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武僧- 第9部分

“有一点想法，但是要试试才知道。”费伦的眼睛再次掩藏进他肥硕的脸中，“那个叫贝罗的孩子分析的很对，演算式还在某处，重新连接起被切断的灵魂也许就能恢复。”费伦的眼睛在一条细缝中闪亮了一下，微笑的对艾利说，“噢！我的艾利，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炼金术的本质是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费伦叔叔！”艾利微笑着，“是理论与实验。很多很多的实验！”

李维背后的汗毛都竖立着，他感觉自己正被两只饿狼盯着。特别在这个狭小的方形盒子内，李维连闪避的可能都没有。

终于，三人所在的方盒子一阵震动，从高速的移动中停止了，一扇门打开，费伦率先走出，一挥手，“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

李维走出让人压抑的方石室，眼前开阔，环视四周，整个霍尔城都在自己的视野内，两边延生的山壁说明了现在他们正在多伦斯山脉的一座山上。

“走吧，风景随时都可以看。”艾利拉着李维，走进了费伦嘴里所说的实验室。实验室？李维看着这一隐藏在山体内部的巨大设施，滚蛋的实验室！这里这里更像一座城堡！

李维清洗了身上的涂液，青色的魔法阵覆盖在小麦色的皮肤上。李维现在正被绑在一张钢制的椅子上，虽然贴心的费伦特意加了厚厚的坐垫，但是手脚被束缚的李维还是感觉到了不自在。

李维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我要打开你的后脑勺看看你的大脑，哦！神庙的武僧！不用担心！这种事情我天天做！”费伦这样说。

“即使你这样说我也没有感到放心些！”李维想要活动一下脖子，但马上被费伦巨大的手掌固定住。

“你可不想变成痴呆，或者变成一只长着人身体的胡萝卜吧！”费伦严肃的说。

“不想！”

“很好！武僧！那记住！千万不能动！”

李维立马感觉到一个东西固定住了自己的脑袋。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多么美好的一天！让我们来看看新鲜的大脑吧！”费伦在李维背后兴奋的拍手说到。

“武僧，你叫李维对吧。让我来一场聪明人的对话怎么样？告诉我，李维，你觉得，灵魂是什么呢？”费伦带上一副透明的薄手套，手中拿起一支前端有小孩手指粗细的钢柱的东西。手指在扳机上扣动，前端的钢柱急速的旋转起来。

艾利站在被固定在椅子上的李维面前，拍拍李维的右手，轻声说，“没事的李维，现在放松，和我说话就行，不用管后面。”

“当你被绑在椅子上，而你背后有一个是你体型三倍的人正准备撬开你的脑袋的时候，你就知道放松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了！”李维抓住艾利的手，声音颤抖的说。

喀拉，一声骨头被击穿的声音响起，李维的脑袋上多出了一个窟窿。背后的费伦大笑起来，“哈哈哈！李维，你可找错诉苦的对象了！你知道艾利是被制造出来的吧！相信我，他经历这种情况的的次数可比霍尔城的人口还要多！”

“噢！”艾利惊叫一声，“费伦叔叔！我正在试图让他平静下来！而不是让他扭断我的手骨！”艾利把在李维右手中的手抽出来，毫不在意的画了个炼成阵，金光过后恢复如初。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维向艾利道歉，但李维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看看这两个人吧，一个人随时对自己使用人体炼成的炼金怪物，一个每天敲碎别人后脑勺的胖子。李维觉的这是他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天了！

“没关系，所以你要和我对话，让你的大脑被其他东西占据。”艾利的手再次放在李维的手上，安慰的拍拍。

“来吧！继续刚才的话题！李维！说说你认为，灵魂是什么？”背后的费伦已经钻开了第二个洞，开始向第三个洞进发。

李维深呼吸几次，开始思考，“额，灵魂，没有质量，没有形状，在人体中。”李维转动着眼睛，“就这样，我只知道这些。噢！灵魂中有魔力！”

“很好！”费伦的语气变的轻快起来，“你也知道当人类发现未知的东西时，他们就会找已知的相似的东西来套用未知的东西进行研究。李维！你说我们已知的东西中有什么和灵魂相似呢？”

艾利鼓励的看着李维，“额，我想想，无形的东西。”李维现在尽量不去想自己脑袋上发生的事情，专注的思考费伦的问题，“风？是风吗？”

“哦！不不不！”费伦失望的摇摇头，“你可让我失望了，武僧！风可是有形的东西，只是它在不停的流动而已，风也是有质量的，风是流动着的空气。当然一般我们是看不见它的形状也感觉不到它的质量，但是，哦，相信我，它们有形也有质量。继续想，李维！我相信你可以有更好的答案！”

“额。。”李维认真的思考着，老实说，李维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在极地生活的人们，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思考这样虚无的问题，他们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如何生存下去上了！还有那些因为灵魂烙印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他们和自己这些有灵魂的人有什么不同吗？李维开始比较起来，他们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死去的想法，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有武僧们教导给他们的知识。他们的生命是空的，没有希望的。是空的，是暗淡无光的。李维想到了什么。

“是光，灵魂就像光。”李维低声说。

第十四章　危险的开颅

“哦，艾利！你看，这真是一位聪明的武僧。”费伦高兴的说。“答对了！就是光！没有形状，没有质量，不管你身体有多巨大，它总能充满你躯体的每一个角落。这就是灵魂！奇妙的，美丽的灵魂！但同时，它也是自私的，丑陋的！”李维马上明白了费伦的意思，早期的炼金术师认为灵魂是存在于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比如心脏。但魔法师的研究证实了灵魂在身体中是无处不在的，单纯的人体（尸体）并不能保存魔力，只有灵魂和魔力水晶可以储存魔力，通过魔法师在魔力的实验中已经确认因为魔力可以在活着的人身体的任何地方保存和使用，用双手施展魔法只是魔法师的习惯，如果魔法师愿意，完全可以用脑袋来施展魔法，只是一般魔法师学习的第一个魔法都是火球术，在脑袋上释放火球似乎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这同样带来一个问题，比如被切断的手臂中还有灵魂吗？炼金术最初开始人体炼成的原因就是希望可以使用炼金术来治疗残疾的人，于是在确认了断臂中已经没有灵魂后，炼金术师尝试着将断臂接回主体。这样的尝试成功了，恢复手臂的人可以自如的使用手臂，灵魂也重新充斥这失而复得的手臂。这是一个好消息，但马上，炼金术师们就失望的发现，灵魂只认可属于它的肉体，任何试图把人造的身体部分连接到人体上的实验全部失败了。灵魂激烈的排斥着这些不属于它原本身体的部分。这样的排斥直接反应在实验主体上，首先是伤口的感染，然后是连接处的身体往非人类的方式生长（参考癌细胞），最后直接死亡。在这样痛苦的过程中，被移植的部分中始终没有灵魂，最后失望的炼金术师把这样的现象称之为‘灵魂的排他性’。

也有些胆大的炼金术师提出了一个想法，使用本体的物质进行炼成是否可以欺骗灵魂让灵魂接纳新出现的身体。如果这个想法是对的，那李维和贝罗在看到艾利自己对自己炼成就不会那么惊讶了！至于那些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的炼金术师们，哦，愿神保佑他们在进行实验的时候已经为他们的血统留下了继承人。

“噢！快来看看！”费伦大叫着，李维刚刚感觉到自己脑袋上什么东西被人揭开了！“艾利！快来看看你朋友的大脑！”

艾利站起准备去看，但手却被李维死死的抓住，艾利看着李维圆睁的双眼，叹了口气，“费伦叔叔，不用了，我们进行下一步吧！”

“噢！真是可惜！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费伦惋惜的说着，转身取过一只细长的针状物，这是用秘银制作的针。

“我以为你天天都会做这种事？”李维尽量保持冷静的说。

“那可不同，你可是活着的！新鲜，活着的大脑！噢！太美了！”费伦认真的说，“李维，我必须要说！你有一只美丽的大脑，我的朋友！”

“。。谢谢。”李维在心中向神祈祷着，然后想起了自己的神只是被神追杀的义人而已，顿时万念俱灰。

“没什么好担心的。”艾利说，“接下来，我要你重复我说的话。”

“恩。”

“神术师，代行者，鸡蛋，牛奶。”艾利一字一字的说。

“神术师，代行者，鸡。。”李维陷入了迷茫中，显然已经忘记了艾利的话。

艾利抬头看看费伦，费伦拉来一个巨大的像吊灯一样的东西，悬挂在李维头顶，费伦的眼睛正透过这台巨大的机器观察着，他向艾利点点头，手里的细针往李维的脑中刺去。

费伦的理论很简单，由于灵魂烙印，李维的灵魂已经完全和肉体结合，所以灵魂的轨迹会显现在李维的身体上，这让李维的灵魂已经不是无形的充斥在身体各处，而是与身体贴合，就像两条缠绕着的链子。神庙剥夺李维净化之力时没有直接截断李维的手臂就是因为原本属于手臂上的灵魂会在失去手臂后收回李维的身体，这样原本被烙印的魔法阵仍然完好，李维只要愿意依然可以使用神庙特有的能力。

破坏灵魂烙印，就像切断了其中一条链子，把断掉的那一节藏了起来。这样暴力的剥离虽然是对灵魂的伤害，但明显对李维的身体产生了影响，那就是李维的失忆。按照费伦的灵魂和光一样的理论，光是没办法切断的，只能被折射到其它地方，所以最好的情况是，李维身体上受到伤害的地方就是那被折射到其它地方的灵魂所在的位置。找到那个部分，就可以重新连接连接起断掉了链子。

这也是费伦现在做的事情，他让艾利不断重复会让李维忘记的东西，观察李维大脑的运转来确认导致李维失忆的具体位置。

现在四根细针全部插在李维的头顶上，费伦固定住在四根针，把尾端连接上同样是秘银制作的细线，他牵引着细线来到李维身前，开始在李维右臂上断开的演算式上继续工作。

“贝罗曾经标注了这些断开的演算式。”艾利拿着一只笔在李维强壮的手臂上画着，“这里接下来应该是演算结果，这里是代入，这里是缺少一个标记，这里是下面演算的开始。唯一麻烦的就是代入和标记是同时进行的，我们无法确定对应关系。”

“不是对的就是错的！五五分！我喜欢这个概率！”费伦激动的说，“准备好了吗？武僧！”

李维可是知道一旦错了，演算式就会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那时候，自己魔力暴走然后死掉是最好的结果了，所以准备好了吗？呵呵，这种事情没可能会有准备好的。但是现在百分之五十的机会，确实是个好概率。“好了！”李维深呼吸。

李维右肩上的魔法阵缓缓的亮起，可以清楚的看到魔力在魔法阵中流动着，然后流出魔法阵的魔力开始在演算式中前进。淡蓝色的魔力在演算式中分裂，交叉，停留，逐渐靠近断开的一端。终于费伦手上的一根秘银线亮起，费伦迅速的把这根亮起的细线刺入被艾利标注好的位置。接下来两根秘银线同时亮起，李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着。

“选一个幸运的宝贝吧！”费伦的声音有些激动的颤抖着。

“左边标记！”李维一闭眼，做了选择。

费伦迅速的完成的操作，然后直接飞快的退到了实验室外，那肥胖的身体居然像轻盈的像一只燕子，“艾利！噢！我的艾利！你也出来吧！我可不知道要是失败了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没事的，费伦叔叔。”艾利拍拍李维的肩膀，“好了，李维，要看结果了。”

李维睁开双眼，艾利在李维的右手心里塞入一颗注满魔力的魔力水晶。李维知道要看结果了，他注视着手臂上的魔力，握紧双拳，控制着魔力继续前行。蓝色的魔力已经流淌过了手腕，李维知道继续往下就将到达最终的魔法阵。成功则手上的魔力水晶被净化，失败，哦，天晓得失败会发生什么。

“艾利，你出去吧。”李维看着艾利。

“你没看过我对自己进行炼成吗？没什么能伤害到我的。”艾利真诚的说。

李维居然有点感动，但还是保持冷静的说，“你必须保存自己的消化系统才能活下去吧，你还是走吧。”

艾利惊讶的看着李维，眼睛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果然如费伦叔叔所说，你有一只美丽的大脑。你已经发现了吗？那我走了，祝你好运！”艾利站起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李维尽量保持着呼吸的平稳，控制魔力流向了最后的魔法阵。

散发着蓝色微光的魔力水晶瞬间黯淡，紧接着透明的水晶也开始消融，就像融化了的冰块，逐渐缩小，直到李维手中什么也不剩下。

是的，李维在净化了魔力水晶中的魔力后，破坏了构成水晶的基本粒子间中的吸引力，把一块上等的魔力水晶化为了虚无。这就是净化之力，他们成功了。

在隔了七年后，再次重新使用了一直伴随自己成长的净化之力后，李维一时间大脑短路了。就这么干坐了一会后，李维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艾利和费伦什么时候会回到这个实验室继续下一步呢？

此时的贝罗丝毫不知道霍尔城中的一切，他面前是一棵燃烧着的造型奇怪的树。这棵仿佛活着的树在火焰中扭曲着，还发出嘶哑的惨嚎。贝罗阴沉着脸，整理着刚刚得到的情报。

乱序炼成发动后，炼成阵覆盖的范围开始进行随机炼成，埋在地下的种子、岩石、无数年前死去的生物遗体、河流、树林、以及其中生活的生物，这些全部的东西开始作为炼金术的材料随意的进行着组合、再构建。至于地面上的两个代行者，其中一个或许幸运的被分解了，至于这个不幸的，正好和一颗红杉树的种子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进行了生体练成，贝罗无法分辨也不想去分辨，于是那位代行者就变成了贝罗现在看到的模样。

仁慈并不是贝罗最突出的品质，于是贝罗在趴在地上吐出了一切可以吐出的东西后，和树形的代行者进行了一个简单交易：说出所有他知道的情报换取贝罗来结束他的生命。

贝罗不再管依然在烈火中惨嚎的‘树’，他拿出艾利给的通讯器，按动发讯按钮留下一条讯息，然后继续向巴别前进。

在多伦斯山脉一座山的内部，艾利正在等待李维消息，艾利感觉到了通讯器的震动。艾利按下通讯盒子上的收讯按钮，在听完贝罗的留言后，默念着一个名字“乌伦特？费尔”这个人将成为北方神庙的线索，但是艾利现在也需要知道李维的净化是否恢复。

艾利快速走进李维所在的实验室，看着手上空无一物的李维，艾利露出了笑容：“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艾利走近被束缚在椅子上的李维，继续说：“贝罗来消息了，他得到了找到北方神庙的线索，现在我们需要知道你的净化对贤者之石是否有用。如果有用，相信贝罗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恩。”李维答应一声，他很想点头，但是头被固定的死死的。

艾利拿出血红色的贤者之石，放入李维手中。

李维是第一次接触贤者之石，虽然知道对全身灵魂固化在肉体上的自己，贤者之石没有什么用处，但是第一次握住这传说中的石头还是有点激动的。魔力在右臂上流转，没有刻意控制速度的魔力瞬间就到了手心的魔法阵。只是测试，李维并没有使用太多的魔力，但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