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赖空继续青龙帮的并帮大会,他宣布了十条主要的帮规,包括不能勾结洋人、出卖国家;不能随便杀人;不能自己弟兄窝里斗、自相残杀;不能偷、盗、拐、骗、抢劫等;不能奸淫妇女;不能仗势欺人;不能进入赌场大数目赌钱;不能抽鸦片……
最后赖空让各堂堂主逐个发言,沟通介绍自己,讲出自己对治理好分堂的方法、策略等。
忙活了一个上午,大家才把事情弄完,各自回去自己的地方,准备好迎接新的分堂管理模式。
赖空用过午饭,找来了阿四。
阿四满脸羞愧,觉得无脸见赖空。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不会去出老千的。”
阿四低着头叙述了一边,他已经是赖空的专职车夫了,没有再去拉车。昨天回家的时候,一个拉人力车的朋友,拉他去喝了几盅,然后又拉他去赌钱。酒热上头,竟然是去了沙河帮的赌场。他自己也没有留意到,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前一天刚刚得罪了沙河帮的人,哪里敢送上门去?
阿四一个拉车的,身上能有多少钱?两下就输空了口袋。刚刚激起了赌博热情,就没钱了,他当然不怎么爽。赌场的人,趁机劝他借钱翻本,他喝了点酒,有点糊涂了,就借了一点钱继续赌。没想到很快就陷入了进去,看到借的钱越来越多,阿四越是心慌,想捞回本就不赌了。终于有一盘他赢了,几乎可以把输的钱还掉,但是马上有人说他出千作弊!
那些赌场的人要搜他的身,阿四心想自己清清白白,不怕他们收,谁知道,竟然真的从他身上搜出一副骰子!他都不知道谁塞在他身上的。他们那时候正赌的是骰子大小,阿四有口难辩,当场被赌场的人抓了起来,他们将他痛打了一顿,逼他承认出千作弊,才答应放过他,关了一个晚上,今天才带过来。
赖空没有责备他,“现在也找不出他们栽赃你的证据,自己吸收教训。我们现在要跟其他大帮派抢生意,他们肯定不会轻易让我们得手的,更会想尽办法整大家。所以,你们都要时刻警惕。还有,我先前说的话,是当真的!”
阿四一怔,不明白赖空所指什么。
“我说过你要是再进入赌场,任何人都可以砍你的手指。”赖空提示说,又看着他补充道:“我不是说着应付事的!”
阿四吃了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帮主,属下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要我以后都不再沾赌,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赖空点点头,示意他出去。
第八节 夜半窗外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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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赖空又去找了沈富贵。
沈富贵答应给生意赖空之后,仔细考虑不由后悔了,但是又不便马上反悔不承认,只好让青龙帮做一段时间之后,再找一个借口终结合作。虽然有了对策,但是他还是害怕海湖帮会对他不利,便主动去跟海湖帮帮主说了此事。说是生意人不敢得罪任何帮派,迫于青龙帮的压力,才不得不给两成生意给他们。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海湖帮没有翻脸,只是说会和青龙帮商量的。
沈富贵对赖空的来访,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赖空可是脸色很好。
“前些天我这里有个手下自己辞工不做了。”沈富贵说着看了看赖空。
赖空明白他是想跟自己提杜二,但表面上装作不明白他讲什么,一副认真听他讲的样子。
沈富贵见赖空不吭声,知道他是在装糊涂,“那个人叫杜二,他从我这里出去,马上就去了你那里,给你当助手。”
赖空见他已经指名道姓,不好不承认,“杜二呀,这小伙子挺不错的,我看他说没有了工作,便留下他跟我一起混。”
沈富贵哼了一声:“别跟我来这套,你挖了我的墙角,你以为我会真的毫不知情?”
赖空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嘿嘿,沈老板您就给我点面子,不要当面说出来嘛!我还不是拣你剩下不要的?”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还要怎么给你面子?我有没有公开说过你?!还跟我讲面子!”
赖空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确实还算是维护自己,自己也就不要再跟他计较了,让他说几句出出气,反正还要赚他的钱呢!
沈富贵停了一会儿,情绪缓和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杜二跟在我这里不能施展他的才能、浪费了,是不是?老实跟你说,杜二跟了我两年,他的功夫不错,办事能力也很强,你以为我真的会一点都不知道吗?周围有个这样的人才,我会放过吗?”
“说得也是,那您有什么顾虑呢?”赖空想起自己与他相处不到一天他都想收到麾下,有个人才放在身边两年不培养来用,确实不像他的作风。
“我也算给你一个提个醒吧,杜二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不过这个人野心很大,是不会甘心人下的。如果把他重用的话,终有一天他会骑到主人头上去的!”沈富贵说出他对杜二的看法。
赖空听他说出对杜二的顾虑,原来竟是如此,一直以来的中国商人,大部分都喜欢找忠心耿耿、有能力但是不会盖过自己的员工,这样才可以放心,不用担心会被夺权夺位。但是到了二十一世纪,那已经是国际大公司的年代,很多企业找员工的宗旨是要找比自己厉害、比自己能干的。这样才不会一级比一级差,才能让企业前进。
“只是这样啊,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如果有一天他比我更强、更有实力了,骑在我头上是很正常的。我们不能因为他有野心,便不给他机会,把一个人才埋没掉啊!”赖空说着心里感慨道:“清政府会变成今天这样,也就是因为百多年来,官员们都怕下面的部属超越自己,不给他们更大的机会,一级压着一级,中国的人才就这样被磨掉了!此类现象普遍存在,如何能够不亡国?”
沈富贵见赖空听不进去,也就不再劝他了。赖空也把话题转向运输生意上面去。
沈富贵见没有办法躲避,只好派人带赖空去找负责这些运输事务的手下,跟赖空详细谈论具体细节,以及什么时候开始接手等问题。
整整一个下午,赖空回到青龙帮总堂,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吃过晚饭,赖空便挑灯夜战,他要将白天谈判得到的生意结果落实到每个分堂,怎么分配这一笔业务也是一件麻烦的事。不但要考虑到每个帮派的具体能力,还要主意到对各个分堂公平公正,才不会产生矛盾。
其他人已经休息去了,赖空一人在房里书写着计划。由于他用毛笔写不快,所以现在用的笔是杜二特意去买的西洋自来水笔,他以前在沈家工作时,见人用过。
赖空根据得到的一点资料,整理分配,一连写了好几个方案,再仔细比较推敲。由于纯手工操作,又不能搜索查找资料,更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所以进度很慢,一直忙到很晚。
到了子时,榕城飞起身修炼,他来到外面,这段时间都没有在屋外修炼,现在环境好了,可以到院子里去修炼,吸收一点天地灵气。
榕城飞在外面看到赖空的屋里还有灯光,便过去提醒他早点睡。
还没有走近赖空的房前,榕城飞发现在窗外有一个白影,仿佛是一个人影贴在那里。他吃了一惊,“是谁?”赶紧快步过去。
那个白衣人影受了一惊,马上向院子里退去,行走飞快。
榕城飞跃身追了过去,但是到了大院里,却没有见到那个人影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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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夜半窗外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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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身旁传来说话声音,榕城飞转头一看,是赖空听到他的喊声,赶了过来。
“主人,我刚才看到有个人影站在你的窗前,我刚出声,他就向院子里逃了。等我追过来,就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了。”榕城飞低声汇报。
赖空暗暗吃惊,有人站在窗外自己竟然没发现?榕城飞的速度赖空是知道的,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再说自己马上就出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踪影呢?到底是什么厉害角色?
“先不要吵醒其他人,我们再找找。”赖空示意榕城飞施展法力来找。
榕城飞明白点点头,开始运功施法,赖空也暗暗运功搜索周围。很快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前面!
二人上前几步,见到那是一个小小的池塘,位于大院一侧。他们两人都是可以黑暗中识物的,放眼向池塘望去。难得那人躲到了池塘里面?但是他们看到的池塘是清澈的水。
赖空再运功细看,突然发现水底之下,竟然贴着池底正躺着一个白衣人影!
“快看!”榕城飞也发现了。
赖空对着池塘低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吗?不用躲在池塘里了,出来吧!”
那个人影没有一点反应。
榕城飞看了赖空一眼,用眼神询问赖空是否要用强把那人拖上来。
赖空还没有做出决定,突然他感觉到了背后有东西逼近!一回头,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正从后面向自己两人扑过来。
榕城飞见到赖空回头,马上自己也感觉到了,他立刻出手挡向了那人的偷袭。
那人见他们已经发现,收回攻势,一下子不见了。
没等榕城飞去寻找,赖空没有回头就反手向后击出了一掌!果然,那个消失的人影正从赖空身后的池塘中冒出。他没有想到赖空居然预料到了他的行踪,被赖空强大的能量击得向后飞摔出去!
那人向后摔去,还没有摔到地上,在空中又不见了!
赖空略一思索,明白了他的身份。
这时,榕城飞腾空而起,在空中迅速掠动,只见他已经抓住了那个白衣人的脖子!白衣人正在空中拼命挣扎,榕城飞则抓住他的脖子跟着在院子里飞速绕圈。
从空中、地上绕了几圈之后,榕城飞将另外一只手搭在了那个白衣人头上,将他拖至赖空面前,强压在地上!
散乱的头发盖住了那人的头脸,无法一下看清他的面目。
“放了他吧!”
榕城飞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逮住了这个行踪不轨的人,主人确要自己放了?他疑惑地看着赖空。
“放了他吧,他还没有做什么。”赖空跟榕城飞说道,然后又对那人说:“你走吧,自己好自为之,不要轻举妄动。”
榕城飞松开了手,那人一晃便不见了。
这时有一个人躲在暗处,将这一段看在眼里。
赖空刚才疏忽了,现在怎么还会疏忽,他已经知道有人在看。
“主人,为什么放他走?”榕城飞忍不住问。
赖空没有回答,而是通过意识告诉他:“没关系,他没有伤害我们,也没有偷窃什么东西,暂时先不管他,他要是再来,我们再抓住他不迟。”
“可是我们也还没有问清他的企图是什么?他半夜三更跑过来想干什么?”榕城飞也用意识跟赖空交流。
“问就能问到吗?我只会防范好。”
赖空说道:“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我想在外面练两个时辰功。主人,你早点休息吧。”
赖空点头离开,由他在院子里练功,只是用意识交待他不要显露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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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空熄灯睡觉,回想起这断日子发生的种种事情,好像做梦一样,也不知道以后的路会走到哪里去。他又想起了父母、弟弟,还有认识没有多久却很投缘的邱雪,越是想,他就越是睡不着。
赖空以前一直以大难不死夫复何求来劝慰自己,人也由以前的成熟稳重,变得乐观安命多了。但是再乐观、再坚强的人,在这种孤独宁静的深夜,总是压抑不住思念情绪的。想想自己的亲人朋友,可能永远都无法再见面了,这种感觉是多么的揪心啊!
赖空不敢自己算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回去二十一世纪,因为命相之人“算人不算己”,算别人很准,到自己可能就不准了。自己要是知道了自己将来的事,一定会强改命运,希望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而因缘是不能轻易改变的。一般算命先生都不会给自己算的,这也算是不成文的禁忌。他只有让自己一切随缘,保留希望。
赖空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思,让自己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自从他吸纳水晶精魄以来,除了体内能量猛增之外,想要精神状态、情绪都比较容易了。因为水晶本来就是宁静心神之物,何况他将水晶的精华拥有在体内。
他想眼前青龙帮的事务,以此来分散自己的精神,转移自己的主意力和兴趣。他考虑下一步的路线,回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估算海湖帮以及其他的大帮派下一步会怎么样封杀青龙帮。他隐隐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好像存在着联系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联系,都是独立的事情。
终于他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赖空梦到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和驻军的“两广总督”认识了,并且和他初次见面关系搞得还不错。看来有机会跟结交,也算是为自己积累了一份充实的人脉!
正当赖空和总督喝酒喝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杜二在外面喊他起床吃饭了!将他好梦吵醒。
赖空有点恼怒被人“惊梦”,不过想起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便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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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两广总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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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梦中景象,两广总督是两广掌握重兵的权将,相当于以后的军区司令员了。能够结交到这样的人做靠山,也就不怕黑白勾结来对付自己了。赖空感到那是一个好兆头,说不定真的要去拜访总督,或者找机会跟他认识一下。因为自己已经得罪了并且还想要报复知府大人,知府是广州最大的文官,他要是和海湖帮勾结,想办法整治自己,只怕很难应付得了。要是攀上了两广地方最有权力的两广总督,谅他们也不敢老虎头上拍苍蝇。
(注:在清朝,巡抚为掌握一省行政、军事、监察大权的高级地方官员。巡抚之上为总督,总督若干省军政事务,如两江总督,两广总督、直隶总督等等。总督为正一品,又称封疆大吏。知府是正四品官。至于具体的职务事务,小赖也没有认真研究,小说里且不去追究其历史真实性,大家当作虚构的故事、官位去看待吧!所幸较真的历史研究者、爱好者是不会花时间来看小赖的书,所以应该不会造孽,让人吐血的。)
赖空交待杜二和榕城飞,要他们带着苏天河、陈坤、郭林和冯天福,协同各堂堂主去沈富贵的“仓隆号”办理运输事务的交接。
赖空自己坐车来到了宝芝林。他发现宝芝林门口站着几个行踪可疑的人物,正盯着进进出出的人看来看去。
赖空从他们面前经过,走进宝芝林,暗想这些人很明显都是武功好手,为什么会站在这门口呢?难道又是有人来找茬?
他来到里面,瘟疫过去之后,这里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没有成群成堆的病人了。
见到梁宽,赖空笑着上前打招呼,但是他确没有多大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