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要休夫-于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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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要休夫-于兰(完)-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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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这事大家不要担心了,既然没有这回事,知县自会还于家一个清白的,大家散了吧。”墨白扬声说道,目前,稳定民心是比较重要的。
  
  众人散了后,她又问了问周姨娘现在库房里的银钱,得知还有五万两白银时,皱眉,不少,可是如果用来打官司,疏通关系,这只是杯水车薪。
  
  一家人静静地坐在大厅里,于淡休主动说道:“我去衙门打听一下大哥的事吧。”
  
  “平明去了,我们等他消息好了。”墨白沉声说着。
  
  等待总是漫长的,尤其是这样担惊受怕的等待。
  
  于平明进来的时候,墨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直盯着他,握紧拳头藏在袖中的手,在发抖。
  
  “大少奶奶、二小姐、三少爷,于家这次麻烦了,从仗势欺人霸铺,变成了杀人夺铺,还有郎中作证,说邓老东家,因是被于家逼迫,怒火交加才病倒的,最终不治。”
  
  “怎么会这样呢?”于淡休急问道。
  
  “小人也不知道呀!”
  
  墨白坐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地说道:“现在大少爷怎么样了,可曾用刑?”
  
  “大少爷自然不认,倒也没有用刑,现在关押在大牢中。”
  
  “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吧。”
  
  墨白示意所有人离去后,一个人皱眉苦想。
  
  没过多久,墨黑过来了,看着她失神担忧的样子,叹了口气,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姐姐。”
  
  “你来了?坐!”墨白一夕之间,连声音都沧桑了许多。
  
  “姐姐,姐夫摆明就是被冤枉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和孙俊,这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的意思,是孙俊陷害你姐夫的?”
  
  “是或不是,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如果他肯帮忙说句话,这事,也就简单多了。”墨黑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我去找他,你帮我约他,我去月老庙旁的小溪边等他。”墨白揉了揉太阳穴,也许,那天,她也做的太过了,她不是墨白,凭什么否定他们之间的感情,还说的那般不堪?如果真的墨白没死,如今,也未必就不是真的欢喜孙俊待她的一片心。
  
  来到小溪边,桃花早已凋落,枝上,也不过偶然有三两朵,墨白坐在大石头上,注视着溪水,默默无语。
  
  孙俊过来的时候,她恍然未觉,他假咳两声,墨白失态地站起来,福身说道:“孙大人,你来了!”
  
  听到那声“孙大人”,他的先前脸上的明朗之色,迅速被晦暗取代,沉声说道:“于夫人找我有事?”
  
  墨白咬牙,张了张嘴,终是下定决心,硬着头皮说道:“孙大人,于家出事了,不知你可知晓?”
  
  “略有耳闻。”孙俊面目含笑,轻松地说道。
  
  “孙大人可有兴趣听个故事?”
  
  “于夫人要讲,孙某还是爱听的。”
  
  “有一个大家闺秀有一个穷书生私奔,跑至破庙时,欲与书生生米做成熟饭,逼迫家中父母,想让他们同意,谁知,事没成时,被未婚夫捉奸在床,此女子羞愧异常,竟急怒攻心,一命呜呼,这时,在另一个时空,有块灵异的石头将另一个女子的魂魄送入这个大家闺秀的体内,这就是所谓的借尸还魂,不知孙大人信吗?”
  
  “借尸还魂?不过是野史杂记写来骗人的。”
  
  “如果是真的呢?”墨白坦然看着他。
  
  “你……说的可是真的?”孙俊手指着她,颤抖着问道。
  
  墨白点头不语。
  
  “你不怕我说你是妖怪,让乡邻……”
  
  “灭了我?”墨白轻笑:“只要你能够不计前嫌,放了于淡定,我无所谓。”
  
  “真是伟大的爱情!”孙俊冷笑道:“可是,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如果不是他,墨小姐怎么会死?我更不能放过他。”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和墨小姐,情深缘浅,孙大人何必执著?”
  
  “你呢?一个占了墨小姐身休的粗俗女子,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孙俊愤怒地说道。
  
  墨白无语,看着他走向一旁,一拳击在了树上。
  
  她跟上去,看到他垂放的手在流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
  
  她小心地说了声:“你的手受伤了。”
  
  孙俊上前握住她的手说:“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我当然关心你,虽然你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陌生人?你说的是真的?”
  
  “是,尽管这令人难以相信。”
  
  孙俊长久地注视着她,她坦然回视,那双眼睛闪过爱恋,也闪过哀伤,良久,他语含讽刺地说道:“我该感谢你吗?如果没有你,我再也看不到她,又或者,我和她,因她的逝去,我也活不成了,早就成了黄泉路上的夫妻?可我还活着,如你所见,我懦弱,确实是个只为活命的胆小鬼,配不上她……”
  
  “最起码,你知道你的母亲,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为了她,你虽放弃了墨小姐,忠孝与节义,有时候确实难两全,既然选择了,就不要过于自责和后悔。”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那个破庙,祭奠墨小姐吗?”
  
  “好!”
  两个人上了马车,一路无话,到了破庙,仍是一片破败之景。
  
  走进大殿,稻草堆仍在,释迦摩尼佛相上的油漆斑斑点点,脱落了很多,孙俊一语不发,久久地跪在殿前。
  
  回程时,他喃喃自语道:“我和墨小姐,志趣相投,她青睐于我,我受宠若惊,那时,我也发誓要好好待她。可是,事败,面对死亡时,我还是会害怕,害怕我五旬老母,丧夫失子,再也活不下去,害怕我这样的死法,令她蒙羞……”说完,他抱头坐着,陷入深深地自责中。
  
  “你那样想,并没有什么错。”墨白软语安慰道。
  
  “可是这两年来,除了好好用功,以求取功名,我就是在自责,因为我辜负她的一番情意。”孙俊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原本以为,我有了功名,我和她可以不用在乎世俗礼教,两个人安静地在一起,反正除了新安城的人,别的地方的人,谁也不知道她的过往,可谁知……”他的目光渐变,竟露出些阴冷:“谁知那日在溪边,你竟是那样诋毁我们以前的种种,我恨你,更恨于淡定,因为是他令你忘了我,否定了以往的种种。”
  
  “物是人非~孙大人,希望你大人大量,能够原谅我们。”
  
  “你没有错,错的是他,如果不是他找到我们,墨小姐怎么会……怎么会香消玉殒?”
  
  “他也是无心的,再说,就算你们真有了那事,他也会照娶墨小姐的,因为这是他爹的意愿。”
  
  “难怪~当年我骗他说我和墨小姐早就是夫妻了,他只是冷笑,并说并不介意她是不是清白之身,一定会娶她。”
  
  “孙俊,放过过往种种,好好过不是很好吗?如今,你是状元,前途一片光明,何必还纠缠于过去?于家的这件事,我查问过知道实情的人,那个邓公子,完全是诬告,于家也是一方名士,无缘无故被定罪,也说不通的,我不会放弃上告的机会。”
  
  “没想到你还是个聪明人,于家的事,我并没有插手,不过,倒是推波助澜了一番,再过两天,我就要上京了,谢谢你让我释怀,虽然,墨小姐的故去,让我伤心难过!”
  
  “节哀!”
  “我想将你当她,好好抱抱你,可以吗?”
  
  墨白点点头,孙俊轻轻地很君子般地抱住了她,过了好久才放开:“你和她不同,你没有她的才情,也没有她那般自傲,更没有她那般决绝,除了借用了她的身体,你浑身上下无一像她!”
  
  “我知道,对不起!”
  
  “无须说对不起,在这件事里,谁对谁错,分的清吗?”
  
  “请你原谅我们!”
  
  “我没有立场去责怪你们,只是请你好好当好墨小姐,替她好好尽孝,与我私奔时,她最放心不下父母,怕父母责怪,怕父母不谅解,可是为了我,她还是愿铤而走险……”顿了顿,他长呼了一口气,语气轻松地说:“现在我想喝酒,不如你今天陪我喝酒,你看如何?”
  “好!”
  
  进入城中酒肆,孙俊叫上了两坛竹叶青,一揭开盖,酒叶浓烈,扑鼻而来,墨白硬着头皮,和他对饮。没过多久,便趴在桌上,醉得不醒人世,孙俊苦笑,扶着她进了一间客栈,将她安置好后,一个人独饮,看着床上那熟悉的容颜,却并不那么渴望,又或者,对成功、对功名的渴望,早已淡却了这份感情,也许,一开始的愤恨,只是因为不甘,他再怎么努力,也还是因为身份卑微,失去了自己渴求的感情。
  
  走出房间,吩咐了些事,又回到了里面,没一会儿,一个侍女走了进来,陪着孙俊还有墨白到天明。
  
  天亮后没多久,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时,孙俊吩咐侍女给墨白脱衣,然后自己站在门外回避,那个侍女做好这一切后,又给墨白盖好被子,方才让孙俊进来。
  
  孙俊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让那侍女离去,而他则站在窗前,看到有点邋遢的于淡定,在他的仆人的带领下上楼。他走到床前,叫醒了墨白,敲门声响起时,他再跑去开门。
  42
  墨白眼睛刚睁开,就看到了于淡定,她高兴地坐起来,随着被子的滑落,露出了裸露的双肩,她犹自不觉,兴奋地说道:“你出来了,没事了?”
  
  正要进门的于淡定,看到她有些意外,目光下移,看到她裸露的双肩,一股怒火直往上冲,对孙俊吼道:“你这个禽兽!给我出去!”
  
  孙俊离开时,回头,意味深长地一笑,冲墨白眨眨眼睛,并带上了门。
  
  墨白丈二摸不着头脑,看到一脸怒火,步步紧逼的于淡定,开口问道:“你出来了是件好事,这么生气干什么?”
  
  再大的怒火,对着她的一无所知加无辜,也发作不出来,只是上前紧紧地抱住她,离得近了,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对孙俊,更加痛恨了,只是伸手帮她把敞开的衣服穿好,系好衣扣。
  
  墨白惊呼道:“我的衣服!孙俊,你这个王八蛋,老娘我要宰了你!”
  
  于淡定喜极却又悲痛:“不是你自愿的就好!是我没用,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哪怕赔上我这条命!”
  
  “不要冲动!求你!就是要杀他,也该由我来!如果你不想放过他,我去县衙击鼓鸣冤,去告他!”墨白流下了眼泪,捉奸在床,她为什么每次都能碰到这样的事?而于淡定,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屈辱?
  
  “不要,我不要你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忍受别人对你的指指点点。”
  
  “我不怕,你可以休掉我,从此与你们于家,再无关系!”
  
  “说的什么傻话,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怎么会着他的道?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愧为男人!”于淡定说完,一拳砸在床沿,双眼通红:“我们回家!”
  
  孙俊坐在一楼大厅的正中央,悠闲地喝着清粥,就着咸菜吃馒头,看到两个携手并肩走下来的身影,微微一笑,看到两个人通红的眼睛时,更是了然,暗爽不已。
  
  于淡定看着他的笑脸,觉得分外刺目,握拳想要上前揍他时,墨白拉住他的手,目光哀求地看着他,待两人都上了马车,她哭着说道:“我不要你有事!如果这是你心里的一根刺,不如休了我,我们从此各不相干。”
  
  于淡定无语,只是更紧地拥住了她。
  
  墨白知道他无法释怀,只是自责地解释道:“我昨天跟他说清楚了我不是真的墨白,后来,我们去破庙祭祀墨家小姐,他心情不好,后来我陪他喝酒,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想到……没想到他……,对不起!我觉得心里很难受,还是决定要离开你!”
  
  于淡定收起那些不平和忿恨,转而安慰她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墨白更觉难受,只是抽抽噎噎地小声哭泣,于淡定看得很心疼,他双手握紧拳头,却又松开,小心地给她拭泪。
  
  回到于家,众人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回来了,都很高兴,可是,看到他们两个很不高兴的神情,大家站在原地,都愣了。
  
  于淡定平淡地说了声:“我没事了,都散了吧!”
  
  回到梧桐院,墨白要了一大盆水,使劲地洗澡,直到全身都搓得泛红,直到水冰凉,才起身,又换了盆水继续洗。
  
  折腾了一天,晚上,她累极睡了,半夜就开始发烧。
  
  大夫过来看过了,开过方子,药煎好后,她开始无意识地说着胡话,药,放到她嘴边,她便咕嘟咕嘟,三两下地喝光了。
  
  喝完药,继续说胡话,不是“妈妈!我要回家!”就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的!”还有就是“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于淡定守在她的身边,心如刀割。
  
  第二天,出门一趟,回来时,脸色才稍好些,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墨白身边。
  
  墨白醒来时,于淡定出门送孙俊去了,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有些麻木,喝过一点稀粥,一个名叫杏花的女子被带了进来。
  
  杏花拿出手上的信,笑着说道:“于夫人,这是孙大人托我送来的,婢子家住在城南杏花巷里,婢子小名就叫杏花,有事,夫人可以去找我。”说完,施礼离去。
  
  空白的封面,墨白抽出信纸,上面就只有两行字:“等你一年!”,还有一句就是:“于兄的拳脚功夫很好!”落款处写着“孙俊”这两个字,她看了看,将信慢慢撕碎,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怎么去面对于淡定,而他,这个亲手毁掉她幸福的人,她竟然恨不起来,又或者,是连恨都懒得恨了,只觉得心空空的,一心只想回去。
  
  于淡定在城南和一群人一起送别了孙俊,他顶着一个黑眼圈和一侧微肿的脸和大家道别,众人问起时,他搪塞道:“昨晚和友人喝酒,喝多了些,便摔了一跤。”
  
  众人都心存疑惑,摔跤?能摔出那么圆的黑眼圈?这也是世属罕见吧。
  
  他走到暗笑的于淡定跟前,随性说道:“于兄,我们互不相欠,如果到都城去,记得去小弟府上喝杯酒。”
  
  于淡定刚有的那点好心情,消失地无影无踪,咬牙说道:“好说好说!到时一定叨扰!”
  
  见他那个样子,孙俊心情大好,上轿前回头,意味深长却又笑脸盈盈地看了他一眼。
  
  一行人越行越远,墨黑拍了拍他的肩膀,于淡定勉强一笑。
  
  “孙大人也不是个无义之人,姐夫这次逢凶化吉,就不要去想那么多了,和姐姐好好过日子吧。”墨黑看到他一脸的不高兴,以为他在意墨白以前的种种,又或者是因这次的牢狱之灾而恨着孙俊。
  
  “我们没事!”说完,于淡定上马,也不招呼他,骑马往家里赶。
  
  刚到家,得知墨白醒了,心事重重地往梧桐院走,他进屋的时候,她正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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