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没好气地看着周大叔那充满笑意的脸蛋，甚至还剜了他一眼。说完了，就给王浩明使了使眼色，似乎是在告诫着王浩明，千万别上当。
“你呀，长这么大，一天到晚只知道给我拆台。”周大叔脸上依然笑呵呵的，丝毫没有责怪阿丽的意思，相反，王浩明还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溺爱。
“小伙子，怎么称呼？”
“我姓王，王浩明，周大叔，您喊我小王就成。”说着，王浩明还从口袋里摸出盒烟，递了一根。
“这玩意儿，我早就戒喽。”周大叔边说还边看了眼阿丽，王浩明顺着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正看到阿丽在瞪着周大叔，那模样，很有点管家婆的意思：算你这回老实。
王浩明不禁在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周大叔心中想着接吧，嘴上和手上的动作，却都是甚违心意。
阿丽看着也不禁一乐，仿佛是让周大叔难受，比她自己自由自在更开心一样。
“小王啊，你看看，这好不容易把女儿给拉扯大，这倒好，还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周大叔看着王浩明收回烟之后，不禁有些感叹着唠叨起来，被阿丽连着白了几眼，他才放下刚才这码事儿，转而和王浩明说起地上的毛料来。
古玩这一行的，不管是老板，还是小贩，都很会侃。
“没点儿口才，是卖不出去东西的。”周大叔如此地说道。
尽管如此，周大叔明显和阿丽不同。他所讲的，无非是毛料的来源，以及和这些毛料同一批次中的原石，就曾经切出过高质量的翡翠来。说得王浩明心动不已。
只是不知道，这周大叔口中的消息可信度有多少。
要知道，在这一行，凡是讲故事的，都是最不可信的。
而关于怎么挑选毛料，以及要怎么样切开之类的专业知识，周大叔却很少讲到。仿佛这一行的人，天生都是吝啬得很。恨不得天下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只留他一个，才好闷声大财。
也难怪新手入行，不吃点亏，交点学费，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的了。
“对了，周大叔，在您这儿买了毛料之后，可以直接切开不？”
“可以啊。”周大叔看了看王浩明，用一只手支着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这店里就有工具。若是开出翡翠来，还可以直接卖还给我，价格绝对的公道。”
“那就托您的吉言了，我先自个儿看看。”
看到王浩明重新蹲下身去，在一堆毛料上挑来拣去的，周大叔站在边上也不插话，到最后，干脆找了张报纸，坐到别处去了。
以他的见识来看，王浩明就这般左看右看的，能看出啥名堂来才怪呢。
这期间，也没什么客人进来。王浩明正好一心放在毛料上。瞬间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缓缓的看着毛料内在的结构。
难道要找到一块内中含有翡翠的毛料，就这么困难吗？
王浩明心下哀叹一声。转而一想阿丽的话，或许还真是说得对，这里的毛料本身质量就不是太高。
王浩明即便是粗略地在找了一些资料来看，也可以知道，想要在毛料中，切出高质量的翡翠来，无疑就和中彩票一样。
看来，应该找个时间去一趟云南。
王浩明内心里琢磨着，已经翻了大部分的小块的毛料，正准备放手，忽然现在靠近墙壁的那地方，还有三块较小的毛料。但看其摆设，似乎和刚才翻看的这些毛料还不太一样，比较讲究。
因为靠墙还放置着一张有些破旧的茶几，毛料就搁在茶几上，灰不拉几的，几乎和茶几的木材同一个颜色。
“周大叔，这几块毛料，特别一些吗？”王浩明伸手指了指，询问道。
“哦，你说那几块啊？”周大叔放下报纸，顺着王浩明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那几块价格上稍微贵一点。怎么，你看中那几块了？”
“还没看呢。”王浩明移动了下身子，伸手捡过来一块，毛料的质地还是表里如一，不禁继续地叹了口气。
还以为，这周大叔所说的价格贵一些，可能出翡翠的概率就会大一些呢。看来，翡翠毛料这东西，并不是外在的价格就能决定其内在的质量的。
说起来，王浩明的灵气想要探测一件东西，速度可以非常的快，几秒钟就可以搞定了。
只是，王浩明这次在查看第二块毛料的时候，忽然现，出现了一丝希望。
原本查看过的那些毛料，从头到尾，全部感应完了也是只有一种质地，但是，这一次，在手中这块毛料的中心偏下一些的位置上，有拇指大小的一块区域，那里的质地明显和外层的石料有所不同。
翡翠？！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王浩明把手伸向了最后一块小毛料，却是一无所获。
握了握自己挑中的毛料，和一罐饮料的大小差不了多少。王浩明站起身来，走向了周大叔，问道：“就这块毛料吧，需要多少钱？”
“你真打算买啊？”周大叔还没有怎么说话，边上的阿丽倒是抢先开口了。
刚才王浩明在那边看毛料的时候，阿丽就关注过他，似乎对于王浩明这么快就决定下来，有些好奇。
甚至于，心下可能还在揣测着王浩明是不是趁今天嫣然不在，先试试手。
“我还真是打算试试运气。”王浩明也不含糊，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块，能出翡翠的毛料，自然不想放过。
“这块毛料是从茶几上拿的吧？”周大叔打量了一下，说道，“小王，眼光不错。那茶几上的三块毛料，可都是经过嫣然的手，才放上去的。”
“哦，这和嫣然有什么关系？”王浩明有些不解。
“呵呵，在我面前，你小子还耍心眼呢。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周大叔看着王浩明颇有些耐人寻味地说道。
“我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有代沟了。要是我年轻那会儿，若有了喜欢的女子，可没这么多拐着弯儿的道道。”说着，还看了看身边的阿丽。
至于先前所说的‘你们’两个字，王浩明估计更多的是指他和胡斌。
第一百四十章 牛刀小试
“嫣然对于翡翠毛料，可是很有研究的。”阿丽见到王浩明眼神中颇多不理解的成分，不禁解释了一句。
“她说挑出来的那三块毛料，是这些毛料中最有可能出翡翠的。只是这话，到现在为止，除了我们，谁也没告诉而已。不然，光凭是嫣然挑出来的，早就买出去了。”
听到这儿，王浩明算是明白过来，自己再一次被误会了，心下有些好笑的同时，也不解释，反而是疑惑着问了一句：“那她自己为什么不赌一次呢？”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财迷啊？”阿丽没好气地白了王浩明一眼。
“她不缺那个钱。”周大叔说了一句，似乎意犹未尽，却让王浩明觉得，那话语里还有些什么深意在，一时间倒也不好琢磨。
不过，嫣然的身份，绝对不会是‘周记’中的一个服务员，却是肯定的。
“小王啊，我也不多说了，认识归认识，生意归生意，这毛料你真要的话，两千块钱，你拿走。”周大叔指王浩明手里的毛料说道。
“不过，在这儿我还是要告诫你一句，赌石这行，了解一下，追追女孩子，这一点，大叔我能理解，就像胡斌，也在这儿扔下了几千块钱呢，连点绿都没看到。所以，你可想仔细了啊。”
“就是，不如等下周六，嫣然在的时候，你再来吧。”周大叔的话音还没落，阿丽就接了过去，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王浩明有些哭笑不得。
这两千块钱的价格，对于王浩明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王浩明就在周大叔以及阿丽的好奇的眼光之下，掏出钱来。数了两千，交到周大叔的手里。
跟随着周大叔的脚步，王浩明进入了后间。而在大堂里的阿丽，似乎琢磨着这么点儿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前来，便也跟在王浩明的后面，想要看看，这两千块钱的毛料，是不是能切出翡翠来，又或仅仅是一块废石。
本来以为是和严老板差不多的工作室，可现实出乎王浩明的预料，后间的空间，相比起大堂来，也丝毫不逊色。
而且，灰紫色的桌椅、书架、橱柜，等等都显得这个房间，是如此的古朴，透着一股子儒雅。
不说那几件特意摆放着的瓷器，给人的感觉是如何的清秀端庄，就茶几上摆放着的一系列的碟子、茶壶一类，王浩明就叫不出地道的名儿来。
“周大叔，就在这里？”王浩明诧异地询问了一句。这后间的陈设，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用来切石的，反倒更像是待客之所。处处透一种雅韵。
连王浩明这种自觉地没有高雅情操的人，来到这样一个房间之后，也不禁对‘格调’两字，有了更深的理解和向往。
“这里？”周大叔转头看了王浩明一眼，说道，“你倒是想呢。”说着，也不停步，转而绕过了一个木质的屏风，再往前走去，没几步，就来到了另外一个颇为狭小的房间。
这会儿王浩明算是明白过来了。
房间大概只容得下两张床，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哦，不，应该是毛料。
但是王浩明粗略地扫了一眼，却现，这里的毛料，和外面大堂摆放着的，有些不同，应该不属于翡翠毛料。
边上还摆放着许多工具，比较乱。地面上，甚至都还有些粉尘没有打扫。
“你是自己切，还是请我老爸这样的半专业人士来给你切？”阿丽问道。
“我还是算了吧。周大叔，还请麻烦您了。”王浩明说着，双手捧着毛料，递给了周大叔。
“放地上吧。”周大叔的声音里，让人听不出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既然这毛料已经是你的了，我就问个清楚。切石的时候，是按照我的意见来，还是按你自己的要求？”
这就是周大叔作为生意人的高明之处了。
在毛料还没有切开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没有翡翠。若是因为他一意孤行，在切割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再计较的话，反而说不清楚了。
“就按照您的意思来吧。”
“那你就先站边上等着。”周大叔并不奇怪王浩明的决定，若是王浩明真的要亲自动手的话，只能说明王浩明自己对这块毛料都不上心。
或许是因为这块毛料虽小，却还是嫣然认同过的，周大叔小心起见，还是准备先仔细的研究了一番，然后再考虑从哪个位置下刀。
不过，这样的举动，在王浩明看来，虽然认真负责，却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阿丽在边上等着的时候，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王浩明不知道的是，切石其实也是一门学问。真要仔细考究起来，现在周大叔这般做法，已经是简化了许多了。
很多赌石的人，在买到毛料之后，不是直接就切开来，还需要经过擦石，以减少风险。有时候会擦涨，可以高价转手；有时候也会在擦石之后，价格大跌。
不过，擦涨不算涨。任何的毛料，都只有在解开了之后，才能明确其中的价值。
周大叔并也不是常年累月地都沉浸在赌石这行的人，而王浩明的毛料，也实在是廉价，也就无需这般讲究了。
“周大叔，我看这样吧，我呢，还有点事儿，这毛料嘛，不如就直接从中间切成两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一目了然。”王浩明随意地找了个理由，对着周大叔说道。
“你真的确定要从中间切开？”周大叔倒是对王浩明突然的改变，有些好奇起来，“里面万一要是有好的翡翠，这一刀下去，可就给切坏了。”
似乎只有面对那种劣质货，又或是边角料的时候，才会选择直接从中间切开的做法。
不然，翡翠又不是西瓜，哪能说怎么切，就怎么切的啊。
“您看呐，我是这么想的。这毛料里头有没有所谓的翡翠，暂时还不知道。即便是有，恐怕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翡翠。”王浩明说道，“所以，我就琢磨着，还不如直接一刀切开了，来得爽快一些。”
“也好。”周大叔似乎是明白了王浩明的顾忌，便点头同意了。
这赌石，对于心脏的考验，绝对是世界级的。所谓的一刀穷一刀富，正是如此。没个好心脏，多半会不太适应。
王浩明怕周大叔一刀下去，把原本就不大的翡翠给切成了两半，于是，就在毛料上比划了一下，让周大叔刚好切在横向的中间线上，这样一来，毛料中位置本身就有些偏的小块翡翠，刚好可以完整地从切面上看出来。
对于王浩明的建议，周大叔也不多说，反正这对半切的工作，还真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言。
随着砂轮哧哧的声音停止下来，一块毛料顿时就成了两块。动作干净利落，切口平整，并且光滑。足以说明周大叔在刀工上的实力。
王浩明伸手就拿过了含有翡翠的半块，直到看到切面上，的的确确有绿色的翡翠出现了。
“拿来，我看看。”王浩明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一番，阿丽就从他的手中，夺过了这半块毛料，用手在上面拭了拭，再放眼看去，翡翠的绿色仅仅是一小片而已。
但就是这样的一小片，在阿丽看来，也是了不得的成绩了。
“还真被你给切出翡翠来了。”阿丽微笑着打量王浩明。
旁边的周大叔先是看了看剩下的那半块毛料，上面连一丝绿也没有，而接过阿丽手中的半块之后，却是刚巧可以看到那丝丝的绿意，心下感叹着不知道是自己切得好，还是王浩明的运气实在太好。
虽然毛料中出现了绿色，但对于其价格，王浩明却是心下没底。
“具体的大小、水头，还需要看看再说。”周大叔一边说着，一边用清水把切面洗了洗，那丝绿意，因此也就更加的亮了一些。
“好东西啊。”周大叔喃喃感叹了一句，然后就拿起了工具，把周边的一些石料给剔除掉，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胜在动作干净利落。
王浩明和阿丽，只是在边上站着，也不说话，紧张地盯着周大叔的动作看。
不一伙儿，拇指粗细的翡翠，就完全地显露了出来。
王浩明一眼看去，即便是现在还没有经过打磨状态之下，也是绿意逼人。
只是，心下觉得个头略微小了些，和外间大堂内的玉器比起来，实在是不怎么样。但王浩明也没办法，总不能想着它能大一些，就可以变大吧？
“小王，厉害啊。”周大叔说道：“运气不错，……”
“什么厉害啊，我看呐，这块翡翠的品质也不怎么高，最多也就是个蛋清地，值不了多少钱。我还期待着能出玻璃地的翡翠呢。”阿丽在一边说道。
“你知道什么？”周大叔却是没好气地看了阿丽一眼。
对着王浩明说道，“小王，别听她胡说。蛋清地在翡翠的质地里面，的确算不上最好，但也不多见啊。你看看这块翡翠，质地有如蛋清，隐隐地有玻璃的光泽，而且，胜在没有什么杂质，在蛋清地里面，也算是属于中上品了。即便是小了些，几万块钱，还是有的。”
“能值几万块？”这话王浩明爱听啊。两千块钱买来的，转手出去就翻了十来倍，这赌石真是一个暴富的行业。
“瞧把你高兴的。如果是玻璃地的话，还能值个几十上百万呢。”不知道怎么的，阿丽看着王浩明那得意的劲儿，不禁在边上打击了一句。
“小王，你别听阿丽此时说得头头是道，真要把实物摆在她面前，估计也免不了会出一些差错。”周大叔看到阿丽说得勤快，不禁给她拆台。
“老爸，”阿丽埋怨了一声，“我才不会呢。”
“呵呵，小王，你若真是对赌石有兴趣，运气是一回事，在具体的知识上，也还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周大叔不顾阿丽的表情，反而是对着王浩明，语重心长地说道。
“像翡翠的种水、赌石的一些外观景象等等，在网络上都应该能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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