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深叹了口气,她本就身弱,心里又因惦记着凌天而不能安心,她坐了这么半天,只觉身上累得紧。杨惜见此便道
149、第一百五十二章 。。。
:“公主不宜操劳,早点儿歇着才是,您若没什么吩咐,微臣便就告退。”说着又要伺候初兰上床休息。
初兰摆了摆手道:“不劳大人了,本宫也是该歇着了,你出去的时候只把本宫那丫头叫进来伺候就行了。”
杨惜应声出去,很快画眉便就进屋伺候初兰歇着。初兰却是让她去把当日先护着她离开的两个侍卫白杰和王钊叫来。
未几,白、王二人进了屋来。初兰拿了两封信交给他们吩咐道:“这两封信一封交给李管家,如何处理后事,信上有说明。另一封交给刘顺,让他进宫交给王爷。王爷必要伤心担忧找你们去问话,你们从旁劝着些才是。四公主那儿你们也跑一趟,她估摸着即将临盆,若不给她个信儿,她准得为了我这事儿着急。只跟她说我没事儿,用不了多少日子就回去了,让她别为我担心。”
二人收好信应了,初兰又吩咐道:“这一路上,你们只听那官差的吩咐,暗里小心留意,由其是进了京,仔细看看都有谁跟他接触过,什么时候接触的,一起待了多久,都要记仔细了。你们两个不要亲去,容易被发现,回府找两个面生的去监视。到时候皇上必派大内侍卫来接我,你们再派咱们府里几个人跟着一起回来,那差官在京城的一举一动,也好尽快告诉我知道。”
二人领命离开,初兰这才是舒了口气,虽说她信那杨惜和马艳珠真心投奔,可如今她遭逢此难,也算是明白了,再莫要指着别人的良心过日子。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一心一意的把所有人都当好人看,真真是个傻子。人家都躲在暗处想踹一脚就踹一脚,想捅一刀就捅一刀,这一次把她害成这样她竟是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
初兰心下一悲,又勾出心痛头晕来,时顾倾尧闻得初兰说完了正事,便进屋来,见她这模样又是一番心疼,只劝她莫要事事操心,落下病根儿可是要带一辈子的。初兰由着他抚自己上床歇着,二人言谈不再话下。
只说那杨惜回去,将与初兰的一番对话说与马艳珠,马艳珠想了想一拍脑门儿,道:“怎么没有可辨认尸首的人了?头两个月这伙山贼里两个洗手不干的,他们早早下了山,那伙刺客或是不知道他们,只让他们来辨认尸首必没有错!”
马艳珠是个急性子,既是想到了,就马上让人去寻,果真寻得了两个洗手不干的山贼。二人如今也算是本分村民,听说官府来抓吓得什么似的,后得知去辨认尸首,才是怯生生地跟了来。因是天黑也看不清楚,马艳珠又怕出差错,便让人看守着这二人一宿,次日天一大亮,便亲自带了这二人前往认尸,二人一番细认,竟果有斩获。
马艳珠只
149、第一百五十二章 。。。
怕杨惜在公主面前抢尽风头,也没过多细看,就紧着往初兰那儿回话。初兰听了不禁吃惊,连忙问道:“认出多少?”
马艳珠道:“据那二人说,二十八具尸体中,有二十具是这山中贼匪,另外八具他们从没见过。”
初兰一惊,这么多,想了一下又道:“可是认准了?又或那八人是他们下山之后,才入的贼窝。”
马艳珠道:“那二人下山也才两个多月,这么短的时日,那伙贼匪不可能一下多了八个新人。况且这山匪多是附近山民落草为寇,那二人也是当地人,却也看着那八具尸首面生,不似附近人士。”
初兰仍有些不信,这些刺客如何能将同伙的尸首仍在这儿等着她调查?初兰百思不解,便让马艳珠带路,自己亲自去看,又让人去把张端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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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一百五十三章 。。。
二十八具尸体露天放了三天,初兰才一靠近那块空地,便觉一阵头晕恶心,只匆匆扫了两眼,便就掩着口鼻躲开。
马艳珠让人给初兰抬了椅子,自己围着那八具尸体绕了一圈,一个个的细细看去,走到倒数第二具尸体前时,忽的站住,细看了两眼,冲这尸体扬了扬下巴,转对跪在地上认尸两个小民道:“这个你们不认得?”
那两个小民起身上前,仔细辨认了一番,都摇了摇头,道:“不认得,没见过,不是山里的。”
马艳珠皱了皱眉,总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却又一时想不到,思量间,却见张端正赶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张端遵初兰的吩咐,上前辨认那些尸体,他微微皱着眉头,一具具看得仔细,似是有何发现,蹲下掀开了盖在尸身上的白布,上下查验了一会儿,又猛地将那尸身翻了过来,一惊之下,有所发现,又连忙去看别的尸体。
马艳珠忙从旁问道:“大人是有何发现吗?”
张端不回她的话,只小心的去看初兰的脸色,初兰道:“马大人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张端这才向马艳珠点了下头,又转对初兰道:“回公主,这几个人其中有三个,因被属下们扯下了蒙面黑巾,故而认得面貌,其中两人是在搏斗中被属下们刺死的。至于另外一个却有些蹊跷,属下仔细辨认了,此人正是带头围杀凌侍卫长的那个,因他武功极高,与凌侍卫长不相上下,甚或更胜一筹,所以属下记得清楚,也正是此人将凌侍卫长刺伤的。”
“属下才只奇怪,当日属下带人撤离之时,凌侍卫长与此人厮杀明明已落下风,不是属下不信任凌侍卫长的武功,只是在那种众多高手围攻的情况之下,他身已负伤,实难想象能刺死此人及另外几个高手。所以属下刚刚仔细检查了那人的尸体,果然发现此人并非刀伤致死,而是被人用箭从身后刺穿心脏而死,而他身上的刀伤,均是死后补上去的。属下又检查了另外几具尸体,致命的都是心口的箭伤,不过事后都被人用刀伤做了掩饰。”
初兰大惊,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杀死这些人的不是你们,也不是凌天,而是……另有其人?”
张端道:“属下不敢妄断,不过就表面上来看,确似如此。属下推断,放箭之人或许不止一人,至少得有三四个躲在暗处,趁人厮杀之际一起突放冷箭,否则这些个高手不会均被一箭射中心脏,而且死了这么多。”
初兰未料案中有案,愣了半天才是理出些头绪,如此说来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可这“螳螂”是谁,“黄雀”又是谁?若说这些刺客的目的是她,那暗放冷箭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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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又是什么呢?是救她?
不,不会,若果真救她,在她遇险之际就该出手,如何要等到那个时候?纵是因为来得迟些,出手之后怎么又不露面,全无踪迹?
初兰脑子里乱的很,尤其令她忧心的是,若果真如张端所料,那么凌天的失踪,大抵就是与此有关。原她只当凌天是伤重为附近村民所救,如今看来却极有可能是被这些人救走,或是……劫走了?她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但直觉告诉她恐怕是敌非友。
马艳珠见初兰皱着眉头,变了脸色,恐她身体不适,连忙令人将她搀扶回屋,自己又带人去仔细看了那几具尸体,检查之后发现果真如张端所说。她惊讶之际又有些懊悔,只恨自己心急去公主那里表功,如若她先来查验这些尸体,必也能发现其中蹊跷,更能在公主面前立功。
她一边唏嘘,一边又一具一具仔细查看起来,指望再查出什么线索。验到倒数第二具尸体时停了下来,适才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容貌她似是曾经见过,眼熟得很,乍见时只当那两个认尸的人走了眼,没认出来,可刚刚听那张端言中透露,此人正是所谓“高手”之一。
奇怪,奇怪……
马艳珠盯着那尸体看了半天,忽的脑中一闪,瞪大了眼睛用力拍了下脑门儿!竟真是被她想了起来。原来……竟是他!她愣了会儿神儿,起身便走,却未直往初兰那儿邀功,而是去找了杨惜,两人一番商议,一起往初兰屋中回话。
屋内,初兰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可看真切了?真的……曾是……长公主的手下?”
马艳珠回道:“禀公主,臣绝对不会走眼,此人确实曾经追随长公主,只是已过经年,听闻他早些年曾因办事不利,遭长公主弃用,至于是否属实,微臣就不能断定了。”
初兰忽觉一阵头疼欲裂,心口也突突跳得厉害,却是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微微蹙眉,怔了片刻,故作平静地道:“大人既是匆匆一瞥,想也看得不够真切。况那尸身已停放三日,只怕难保走眼……”
马艳珠欲要开口,却被一旁的杨惜抢先一步道:“公主说的是,微臣刚刚也去看了那尸身,已是不成样子。”
马艳珠一瞪眼,急要反驳,杨惜又抢道:“退一步讲,即便马大人认得不错,果真就是那人,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此人已遭长公主弃用,就与长公主再没什么关系,或是令投了别处,又或者干脆一时失意落草为寇,什么可能都是有的……”
初兰只做思量状地点了点头,道:“杨大人所言有理……”
马艳珠不甘心自己好容易寻得的线索就这么遭弃,可见杨惜暗暗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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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眼色,也就不再言语,没再说两句,杨、马二人就以初兰凤体欠佳为由退了出去。
待到走出院子,马艳珠才问杨惜刚刚如何拦着她说话。杨惜回道:“咱们知道的已是据实禀报,再要深说就犯了忌讳,如今咱们才投到三公主的门下,她到底对咱们有所保留,总不能明着跟咱们说怀疑长公主派人行刺她吧。”
杨惜料想的不错,只说杨、马二人才一离开,初兰面上就一下就乌云笼罩。
马艳珠带来的这个消息,着实让她难以接受,雅容……雅容!真的会是她吗?
初兰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不敢轻易相信。如今她再不敢轻易就说雅容就绝没可能,可只凭马艳珠的话,也不能断定就是她。
即便马艳珠没有认错人,她也已然说了,那人或早已离了雅容麾下,那么,会是有人故意用此人来刺杀她,出事之后又将他的尸首留给她看来嫁祸雅容?
可若真如此,那这个弯子也绕的太远了,那幕后之人如何就断定马艳珠能看到尸体,并且认出此人?初兰想起之前张端说的那些刺客的身手极似昭辰府中侍卫的话,脑子里更乱了。
昭辰的侍卫;雅容的手下,到底哪个线索是真?哪个又是对方故布疑阵?
是昭辰嫁祸雅容?还是雅容嫁祸昭辰?初兰一时分辨不清,可不管真相是哪一个,都让她寒心,因为这两个都是她的至亲骨肉,更让她感到心凉不安的是,不知为什么,在她心里竟是隐隐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有一瞬间她甚至在想,会不会既不是雅容,也不是昭辰,而是别的什么人,故意挑拨她们姐妹的关系,留下了似是而非的线索证据,让她怀疑自己的姐妹。
她很想相信这种假设,可是她不敢这么轻易的相信雅容和昭辰,又或者说,她再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当晚,初兰命人将包括刺客在内的所有二十八具尸体全部掩埋,又命杨惜和马艳珠除了继续寻访凌天的下落,不要再追查与此次行劫有关的任何事情,此案到此结束。
昭辰也罢,雅容也罢,既然不能断定是哪一个,那就都有可能,一个也别想跑。
她为此失去了女儿,甚至连凌天也可能失去,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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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下)
京城,刘府。
刘子安自告老后,两年来一直深居简出。虽他的势力仍牢牢地盘踞在朝,但他自己却从不露面,甚至是绝少见客。就好像这会儿,书房中,他身着一件旧得有些泛白的青布长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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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执笔,正潜心作画,神情泰然,一点儿也看不出当年权臣的威严,反倒似个教书的老先生。只这份宁静却被屋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林大人留步,您知道,老爷作画的时候是不许人打扰的……”
“大人您别让小的为难了,大人……”
“大人……大人……”
小厮宝儿的声音伴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子安住笔拧眉,一脸的扫兴,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画笔撂下,挽了挽袖子。正这当口,书房门被人用力推开,林景皓不顾宝儿的拦阻闯了进来。
“老爷,林大人急着要见您,小的拦不住……”宝儿连忙回道。
刘子安面色平静,一边洗手一边不紧不慢地道:“行了,知道了,你先去吧,给林大人泡壶菊花茶来,驱驱火气。”
宝儿才一离开,林景皓就气急败坏地冲口道:“是不是你做的!”
刘子安瞥了林景皓一眼,擦干了手,带了些嘲讽鄙夷地叹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活似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疯狗,可还有一点儿君子风度吗?我往日里的教导你可都是忘了,真是太让老夫失望了……”
林景皓全不理他的话茬,只红着眼质问道:“是不是你做的!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刘子安冷冷地望着他,微微蹙眉道:“你如今是翅膀硬了,也敢瞪着眼质问我了?若我说是我,你可要跟我拼命怎的?”
林景皓紧紧地握着双拳,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刘子安望了他片刻,终是叹了口气道:“放心吧,不是我。”
林景皓面上未露如何神色,身子却是微微一颤,心中翻江倒海,豁然一松,就好似一个吊在悬崖边垂死挣扎的人又被拽了回来。只他自己知道刘子安这话于他是多么的重要,只一句话,是或不是,就足以让他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心疼了?”刘子安问道。
林景皓不答话,眸中竟有些泛光。
刘子安深深地叹了口气,少了些威吓,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只缓缓地道:“我早就提醒过你,成大事者最忌因情误事,你说你懂,我也给你时间让你懂,看来我是信错你了。你现在已然被情字蒙住了眼睛,竟是什么也看不清,看不明了。你气急败坏地跑来质问我,可是觉得我有心要她的命?”
林景皓说不出话,他才一得知初兰遇刺的消息,就再也坐不住了,哪儿还有半点儿的理智去细想,直接冲来这里,他是害怕,怕得要命。
刘子安说得对,自他遇到了初兰,他就再不是从前的自己了,只要事情关系到初兰,他就很难做到彻底的冷静淡然。他的人生一直有明确的目标,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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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甚至可以说直到现在,他依旧在自己规划好的路线上前行着,可如今他却发现,那些他曾经倾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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