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煌焚天- 第99部分

打个比方，就好像一名七八岁的小孩子。他可以随便用开水烫蚂蚁窝，可以抓住蟋蟀随便进行**，可以活生生解剖青蛙，也可以在老鼠身上淋满油，然后点火……

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小孩子都可以使得出来。而且，完全只为了好玩。而被玩死的这些蚂蚁蟋蟀青蛙老鼠，根本连丝毫反抗能力都没有。设身处地，代入青蛙老鼠去想一想，就知道究竟有多么恐怖了。

现在，罗刹女就是那名小孩子。而招聪明就是蚂蚁青蛙。而且看样子，只要十四皇子殿下一声命令，罗刹女随时会把现场任何一个人，当成蚂蚁青蛙般看待。这让那些东荒的士绅名流，还有那些抗议者们，如何不怕？

罗刹女一出手，立刻震慑全场。萧昇环顾四周，对于所达成的效果，感到非常满意。咳嗽一声，他开口召唤道：“温大海，把这张人皮拿去，在里面塞满稻草，然后挂在旗杆上，以儆效尤。

哼，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出手袭击本王，意图行刺，属于十恶不赦的大罪。原本，是应该满门抄斩的。不过本王刚刚来到东荒，这次就格外开恩，罪不及家人了。下次再有人胆敢做这种事，休怪本王不讲人情，一概按律例行事。”

温大海用力点点头，大声道：“殿下宅心仁厚，招聪明的家人，也一定感激不尽。”随即上前接过人皮，转交给自己一名下属。那名下属不敢怠慢，立刻飞奔着去办事了。片刻之间，这张人皮果然就塞满了稻草，被高高挂上旗杆，迎风招展。

萧昇抬头望了望那张人皮，不屑地摇摇头，说道：“做人的时候是个丑八怪，死了做鬼，也只能是个丑鬼。这张人皮，最多悬挂三天好了。本王这座总督府这样漂亮，可不能让那丑鬼给玷污了。”

顿了顿，十四皇子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把目光望向另外剩下的两名代表，凉国熊和柳乔安。和颜悦色地开口询问。

“好。存心闹事的人，已经没有了。现在，咱们总算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啦。那么，你们这次来游行示威，究竟想得到什么？有什么希望本王为你们做的？不用害怕，也不用有什么顾虑，尽管都说出来吧。只要本王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事，本王一定会考虑帮助你们的。”

萧昇的存在，就像是太阳。当太阳显示出残酷的一面时，固然能够灭杀万物。但是，当太阳显露出温柔一面的时候，同样也能让万物为之欣欣向荣。

萧昇这样和颜悦色地说话，登时把凉国熊和柳乔安两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不安打消了不少。两人心情略微平复，相互对望一眼。

凉国熊大着胆子，率先说话道：“那……萧皇子，我们可就说了。这次我们来游行示威，主要是提出三点要求，希望萧皇子你能够答应。

第一点，请萧皇子你以东荒行军大总管的名义，从今天起，立刻禁止中寰人来东荒购买奶粉。任何人如果带超过六罐奶粉离开，请立刻以走私罪判处他坐牢。

第二点，请萧皇子以同样名义下令，严格限制中寰人来东荒旅游或工作。当然，不是完全禁绝。每天可以继续有一百个名额开放。

第三点，请萧皇子向朝廷上奏折，请求朝廷为东荒着想，关闭中寰沿海的所有港口和造船厂，只留下东荒对外一口通商就可以了。

这三点要求，都是关系东荒民生的大事。萧皇子，只要答应了，东荒所有老百姓，肯定都会无比感激你的。”

凉国熊的三点要求一出，萧昇立刻皱起了眉头。他徐徐吐出一口长气，凝声道：“很好，你已经提出了明确的要求。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好好讨论了。首先……奶粉是怎么回事？温大海，你来说说看。”

温大海向前走上两步，解释道：“殿下，事情是这样的。小孩子生下来，就要吃奶，对吧？有时候妈妈的奶水不够，那自然就要用牛奶粉代替了。

不过四年前，中寰发生了一件事。有一家叫做三驴的奶粉工坊，被揭发居然在奶粉里面，掺入大量石膏。很多小孩子吃了这种假奶粉，身体抵受不住，于是就生病死了。

事情公开以后，中寰到处一片哗然，皇子殿下应该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吧？虽然三驴奶粉工坊的坊主，很快就被判处砍头了。但很多刚生了小孩的中寰父母，从此都不敢再买中寰生产的奶粉。

我们东荒一向做转口生意，货物自然也包括奶粉。海外鹰吉祥国生产的奶粉，质量和口碑，一向都很不错，而且进货价格也便宜，所以很多中寰人，都特别跑来东荒买奶粉。

本来嘛，这也是好事。促进市面繁荣嘛。不过中寰来买奶粉的人太多了，几乎把市面上所有奶粉都一扫而空。东荒本地小孩子要吃奶粉，居然都很难买得到。而且奶粉的价格，也是不断上升。原本一钱白银可以买一罐的，现在都升到一两银子一罐了，涨价了整整十倍。所以……”

“不用再说，我明白了。”

萧昇挥挥手，表示明白。他向凉国熊看过去，问：“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要求，禁止中寰人来东荒购买奶粉。任何人如果带超过六罐奶粉离开，就判处走私罪？”

凉国熊直起脖子，大声道：“没错。东荒市面上的物资，理所当然，应该优先供应给我们自己东荒人。别人凭什么来抢？所以，必须打击，重重打击，狠狠禁绝！”

“荒谬，滑稽，可笑。”萧昇摇头道：“第一，奶粉并不是东荒出产的，是从鹰吉祥国进口，然后再转手卖出去的。所以这些物资，并不能说就是东荒的东西，。任何人只要有钱，都可以购买，没有禁止的道理。

第二，那些开店卖奶粉的，也都是东荒人。禁止中寰人来购买？那这些卖奶粉的怎么办？货物卖不出去，资金链断裂，不是要赔本，甚至破产吗？他们的损失，要由谁来负责？

第三，奶粉就是奶粉，不是五石散，更不是福寿膏。任何人都有权力，购买任何数量的奶粉，在东荒自由进出。走私罪？简直开玩笑。一派胡言。”

凉国熊脸红脖子粗，大声叫喊道：“这也不肯，哪也不肯。我们东荒的孩子怎么办？萧皇子，你可是东荒行军大总管。事事应该先为东荒打算。不然的话，你就是东荒罪人！”

萧昇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道：“本王身为东荒行军大总管，当然会为东荒着想。但，要解决问题，有很多种办法，偏偏你提出的这个办法，就是最蠢的一种。除非和你一样脑子长满了草，否则有谁可能同意你的办法？

现在，本王宣布三点措施。第一，向鹰吉祥国提出，大量增加进口奶粉的数量。至少要增加三至五倍。第二，划出部分奶粉配额，供应东荒本地居民。第三，增加力量，打击一切恶意哄抬物价，乘机囤积居奇的行为。

有这三点措施，本王可以保证。今后东荒市面上，一定有足够的奶粉供应。无论中寰还是东荒，都不会有小孩子因为吃不到奶粉而啼哭。”

萧昇这三点，比起凉国熊提出的，什么购买超过六罐奶粉，就判处走私罪之类不靠谱的主意，不知道高明多少倍。所以凉国熊一时之间，完全哑口无言。

当然，凉国熊这个人，本来也不是很讲道理，最擅长胡缠蛮搞。不过现在，他怎么敢乱来？和他一起充当代表出来说话的招聪明，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张皮，被塞满了稻草还在旗杆上飘呢。

无可奈何。凉国熊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好吧，奶粉的事，就这样解决了。不过，第二点要求，限制中寰人来东荒旅游或工作，这个萧皇子你一定要答应。

中寰人太多了。他们过来东荒买东西，占用东荒的交通工具，占用东荒的社会福利，占用东荒的教育和医疗资源。甚至还把东荒人都排挤得没有工作了。这样下去怎么行？萧皇子，你稍微去东荒街头看看就知道了，这可不是我胡说。”

……………………………

今天老婆大人生日快乐：）俺要去陪老婆了，哈哈哈。因此今天只有一更啦……




166：财政难题


萧昇不假思索，立刻厉声呵斥道：“大胆！中寰和东荒，都是大昊朝廷的一部分。只要是大昊朝子民，就可以随意在大昊朝的领土上自由来去。不管他们喜欢在哪里游玩、居住，工作，都不应该有任何限制。

凉国熊，你竟敢提出不准中寰人来东荒。怎么，你认为东荒不是中寰的一部分吗？”

凉国熊其实就是这样想的。但现实比人强，他怎么敢当面说这种话？只好老老实实低着头，一言不发了。

萧昇又冷哼一声，高声道：“中寰人来东荒旅游或工作，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加不会有任何限制。但，东荒人也是大昊子民，所以也同样可以自由地去中寰、南蛮、西境、北疆。只要是大昊的国土，东荒人都可以去生活和工作。

当然，东荒现在的能力。不足够容纳数量太多的外来人，这也是事实。所以，本王会调拨一批资金，专门用来建设更宽敞更平坦的驿道，建设更多书院和医院。同时，大规模开发更多荒废的土地，让更多人都可以住得上房子。而在这个建设的过程之中，当然会产生很多工作机会。东荒人只要肯干活的，就不怕找不到工作。”

“萧皇子，你说得倒是好听，可钱呢？哪里有这么多钱，可以建设这么多新的书院、医院、以及房屋土地？”

凉国熊没好气地道：“这么简单的方法，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但没钱啊。所以，我才提出第三点要求。就是请求朝廷，关闭中寰沿海的所有港口，只留下东荒对外一口通商。我们东荒，以前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后来，大昊朝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港口越开越多，我们都没有生意做了。没有生意，哪里来的钱？”

萧昇大袖一拂，呵斥道：“荒谬绝伦。东荒是大昊的一部分，中寰也是大昊的一部分，凭什么要牺牲中寰，成全东荒？好比一家人有两兄弟，难道做父母的，会打死大儿子，把所有好吃的都给小儿子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又好比一条街上，开了几家商店。为了吸引顾客买东西，每家商店都要竭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

或者标榜商品质量，或者标榜价格低廉，或者承诺买东西送添头，用什么手段都没问题。但假如有老板决定，把其他商店都砸了，只剩下自己一家做生意。凉国熊，你觉得这样合理吗？假如你是县官，你会怎么审判这个案子？”

“这……这怎么能比？根本不一样啊。”凉国熊低着头，不忿地嘀嘀咕咕。事实上，他也知道这样不合理。但以他为首的一大批东荒人，却都觉得，东荒这么文明，这么高贵，这么特别。理所当然，应该得到特别的待遇。

大昊朝廷开其他港口，和东荒争生意，就是抢东荒的钱，就应该都一棍子打死。所以，即使原来不合理，但只要是东荒得到利益，就一切都合理了。

越想越不服气。凉国熊大声道：“我没当过官，不知道怎么判案子。不过现在就是这样了，没钱。中寰不关闭港口，东荒就是没钱，萧皇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本王当然会看着办。本王身为东荒行军大总管，自然会解决东荒的问题。”

萧昇面色一冷，喝道：“但你凉国熊是什么东西，竟敢当众向本王咆哮？可知道这是大不敬的罪过？

跪下！速速跪下，自己掌嘴三百下，诚心忏悔认错。这样的话，本王还能大人大量，原谅你一回。否则的话，大不敬是十恶不赦之罪，要满门抄斩的。天上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够救得了你！你想清楚了，不要自误。”

说实在话……萧昇一向觉得，什么要别人跪下认错，否则谁也救不了之类的话，实在很好笑。十四皇子都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说这种话的。

不过现在，萧昇完全明白了。原来要别人当众跪下认错这种话，说出口的时候，是很爽的。那种滋味的舒服快活啊……

打个比方，简直就和萧昇与罗刹女一起修行无上瑜伽密乘的时候，都相差不远了。话一出口，登时整个人都飘飘欲仙，无比的快活舒服。

既然有这种效果，也难怪那么多人，都对于说这种话，感觉上瘾，欲罢不能了。

当然，别人对萧昇说这种话，那是他们瞎了眼。萧昇可以反抗，甚至反杀。但现在，凉国熊却不是萧昇。所以正如所言，萧昇一顶大帽子压下来，确实天上天下，什么人都救不到他了。想要反抗？那正好。还在旗杆上飘的招聪明，正愁没有伴，黄泉路上寂寞呢。

无可奈何，凉国熊虽然面色涨成猪红一样的颜色，终于还是只能当众跪下，一边狠狠抽自己的耳光，一边面无表情地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冲撞萧皇子。是我错了，我不该冲撞萧皇子……”

看着他这副模样，现场那上万名示威抗议者，一时间，全部都噤若寒蝉。内心深处，也产生了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感觉。

“啪～啪～啪～”

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再一个耳光。同伙的人皮还在天空上飘，凉国熊哪里敢偷奸耍滑？每一个耳光，几乎都是用尽全力。

片刻之间，凉国熊的双颊，便给自己打得高高肿起。然后由肿而破，接着满脸满手都是鲜血。鲜血不断溅开，身上、地面处，甚至连旁边的柳乔安，也溅上了殷红色的点点滴滴。直把这位菊花女王吓唬得浑身簌簌发抖，面色一片惨白。

萧昇见杀鸡儆猴，效果也差不多够了。当下微微一笑，挥手道：“好，停手吧。看在你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假如再有下次……嘿嘿～”

凉国熊如蒙大赦。精神一松，身体立刻支持不住。他晃了两晃，当场向后就倒，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后面那上万名闹事的，见到自己头儿倒下，当场都倒抽口凉气，骇然向后退开几步，竟没有人上前救助。

这群闹事的家伙，名副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之所以来闹事，或者因为生活不如意，有怨气要发泄；或者因为从幕后主使者那里领了钱，就当作打短工一样；更或者纯粹觉得好玩，很威风，很了不起，有成就感，所以他们就来了。却哪里有人，当真具备半丝一毫的抗争精神？

直到此时此刻，这群乌合之众，看见招聪明的下场，再看见凉国熊的下场，这才如梦如醒。原来，搞游行抗争不是过家家，是真会死人，真要冒性命危险的。他们这群软骨头，却哪有这种觉悟？自然个个都避之惟恐不及了。

萧昇嘿声轻哼，随即向柳乔安问道：“凉国熊的要求说完了，现在轮到妳。怎么样，妳有什么话想要对本王说的？”

“殿、殿、殿下。我、我我没、没有话要、要、要说了。”柳乔安连站都站不起来，瘫坐地下，浑身抖个不停。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几乎不成语句。

萧昇又好气又好笑，禁不住摇了摇头。提高了声音，喝道：“既然没话要说了，那么就都散了吧。这么多人堵着本王的总管府，成何体统？”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柳乔安如蒙大赦，一骨碌爬起来，头也不回，撒开双腿就跑。连凉国熊也抛下来不管了。看见她这位菊花女王跑得这么干脆，下面的人，自然更加有样学样。一窝蜂也跑了。同样没人向凉国熊多看半眼。

刹那间，树倒猢狲散。上万名闹事的家伙，全部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遍地的标语横幅，上面全是脚印，也不知道被他们自己踩了多少脚。

十四皇子又摇了摇头，都懒得再看了。转身就拉着罗刹女，进屋去了。其余达官贵人，士绅名流，自然也赶紧跟进去。幸亏皇甫玉进去之前，还发了下善心，吩咐两名部属，把凉国熊送回家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