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洗手间之后,那个年轻人解开她手上的胶带,很明确地告知她:“我不会伤害侵犯你,但是你不要妄想逃跑,我知道你有很强的能力,也许可以从他们任意一个人手上逃掉,可是对我不起作用,而且对事情的解决不会有丁点好处,所以你最好认真跟我谈一谈,不要轻易尝试动武。”
年轻人的眼神安然深邃,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亦因为他没有拆穿自己的缘故,珍妮特选择听信了他的话,即使他是一个绑架犯,自己是一个人质。她极有技巧地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我吗?”
只要年轻人愿意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她就有办法逐步问出更多的东西来。
“如果你非要寻出一个答案,那么我只能说是你的美丽吸引了我。”年轻人坚毅的唇角弧线稍弯了弯,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其余的么,很抱歉,在我能安全离开这里之前,我不会再为任何人解答任何疑问。”
珍妮特自然不会相信这个理由,注意到他的说词,闪动莹莹美眸疑惑道:“你,安全离开这里?一个人?”
“你很聪明,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年轻人顿了一顿,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快速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有警察来了,然后会引来大批的特警和反恐精英,当然,美国最神秘强大的‘超人’特攻队也会有人赶来,或许,你就是其中一位吧?”
珍妮特俏面微微动容,模棱两可地说:“我不算是‘超人’特攻队的正式成员。”回答虽然含糊,不过也实在算不上是否认,又即想起在博物馆外遇见的两个巡警,恍然明白应该是他弄的手脚。
“不管你是不是,我帮了你一个忙,所以你得有所回报。”年轻人一猜即中,漆黑眸瞳微泛清芒,显是心中极为喜悦,直接说道:“我离开的时候,希望你能通知他们不要阻拦我。”
“只有这一个条件吗?”珍妮特深表怀疑,年轻人这种行为无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背叛了他为之效命的组织,而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现在就悄悄离去,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
“无论你想通过谁来达成任何目的,肯定要拥有相应的筹码。”年轻人哂然道:“如果我的预定计划能成功,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提出另外的要求,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得太多,你要做的只是全力配合我。”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珍妮特轻咬红唇思忖着,她认真思考时的神情娇媚迷人,秋波盈盈流转,极具别样的知性美,好片刻才将美眸凝住年轻人,柔声道:“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干什么,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除非你能开诚布公。”
“我相信你已经观察到了很多东西,比如那些可以将现场所有人轰得尸骨无存的高性能塑胶炸弹,因此,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年轻人打断她,双眸射出慑人的犀利清芒,冷然道:“我再说一遍,请你仔细听清楚,在我无法确定自己能安全离开之前,我绝不会向你透露任何实际性的内容。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请你快点作出决定。”
珍妮特有意无意轻撩耳坠边的一缕秀发,动作曼妙,丰挺酥胸微微颤出动人之极的波漾,充满难以抗拒的诱惑力,沉吟着说:“你看,我现在什么都不知情,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无法采取正确的方法来配合你,如果你能适当地透露一些东西,相信对我们双方都会有益处。”
年轻人视线在她胸前几近完美的饱满曲线上停驻,唇角又绽出一道含意暧昧的弯月,嘲弄道:“我长得很象一个意志不坚的笨蛋或是色狼吗?”
被看破企图的珍妮特俏脸飞上一朵红云,很有些难为情。
年轻人暧昧的笑意更浓,接着说:“我的自制力虽然还不错,不过却也不是一个自命品格高尚的正人君子,如果你还试图用自己的魅力来引诱我,我不排除自己偶尔也有可能会做出越轨的孟浪行为。”
感应到他灼热的目光在自己丰挺的酥胸来回逡巡,便若有如实质的一双温柔大手在轻轻抚摸,这种异样感觉令珍妮特不禁羞窘不已,愤愤道:“好,我答应跟你合作,虽然我不指望你这样的人能礼貌地尊重女性,但首先你必须端正自己的态度来对待合作伙伴。”
“你的要求并不过份。”年轻人将视线移开,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不过我只能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满足你。”
那种羞人异感还在胸部徘徊,珍妮特余愤未消,又听到如此轻佻的双关语,怒火立即被激发,不由尖刻地说:“你跟在外面的形象判若两人,我怀疑你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
年轻人漆亮的眸瞳陡然紧缩,仿佛有两簇黑色的魔焰在激烈跳耀,清俊面庞亦给映得无比冷酷,森然睨视她,就如一头狂性大发的凶猛野兽,要将她整个人连皮带骨悉数吞噬。
珍妮特心中一惊,怵然退后戒备,大是懊悔自己的冲动,若是年轻人一怒之下翻脸,想要妥善解决这宗恐怖事件只怕会极为困难。
许久,年轻人的骇人气势渐敛,眸中闪过淡不可察的悲哀与伤感,傲然冷笑道:“人格分裂症患者?变态?疯子?随便怎么说都行,我只要知道自己还没有真正疯掉,还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根本就不在乎。”
这个外表坚强冷峻得象座大山般的年轻人有无法对人言的悲惨经历么?珍妮特心头一颤,感觉到他抑郁着的无处可泄的凄凉和悲愤,知道无意间触及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痛,歉然道:“对不起。”
年轻人眼神重转冷冽坚忍,又化身为沉沦幽冥地狱的堕落天使,冷冷挥手截断她:“无论事情进展顺利与否,之后我们从此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你不必要道歉。”
室内转入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
虽然接触的时间非常之短,但从观察交谈中珍妮特已然明白年轻人的性格极之冷僻孤傲,凝望他如止水般的森冷面容,忽然发觉他刚刚可能是因为孤独得太久,从而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无意识流露了失常的情绪。自己却太敏感,因而错过了一个彼此进一步沟通的良机,也伤害了他。
珍妮特不禁更感后悔,油然生出一丝愧疚,慢慢走上前,仰视他深不可测的幽黑双瞳,轻声诚恳道:“即使不能得到你的原谅,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真的很对不起。”
年轻人亦深深凝视她若翡翠般的莹莹美眸,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坦然展颜一笑:“不用在意,有些事我会忘得很快。”
他的笑容就如万丈阳光穿透层层乌云洒向大地,无比灿烂夺目。霎那间,珍妮特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着,剧烈得象是有只活泼的小兔子要从胸腔中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这是什么感觉?
珍妮特怔住,呆呆地望住眼前有若刀削般棱角分明的清俊面庞,惊异而困惑,还有点慌张。
一阵激烈的枪声促然响起,听声音是从外间的走廊传至。
“终于找来了么?”年轻人微笑摇头:“美国警察的效率只能评价为还不是太让人失望。”
第13卷 第5章 纽约燃烧(上)
“哒哒哒哒。”
维兰特趴在墙后,抱着脑袋拼命蜷紧自己的身体。他加入警局后还是第一次遭遇枪击战,当与一个端着一把大家伙满脸杀气的男人不期而遇时,几乎吓得不能动弹,如果不是克兰德尔眼疾手快把他拽回来,恐怕这会儿已经被打成了开花的石榴。
克兰德尔甩甩头上的灰尘,蹲在墙后探手胡乱向外开了两枪,又迅速缩回手,用力踹踹趴在身边发抖的菜鸟搭档:“小子,要是你不想死得太快,就赶紧拔出你的枪。”
维兰特脸色白得象张纸,哆哆嗦嗦在腰间摸出佩枪。
“打开保险,笨蛋,别拿枪口指着我。”克兰德尔怒骂。
维兰特慌张得差点把枪掉到地上。
“很紧张吗?”克兰德尔意识到自己的方法可能用错了,缓和语气道。
维兰特老实承认:“嗯,被人用枪打是有点紧张,你不觉得吗?”
“我当然也紧张。”克兰德尔一边朝外开了一枪,令匪徒心存顾忌不敢过于逼近,一边说道:“不过死在枪下可不是我去见上帝的方式,所以要尿裤子的话也要憋到回去再尿。”
维兰特持枪手臂的颤抖弧度稍稍下降了一点,咧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头,现在我们怎么办?呆在这跟匪徒火拼吗?”
克兰德尔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压低声音说:“请求紧急支援。”
“哒哒哒哒。”
话犹未毕,又一阵火力更为猛烈的枪弹狂风骤雨般倾泄而至,纷散激迸的混凝土屑石亦如流弹尖利呼啸,就若死亡乐章的序曲在杂乱奏响,打得两人头也不敢稍抬。
“呼叫总部,咳咳。”维兰特摁下肩上的通讯器,刚一开口立即有大股粉尘涌入,呛得他连连咳嗽不止,咽喉象火炙般难受,急忙屏住呼吸。
密如炒豆的激烈枪声比什么话都更能证明情况的紧急,通讯器中女调度员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冰冷腔调,浊急的呼气声高昂得清晰可闻:“36小组警员,请报告你们的具体方位。”
“咳咳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咳咳。”维兰特咳得无法再多说出一个字。
“请坚持五分钟,增援马上就会赶到,坚持住,上帝会保佑你们。”不管怎么听,女调度员严重缺乏信心的惶急安慰都象牧师在安抚奄奄一息的濒危患者。
厉啸的子弹像流苏一般无止尽地密密倾泻在走廊中,两人前方的木质地板发出短促而可怕的“突突”哀鸣,被狂暴地撕扯成碎片。
匪徒绝对不止一人,猛烈持久的扫射让维兰特和克兰德尔明白自身的处境极度堪忧。
弹网逐渐向根本无法还击的两人推移,拐角处的壁沿已经被撕开一个难看的大豁口,从内里突兀刺出几根骸骨似的灰黑钢筋,“叮叮”之声急骤大作,粉尘漫天沸扬,破坏与死亡的浓重气息充斥着整个走廊。
克兰德尔忽地沉声急促喝道:“快跑。”来不及作出解释,踅身飞速往几十米外的安全通道跑去。
维兰特亦蓦然醒悟,匪徒不惜浪费子弹,是想凭借强大的火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生生将他们击毙。
想到这里,维兰特原本有些发软的腿瞬时有无限力量充盈到每一根神经末梢,猛地跳起发足狂奔。感谢主,他刚刚扑进安全通道,一梭子弹便擦背激射而过,飕飕破空声俨然死神牙缝中碜出的森森狞笑。
“上天台。”
34楼。克兰德尔瞄一眼墙上的楼层指示牌,没有丝毫犹疑,迅即沿梯直上。
“呜。”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内,每层楼房都有警报开始尖厉地鸣响,曼哈顿警局直接启动了博物馆的中央警报系统。
“该死。”罗斯色变,怒喝:“监控中心,把这该死的警报关了。”
几秒钟后,惊心动魄的警报声嘎然而止,然而混乱已经造成,博物馆里的游客在工作人员的指挥疏导下,迅速秩序离开。
罗斯木偶般杵立在三号翼楼顶层的大展厅中,脸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天空,凶狞目光从微是骚动的人质身上一一缓缓扫过。
格哈得打了一个哆嗦,仿佛觉得有一条冰凉、黏湿,几欲择人而噬的毒豸从颊上蠕蠕爬过,不由悚然避开视线。所有人质皆心有同感,纷纷骇然垂头。
“是两个警察,他们跑上天台死守住通道,我们暂时没法冲上去。”
“没用的蠢货,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巧?”耳麦中手下传来的报告让罗斯的灰眸紧缩。
“我去消灭这两只讨厌的老鼠。”阿列克谢扭动脖子,用力将粗大的指关节捏得嘎吱嘎吱响,眸孔泛赤,神情明显地亢奋起来。
“现在不能杀了他们。”罗斯否决道:“我们的行动已经暴露,美国的反恐部队会很快赶来,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去控制更多的地方,抓获更多的人质跟美国政府谈判。凯瑟琳,你去活捉他们。”
凯瑟琳点头,轻轻一扭浑圆纤细的蛮腰,便如一只仪态轻盈优雅的狸猫,迅捷掠上一面弧形窗台,抬手轻按,“喀喇”一声脆响,一大块厚厚的镀钢玻璃纸糊般四分五裂,应声往外崩坠,炙人的热风随即滚滚灌入。
凯瑟琳薄衫在劲风中贴身联翩疾拂,美妙诱人的浮突曲线尽展无遗,强烈刺激着人的眼球。她微一拧身,展臂翔进窗外灼目的阳光中,幻灵般消失在睽睽众目下。
见鬼!这可是三十五楼,这几个家伙一定都是那些所谓的超能力者,格哈得暗暗呻吟了一声,愈发恐慌,亦更是担心被带走的珍妮特的安危。纵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可供他使用支配,一个电话亦能令总统出动军队前来营救,在此际却也是半点法子也无,唯有祈天悯人而已。
“所有队员集结归队,把抓到的人质带上来统一看管。”罗斯眼角微微痉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得不修正原定计划,心情变得极为恶劣。
很快地,又有几十名人质象赶鸭子一般被押上三十五楼的大展厅。
两具躺在暗赤血泊中的冰冷尸体的震慑力度毋庸置疑,后来的那些虽然战战兢兢,却还有些不大安分的人质全都安静地闭上了嘴。
第13卷 第6章 纽约燃烧(中)
“就位。”罗斯厉声喝令。
年轻人带着珍妮特适时出现,他并未询问目前状况,只是事不关已般漠然卓立在那扇洞开的弧窗前,一言不发鸟瞰外面的街景。
一众持械的彪悍男人皆不觉年轻人的冷漠有何不妥,均自小心翼翼避开他各行其事。年轻人凭着强绝的身手在组织中我行我素,横行无忌,胆敢触忤他的人下场极之惨烈,其桀骜乖僻、凶悍冷酷的脾性已是人人皆知,除了遵循大首领的指令之外,无人可以令他心甘情愿俯首听命,即便得到大首领授权指挥这次行动的罗斯亦碰了一个大钉子,余人自然更不敢轻扰。
格哈得夹在百余名惊恐茫然的人质中偷望珍妮特,见她衣衫平整,神情也无异样,显见未受到暴力侵犯,不禁松了一口气,头部受创的裂痛减轻了许多。若是伊人惨遭暴徒凌辱,他必会因此悔疚遗恨终生。
“有六辆巡逻车驶入八十二号大街。”西侧窗旁一名端着一柄佛瑟狙击步枪,司职了望的男子沉声报告。
“东边也来了三辆,注意,九点钟方向有一架直升机接近。”东端另一名男子亦喝叫示警。
“很好。”罗斯桀桀狞笑:“客人已经上门了,我们是不是要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阿列克谢从一个背囊里反手拎起一枚M20340mm枪挂式榴弹发射器,象爱抚女人丰腴滑腻的胴体般,深情款款地抚摸膛管上碧油油的清亮烤漆:“嘎嘎,我要一巴掌把那只嗡嗡叫的苍蝇拍下来。”
寒意陡然布满珍妮特全身,这伙歹徒持有的武器竟全都是特种部队的标准装备,以这些家伙超人的能力和残暴的手段,恐怕可以将整个曼哈顿区卷入一场腥风血雨之中。
下午一点二十分,纽约曼哈顿警局指挥调度中心。
“指挥中心,这里是制空二号,目标在博物馆三号翼楼天台,未发现异常,是否立即着陆援救,请指示。”
助理分局长邓肯捏着厚实的下巴站在一大排显示器前,仰头全神贯注地仔细审视着其中一面荧屏,眉宇紧紧揪成了一团。从空中巡逻机上反馈来的信号图像晃动得很厉害,他无法清晰辨察现场分析出准确的情况。
另一个通讯频段中,维兰特在气急败坏地叫嚷:“匪徒起码有三个不,至少有五个,他们的火力太强大了,我们根本没办法抵御,那架破直升机上是哪些胆小鬼?他们在一边晃悠个什么劲?怎么还不过来救援?该死的家伙,难道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吗?”
这个新来的兔崽子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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