送到杨劭国桌前,他和苏玉洁正聊得愉快。
“别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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