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中有何内情?你们个个武功高强,纵是他们人多些,也不可能如此伤亡惨重啊?还有凌天,你可断定他受伤了?他可说了什么没有?怎么会不见了踪迹了?”
初兰这一连串的问题,张端也不知先回答哪个,略顺了顺思路,便就开口道:“回公主,当日山路遇劫,属下们原未觉如何凶险,只跟公主是一个心思,觉这些些毛贼不过仗着人多势众,其实不过尔尔。不过真一动起手来,才发觉事有不对。他们先是三五个人将凌侍卫长围住,让他不得□。待到凌侍卫长对属下们高喊这伙人并非山贼,而是刺客之时,属下们才觉察不妙。这伙山贼虽大多武功平平,没甚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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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其中却是夹杂着个别高手。不,不是个别,属下估摸着得有十来个高手。”
初兰蹙眉,但听张端又道:“见况不妙,凌侍卫长便让霍姑娘及白杰、王昭二人护着您先走,又砍倒了最后那辆马车,挡住贼匪们的去路。那些高手越杀越狠,陆续有兄弟不敌,或死或伤,凌侍卫长也被刺客刺伤,却仍是一边奋力缠住贼匪,一边让属下带人先走。属下等人自不能扔下凌侍卫长一人,可凌侍卫长却喝令,让属下等人必要保命回去,否则便没人能告诉公主真相了。属下这才带了古森他们边杀边退,留下凌侍卫长他们几个独自御敌……至于凌侍卫长如何会失了踪迹,属下就不知了。想来或是凌侍卫长摆脱了刺客的缠斗,一路行来迷了路,或是伤重被附近村民所救……”张端说着跪了下来,有些哽咽地道,“不管怎样,是属下的错,如果属下坚持留下和他们共同作战,也许他们就不会死了!凌侍卫长也不会至今下落不明了!”
初兰听着他的叙述,想象着当时的场面,心里一阵悲伤,一边将他搀起来,一边道:“你没错,凌天说的对,如果你们当时留下,怕也落得一个全军覆没,如今您们几个回来了,把事情细细的告诉我,他们几个才不算白死,咱们也才有机会查明真相,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初兰坐在桌边,用手撑着头,轻轻的揉着太阳穴,忍着心伤,继续问道:“缠斗之中,你可还有什么发现吗?那伙刺客可有蒙面?看清脸没有?有没有眼熟的?”
张端道:“那伙贼人有的蒙面,有的没有,属下等在撕斗中还都长了心眼儿,拼力扯去了那些人脸上的黑布,却没什么收获,都是生面孔,全没见过……不过……”张端忽的语滞,似是有什么话拿不准,不好说。
“不过什么?”初兰追问。
张端踌躇了一下,不很肯定的道:“不过,那些在与那些刺客纠缠之际,属下等人奋力拼杀,倒是逼得那些高手露了些破绽……只是……”
“什么破绽?”
张端仍是犹豫,滞了片刻,垂首道:“回公主,属下看着,那些人中有几个的功夫路数竟有些像二公主府中侍卫……”
“什么!”初兰立时大惊失色,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张端忙道:“虽是如此,属下也不敢肯定这些破绽是真是假。二公主府上那些侍卫都出自其府上侍卫总管王之臣的训教,武功路数都是一样的,此事世人皆知,若要有人蓄意模仿陷害,也是不无可能。只说上次……”张端话音一滞,意识到自己险些说错了话,小心地四下审视细听,闻得屋外无人,才是安心垂首。
初兰自知张端说的是当年她令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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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人假冒昭辰府上侍卫半路劫了孟浅雪的事儿。不错,既然她能想到这嫁祸之法,别人也不难想到,尤其她和昭辰交恶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嫁祸在她头上,倒也是最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这世上,除了昭辰,她还能有什么仇家会派刺客害她呢?况且,即便是昭辰,她也有些难以相信她就恨她恨到要派刺客杀她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章很肥吧,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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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只说杨惜和马艳珠从村南空屋送初兰回去之后,便就回了暂时征用的一处民宅。进了屋,屏退了随从,杨惜开口道:“你怎么看?”
马艳珠道:“嗯,不错,我看这郜兰公主还真是个性情中人,是真心的体恤关心下属,倒和我是一个脾气。当年我就是不愿自己手底下的士兵白白送死才得罪了承容。唉,当时率兵的要是郜兰,必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我也走不到如今这地步。”
杨惜翻了个白眼儿,道:“你就别说你那点儿事儿了,我是问你对这次行刺怎么看。”
“行刺?”马艳珠怔了一下,道,“你也看出这不是劫财而是行刺了吗?”
杨惜哼了一声道:“你当就你们带兵练武之人有这眼力?我看这事儿就有些蹊跷,按说公主的侍卫一个个都身怀绝技,如何能被那些山贼盗匪杀成这样?再有……我听刚刚那侍卫与公主所言,似是暗有隐情。”
马艳珠点头道:“正是了,我也是这个想法,必不是普通山贼,只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公主。”
杨惜道:“先不管是谁,只要定了是行刺而非劫道,咱们这罪名就算小了许多,弄不好,这可还是咱们的机会呢!”
马艳珠道:“此话怎讲?”
杨惜道:“你想啊,公主在咱们的地盘儿上遭遇山贼行劫,那是咱们治贼不利,咱们这罪名可是大了,可若是行刺呢?那可就不一样了,那是她自己与人结怨才招致祸事,与咱们的关系就小了。再进一步,如今公主因此事流了孩子,丢了男人,死了手下,心里能不恨吗?这正是咱们的好时机,咱们若能帮她查明真相,一来可减轻咱们护驾不周的罪名;二来在公主心里咱们也算是立了一功;这三来嘛……我料想这行刺之事背后必有阴谋,如今她只身在此,侍卫们死的死伤的伤,身旁没什么亲信,咱们正可凭调查此事与公主走得更近些,这可比给她送礼拍马更有用,不愁她不把咱们当自己人,这不也正是咱们想要的吗?”
马艳珠想了想,不住点头道:“倒真是!还是你这脑子里弯弯绕多!”
杨惜微微皱眉,面色凝重地道:“不过,敢半路刺杀公主的,来头必然不小。若咱们这会儿插手,那可就再没什么退路,生死荣辱可就都跟这郜兰拴在一起了。她若得势,咱们也可跟着立一番事业,她若是败了,咱们怕也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这,你可得想好了!”
马艳珠一怔,倒也没怎么多想,便道:“就这么定了!瞻前顾后的终成不了大事!横竖搏他一回!纵是败了,也不枉人世走他一遭!”
杨惜闻此,也下定决心,只道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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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惜和马艳珠定了主意,便就按初兰的吩咐加急派人从漠阳府运来六口极好的棺木,晚饭过后,杨惜想好了说辞,打听到驸马和公主身边那美人大夫不在,便往初兰屋中回话。路上正遇着画眉给初兰送药,便就接过那药碗,亲自给初兰端进屋去。时初兰仍在屋中躺着,见杨惜端药进来,一边起身一边道:“本宫这丫头被惯坏了,怎么能劳大人您来送药?”
杨惜紧忙将药碗放在桌上,上前搀扶道:“能得亲自服侍公主是微臣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边说边取了一旁的外衫伺候初兰披上,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初兰坐下,伺候着喝药,极是细心。
初兰亦知杨惜有心攀附,原她对杨、马二人仍有保留,如今这境况,倒也逼着她不得不将这二人收为己用。如此,她就不拦着杨惜的殷切伺候,安心应了,杨惜见此,便知公主这儿门路已开。是以这二人虽未开口,却已是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杨惜伺候初兰喝了药,漱了口,才是开口道:“禀公主,微臣已将棺木准备停当,将六位侍卫大人入殓,前往护送的人也选派好了,只等公主一声令下,便动身前往京城。”
初兰点头道:“杨大人办事果真妥帖,本宫无不放心。明日你们就动身吧,本宫派两个侍卫跟着先行回京,如何处理后事本宫自让他们跟府上管家传话,不劳官差费心。只本宫这儿有一封信,信中已将本宫遭遇山贼劫财之事详述,还得请你派去的官差呈送皇上,可先直接去找吏部尚书柳玫,说明原委,她自会带人直接面圣,也少了中间繁杂的程序。”
杨惜从初兰手上接过信,点头领命,却是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初兰道:“大人放心,本宫给皇上的心中已经言明,本宫遭遇山贼,多亏了杨大人和马大人领兵救险,才得以脱身。二位大人救驾有功,漠阳府山贼出没一事,皇上也不会过于追究。”
杨惜忙跪道:“谢公主!”
初兰示意她起来,道:“大人不必多礼,大人这几天忙前忙后的没少出力,你这份心,本宫记在心里。”
杨惜起身颔又一番逢迎套磁,见机道:“禀公主,微臣虽也是有些私心,恐被皇上降罪。最主要的却还是有另一层原因……”
初兰道:“什么?”
杨惜明知顾问地道:“公主真觉那伙劫匪就是山贼劫财吗?”
初兰斜眼瞥着杨惜,一挑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反问道:“怎么?大人觉得不是?那大人的意思,不是山贼……难道还是刺客不成?”未得杨惜回话,便又道:“若不是山贼劫财……那本宫给皇上呈递的书信可不就是欺君了吗?”
杨惜一下被点醒,躬身垂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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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说的是,是臣思虑不周。”想了一下心中仍有疑虑,公主侍卫伤亡惨重,只连她都能猜出其中必有内情,皇上那儿就更不用说了,按说这道理公主不会想不到,却也不知她是怎样的心思,又不好明问,只试探道:“禀公主,您信中固然详述,可此事重大,皇上必然忧心,若是细问起来,微臣只怕差人初见圣驾,语无伦次,失了分寸触犯龙颜,还望公主指点。”
初兰望着了她片刻,意味深长的道,“也没什么需要本宫指点的,皇上若要细问……你只命人如实禀告便是……”
杨惜听初兰特意强调了“如实”二字,略一思量便明初兰心意,若要直说行刺,反而有挑起事端之嫌,倒不若一面自己假意瞒了实情,一面又让旁人将事情原原本本的摆在皇帝面前,是劫财是行刺,让皇帝自己心里琢磨去。表面上这是把这苦水往肚子里咽,实际上她受的这委屈可都是吐给皇上了。如此,不管行刺那人是谁,先在皇上那儿告了一状。杨惜将初兰之意揣摩明白,便就点头应道:“公主放心,微臣明白了。”
初兰心道这杨惜果真是个心细有心机的,不须她如何费心点拨,就能明白她的心意,若此人真能一心一意的为她所用,倒也稳便。想着又道:“皇上得知此事必然派大内侍卫来此,调任派遣少不得在京城要耽误个三两日,一切事宜都有专人操办,不需费心。另外本宫遇劫受伤之事怕也是瞒不住,几位公主和大臣们免不了要为本公忧心,找你派去的官差询问本宫境况,本宫只怕她们担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你也得让人心里有个谱才是。”
杨惜颔首道:“公主放心,微臣一定吩咐明白,仔细叮嘱。”
初兰放心的点点头,叹了口气,语气一软,开口道:“凌侍卫长可有消息吗?”
杨惜一下没了底气,回道:“回公主,目前还没有消息,臣已加派了人手去找……”
初兰有些生气地道:“这附近山林统共多大的地方,这都三天了,你可是怎么让人办事的!?这附近有多少个村镇,你派人一处处去寻,挨家挨户的给本宫敲门去问!若有提供消息的,重重有赏!就是把这漠阳府翻个个儿也得把他给我找回来!”
杨惜见初兰动气,也不敢有异议,只连声应了,可她这三天寻人也是花了不少人力,隐隐觉得有些凶多吉少,这话她自不敢跟初兰明说,又怕最后人找不见,公主迁怒于她,便就紧着给自己找退路,道:“禀公主,这虎头山本就是漠阳及泉州交界,又和西边的鼠儿山相连,再往西又是庆安。凌大人若是在附近哪户人家养伤倒还好说,可若是在这山林里走迷了,不小心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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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处,那还真有些……”
她这话还没说完,初兰却是一瞪眼,打断她的话,气道:“你当他是三岁的孩子?还是觉得本宫身边的人都是傻子?便是一时情急辨不清方向,这都三日了,还没转过向来?就真是个孩子还会看着日头寻路呢!再不济总也会碰到个樵夫猎人什么的打听打听路吧!况他若真是自己走的,又如何把剑随手扔在地上?可见必是被人救了!再退一步,就算他是自己走的,那剑是他因受伤掉落,倘如此,他身上带着伤,连剑都拿不了了,还能走多远?还能走出这漠阳地界?!”初兰越说越激动,本来身子就虚,这会儿便觉一阵头晕。
杨惜忙上前扶着,连声道:“公主莫动气,保重凤体,是微臣办事不利,微臣这就漠阳府的兵士差役全派出去,把这虎头山翻个个儿,必要把凌大人找到才是!”
初兰没回话,单手抚额眉头紧皱,杨惜忙有绕道初兰身后,亲自为她捏太阳穴。
初兰顺了顺气,语气转和,开口道:“本宫原也听人说过这伙山贼,说是常年盘踞鼠儿山,这些年想必你也与他们打过交道,这伙贼人有多少?”
杨惜一边给初兰捏着太阳穴,一边道:“回公主,原有七八十,这两年清剿下来,大约还剩五十多人。”
初兰想了想又道:“那你们前两天抬回来的贼匪的尸首有多少?”
杨惜道:“二十八具。”
初兰道:“这些尸首可有人能辨认的出吗?”
杨惜恍然大悟,立时回道:“马大人曾亲自带人清剿过两次,或有熟面孔。再者……他们自己人必是认得的,微臣就去找马大人,让她亲自带兵将那些残余贼党俘获,让他们来辨认同伙绝不会错。”
初兰道:“算了,马大人就是去了也是白忙一场,这世上再没什么残余贼党了,往后,这鼠儿山和虎头山也不会再有山贼出没了。”
杨惜闻言一怔,心道:是了,那伙刺客挟持了山贼演了这出戏,事后必然会杀人灭口,哪还会给她们留下什么把柄呢?不禁又悔自己当日没能早想到这一点,若是才一出事时就派人入山清剿,或许还能寻得一两个活口。
初兰倒未露如何懊恼之色,于此事她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便真是让她们寻得活口又能怎样呢?只说当日或有刺客被凌天及侍卫们杀死,撕斗结束后,那些活下的刺客必会将死掉的刺客抬走,绝不会和那些山贼尸首一样仍在那儿不管,给她机会细查。对方有备而来,想要从刺客身上查出源头,几乎是不大可能。
初兰深叹了口气,她本就身弱,心里又因惦记着凌天而不能安心,她坐了这么半天,只觉身上累得紧。杨惜见此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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