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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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缠身-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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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斩几乎不存在了,他的肉身,在这成千上万的飞剑袭击下,被斩成了肉泥肉末,变作了空气里的血雾尘埃。

第111章 宗师之灭

个鹰啸山的七品高手,再被凌玉暗算后捡回一命,但也仅仅到此为止,他生命的最后一战,就是冒充别人的儿子,为这世界徒添一点尘埃而已。苏起将司徒斩杀掉,但他很快就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在此才刚刚降临。在这座山上,在这片林子里,远远不止有莫煞一个敌人,只是他太过关注莫煞九品高手的力量,而将其他微弱的力量给忽略了。
可就算再小的力量,只要存在,也必有他存在的意义。
如果跑到双圣山并非苏起给莫煞下了套,而是凌玉早就精确计算好,而率先给苏起布置了这个局的话,那一切都不同了。
苏起心中开始产生了恐惧,他来江州,唯一的目的就是杀凌玉,可现在,他却对一直都看不上眼的凌玉产生了恐惧。
凌玉甚至没有出现,就能将苏起逼入绝境,这个人已经不能用力量来衡量。
这一会,苏起根本不知道,凌玉现在正忙着清扫凌雪的残余力量,在一天之内,把老凌家百年力量清扫一空,还把一个九品大宗师逼入绝地,普天下看来,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
苏起刚刚将心中的恐惧压落,但很快,他便听到空中有轻微的破空之声。
似是羽箭穿梭而来。
但苏起抬头看时,却发觉是难以估量的高空上,有上千支黑色的铁羽朝他激射过来。
在漫漫苍穹之上,凌玉竟预先埋伏了上千只铁翼鹰,就为了等待这一刻,苏起因儿子之事。怒而杀死司徒斩,戮圣大阵的力量被严重削弱,而上千枚铁羽的能量,是九品大宗师倾尽全力才可以抵御地。
铁翼鹰之所以能够纵横天空,甚至在人族里扎根都没有被消灭,靠的就是它们铁羽的力量。一枚铁羽。凝聚的是铁翼鹰生命之力,是它们妖兽的本能之力。
一枚铁羽,就足够杀死同品的高手,十枚铁羽。就可以跨品杀死敌人。而一百枚乃至上千枚地铁羽发射,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如此巨大的力量,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是今天,凌玉便要用苏起来祭刀。
一千枚黑色铁羽,犹如一千个黑色的噩梦。朝着苏起的眉心射去。
苏起面容死白,他一咬牙尖。鲜血从嘴中喷出,飞溅到空中地黑木沉香剑上,那把剑居然冒出沉沉金光,上古时期的仙宝之气毫无阻碍的喷涌出来,另整座山上的人都能感觉到。
而戮圣剑阵更是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能量。洞穿了司徒斩的长剑都嗡嗡作响,犹如怀着凶戾地心,再度飞回天空。
成千上万的飞剑又凝结成了剑地浪潮。这一回却不是倾泻而下,反是逆流而上,与铁羽利刃纠缠在一起。
七彩的虹光和黑色的凶光围绕交织,不知道有多少仙剑,有多少铁羽在这一连串的碰撞里灰飞烟灭化作乌有。
苏起嘴角渗血,双目狰狞的瞪着空中,他虽然也惊诧于凌玉掌控妖兽地力量,但在戮圣大阵之下,还有什么可以比拟的上,就算那上千只铁翼鹰将铁羽完全射空,与苏起在此拼命,有戮圣大阵的仙剑在,他照样不会输。尤其是苏起已经将最后地一点蜀山仙力也释放出来,他心中深信,没有什么妖兽,可以抗衡以杀妖著称的蜀山仙剑。
天空中的虹光越来越盛,几乎凝结一气,变成了条七色彩虹。这条彩虹在铁羽中如游龙般遨游,将那些黑色利刃碾做了齑粉。
苏起目中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他已经看到了破局的希望,这一把若真是赌局的话,他已经快要赢了。就差一点。
可就是差着的那一点,要了苏起的性命。
不知苏起是兴奋还是疲倦,抑或是凌玉层层迷雾,就是要达成这个目的。总而言之,苏起忘掉了整个布局中最要紧的一环。
此刻的苏起已经不记的,假扮成苏再山的司徒斩其实不重要,从天空里射落一千枚铁羽的铁翼鹰也不重要。苏起将最重要的一环给遗忘了。
在整个局中,唯一可以和苏起平起平坐,唯一可以称作大宗师的对手。
九品妖兽莫煞。
虽然之前曾被戮圣大阵给死死压制住,但当假冒的苏再山出现时,莫煞已经完全解脱出来,它甚至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呆在旁边,只是按着凌玉之前计划好的一切,蛰伏着,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出现。
这个时机终于。
苏起把全部的力量,全部的心神都贯注到戮圣大阵,他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想要一次性干掉空中所有的铁翼鹰。
当千万长剑化作的七彩虹光在空中遨游时,苏起自己的肉身却没有了任何的保护。
在大宗师的眼里,他就是赤裸裸的。
莫煞也消失了。
九品守银豺在最好的时机,最关键的时刻,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但整个双圣山的天空却黯淡了下来,突然之间的暗沉,并非失去阳光,而实在是有另一样东西,比这天空的光芒更加的明亮。
就在苏起的身后,有一抹刀光爆发出惊天耀眼的光芒,就好像是混沌初开时的那第一道初光,是盘古开天地,所看到的第一缕强光。
这光芒在黑暗里变成了柔软的一道,朝苏起的咽喉绕去,刀光划过了不可思议的弧度,令人有一种美艳不可方物,甚至宁愿将性命送上去的感觉。
这便是“惊夜”一个赤裸身体的美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苏起的身后,他的面上,有圣洁而崇高的荣耀,手握着千银秘豺刀,当他挥出惊夜时,便是全部力量的凝聚。
那是莫煞一生最高境界的一刀,没有人知道,这九品守银豺是可以转为人身的,甚至他最强的一击,就必须用这人身施为。
惊夜在暗夜里惊放。
锐不可当的刀芒,还没有碰到人,就已经将苏起全部的衣裳震碎,而苏起的力量,完全集中在戮圣大阵中,戮圣大阵的万剑,却与铁翼鹰们纠缠在一起。
到这时候,已经不可能再回身抵挡莫煞。
凌玉筹谋的,就是这一刻,就是这个让苏起无路可走的结局。
大宗师也会被逼入死地,而在死地里下一道杀手,便是真正的死。
莫煞就是执行那道最后杀手的。
苏起看着面前飘然而近的刀光,突的长叹一声,云朝九剑之一,号称第七剑,号称剑气纵横三万里,号称门下剑徒无数的苏起,终于察觉到,自己将死了。
在这个时候,苏起做了两件事情。他挥了两次手。
当第一次挥手时,天空中的戮圣大阵不衰反盛,所有的飞剑不再跟铁羽纠缠,反而呼啸一声,朝着天空刺去。
虽然这一波攻击并没有对准目标,可万剑的数量实在太多,只听空中连绵不断的哀嚎,至少有三百只铁翼鹰被苏起一击射落。
铁翼鹰在云朝生存了数百年,还从未有过被人连续击杀过百的记录,如今一击之下,便损耗三成实力,可知大宗师一怒,令人胆战心惊。
苏起又挥了挥手,黑木沉香剑便到了他的手上,他竟不去挡那道惊艳无比的刀光,反而回手一剑。
磅礴无边的剑气,从苏起的身上呼啸而起,难以形容的剑光在黑色的沉香木剑上爆发出来,这光芒,竟然在惊夜刀光之下也清晰可辨,苏起在生命最后阶段爆发出来的实力,已经难以估量。
“剑气纵横三万里!”
苏起最后的一句话,不晓得是对自己的赞叹还是哀婉。
而随后,那所有的剑光都凝聚一点,刺入了莫煞的胸膛。当苏起的头颅被惊夜刀光掠下时,他的剑气还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落入莫煞的身体。
九品妖兽惨嚎着被震开,胸膛已经破损的难以目睹。
那把黑木沉香剑依旧插在莫煞胸口,闪烁着黑色和金色的光芒。
莫煞惨叫连连,只见黑木沉香剑的周围,皮肉和血液都化作腾腾白雾,让莫煞痛苦不堪。他双手合十,用力一拍,将黑木剑拔出,这才消除了身体极致的痛。
可如此重伤,让莫煞也难以立刻起来,他趴在递地上,怔怔望着苏起的头颅,大宗师眼睛瞪的极大,头朝天仰,仿佛在叹息,为何世上会有如此的不公。
当惊夜的光芒逐渐散去,天空中有焕发了光明,但这片双圣山却与以往完全不同了,覆盖在山上的树木,被剑气和刀光摧残的只剩一半,而被击杀的铁翼鹰的鲜血,又染红了大片的泥土。
血腥,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
没有人会知道,就是这血腥中,支撑着云朝的九把剑之一,已经陨灭了。
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冬季,就是用如此彻骨的寒冷,拉上了帷幕。
时候到了么?”
徐季问。“庆王府大宴群宾,请你上门,时候便到了。”
这是凌玉在一个月前和徐季之间的对话,“你记着,等帖子到时,立刻就走。”
“为什么?”
凌玉怔怔的望着徐季,这个已经到中年的弟子面色如常沉静,他当然不会不明白凌玉的意思,只是要用自己的方法确信一次。
“庆王大宴,便是他叛乱的日子。你是江州知府,是庆王眼里第一颗眼中钉,你若不走,就必死无疑。”
凌玉将最后几个字咬的特别重,虽然他知道徐季并不怕死。
来做江州知府的人,自然不会怕死。别人都以为,徐季是因为在归林镇立下大功,又巴结上老凌家为靠山,这才能从县丞直升江州知府的。
可实际上,这个江州知府却是云朝内最被人嫌弃的职位,几乎来一个知府就死一个知府的地方,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接。
可徐季却接了,甚至都没有问一句原因,徐季当然知道做这任知府的风险,庆王之心路人皆知,以往几个知府的下场早就历历在目。所以他将家人留在归林,只身一人上任,实在是抱着赴死的决心。
这样一个人,怎会怕死。
徐季撸须,微笑道:“凌少爷,既然你知道我是江州知府,那应该清楚,我不能走,不能逃,不能叛。庆王谋逆,乃朝廷之大危机,徐季身为江州知府,有守城之任,护土之责,若连我都走了,让世人如何看待朝廷?若连江州知府都不战而逃,还有谁敢抵御庆王的军队?”
“你若不逃,只有死路一条!难道就不管你的妻儿老母了?”
凌玉面色谨肃,他很难得会有这样复杂的情绪。“此乃天职!”
徐季道。“学生既然接了江州知府一职,死在江州,便是我的归宿。至于家中妻儿老母。有凌少在,学生自然放心。”
“但是……
徐季的微笑,从一个月前的那次谈话,保留到了现在。
今日江州城必然有所异动,这从徐季的官轿出府那刻起,便已经心知肚明。路上行色匆匆的藩兵,青幕巷那边一阵紧似一阵地轰鸣声,以及天空陡然出现的浓重血色。
徐季就是坐在官轿里面。拉开布帘,担忧的望着空中那暗沉沉地血红色,而街边的行人已经慌乱无比。犹如没头苍蝇般的四处乱窜,搞得抬轿人也心神不宁。还没走到庆王府,就已经歪歪扭扭的颠簸起来了。
所以徐季干脆就在离庆王府还有几百步的地方下了轿,他一个人慢悠悠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江州的天空由白到红。由红到赤。再到恢复正常。而大地接连不断的震动,巨大地爆炸声。犹如要将这城池毁掉一般。但这些都没有让徐季的脚步凌乱。
他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刚才的几番天空变色,这个城市地确处于危机之中。徐季唯一清楚的是,他没有能力去改变整个局势,而他可以做地,唯有一件事情。
今天早晨,徐季便收到了庆王府的帖子,说是给庆王做寿。但徐季明明记得,庆王寿诞是在六月,那一张根本就不是帖子,而是谋逆的告示单,是徐季地催命符。
庆王府门前张灯结彩,就算只是个假假地寿宴,也至少要做出个样子来。徐季又是微微一笑,若今天地江州城就是个战场的话,那么凌玉他们在外面血战,而他要进地,是另个战局。
王府门前的守卫看到了徐季,对这位知府大人竟没有坐轿而是徒步前来微微一怔,但还是依例喝道:“徐知府大人到!”
坐在王府中的众位宾客听到这个名字,面容为之一振。虽然徐季并非这里最高官员,手上几乎无权无兵,但人们都清楚知道,徐季是个怎么样刚正不阿的人,而他的身后,又站着谁。
今天这场鸿门宴,表面看是邀请江西省各个府衙的官员,但实际的重头戏,却是这位徐季大人。在收到庆王帖子时,各地官员都心知肚明,任何人都有活命的机会,但唯有这个徐季,若是不服庆王,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各地官员都在暗暗商量,徐季会否收到帖子就飞,躲过这场劫难。
可眼前,徐季分明穿着自己最好的官服,好整以暇的漫步踱了过来。
“徐大人!”
几个相识的知府纷纷行礼。
徐季一一回礼,又走到知府们客位的首座,对着上面正忧心忡忡的官员深躬道:“属下江州知府徐季,见过金大人。”
上首的官员面庞微胖,神情竟依稀有点熟悉,尤其是徐季,当看到这位金大人时,便会想起一个人。
北疆归林镇上的金海褒,那个曾让徐季吃足苦头,让谭盾都为之忌惮,最后却被凌玉逼到自杀的胖子。
而这位江西省巡抚,亦是徐季如今顶头上司的金大人,恰恰就是金海的堂兄,名为金海心。
金海心本在皱眉凝思,见着徐季,又抬了抬眉:“啊,徐大人来了。来了好,来了好。”
徐季不动声色。
有了跟金海褒之间的深仇,徐季这一系人马,与金家一脉,便是再也洗不干净的怨恨。而金海心能做江西巡抚,正好落在徐季头顶,也是江州庆王和福龙会的手段。这段时日来,金海心还从没给徐季好脸子看。
所有人用脚丫子想,也弄的清楚这位金大人的态度,他本就是福龙会的人,本就是庆王的人,将这尊神放在这儿,不过是做做样子,逼迫众人妥协而已。
徐季跟金海心见完礼,便站在一边,看看四周,今日的情形果然不同,这里除了有江西省内各个府衙长官外,还齐聚士绅富豪,差不多省内有势力的人物,除了老凌家外全部都到了。
一个思雅厅内,竟坐着上百个宾客,说句不夸张的话,这里的人便是整个江西乃至云朝南部的精华,若是将这些人捏在手里,至少可以掌握四个省的命脉。
江西一省,历来商贾云集,再加上江州是云朝内铁器的总出产地,更是掌控天下兵刃,其中商帮势力更是庞大,除了盛联帮外,其余大商帮,总部都在江州。
徐季看一眼便晓得庆王打的是什么算盘,那老藩王是想来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趁着自己气势正旺,一鼓作气收拢这些商贾士绅,先将云朝南方的富庶银根攥在手里再说。
正想时,从外边跑进几个亲卫,将一封急信递在金海心的手中。
金海心如今只是客人,亲卫却不顾规矩直接闯入,可见事态严重。金海心拆信一看,已是面如死灰。
徐季正好在旁,从金海心挂落手边密信上看到了几行字,徐季也是脸色突变,禁不止愕然道:“北疆出事了?”
金海心被这话刺的一震,见周围的知府都围拢上来,知道此事无法保密,便痛心疾首道:“北疆大乱,蛮族人倾巢而出,再有妖兽协助,直逼北疆三卫,如今北疆已岌岌可危,岌岌可危……
知府们都清楚目前朝中局势,自天木堡大战后,云朝军力已经伤到了根本,最精锐的数十万大军,连着大帅张辅都葬送在了天木堡中。而如今那五道军马已经是云朝最后的实力,在北疆就算是守个不胜不负已经相当困难。
更何况,江州还要乱。
知府们的心里,顿时升起一个念头,北疆之变和江州之乱是不是有联系。若说没联系,怎么时间凑的如此微妙,若说有联系,那其中牵扯可就大了。
虽说庆王想要谋反,这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就算再谋逆,那也是云朝内的,再小了说,也是皇族之内的斗争。这对于云朝百姓,所有人族而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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