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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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的心-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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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女子的叹息声,正扶着昏过去的两个人的他轻轻放下手中有些发凉的身体,然后,站起身来,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女子。

*****

当十一听到屠龙者说她不是来找火龙的,而是来找另一个人时,十一觉得头脑里轰得一声。强烈的自责让他恨不得去死,当他刚刚想抬起手自尽谢罪,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见了,而自己置身在了一片黑暗当中。

这片黑暗中不断地有人惨叫,然后跌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泞。当十一适应了黑暗时,一大群人只剩两个人时,又有一个人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来到这里,然后,十一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陈冲”!接着,十一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屠龙者!、

那张面孔那么的清丽,十一只是因为这张面孔正在施展天媚术认出了她,这张面孔比他看到过的那张面孔多了一点纯真和期待,少了一点成熟和漠然,多了一点残忍和嫉妒,少了一点平淡和无为。刚来的这个人在屠龙者的天媚术下毫无所动,在师门的典籍中,这天媚术不是无可抵挡的吗,十一想到了他问屠龙者的那句话,“原来,你习的是天媚术,难怪...我想问一下,有人能挡住你的媚惑吗?”看来,刚来的这个人就是那个能抵挡天媚术的人,就是那个奇迹。

然后,十一听到了一声叹息,发自屠龙者口中的叹息。尽管还是一个老处男,但长年在黄道打滚,十一听出了这叹息中的情意,屠龙者对这个人是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十一刚想看能抵挡住天媚术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又一个人来到了打斗场中,跪在地上,十一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弟,你不能呀,哥求你了!”,“我这一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情,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你放过她吧...”后来的这人是先来的这人的哥哥,然后,十一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孔,木龙!

*****

十一发现,现在的他能看能听能想,但是却好象没有身体,因为所有的人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十一正在胡思乱想,先来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会跟木龙是亲兄弟?屠龙者怎么会爱上这先来的人?这木龙怎么又会跟屠龙者搭上了线,跪着求先来的人放过屠龙者?他们俩应该很厉害呀,难道也不是这先来的人的对手?那这先来的人不是无敌,不知道苏醒的火龙能不能胜过他?这屠龙者跟陈冲是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能听到陈冲的名字?

然后,十一看到了一团亮光,开始还只是米粒大的一点,然后越来越亮,借着亮光,十一也看清了先来的这人:跟木龙很象,只是眉毛更粗更黑,最明显的区别有两点,这人有胡子而木龙没有,木龙的眼中满是畏缩而这人却似有着无尽的勇气。

当亮光变成了一个小太阳,而这人用手指顶着这个太阳,然后一指戳在屠龙者的脊柱上。木龙飞身弹起似想阻止这人,但屠龙者被击飞,木龙在空中一折身,抱住屠龙者重重摔在了地上。“哥,你把她带走吧,她以后只是直不起腰,并且只能一直生活在黑暗里。”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这人在雨中住念着短歌,十一忙跟了上去。(乱语:这两节跟第五卷第四章的一段内容相同,只是叙述的方法不同,前者是回忆,而这里重提一是为了加深印象,二是借十一的所看所想揭开李黑的身世,非是为了混字数。)

*****

当跟到一个拐角处,十一看到有几个人围了上来,“李恒华,那个倭国女人呢?怎么没带来!”其中一个人的语气很严厉。

十一这才知道,原来刚刚伤了屠龙者的人是叫“李恒华”。李恒华耸耸肩,没作回答。那个语气很严厉的人又说,“这天下没有你找不到的人,那个倭国女人呢?”

“我放了!”李恒华很简短地回答道,十一看得出李恒华好象很疲惫,看来那一指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杀了我们多少人?你竟然放了她,你这是叛国!”这个语气很严厉的人开始咆哮起来,顺手给李恒华扣了一顶大帽子。十一也觉得奇怪,这李恒华完全有能力杀了或是生擒屠龙者,而且不算今天看到的,这屠龙者看来以前也杀了不少的人,从李恒华的眼睛中可以看出这李恒华应该是个很正直的人,怎么会放了屠龙者,难道那个屠龙者是他的恋人?十一想到了屠龙者话语中的情意。

李恒华擦了擦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混了口水的东西,没有作声。

“你不要仗着你完成了几项任务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立刻把那个倭国女人抓回来!”还好是在这样一个雨夜,否则这人的咆哮准叫路人侧目,已经有狗叫声传了过来。

“我想去医院看看,回来任由你们处置...”十一听得出李恒华的话里别有内情,难道他放了屠龙者并不是他愿意的?这是痛苦和无奈的颤音呀,也只有十一这样的老江湖才抓住了李恒华不经意中眼神流露出的无奈。

*****

“不行!”李恒华的要求被立刻否决了。

“我只想去看看,大家同事一场...”十一听出李恒华的语气也有点刚硬起来,想来医院里有他不得不见的人。

“不行!”那几个人也听出了李恒华语气中的刚硬,刚刚还只站成一排,现在站成了一圈,把李恒华围在了里面。

“先把那个倭国女人抓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否则一切免谈...”说实话,十一并不觉得这人的话不近人情,对那个屠龙者,十一也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我有不得己的苦衷,回去后我会写个报告给上面,现在,我只想到医院去看看...”李恒华抬腕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二十分了。再有十分钟...“你们可以跟在我身后,我只看一眼,就一眼...”

围住李恒华的几个人互递了几个神色,然后把目光投向那个一直在发话的人。

“那好,我同意你去看,但是,你看完后必须要把那个倭国女人抓来...”看来这是一个很呆板但是却也是极负责任的人。每一刻都不忘要完成任务。

“这...”李恒华却迟疑了。他不是不想抓住或是杀死织子,他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想这样做,只是他不能。“我传了天媚术给一个人,当你遇到会天媚术的女人时,不论她是怎样的人,干过怎样的恶事,不能由你亲手杀了,而且要救她三次,否则将会引来神州浩劫。”陈冲的话总是不合时宜的在耳畔响起。

*****

看到李恒华再次迟疑,发话的人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难道,你和那个女人...”

“抓住他!”看到李恒华不断地在看着表,已经有点急了,发话的人下令道。围住李恒华的人说了声“得罪”,然后就象李恒华扑来。

十一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看到一道光环正发着毫光。被围住的李恒华很轻易地脱出了几个人的包围,但却被光环拦住,出不去。十一看到一团土包东突西撞,光环里响起连绵不绝的闷响,但却怎么也冲不出去。

然后,土包散开,李恒华的神色更加疲惫。“想不到,你竟然弄来了金刚道圈!”十一知道金刚道圈,没有任何活物能不经施术者同意从这道圈中出来,这是他师父曾经赠给一个道士的印诀,天下除了天机门人和那个道士,应该没人会用,看来,这个发话者跟那个道士应该有点渊源。

“你竟敢逃,罪加一等!”这人看来是颐指气使惯了,动不动就喜欢给人扣大帽。

“我真有急事,我办完事后会回到这里给你们一个交待。”李恒华低声下气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老婆临盆,陈冲批言他儿子会在10月21日21时30分出生,他也不会这样惶急。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了自己是想去看着儿子出生,这人也不会放过自己。他硬是要逼着自己答应抓了织子才会放自己,而自己答应的事除非是自己死了,否则绝不会食言。

*****

这人把头拧向另一边。圈里的另几个人看着李恒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尽管他们都是有点特殊技能的人,但知道如是李恒华不想让他们抓住,他们是无论如何抓不住的。就算抓住了李恒华,如果他想逃,也没人能拦得住,这金刚道圈只要一收,这天下没什么能困住他,只是他向来一诺千金,如是答应让你处置,就绝不会逃。

“队长,你看是不是...”知道李恒华肯定是有天大的事,否则绝不会明着跟队长起冲突。队长几次完不成的任务都被李恒华轻描淡写的就完成了,因此,队里人都知道队长现在是在公所私愤。

“答应抓住那个倭国女人,否则免谈。”不知道这夜雨有什么好看的,听到队员说话,这人头都不回,连十一都觉得生气了。

“好,好,好...”李恒华连说了三个好字,“你真以为这金刚道圈能拦住我...”十一一惊,他想到了破金刚道圈的一个残酷法门,难道他要...

李恒华重新钻入土包,然后以更迅猛的力道撞向金刚道圈,在要撞上道圈时,从土包中探出头来,然后,一篷血雨喷向道圈,道圈被血雨一喷,金光一暗,李恒华从圈中脱出,“半个时辰后,我会回来给个交待...”声音很嘶哑,就象硬生生地从石缝中挤出来的。十一知道,这是李恒华今生的最后一句话了,要破开金刚道圈,需要嚼烂舌头,喷向道圈,在喷的时候冲过道圈,时机和鲜血缺一不可,没想到李恒华竟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而且嚼舌以后竟然还能说出话来,十一暗自佩服。

当李恒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的妇产科,尽管十一现在是一团意识,仍然差点跟丢,到达手术室外面时,时针刚好指到九点三十分,一直跟在李恒华后面的十一听到一句,“今天的第九个,剖腹产,是个男孩!”

 

**

第二章道心种眉

第二章 道心种眉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病床,白色的人来人往。

现在,李恒华的眼中只有这些。对了,还有自己苍白的手中捧着了另一双苍白的手。看到李恒华满嘴鲜血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医生和护士都挤到了一个角落里,然后惶恐地看着李恒华。

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逃犯,衣衫不整,浑身湿淋淋的,到处糊着泥,神情中透着疲态,口里流着鲜血,而眼神,却叫人心寒。这些人不知道李恒华由于心急想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没有掩饰自己的目光,他的目光能洞穿三十厘米的墙,在这些普通人的眼中只能以心寒来形容了。

手术台上的这个人很虚弱,十一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要不是她被李恒华握着的手时不时微微地颤抖,十一真要以为她已经死了。她的嘴唇干裂,上面有几个深深的牙印,在这秋凉的夜晚,她额间的汗渍还没有干透,看来她分娩得很痛苦。尽管是剖腹产,可也耗尽了她的精力,所以她现在只是昏睡着,因而孩子的父亲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也浑然不觉。李恒华很痛惜地看着妻子,陈冲对他说他的儿子会在今夜九点三十分出生的同时也告诉他,错过今晚,他要再看到自己的妻儿至少要等到81年,所以他才会这么地急切。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儿子出生的当晚你会有一难,希望你能赶得及见他们母子一面,而且你只有十五分钟,记住,是十五分钟!”陈冲的批言那么的斩钉截铁。

自从那次在倭国改运被火龙承受了改运的噩运后,陈冲的批言更准了,尤其是对于这龙的传人一脉的批言,他知道,所有的这一切其实都只是对这一脉的磨难。陈冲其实希望能在他的有生之年看到龙的传人一脉挺过这所有的劫难。他有意培养了一个会天媚术的织子,就是要让龙的传人的苦痛来得更沉重更猛烈,他在进行一个很危险的改运,只是这一次是改的龙的传人一脉的运,他要把本来应该由龙的传人九代人承受的痛苦全部加在三代人的身上,如果龙的传人这三代人能够挺过,那么以后便是一条坦途,而神州也会走向一片繁荣。而挺不过的话,神州也会一片黯然。套用时下最脍炙人口的一句话,“国际上许多国家亡我之心不死”,就算他不把九代人的痛苦加速到由三代人承受,九代过后,龙的传人一脉也会由龙到虫,成为百足之虫。陈冲不愿看到这种垂垂等死的局面。

火龙,火龙的儿子李恒华,现在这个婴儿,整整三代人。火龙在战争结束后不久就离世了,真正的痛苦是由李恒华和这婴儿承受。陈冲在进行着一场豪赌!胜了,神州迅速崛起,败了,神州便是一个入暮老人。而陈冲,只会告诉会发生什么。

现在,李恒华便在承受着这种痛苦。

*****

十五分钟,跟亲人的相会只有十五分钟!

当这个饥饿的小生命在旁边这个温度正在渐渐散失的人形物体上摸索着想找奶吃时,李恒华的目光终于落到这这个一身皱皱的象个小老头的小生命上。“对了,这是我的儿子,是碧给我的儿子。”稀疏的几根头发,迷迷糊糊的眼睛,一张脸因为用力憋得通红。身体被毛巾裹着,看不清胖瘦,这个小生命努力地想挣脱毛巾的束缚,他要找奶吃。

李恒华不知道,他的儿子是饿了,这个小生命一个劲地爬着,手挥舞着,是在想找奶吃。

李恒华抱起儿子,细细地看起来。

李恒华和他的儿子有了第一次对视。

李恒华只觉得漫天漫天白茫茫的,这个小家伙眼中似乎正飘扬着雪花,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病房在这个小家伙瞳孔中的影子,只是他分明地感觉到了寒意。而且这个小家伙好象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多年以后,当李恒华第二次看到儿子时,终于想到了一个词语来形容,“流动”。

对,就是流动。

*****

看着李恒华只是注视着手术台上的这母子俩,有两个护士已经趁李恒华不注意,溜出了手术室,她们没注意到李恒华的眼光仍是扫了她们两眼。躲在角落里的医生和护士看到李恒华眼看那两个人溜出去也没有说什么,都顺着墙根往门口走去。

最后一个溜出手术室的护士看到李恒华笨拙地抱着孩子,大着胆子说了声,“你该给他起个名字!”

是呀,该给儿子取个名字。

李恒华原本已经取好了名字,叫李泰安,取国泰民安的意思,但现在,他突然不想取这个名字了。叫什么好呢,李恒华的目光又落到了儿子的眼睛上,儿子的眼睛总是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觉得发冷。他留意到了儿子的瞳仁很黑,就象一颗漆黑的珍珠,自己的脸庞在这瞳仁里清晰可见。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以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黑暗,既然他的眼中全是一片雪白,就寄望于他能扫清这片黑暗,就叫他李黑吧!”

李恒华用手指蘸着口里的鲜血,在包着儿子的白毛巾上写下两个血红的大字,“李黑”!

*****

在这座小城里有一个很普通的小院,通过一段八十厘米宽大约二十米长的幽暗的过道,经过一个拐角,再跨过一道二十厘米高的门坎,右手边便是一间只有四五个平方的低矮的房子,这间屋子的门跟这道门坎成一个直角。这道门是往外边开的,进了屋,在这个屋子只有一张单人床,床头靠墙,床头摆着一个签筒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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