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掠至的伊娜亦戛然止步,无措地望着游子岩,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游子岩瞥了她一眼,撇下穆拉德酋长,举步望那道魅影行去,唇角绽出一抹冷酷的笑容:“科弗利教官,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形势忽变,那两处的打斗均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这方。
魅影是一个全身包在一套黑色紧身衣下的削瘦中年白人男子,面色苍白,眉毛稀疏,一双眼狭长、冰冷,白多黑少,就象一双冷冰冰的蛇瞳。此刻他用一只左手紧捂住右臂齐根而断,血如瀑布一样洒出来的创口,因为疼痛,脸色更是苍白,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不可置信地死盯住游子岩,嘶声道:“是你?”
游子岩在接近最佳攻击范围时停下脚步,轻松地点头道:“科弗利教官,你觉得很意外吗?我记得你曾经教导过,往往善于暗算他人的高手,绝大多数也是死在他人的暗算之下,所以必须更要随时保持对外界的高度警惕性,没想到,教官你最终也犯了这个不该犯的错误。”
科弗利,是游子岩在圣战军基地时负责教导实地暗杀科目的教官,蜥蜴属性的觉悟者,体内有变色龙基因,能够随时改变体表皮肤的颜色,天生就是一个善长匿身隐形的高手,但战斗力并不是很强大。
科弗利很清楚游子岩的实力,明白这次任务最终将以失败告终,没有再说话,脚步悄然后移,准备伺机逃逸。只要让他脱离游子岩的视线,隐到黑暗中,即便受了重伤,他也有很大的机会逃脱。
但是游子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冥戈再度发出尖啸声,撕裂空气,凌厉无匹地劈出一击。
科弗利倾尽余力,身形连连急闪,在空气中幻出一溜虚影来。这是他的绝技,最多可以幻出十来个残像,虽然攻敌时的效果不怎么样,但是用来逃遁是再适合不过了。
游子岩唇角再泛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冥戈角度略略调整,迳直对准一条虚影凌厉劈下。
如一丝轻烟给狂风扫过,幻像霎时全消,一蓬沥沥鲜血飞溅而起,科弗利连一声惨叫都未及发出,便给拦腰斩成两段。
游子岩收戈,转身行向何汉良与那个偷袭者。
现场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眼神均随着他步子的移动变幻着,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基因觉悟者竟给他如此干净利落、游刃有余地格杀掉,实力之恐怖不得不让人感到莫名震骇。
警笛声蓦然大作,几辆装甲车从街面上疾驶而至,一队队持着各种武械,以黑巾将头脸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眸的飞虎队迅捷冲下车,把半岛酒店大门外围得水泄不通。
游子岩视若未见,只是凝定那个偷袭者,怪异地笑了笑,说:“凯瑟琳,能够让你来执行这样一项重要的任务,看来乔森纳对你还是相当的信任嗯,那两位老朋友是狼和狈罢?”
这个偷袭者正是在纽约暗算游子岩之后逃逸的猫属觉悟者凯瑟琳,一双碧蓝的眼眸仍是又娇又媚,裹在紧身衣下的玲珑浮突身躯亦是性感之极,风情更胜往昔几分。
但此刻,凯瑟琳妩媚的面庞上却隐隐蕴含着一丝恐惧,她很清楚,无论如何,游子岩这一次也不会放过她。极力压下心中的惊惧,凯瑟琳勉强笑道:“岩,你没看错,他们是狼和狈岩,你要杀我吗?”
游子岩淡然道:“你说呢?”
何汉良惊疑不定地盯着游子岩,猜测着他的身份及用意。毫无疑问,这个年轻人跟这群恐怖分子相当之熟悉,以往甚至有可能是属于同一个阵营,他为什么会突然出手救下穆拉德酋长?
乔森纳
何汉良忽然省悟过来,死死地盯住凯瑟琳,森森道:“原来你们是圣战军组织的人。”
第48章斩尽杀绝(下)
处处血肉横飞,犹如一场恐怖的浩劫在不久前降临的惨像令飞虎队队员们都觉得悚然心惊,用不着过多指令,他们一一有条不紊地迅速行动起来,控制住整个现场区域。
望着游子岩冷漠得象一张无法透视的石墨面具般的面庞,凯瑟琳神色急剧变化,忽然恢复了正常形态,带着些许绝望,颓然垂下双手对何汉良说:“我放弃反抗。”
何汉良大是意外与震讶,他刚才与凯瑟琳交过手,非常清楚她的实力并不比自己差上多少,同时现场还有她的两个同伴,他们如果孤注一掷拼死突围,说不定会有一些成功的可能,但她却宁可束手就擒也不愿去争取这一线生机,可见她对这个未知姓名的年轻人实在是畏惧到了极点。
游子岩微微点头说:“你很聪明,可惜没有选择好脱离圣战军的时机。”只要凯瑟琳稍稍有反抗的意思,他的确会毫不迟疑地将之当场格杀。
凯瑟琳娇媚的眼中泛出强烈的悔意,她当初并没预料到连乔森纳亲自出手都未能奈何游子岩,反而损兵折将而归,若是在纽约时听从他的话,她今后的人生将会与现在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不过,她已经永远失去了另行选择的机会。
何汉良喝令一声,几个飞虎队队员冲上来,并不因凯瑟琳是一位极为漂亮的异性而稍有怜惜之心,粗暴到野蛮地将她按倒在地,象对待一条疯狗般用特殊的合金镣具将她的双臂双腿及唇齿牢牢缚住,直接抬下。
那一边的两个犬科觉悟者狼和狈见到这一幕,咆哮着恶毒地诅咒起来,凯瑟琳的行为使得他们脱逃的机率减少到了最低点。
凭实而论,狼与狈的个体实力不算突出,但是当他们联手在一起时,综合战斗力立即大大提高,在斯鲁特加上那两位保镖觉悟者的合攻下丝毫不落下风,如柙笼中的野兽般疯狂地左冲右突。很快地,拼斗的双方都受了一点伤,彼此的出手变得更为毒辣阴狠,不遗余力地以命相搏,战况开始惨烈起来。
“那次的打斗真是激烈啊,我远远地躲在一边看,连害怕都忘记了,打到后来,有一个满身是血的恐怖分子忽然向我这边冲了过来,周围的人没一个能拦住他,我当时又吓呆了。”陈港生说到这里时,停了下来,再喝了两口酒,眯缝着昏花的老眼发呆。
“后来呢?”一个听者忍不住催促。
“哦,后来啊。”陈港生回过神,摇头自嘲地感慨道:“唉,真的老了,说着说着就不记得是在讲故事给你们听了后来,那个男人就出手了。其实,我根本就看不清他是怎么动手的,只看到啊,他就象是会放电的雷神一样,手里密密麻麻射出一道道‘嗞嗞’尖响的青光,把那个恐怖分子整个人都罩进去了”
陈港生激动地描述着当时的场面:“我先是听到一声声的惨叫声,再后来,象是有一道闪电突然炸开,惨叫声就顿时停了”
他极是兴奋的声音突然也停了,紧紧捂住心脏,身体软软地倒在面前的桌面上,玻璃酒杯从他手里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听者惊恐地发现,陈港生停止了呼吸,很干脆地死了,而这个故事却还没有说完。
“唉,这位老先生走得倒挺惬意,却留下个没尾巴的故事让我们难受,也不知道那两个恐怖分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很久之后,当时在场的听者碰在一块时还不无抱怨地如此议论。
这个晚上的恐怖事件结局很明了,游子岩斩杀其中一个负隅顽抗的恐怖分子后,另一个也很快被暴怒的斯鲁特撕成了碎片,其后的后续发展就不属于这个故事了。
剩下来的事当然是抢救幸存者及清整现场,在被大队人马送往医院之前,饱受惊吓的穆拉德酋长以超凡的毅力克制了自身的痛苦和恐惧,坚持要见游子岩。
“全能的主啊,感谢您派遣英勇的战士来拯救了您最忠实的信徒。”他先虔诚地对谢过真主,然后万般渴望地直接请求游子岩:“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勇猛最出色的勇士,我希望你能来担任我的侍卫官我会授予你将军的职衔,权势、地位、金钱、美女,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游子岩颇感有趣地看看他:“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穆拉德酋长非常自豪地回答:“我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终身总统兼武装部队总司令大酋长穆拉德鲁西尔乌姆”
(嗯,跟实际情况有点出入,不过还是一句话,剧情需要,所以才这样设定阿联酋的国情,嘿嘿,大家别跟老胡我较真。)
游子岩不怎么礼貌地打断他:“嗯,够了,穆拉德酋长是吧?请你再告诉我,你的国土面积有多大,居住人口有多少呢?”
穆拉德酋长不明白他的意思,眨着眼说:“我的国土有八万多平方公里,人口近两千万。”
游子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道:“那么,你的国家总共有多少兵力,你给我的将军职衔又能让我统领多少士兵呢?”
求贤若渴的穆拉德酋长使劲地眨巴着眼,他只是想要一个能力超绝的护卫而已,可没真想让游子岩帮他去带兵,但还是老实地说:“现役海陆空部队的总兵力约有二十万,我可以让你担任王室警卫师中的副职”
游子岩再次不礼貌地打断他:“那就是说你只能给我一个虚职了,很抱歉,我没有兴趣,况且,你的国家太小,也太热,不习惯我居住。”
“等等,等等。”穆拉德酋长又是失望,又是焦急地叫起来:“请你再考虑一下,你知道的,虽然我不能把军队的兵权交给你,不过你需要兵权干什么呢?难道你还带想领兵征战他国吗?不不不,这是绝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我的国家是很小,但是你要知道,我国的经济是十分富足的,我能给你实际的特权,能给你许多许多,多到你想象不到的金钱,而且你如果去阿联酋,以后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难道,这些还不能够让你感到满足吗?”
游子岩若有所思,想了一想说:“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押后再谈,现在么嗯,我刚刚救了你的命,所以,我认为自己有权要求得到一些报酬,酋长先生,你认为呢?”
“当然,当然。”穆拉德酋长连声说没问题,又大声唤道:“易卜拉欣。”
边上一个矮矮胖胖,皮肤似乎随时能渗出一层黑乎乎的原油的阿拉伯人急忙迈前一步,他身上原本穿得是一套做工极为考究的手工服饰,但是现在已经沾满了不知是哪些人的血污,破烂得几乎看不出是什么款式了。不过,他面上的神气看起来倒还是颇有点象一位大人物,当然,是那种不慎落难的大人物。
这个矮胖子易卜拉欣很严肃地整了整半边衣领,没错,只剩下半边了,欠身恭敬地说:“尊贵的大总统、总司令、大酋长阁下,您有什么吩咐?”
“你又忘了吗?你应该把大酋长的称呼放在前面。”穆拉德酋长极是严厉地指正他。
“对不起。”易卜拉欣惶恐地说:“请尊贵的大酋长、大总统、总司令阁下原谅。”
“算了,下次注意,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以后叫我大酋长就行了。”穆拉德酋长大度地摆了摆手,却不防牵动了肩上的伤口,不禁痛得大声叫唤起来,费了很大的精神才保持住庄严的威仪,命令道:“易卜拉欣,给这位嗯,请问勇士怎么称呼?”
游子岩轻拍挽住他的胳膊快要笑出声来的沙婷曦,亦笑笑道:“我姓游。”
穆拉德酋长点头,再次命令道:“易卜拉欣,先给这位游先生开两亿美元的现金支票。”
易卜拉欣呆了一呆,才连忙应是。一旁的何汉良和斯鲁特等人都张大了嘴,半天无法合拢,在肚子里狠狠地诅咒起真主安拉来,他们每天出生入死有什么意义?别人轻轻松松一出手就拿到了自己凭薪水一辈子也无法赚到的钱。
游子岩随意接过支票,连谢谢都未奉上一句,不过还是指了指腹部受到重创已经快顶不住了的特娜,提醒道:“穆拉德酋长,我想你们现在需要的不是保镖,而是医生,再见了。”
“等一等。”何汉良拦住了他,严肃地说:“游先生,我想跟你谈一谈。”
游子岩看着他,淡淡地道:“何警司这是命令还是约请呢?”
何汉良一怔,明白过来后,放缓语气道:“抱歉失礼了,游先生,这是我的请求。”
游子岩点点头,说:“那么就请你找一个清静点的地方好了。”
第49章走马上任(上)
仰头望着威严气派的香港警察总部大楼,游子岩油然兴起世事变化无常的感慨来。
这真是一个奇妙和荒诞的世界,不久之前,自己还是一个臭名昭著、彻彻底底的恐怖组织中的一员,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片段仿佛还在眼前,人依然是这个人,而今的身份却又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对立转换
再看看身上一套藏青色的挺括西装,游子岩的嘴角又露出一抹含意不明的笑容。
西装,这将是自己今后的职业装束了,以前除了任务需要因而偶尔着过几次外,一直就不曾上过身,现在感觉起来倒也不是怎么糟糕别扭,游子岩再自失地笑笑,收拾好心情,轻轻拂去西装下摆上微不可察的些许浮尘,信步迈上大楼的台阶。
“游先生来了,请坐。想喝点什么吗?抱歉这个时候不能喝酒,你可以在咖啡或者红茶中间选一项。”正在办公室中的何汉良毫不意外他的来访,起身热情相请。
实际上,这两天以来,游子岩的所有行踪都一直处在三个监视小队的监控之下,今天从他出门到香港总部大楼的一路上,每经过一个路口都有人及时向何汉良作了通报。
“随便。”游子岩随意坐下,微笑道:“大家以后打交道的时间很多,何警司不用太客气。”
何汉良额上刀刻般的川形纹路舒展了许多,不加掩饰地露出一丝喜色来,用力摸着略有青色胡茬的下巴道:“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是吗?我并不这样认为。”游子岩模棱两可地笑了笑。他现在不无自嘲地发现,自己似乎具有一种天生的本能,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适应一个新的环境,以相应的姿态来应付相应的人物,比如说在这一刻,这一个笑容。
游子岩其实很不情愿跟政府部门的人打交道,这个笑容在他看来也根本就没有实际意义,但是它偏偏又能表示出某种意义来,实在让他感叹自己在这个社会上需要摸索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远远不是他在圣战军基地时所学到的杀人技能所可以比拟的。
对此,游子岩有些小小的悲哀,因为这意味着,他的生活永远再不会与简单和随心所欲这两个词交织了,除非,他强大到不需要任何外在力量的匡助。
何汉良敏锐地发觉到他这个笑容后面似乎蕴藏着一些什么,疑惑地扬起了眉说:“游先生,你是拒绝我邀请你加入国家安全部门的提议吗?还是另外想告诉我什么?”
“是的,何警司,我拒绝加入国家安全部门,很抱歉。”游子岩淡然道。
何汉良眼瞳微缩,射出极为锐利的光芒,缓缓道:“游先生,我认为你有必要再仔细地考虑一下你曾经帮助过我,所以,这是我个人的劝告,希望你再慎重一点,因为,你应该知道,中国的国情跟美国的国情是不一样的,我们绝对不会放任你这样一个危险人物脱离安全管制之外。”他已经调查清楚游子岩的来历。
这位何警司倒还是一个相当直率的人,令游子岩稍稍转变了一些对在政府部门任职的人的看法,点点头说:“谢谢你的劝告,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我不得不改变了自己不加入任何组织的初衷。”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何汉良有些困惑,他不是明言回绝了么?
游子岩很快释去了他的迷惑,淡淡地道:“何警司,我现在是国际刑警组织警务部特别行动处的处长,所以,你们现在不能强行要求我加入你们的安全部门。”
“国际刑警组织警务部反恐特别行动处?”何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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