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形成了一个无法抹去的阴影。
事后，领导迅速把他调出了拆迁办。余进升擦干身上的血迹，正准备大展宏图…。。然而刘晓天的这个电话，把他心底那片阴影钩了起来，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第8章 再次交锋
余进升做梦都没想到，他被在读大学的一个学生给“耍”了。一个混迹官场多年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被迫向一个小毛孩默认了自己犯下的错。就因为两个字：心虚。
刘晓天当然不会给余进升发什么汇款信息。
他把孟庆和杨丽丽约了出来。在姑姑家里，孟庆和杨丽丽张大嘴听着刘晓天和余进升的对话录音。听完录音，又听完刘晓天讲完中间的过程后，孟庆和杨丽丽半响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只听杨丽丽左一个“我的天”，右一个“啧啧”；而孟庆只会说那一句：“靠！你太有才了”。
“下一步怎么办？给点意见！”刘晓天问他们。
“嗯……你让他给你汇哪个账户，你应该多要点钱啊……。”孟庆似乎还沉在“故事”里……
刘晓天和杨丽丽都白了他一眼，孟庆才突然醒悟过来：“钱不能收的……。肯定是告他！告他！”
“对，既然有证据，就一定告倒他，让他坐牢！”杨丽丽气愤的说。
可是刘晓天似乎犹豫不决的样子。
“就算告倒他，也不一定会判刑，大不了赔偿几个钱给我家。你们知道我爸爸妈妈需要多少钱来医治？妈妈一直不苏醒，不知道何时能好，爸爸也不能上班了。以后这几十年，怎么办？法院判决下来，我估计余进升赔偿我家的那几个钱不会有多少，肯定不够补偿经济损失……何况，还不一定能告倒他呢。”
“也是啊，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孟庆皱着眉头问道。
“唉！……”杨丽丽叹了口气。
“事情已经发生了，其实余进升的本意也不是伤害人，法律对他的惩罚不会太重……现在重要的是我家的损失要尽量减小……如果能私下解决，多补偿一些钱，可能比告倒他好些…。。对他的惩罚，相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我赞同你的这种想法……可问题，他会私了吗？”孟庆问道。
杨丽丽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又担心的说道：“我觉得他之前那么怕你，是因为他以为碰到了黑社会之类的，现在你要私了……就是你去面对他，他可能不会在意你…。。不过或者可以试一试…。。”
“你们说的我也想过了，但有些东西只有试了才知道……反正我的目的就是让他赔偿我家尽可能多的钱，唉，还是解决现实困难最重要啊！这样我的压力也会小一点……”
三人又沉默了一会。刘晓天突然抬起头，似乎已有了主意：“这样，孟庆你不是有同学学法律吗？让他们帮我我问问，一个是我这个录音能作为证据吗？二个是能作为证据的话，这样的情况，如果法院判罚，会让余进升赔偿我家多少钱？然后我再想其它办法”。
“没问题，我这个同学他的师兄有做律师的，应该会得到较权威的答案吧”。
“还有一点，这个事情现在只能我们三人知道，连我爸爸你们都不能告诉他，我怕他当心……孟庆你问你学法律的同学时，不要说出真实情况。”
“这个没问题，虽然我没有你那么会演戏，这点事情还是能应付的…。。”孟庆笑了笑。
孟庆对这事很上心，第二天一早，刘晓天就接到了孟庆的电话。孟庆问了他学法律的同学，甚至逼着这个同学去问了在做律师的师兄。
可情况并不容乐观：首先是证据问题，刘晓天的这个证据，一是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取得的，刘晓天是扮作黑社会之类的人威胁余进升说出来的；二是余进升在录音里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做错任何事情，需要靠推测、推理得到余进升有问题的结论，而这样的证据最好再有其它证据作为补充……总之，这个电话录音是一个用不正当的方式取得的并不给力的证据！如果余进升聘请了律师，判决结果并不确定…。。
另外，就是真告倒了余进升，余进升的实际赔偿也很难满足刘晓天的要求，因为还要看余进升的经济条件……
刘晓天不知道是如何挂掉电话的。其实刘晓天这几天一直在上网查相关的知识，孟庆告诉他的这些有关证据的情况，是在刘晓天意料中的事情。只是刘晓天内心里有点不愿面对这个事实，因为这意味着他花费了很大精力得到的“证据”，却对余进升没有多少杀伤力，这样刘晓天欲让余进升赔偿的愿望可能就实现不了。
刘晓天整整苦闷了两天！在这几天，刘晓天开通了手机上网功能，因为老跑网吧不方便。这一天是周末，刘晓天用手机上网，毫无目的的在浏览着网页，无意中点开了一个论坛……突然他眼前一亮：靠！法律解决不了的问题，说不定放在网上就能及解决！如果把那个录音放在论坛里，配上简要的说明，在论坛里绝对是重磅炸弹！这个焦点只要从网络媒体传到传统媒体，闹开了，政府会不管？他余进升会有好日子过？
主意一定，刘晓天立即打电话给孟庆，征询他的意见。孟庆比刘晓天还兴奋：“这个主意我早想过了，只是我怕这样一闹，余进升被处理，你照样拿不到几个钱啊！”
“谁说我真要放网上了？”刘晓天有自己的打算。
晚上，还是9：00，刘晓天再次拨打了余进升的电话。这次刘晓天是用自己的手机号，也没有准备“台词”。因为这次刘晓天扮演的就是自己。
“喂，请问哪位？”余进升语气还算客气。
“我是刘晓天…。。”
“请问你是……。？”
“刘金凯是我父亲……”
“刘金凯？！……哦，我怎么听你的声音还满熟悉的……”
“那是当然啊！前几天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
“你说什么？！”余进升惊呆了！但马上恢复了平静。接着说：“之前我们通过电话吗！”
“怎么样？10万元，是不是没有收到汇款账户？”
“你在说什么？”余进升在想：这件事刘金凯的儿子怎么会“搅合”进来了！？
“我想知道谁是真正指使强拆的人，于是前几天就打了的那几个电话！余进升，你已经全部默认了！”
余进升大脑一片空白！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是谁指使你干的，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说！只要你说出幕后是谁？”
“呵呵，我也不相信是我自己干的！但为了逼你说出实情，只要用此下策。你的录音已经被我备份出来了……”
“不可能，就凭你？！你吃了几斤盐，敢来骗老子？”余进升很恼火，打断了刘晓天的话。
“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就像我生气也不能医好妈妈，治好爸爸的残疾一样……”
“听着，你叫刘晓天？你多大了？我很同情你，但那确实不是我造成的，我不想老提这个事情。你不能正确对待，却勾结坏人干违法的事情，你想过这样对你、对你父母会有怎样的影响？”
刘晓天的火一下就冒了上来：“我操！你害了我父母，反倒还来教训我？我父母伤成这样**没有责任？余进升，你要负主要责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录音放在网上？让所有网民来听听这个录音，让大家评价一下，如果你没亏心事，你会同意给10万来摆平这个事情？难道你脑袋进水了？”
余进升叹了一口气，稍冷静了一下，说道：“我是被逼糊涂了！你知道我们很在乎外界舆论……所以稀里糊涂同意了……那个录音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的，不信你交给公安试试？”
“我不会交公安，我只想把这事交给网民……”
“你应该超过18岁了，你要承担法律后果的！”
“我自然会承担！你也要承担……你知道有多少事情是在网民舆论压力下解决的吗？更别说你一个小小芝麻官了……政府会掂量的！……。再说了，你不出这个事情，应该会有一个好的前程。而我，我有什么？我被你害的……这个世上有几个人比我惨？如果非要你死我活，我奉陪！”
通话一开始，余进升还占据心理优势，他认为年轻的刘晓天只是受了某些人的挑唆来威胁他。因为一旦排除了黑社会和身边的同事威胁他的可能，余进升认为更容易对付的是刘晓天他们（余进升一直认为刘晓天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然而听到刘晓天说的这些话，余进升开始软了下来。他开始知道这事一样不好缠！甚至更难……余进升放缓语气，问道：“刘晓天，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希望你坐牢，甚至不希望你被开除公职……。”
余进升松了口气，但马上警觉起来：“那你想要什么？”
“赔偿我家一笔钱，解决我们的实际困难，精神损失都不算了。”
“……。我确实同情你们家，要我出多少钱？”
“两百万元。”
“呵呵，小伙子，我一辈子都赚不了两百万，再说了，我凭什么要出这么多钱？”余进升苦笑道。
“我妈妈必须有人照顾，保姆费1500元每月，我爸妈的医药费每个月要2000元，我爸爸残疾不能工作，每月损失2500元，每个月是6000元，30年要多少钱？”
“小伙子，我一个月的月薪3000元不到！你让我不吃不喝？而且你不能那么算，开挖掘机的那两人不是已经赔偿你家了吗？”
“设想一下，仅仅是设想：哪天黑社会的人把你妈打成植物人…。。”
“注意你说的话！”余进升不想听！
刘晓天不理他：“我说是假如，你爸妈一个残疾，一个植物人，你们还有30年的大好时光，给你两百万，你觉得你够了吗？”
“这不能比，你在强词夺理！”
“我只是摆事实。”
“你的要求我做不到，你要干什么随便，本来出于同情我还想尽我所能帮助你家，现在一个子都没有！”
“你可想清楚了，我是一个惨到想自杀的人，而你不同，你自己掂量……。”
“威胁我？老子不怕，做你的梦去吧……你们要诬陷我，我陪你玩…。。”
余进升挂掉了电话。
这次刘晓天并不着急，他对余进升有所了解了。
果然，不到2分钟的时间，余进升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看我们都不要意气用事了，我们见一面吧！这个事情到现在为止我被你们弄的稀里糊涂的……咱们见面好好说，让我出一部分钱，这个肯定没问题，但是，你们也得考虑我的承受能力吧……不见面，我把钱给谁了都不清楚啊！”
“没这个必要，我只希望看到你的钱，到时候我给你我父亲名字开的银行账户，会有假吗？”刘晓天不想节外生枝。
“我怕有人以你家的名义来骗我啊！”
“他们不可能用我父亲的账户来收钱吧？”
“……行行…。。。不过你的要求太高了，钱我可以出，但你我都再在考虑考虑，怎么样？”
“……。三天的时间够吗？”
“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另外你家现在搬哪里去了，我想去看望看望你爸妈……”
“……见到你的钱再说吧。”刘晓天不会告诉他住处的。
第9章 还是要找兼职
余进升觉得事情麻烦了，他现在只有找一个人，求他帮忙。
这个人就是邹小舟，江尤区政府常务副区长，也是余进升走得最近的一个领导。余进升近两年来的升迁和此人有关。
之前余进升之所以没有找邹小舟，是因为余进升觉得自己能摆平刘晓天给他找的麻烦。可是，现在他确实怕了。如果刘晓天真把录音放在网上，谁知道会掀起多大的舆论浪潮？结果不可意料啊。余进升觉得自己在仕途上刚刚才扬起帆，不能就这么翻船！
周末一起钓鱼时，余进升把整个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邹小舟说了。对邹小舟他不想隐瞒什么，也不敢隐瞒。
听完后，邹小舟说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余进升无语。如果10万元能摆平事情，余进升肯定不会“麻烦”领导。
接着邹小舟掏出手机，开始找电话号码拔电话。他打给在安宁小区建商场的那家开发商老板：冯总。
只听邹小舟拿着对话说道：“喂……嗯……好！好！……冯总啊，有个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忙……是这样，安宁小区那个事情不是有一家人受伤了嘛，一人至今未苏醒，一人残疾，现在我们想慰问一下这家人……资金还有点缺口，毕竟这家人家境确不太好，慰问金太少了也不行……嗯，这个你就看着办吧，应该差个几十万的样子……50万？冯总，这可是在你们的项目上出的事情啊！你不知道，现在这家人对我们的意见不小啊，80万吧……嗯……随后我让人把汇款账户给你……嗯……没有了……再见，冯总。”
紧接这邹小舟又打给了一个叫张总的老板，又“筹”了30万。
这时，邹小舟才对着余进升说：“110万！应该够了。你随后把那个……叫刘金凯吧，他的银行账户给他们。”
余进升呆呆的看着邹小舟打完电话，他虽然知道邹小舟肯定有办法帮他解决问题，但没想到，邹小舟仅用3分钟的时间，只打了两个电话，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余进升眼眶湿湿的：“邹区长，我知道了……”余进升知道，不管是冯总还是张总，这些人可都是生意人！这些人精根本不可能做亏本生意。这110万，得靠邹小舟用其它方式去还债。
邹小舟似乎没看到余进升的表情，又叮嘱他：“记住，钱直接从银行转账过去，我们不插手……一定要是这个受伤的刘金凯的账户，别真让人给骗了！”
当余进升给刘晓天打电话要汇款账户时，刘晓天一时不相信。不过当5天后，爸爸的账户上多出110万元时，刘晓天还是吃惊不小，刘晓天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干事，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了这么多钱！虽然这些钱尚不能弥补他家的全部损失。
按刘晓天的要求，余进升还欠他90万。但当余进升打电话给他确认钱是否收到时，刘晓天只是象征性的对余进升说：那90万以后再说吧……
在刘晓天看来，余进升拿出这110万现金，应该已经是债台高筑了！刘晓天毕竟还未踏入社会，他看过的那几本官场小说似乎也过时了……
对刘晓天来说，接下来的坏消息是：区政府没有继续供给他家医药费，理由是不符合规定，要刘晓天家办疾病劳保。而姑姑找到工作也开始上班了，没人照顾父母，刘晓天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学业，不得不雇了一个保姆。这些都意味这刘晓天家的经济支出比以前大了……
刘晓天不得不考虑课余找一份兼职工作。
这天放学后，刘晓天在姑姑家楼道门口，看到了一份家政公司的招聘启示。刘晓天一看要求，高兴得差点笑出来：该岗位有意照顾家庭有特殊困难的学生，且月薪居然还开出不低于800元！第二天，刘晓天按着招聘启示的地址，在一个并不偏僻的街道上找到了这家公司，名叫新欣家政。
面试刘晓天的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名片上职务是部门经理，叫肖成。肖成长着一脸络腮胡，但是刮得很仔细只剩青色的胡茬，戴着在一副小眼镜，皮肤较白。看上去有似乎有些斯文。
当刘晓天介绍到自己父母一人卧床不起，一人残疾时，肖成问道：“你家是住安宁小区吗？就是报纸说的被强拆伤害的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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