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所以又让你随我们一起颠簸。”
“谢谢您的救命之恩!请问大叔怎么称呼?”
“我姓吴,吴权。呵呵,无权无势。是江西药材商人,现在正是送一批药材到广州去。”
“原来是吴大叔!”
接着赖空又纳闷地问:“我们这是在什么里面?”
“马车上呀。”
吴权奇怪地看着他,这孩子难道没坐过马车?
“马车?”
“是呀!”
“可是……您运药材怎么用马车呢?那么远!”
“呵呵,不用马车,难道用船会更快?”
赖空暗想:说的跟真的一样,看你一身清朝打扮,肯定是在附近拍电视啦,还跟我装模作样!不过到底是他救了自己,赖空心里这么想,还是没说出来,人家肯定也是开玩笑。
“你身上有伤,多休息一下。”
赖空笑了笑,点点头。
“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啦,谢谢!”
说了一会儿话,赖空真的没了精神,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晚上,大家在一个镇上的客栈里住了下来。
赖空喝了点粥之后,精神稍微好。他留意了一下,发现周围的人都是穿着清朝古装,房屋建筑也是以前的模样。
最可疑的是,没有电!大家用的是油灯。拍电视不用电?没电光照明,也没有工作人员,摄像机也没见。
自己到清朝去了?不会那么惨吧?寻秦记呀?太老套了,我又没碰过什么时空机器!
赖空正想着眼前的事情,心情沉重。
这时候,同行的那几个人都过来看他。
“这是刘三、老张、老何,这位陈七先生。”
吴权一一给赖空介绍,赖空顺着看去,那三位看起来真的像是赶车的。至于陈七,吴权似乎对他很尊敬,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他目光深邃,不像是个普通人,像是练武之人。
赖空一一问好,然后说:“我叫赖空,谢谢大家救了我。”
陈七一直看着他,那目光让赖空觉得很压抑。
“陈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赖空小心地问,因为分不清他的眼神是否友善。
陈七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说到:“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先说清楚你的来历,莫要吴兄好意救你,反被你连累!”
“我是什么人?”赖空苦笑一声:“我是一个普通人,我前几天碰到抢劫的,在我胸口捅了一刀,后来我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就发现就是你们救了我。”
陈七看着赖空:“你说得不清不楚,如何教人相信?”
“好啦,好啦,我看这位赖兄弟不会是坏人。”
吴权看气氛有点不对,赶紧打圆场。
赖空想了想,忍不住把心中的怀疑问出来了:
“几位大叔,请问今年是哪一年?”
“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叫我们大叔,就叫大哥好了!别把我们都叫老了!”刘三的话让大家都是一乐。
“今年是乙亥年,你不知道吗?”吴权看着他。
“乙亥年?乙亥是哪一年?”
“今年是光绪二十四年。你怎么了?”
赖空正在心里算着乙亥是哪一年,听闻如此,大吃一惊!
“今年真的是光绪二十四年?!”
赖空惊讶地问,他们则惊讶赖空的惊讶。
“光绪二十四年?那应该是……1899年了,天哪!一百年前!”赖空独自喃喃说到。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赖空怎么了。
吴权小心地问:“你说什么?你没事吧?”
赖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衫,苦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你们的担心。几位大哥,我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可能我让你们觉得来历不名,但我确实不是什么“义和拳”、“革命军”什么的。你们可以放心。”
陈七想了想,“如此就好,希望我们都是白担心。”
过了一会儿,又说到:“你不要以为可以瞒住我们什么,你不是什么普通人!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你的伤也不是普通人伤的。你到底什么来头,我也不再追究,只是希望你真的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赖空暗暗一惊,自己终究不及那些老江湖,这位陈七,听他口气,对武学颇为自傲,定然不是普通马车夫。
赖空肃然说到:“赖空决不是无义之人!大家可以放心。只是救命大恩,暂且无以为报!”
“呵呵,傻孩子!我们不会要你报答的。好了,你也累了,先休息吧。”
吴权扶着赖空躺下。
马车在一个药店门口停了下来。
赖空醒了过来,他听到吴权下了车。
“罗掌柜!”
“喲!吴老板!”
“让您久等了,前些日子没收到什么上好药材,所以多耽搁了几天。”
“可不是吗?这几天正等着您呢,不过,我们求好货!您供应的药材都是上好的,多等几天也没关系。”
“你清点一下。阿三、老张,帮忙把罗掌柜的药材搬过来!”
“吴老板,里面用茶。”
“那太打扰了。”
“您客气了,请!”
吴权和药店掌柜坐下喝茶。店里伙计整和刘三他们核对药材。
“罗掌柜,我这次有个朋友受了点伤,您能不能帮忙开几副药?”
“哈哈哈哈,吴老板,您太抬举我了,我哪里会看病?只是卖点药混饭吃而已!”
“咳!你瞧我这记性——我这不是观音庙里问土地吗?见笑了!”
两人边喝茶边聊天,那边伙计们已经把药材清点完了。
罗掌柜取了银票给吴权,吴权遂起身告辞。
“我会在广州待上几天。不过,先得把其它的货送完。回头来请罗掌柜吃饭,您到时候可要赏脸呀!”
“一定,一定。呵呵,应该要我尽地主之宜呀!”
接下来,又跑了几家药店。
从一家药店出来之后,吴权上车对赖空说:“赖兄弟,你再忍耐一会儿,跑完这最后一家,我们就投客栈,马上给你请大夫。”
赖空笑了笑:“有老吴大哥了。”
其实赖空心里想的是:你刚到广州就应该先找个地方把我安顿下来,找个大夫,然后去送货。这才是最有利的统筹安排。不过,现在自己正受人恩惠,哪能这么说?再说从情理来讲也应该让人家先把事情办好再来照顾自己呀。
“老板!老板!”
大家正要赶车走的时候,刘三又跑过来大呼小叫。
吴权皱着眉头,掀开车帘:“阿三,‘宝芝林’在仁安街,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呀!老板,我是说,‘宝芝林’是医药都开的,我们可以让赖空到他们哪里就医呀!”
吴权听后一想:“有道理。走吧!”
刘三跑开,陈七插嘴问到:“这‘宝芝林’可是又开武馆授徒的黄飞鸿那家‘宝芝林’?”
“不错,是又开武馆,那东主好像是姓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叫黄飞鸿。我跟他们接触多的是一位林师傅。”
“黄飞鸿是一条好汉,光绪七年被广州水师聘为武术教头,光绪十年被两广提督聘为军中技击教头,十三年被黑旗军刘永福将军聘为军医官,同时担任军中技击总教头,随刘将军保护台湾。”
“这些我倒是不知道。”
赖空听到他们的对话,大为吃惊:“黄飞鸿!?”
第四节 黄飞鸿
※※※
车到仁安街,在“宝芝林”医武馆门口停了下来。
想到就要见到传说中的黄飞鸿,赖空不由得热血沸腾。脑子里面闪现出一部一部的黄飞鸿电影画面,最著名的黄飞鸿——李连杰那矫健的身影……
是百闻不如一见,还是会见面不如闻名?赖空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一些黄飞鸿历史资料。
※※※
1856年农历七月初九,黄飞鸿出生在佛山,父亲黄麒英被称为清末武林“广东十虎”之一,武功虽然高强,家道却是非常困难。因此6岁开始跟从父亲习武的黄飞鸿,不得不在12
岁起就随父亲在佛山、广州还有顺德一带四处卖武,同时还卖跌打药。
据说,有一次他曾经以四象标龙棍,战胜了武师郑大雄左手钓鱼棍法,博得了“少年英雄”的名声。
所谓的江湖机缘的出现,是在13岁那一年,正在佛山豆豉巷卖武的黄飞鸿父子救助了铁桥三的高徒林福成,为表谢意,在近两年的时间里,林福成向黄飞鸿传授了“铁线拳”、“飞砣”等绝技。
16岁时,黄飞鸿开始移居广州,当时铜、铁行工人集资为他在西关第七甫水脚创设武馆,向工人们传授武艺,漂泊多年的卖武生涯才得以结束。
两年后,开始有点名气的黄飞鸿还被“三栏行”(果栏、菜栏、鱼栏)中人聘为行中武术教练。
19岁那年,在西樵官山墟的一家当铺夜宿的黄飞鸿遇到了贼人打劫,仅凭单枪匹马,就击退了数十强盗,在当地传为一时佳话,随后被邀请到石龙乡授徒。
1876年,一洋人携如牛犊大的狼狗在香港设擂向华人邀斗,20岁的黄飞鸿不甘华人受辱,赴港以“猴形拐脚”击毙恶犬,自此扬名香江。
又一年,香港一恶棍强占水坑口大笪地小贩彭玉的摊档,并将彭玉打伤,黄飞鸿路见不平,挺身相助,却被数十人持械围攻,最后仍能全身败敌。
1882年,黄飞鸿开始在军中任职,当时被广州水师聘为武术教练,后来还考取广州将军衙门“靖汛大旗手”一职。
3年后,记名提督吴全美聘他为军中技击教练,此前在回澜桥开办的武馆停业。
然而在30岁那一年,父亲黄麒英辞世,不久吴全美也过身,黄飞鸿心生退意,遂辞去了军中的技击教练职务,在广州仁安街开设了一个跌打医馆“宝芝林”,门前悬有一副对联:“宝剑出鞘,芝草成林”。
两年后即1888年,黄飞鸿治愈了黑旗军首领刘永福的脚疾,刘永福向他赠送了一块写有“医艺精通”字样的木匾,并聘请他作黑旗军的军医官,同时担任福字军技击总教练。
1894年,刘永福率领军队赴台湾抗击日本侵略军,黄飞鸿随刘永福率九营福字军抵台,驻守台南。1895年6月,刘永福护台失利,遭受了重大打击的黄飞鸿开始离台返粤,自此只行医,不授武,并在“宝芝林”门前张榜说,“武艺功夫,难以传授;千金不传,求师莫问”。
1911年,已届55岁的黄飞鸿再应刘永福的邀聘,出任广东民团总教练。
第二年,广州一鱼栏伙记马如灿(卖鱼灿)遭歹徒勒索被殴,黄飞鸿出手严惩歹徒,“义救卖鱼灿”一事在羊城广为传颂。
1919年,广东省精武会成立,在广州海珠戏院举行的大会上,63岁的黄飞鸿表演了飞砣入埕(圆口陶罐)的绝技。
黄飞鸿的婚姻生活并不如意,他在24岁时才娶妻生子,共育有四个儿子,但前三任妻子都先后病亡,1915年续娶了时年19岁的莫桂兰为妾。
1919年,精通武术的次子黄汉森在往广西梧州渡任“护勇”时被妒忌其武技的“鬼眼梁”暗算惨死,对黄飞鸿打击很大,自此不再向儿子传授武功。
1924年10月,广州国民政府镇压商团暴乱,西关一带房屋被毁,仁安街“宝芝林”也受累被焚,所有资财付于一炬,长子又告失业,黄飞鸿忧郁成疾。
1925年4月17日,黄飞鸿病逝于广州城西方便医院,终年69岁。然而那时候家徒四壁的后人甚至无力殡葬,多亏了女弟子邓秀琼出资相助,才得以埋葬到白云山麓。
与电影里看到的相比,现实人生里的黄飞鸿的一生并不顺利,其家人除了二儿子早逝之外,其余三子分别从事肉行生意、行医以及经营杂货。
在他去世后,得到其武艺真传的妻子莫桂兰先是在广州“义勇堂”
教拳,抗战胜利后去到了香港,并且在高士道挂起“黄飞鸿授妻莫桂兰精医跌打”的招牌,不久后组织起了“黄飞鸿国术社”,并于1982年去世。
※※※
第五节 太极传人
※※※
“林师傅,我有位朋友身受重伤,现在正在马车里,想请黄大夫帮忙医治,不知黄大夫在不在?”
“师傅正在馆内。”
“那就有劳了,诊金就从我的药材上扣。”
“救死扶伤乃‘宝芝林’的宗旨,诊金好说。我们先把贵友抬到里面去吧!”
刘三他们正在卸货,陈七和吴权两人小心地把赖空往里面抬。
赖空微微睁开眼睛,看那林师傅长什么模样,那应该就是“猪肉荣”林世荣吧?
林世荣是一个年约三十,身材魁梧,昂首阔步间自有一番气概,浑然不是郑则士演的肥胖屠夫形象。
走到里面大堂,走过来一个人中年人。
林世荣一见,忙叫了声:“师傅!”
众人才知道那人就是黄飞鸿,都不由仔细打量他。
一根长辫垂于身后,身着一袭灰白长衫,国字脸上写满沧桑,一看就是饱经风霜之人。他双目炯炯有神,目光深邃,其中又有着医者天然的悲悯之气,站如山岳、立如柏松,叫人见了肃然起敬。
“快抬到里面去!”
两人随着林世荣,把赖空抬到里面房里,放置在一张床上。
黄飞鸿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一边站着的吴权、陈七,直接抓住赖空的手,把了一阵脉。然后又解开赖空的衣服查看伤口。
过了一会儿,缓缓说到:“世荣,你拿点盐水给他清洗伤口。吴老板,我们出去再谈。”
吴权、陈七随着黄飞鸿来到大堂里。
“黄大夫,他的伤——?”
吴权心里很紧张,因为看黄飞鸿的神色不是很轻松。
“他的伤很严重,但那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的伤很奇怪!”
“是不是他伤得很严重,然而心脉却如常旺盛?”
陈七插嘴说到。
黄飞鸿看了看他:“这位是——?”
“这位是陈七先生。也是武学高手。”吴权忙介绍说。
“呵呵,久仰黄师傅大名!”
黄飞鸿抱拳做礼:“陈师傅,黄某有礼了!”
突然,黄飞鸿心里一动,问到:“陈师傅莫非是河南温县人?”
陈七见他猜到,笑了笑:“瞒不了黄师傅,陈某正是陈家沟人,微名不足挂齿,家族排行第七,你就叫我陈七吧。”
“失敬!失敬!原来是陈氏太极拳的嫡传高手到了,恕黄某眼拙!”
吴权也是一惊:“陈兄,原来你是太极高手呀。”
“吴兄,你不是武林中人,恕我隐瞒。”
清末,正是太极拳作为武学极盛之时,俨然已经盖过逐渐衰弱的少林拳系。陈、杨两派威震武林,武氏、赵堡两派也有不凡影响。再过数年的民国时期,还有吴氏、孙氏两大派分出。
寒喧过后,黄飞鸿继续说赖空的伤情:“这小伙子的伤很严重的刀伤,是匕首之类的短直刀,对方很很毒,刀插入身体之后,又转动刀子。所以将其血肉破裂,还伤及筋脉。”
吴权、陈七听后都是骇然!陈七虽然比吴权多知道一点赖空的伤势,但也没想到竟然如此。
“还有一点是,伤他的刀可能含有剧毒!”
“剧毒!”
“不错,可是他却没有死,甚至没有中毒的明显征兆,所以说奇怪。”
“黄师傅,你只是把把脉就能知道他中毒了?”
陈七显然有点不信。
“我是从伤口看出来的,痕迹很淡。你们可能听说过,我曾经在随过军队。要不是我行医多年,而且范围广泛,见过的病例多,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那就奇怪了。”
“正如陈兄所说他受了重伤,脉像却是很旺盛,这一点也很奇特。你们先坐一下,我再去仔细检查,给他先配点药。”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黄师傅了,我们先去办好自己的事情,回头再来‘宝芝林’。”
“那样也好。”黄飞鸿是洒脱之人,也就不留二人。
三人回到里间。
吴权走到床边,对赖空说到:“赖兄弟,你就先在黄大夫这里养伤,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