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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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二-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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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有西市和东市,是这座城市的经济、文化中心,也可以说是九州的工商业贸易中心,商贾云集、店铺林立,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货物都能找到,而红袖馆就坐落在西市的心脏部位。
  这里占地不大,门面也相对低调,不像长桥县的丹霞院那么热闹,反而显得有些冷清,共三层楼,一楼仍是大厅,有歌舞弹唱可看,二楼是雅座,中间的天井就是一楼表演的舞台,但得有钱人才能凭栏观美女,三楼是真正的贵宾房,有钱也上不去,必须有足够的地位,除非特殊情况,晴琪舒华四大家是不会出现在三楼以下的。
  这里不提供住宿,是纯粹的高档娱乐中心,要是看中了某位姑娘,大可自己去商量,如果淡妥了,老鸨也同意了,便可以带走,只不过这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人,一年也遇不到几次“淡妥”的事。
  当然,赎身、嫁娶不算。
  ……
  苏牧和陈瑞雪进入西市时天色已暗,他们随便吃了些东西,找了一家当铺当了件陪葬品,这才带着一兜金锭走进红袖馆,像是暴发户。
  红袖馆的老鸨并不是谁都能见到的,她不需要亲自出来迎接、或者说吸引顾客,更像是个幕后大老板,只在有要事的时候出现,相当于总经理。
  苏牧递上一小锭金子,一名龟奴将他们带到二楼的栅栏边坐好,在酒水小吃送上来的时候,苏牧问道:“请问陆琪陆姑娘最近回来过没有?”
  “陆大家?没见到。”龟奴频率极快的摇着头:“半年前走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了,要是回来过我是一定能见到的,我没见到,那就是没回来过……”
  苏牧抬手打断了他,笑着说道:“别紧张,我打赌陆姑娘前两天刚回来过,但是叮嘱过你不要说出去,放心,我不是常家的人,我是她的朋友,姓苏,可以让妈妈桑来一趟吗?她应该知道我会来这里。”
  龟奴犹豫了一会,点头走了。
  没一会,一个三十多岁,长相极为漂亮的女人微笑着走过来,直接在桌旁坐下,看了陈瑞雪一眼,笑道:“好俊的姑娘。”又转头盯着苏牧看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就是独钓寒江雪的背诗人?”
  苏牧楞了一下,还真不习惯这个倒霉的诨名,点头道:“是我。”
  一旁的陈瑞雪显然听过背诗人这个名字,睁大了眼睛看着苏牧,仿佛他的脸上忽然长了朵花。
  “有什么证据?”那女人又问。
  “证据?”苏牧楞了一下,笑起来:“想要我背诗?哪那么容易,我的诗很值钱的,背一首就少一首,哦,对了,听说晴琪舒华四大家一个比一个漂亮,陆姑娘我见过了,另外三位姑娘能不能见见?”
  
  第七十四章 晴琪舒华(上)
  
  苏牧很想见见名动九州的晴琪舒华四位姑娘,纯属临时起意,他已经见过陆琪,相貌普通,而且是个盲女,但确实有很多细碎的魅力,她的声音、她的微笑、她说话时的神态、双目中的特殊光彩……汇集起来,魅力不浅。
  因此他想看看另外三人,是否也是相貌平平,带着漂亮的丫鬟。
  然而要见她们是很困难的,并不是有钱就能见到的,想来红袖馆砸银子的人很多,但至今没有一个成功的,因为在这里,无论你钱包有多大、官职有多高,总能遇到比你高大的人。
  苏牧并不高大,钱不算多,也没有任何官职,反而是目前最热门的通缉犯,然而年轻漂亮的老鸨在听到他的要求后,竟认真的思考起来。
  “不会……又是你装的吧?你怎么可能是背诗人?”在老鸨思考的时候,陈瑞雪踢了苏牧一脚,低声问道。
  “只会背诗不会作诗,没任何荣耀可言,只得了个背时名字,我装了干嘛?当时忙着吃饭,随口背了首曾经听过的诗,谁知道会生那么多事出来。”苏牧无奈的说道。
  “可是我听说,背诗人的诗都是他自己作的。”陈瑞雪盯着苏牧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来。
  苏牧笑了笑:“咱们一起走了那么多天,你看我像不像个会作诗的人?”
  陈瑞雪摇头,听过苏牧的“光荣事迹”后,说到作死,她认为苏牧天下第一,作诗嘛……他连号都排不上。
  苏牧刚想搬出他在山洞里看到诗的故事,一旁的老鸨忽然开口了:“可是你还没有证明你就是背诗人,对了,你可以叫我秦月。”
  “秦月,好名字。”苏牧点头笑道:“要证明还不简单?《江雪》这首诗目前连坠儿和你,一共四个人知道,‘独钓寒江雪’的上一句是‘孤舟蓑笠翁’,这样总能证明了吧?”
  “实际上……不止四人,不过算你通过了。”秦月笑着说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
  “请问。”苏牧很高兴,像是个期中考刚好及格的孩子。
  “世人都不知道你的诗,为什么不说是你写的,要说是背的呢?哪怕只有一首,也能让你声名鹤起,让你轻易上到三楼。”秦月微笑着问道,她的笑比陆琪的好看,却并不亲切,反而会给人一种距离感。
  苏牧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吧,当时真是随口就背出来了,没想太多,毕竟是去作客的,要是参加什么诗会,我说不定会提前准备准备,就说是我写的,过一把大才子瘾。”
  一旁的陈瑞雪“哧”的笑了起来,她没办法把苏牧和“大才子”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违和感太重。
  秦月也掩嘴轻笑,说道:“你倒是个老实人。”
  苏牧苦笑一声,转移了话题:“无论从外表还是从人品来说,你都是个好妈妈桑。”
  “哦?”秦月微笑着问道:“相貌我倒有几分自信,可是……人品?是内在的意思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陆琪那里看出来的。”苏牧解释道:“四大家之一,绝对的摇钱树,而且她这么年轻,你居然愿意让她赎身,我猜这是很难得的。”
  秦月笑了笑:“我曾经也是这里的头牌之一,风花雪月……呵,现在已经无人提及了,以前的妈妈把这里交给我打理,我以后也会把这里交给长大的姐妹打理,或许就是晴、舒、华中的一个,红袖馆就是这样延续至今的,当然,生意归生意,赎身的钱必须自己存够,只要够了,我是绝不会为难任何一个姐妹的。”
  “家族式管理?不错。”苏牧点了点头,问道:“可以把陆琪的地址告诉我了吧?”
  秦月起身往楼梯走了两步,回头说道:“为何不自己问她呢?走吧。”
  “她在这里?”苏牧惊讶的问道。
  秦月点了点头,笑得有些暧昧:“坠儿想呆在这里。”
  “懂了。”苏牧跟着走上楼梯。
  坠儿没忘了她已经失踪一年的小情人,苏牧没想到李庆会有这么大魅力,竟让她思念至今,大概是不需要装小孩的关系,太子殿下一旦释放开来,其人格魅力还是很可观的。
  ……
  红袖馆的三楼,很多人心目中最神秘的地方,据说在这里,过道上能撞见宰相,茅厕里能和一品大员一起拉屎,若是喝醉了进错门,你会被你的上司、上司的上司、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一同抓个正着。
  苏牧没撞见宰相,没看到一品大员,他也没上司,但在这里还真撞见了熟人,那就是在应天城曾经见过的施腾江施大才子。
  施腾江迎面走来,仍是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以及酒气,似乎比上次见时还要瘦一些,也不知道在操心什么国家大事。
  与苏牧错身而过,施腾江扶着墙停下来,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因念念不忘的《春晓》回忆起了苏牧的脸,猛的回过身,过道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虽介乎于微醺与半醉之间,但施腾江确实自己没有看错,刚才过道里除了自己外,还有秦月、背诗人,以及一个瘦小俊俏的公子。
  随后他又想到了这几天京城的沸腾,前久他听到苏牧这个名字后,就有些怀疑和背诗人有关了,此时见到苏牧本人,十分确定背诗人就是勇闯六义镇的那一位,这可是要犯,若是举报……
  若是举报,或许有一场大富贵,但今后肯定是不可能再听到背诗人的诗了,因此他开始犹豫。
  ……
  苏牧也在犹豫,看到施腾江后,他险些当场就在过道里把这位大才子杀死,但忍住了,施腾江在京城是名人,名气很大,把他杀了不过是为了保往自己已经进京的秘密,但杀了之后,这个秘密应该也不再是秘密,反而多此一举,为陆琪或红袖馆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他在犹豫要不要监视着施腾江,暗中跟踪着他,等他回家或是去报官的时候再杀人,进京的秘密说不定能保住,而且也不会和红袖馆扯上关系。
  ……
  施腾江不知道自己险些丧命,而且很可能即将丧命,他站在过道里衡量着得失,因为酒精的关系思维有些混乱,想得慢了一些,因此才能看到秦月从一间屋子里出来,微笑着走到另一间屋子,没一会就把钟晴钟姑娘带了出来。
  秦月没有停止,走到另一间屋子,让钟晴在门外等着,进去把徐舒徐姑娘叫出来,又走到自己所在的屋里,依法施为,把曲华曲姑娘带出来,再带着三位姑娘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里,叫出了两个姑娘。
  之后,秦月带着六名姑娘回到了她先前走出来的那间屋子,关上了屋门。
  看到这个情景,施腾江的嘴彻底合不拢了,最后出来的两个姑娘他也认识,一个叫陆琪,一个是陆琪的丫鬟坠儿,听说前不久已经赎了身,引得无数才子挥泪吟诗,近来倒是多了不少佳作,她怎么还在这里?
  另外,晴琪舒华四位姑娘都到齐了,脸上带着好奇又迷人的微笑,似乎是要去和某个人打招呼,能让四位姑娘同时出动,天下恐怕只有一个人有这么大架势,那就是摄政王康王。
  一想到康王可能在这里,施腾江立即手足酸软,他刚刚才看到苏牧也在这里,莫非是打算来刺杀康王的?而且跟在秦月身后,莫非秦月和苏牧是一伙的?
  施大才子脑袋很疼,因为他又想到苏牧也可能是来见康王的,朝廷最重要的通缉犯如果和摄政王坐在一起,毫无疑问是有什么惊天大阴谋的,自己撞见了,岂不是要被灭口?
  越想越觉得诡异,施腾江满身大汗,整个人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擦了下流进眼睛里的汗珠,他忽然听到不少议论声。
  睁开眼睛,施大才子发现过道里已经多了不少人,相互作揖拱手打招呼,关系好的则凑在一起,指着秦月所在的屋子低声议论,猜测屋里到底有什么人。
  原来,秦月进各间屋子叫人时,打断了她们的表演,向屋中的客人赔礼道歉,说是有事要把姑娘借走,很快会还回来,这是很不礼貌的举动,但这里的客人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会因为这种事发作,却会好奇。
  有人跑到门口朝过道里张望,见秦月竟把晴琪舒华都召集起来,带进了一间屋子,都纷纷跟出来看。
  都猜是康王,但有康王身边的近臣说绝对不可能,今天康王有别的事,不可能来这里,就算偷偷来了,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把四位头牌都叫去。
  也有人猜是北方的荒族部落首领来了,或是南边的蛮王、西边的番王,种种匪夷所思的猜想都出现了,就是没人猜太子,因为太子远远不够格。
  没过多久,有人看到满头大汗,靠在墙上的施腾江,顿时猜到大有文章,走过来拱手询问他有何见解。
  施腾江吱吱唔唔,早没了大才子应有的形象。
  
  第七十五章 晴琪舒华(下)
  
  “她回来了?什么意思?谁回来了?回哪了?”位于靖恭里坊的常府里,常自明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着眉向阮小勉问道。
  “陆琪陆姑娘回来了,先前有人在红袖馆看到了她。”阮小勉低声说道。
  常自明的眉头皱得更紧:“没道理呀,走都走了,为何又要回来?莫非是想通了,愿意和大哥……”
  阮小勉摇了摇头:“宁肯跳湖都不跟我们走,又怎么可能突然想通了?”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常自明的智囊被杀了,身边的人只剩下了阮小勉,原本最不起眼的小跟班已经成了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更何况他还“救”过常自明的命。
  阮小勉年纪还小,但并不笨,否则也不可能独自来到京城,他想了想,开口说道:“她应该是把红袖馆当成了庇护所,躲在那里,咱们确实动不了她。”
  常自明摇了摇头:“可如果她不回来,别说动,咱们连找都不可能找到她,回来后就回到了我们的视野里,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听说陆琪很聪明,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说得是。”阮小勉点头道:“莫非她是和苏牧一起回来的?”
  常自明身子一震,用力摇头:“不可能,盘查这么严密,他找的那两个帮手又太过好认,就算分头走,他独自进京也必然要经过严密盘查,海捕文书已经发下去,不认识的人谁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帮他?难不成他还能遇到个以前的熟人?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阮小勉笑道:“若真有那么巧,倒是他命不该绝了,我也有了手刃仇人的机会,问题是现在怎么办?要动手的话,我可以联系下以前的朋友,西市永无夜,但就算人再多,他们也能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常自明低头沉思,他没忘了苏牧的威胁,只要苏牧还没被抓到,威胁就是存在的。
  阮小勉知道常自明的想法,说道:“谨慎点也好,只不过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陆琪刚回来,还没有安顿好,苏牧没办法进京,保护不了她,等陆琪安顿下来,或是苏牧混进了京城,这样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我知道。”常自明点头道:“可是那件事总得她同意了才好,我可不是为了讨好那个死人,否则早把她抓来了,若父亲发现她是被逼迫的,这件事恐怕会只会适得其反。”
  “可是如果你不抓她,她永远都不会同意的,她那样的人,只有在感觉到真正的威胁时才会妥协,她聪明,所以她会妥协。”阮小勉的表情很严肃。
  常自明看了看他,点头道:“去吧,小心些,别在红袖馆动手,等她出门再说,另外也别把这件事和我扯上关系,找个隐秘的地方把她关起来,先饿上两天,红袖馆的头牌大概是没受过这种苦的,说不定两天后,她就会跪着求我了。”
  “马上就去。”阮小勉转身离开,嘴角微微上翘。
  他有他的计划,在曲安镇小湖边的事情发生后,他就意识到自己跟错主子了,这个主子太弱,在常家属于被孤立的人物,没有任何实权,好不容易收了些手下,却被苏牧一股脑全杀了,想要再找那样的跟班恐怕得花几年的时间,找到以后呢?很可能又因为某些事被杀光,说不定常自明也会是尸体中的一员。
  必须另攀高枝,阮小勉在听到陆琪回京后,立即就有了主意,他想抓到陆琪,目的是引苏牧来救,如果能捉住苏牧,将他送到玄武大院,就算不可能加入玄武族,至少也能成为编外人员,玄武族镇守北方,玄武军威震北荒,如果参军,又和玄武族有了特殊关系,受提拔重用是理所当然的,他还很年轻,再过十年依然年轻,十年时间,他有信心穿上红色的披风,成为一个受人重视、敬仰的将领。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而计划的第一步就能除去苏牧,这是个极好的开始。
  ……
  苏牧终于明白了被美女环绕的幸福与烦恼,钟晴、徐舒和曲华都很漂亮,坠儿那个级别的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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