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纪年- 第10部分

“说通俗一点叫流氓团体，正规点叫黑社会吧！”

“那么你知道，被黑社会盯上以后，日子就没那么容易过了吗？”说这句的时候，权叔忽然收起了脸上的微笑，让木头不由一愣，没有回答。

权叔接着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和梁子是朋友，我知道你因为认识梁子，而被八爷莫名地拉到了我们的纠纷中来，本以为会害你吃些大苦头，没想到你运气好，逢凶化吉。不过，即使我们知道你是个局外人，但我想八爷不这么看，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吧。如果你希望快点摆脱这么麻烦的事，那么有兴趣听听我的建议吗？”

“啥建议？我就是希望你们快点找人把八爷给砍了吧，这样我就没啥麻烦了！”

“呵呵，这可不是拍电影，说砍个人就砍个人的。不过，如果你加入我们，我和梁子就有办法做掉八爷，我们需要一个底子干劲的新面孔，而你，就是我们需要的！”

“不不不！”木头连连摇头，“要是我朋友老师知道我入了黑社会，会多心碎啊，黑社会，说难听了那是社会的垃圾，我可是从小受教育要报效祖国，回报社会的！”

权叔笑了一下，指着手边的一盆花问木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植物！”

“是的，植物，它叫做罂粟。你知道罂粟是可以做什么吗？”

“不知道！”

“可以做毒品，所以它是被禁止种植的！”

“哦。”

“不过，它其实也是一种良药，可以用来治腹痛等，效果奇佳。事实上，黑社会就好像是这罂粟，因为表面的不良影响，大家就觉得它是坏的东西，其实，我们也只是想挣钱，只是我们的手段有时特别一点而已。我们也不想伤人作恶，只是生活所迫而已。其实每个地方总是有黑社会的，问题是有几个这样的团体，如果只有一支独大，那就没事，如果有两个或是更多，那么就会有争端，那么社会就会变得混乱起来。现在，这座城市里，就有我们和八爷两个大的团体，所以才那么不安宁，你若是帮我们，把八爷彻底做掉，那么一切稳定了，你就也算是报效祖国了。你考虑一下吧，罂粟，可以是毒药，也可是良药，就在于怎么使用！”

木头觉得，这权叔比起八爷来，要老奸巨猾得多，一黑社会被他吹得天花乱坠的。看到权叔微笑地看着自己，木头知道，其实，从一进门开始，他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一切，都只是一个过场而已，那么，罂粟，就用来做良药吧！




【２６】迷失：妖怪的能力


“……我木头在此保证，在今后的日子里，一定好好学习，争取天天向上。严格遵守校纪校规，不辜负老师和同学对我的期望，请大家监督。如果再犯……”木头讲了这一句，扭头看着班主任的脸色，接着说道，“如果再犯，随便处理。”说完又回头去看班主任，意思是自己的检讨已经结束了。班主任无奈地摇摇头，摆手让木头回座位坐好。

班主任走回讲台，开口告诫大家：“你们都看到了，违反校纪校规，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如果触犯多次，很有可能被学校劝退，到时你们可不要哭着来找我。你们要好好想想自己的父母，那么辛苦供你们读书，不要伤了他们的心，让他们因为你的愚蠢行为而脸上无光。”班主任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木头一眼，叹着气走出了教室。

是的，木头夜不归宿又被逮了，被学校处于严重警告处分。今天，在班主任的要求下，在全班做了深刻的检讨，起杀一儆百的效果。木头暗暗地想：进个黑社会我容易吗！

下午课外活动课的时候，梦瑶和洛安生来找木头，对上述事件表示了沉痛的哀悼和人道主义的安慰，并一脸坏笑地对苏小小说：“以后，你可要多管管木头啊，别老让他出去鬼混！”

木头一脸的无奈，说：“尊敬的那个梦瑶同学，鬼混这么时尚的词可不适合我，我是纯洁的，纯混。”

然后大家就笑了起来，这一笑让木头觉得轻松了好多，这些天又是八爷又是权叔的，被折腾得好累，原来，只有和他们在一起，自己才是快乐的。

大家欢笑着的时候，忽然来了一条可爱的小狗围着木头打转，苏小小蹲下去摸摸它的脑袋，然后对木头说：“木头你看，它看上你了！”

“是啊是啊，你们看，它似乎很喜欢你，还用脑袋蹭你的鞋，太可爱了，木头，这么有缘，不如你们结拜吧！”梦瑶也在一旁起哄，逗得大家直乐。

木头摇摇头：“结拜就算了，它这么小，收做干儿子好了，谁给看看，是男孩吗？”

“是公的。”洛安生竟然真的去检查了一下。

木头忍不住又开起了洛安生的玩笑：“你那么专业，不如你们结拜吧，我认作干儿子就好。”

“木头，你可不能这么拐着弯占你姐夫的便宜啊。”苏小小这么一说，江梦瑶和洛安生马上不好意思起来。他们对视一眼，忙岔开话题，梦瑶说：“这学校怎么会有狗呢？”

木头蹲下去把小狗抱起来：“应该是从那么的围墙钻进来的，你们看，身上还占了那边的藤蔓。反正不管是哪里来的，已经就是我的干儿子了。”

“那么，以后小小不就成狗妈了！”梦瑶说完，大家又都笑起来，而那小狗也冲着大家“汪汪”地叫，然后摆摆脑袋，摇摇尾巴，似乎在对他们欢笑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而这些可爱的动作，让大家更起劲了。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木头的表情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他眉头也皱了起来：为什么是“汪汪”而不是能听懂的话？难道这是个例外，还是……

傍晚下课以后，木头再一次违反校规，一个人翻墙跑去了花鸟宠物市场，一路走过，传入耳间的都是小鸟唧唧咋咋的叫声，小狗的“汪汪”和小猫的“喵”，没有一个是能听懂的。一遍，两遍，三遍，木头都不知道在那个地方来回了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木头失望地坐在路边的石阶上，默默地失神。本来，能听懂动物们的话被自己视为作为妖怪的唯一能力和证据，可是现在，这项能力居然消失了，那么，是不是自己从此以后就不在是妖怪了，就和梦瑶和小小一样，真的是一个普通的人了呢？那么，作为一个人的自己，是该为此高兴还是难过？而又或许，自己依然是一个妖怪，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乡下的土妖怪，所以听不懂城里动物的话，可是，记得刚来城里的时候明明是可以的！那么，会不会是间歇性的什么状况呢？

木头的脑子越来越乱，种种想法不断地在脑海里冒出，相互交织着几乎都要把木头击倒。

当木头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坐在了自己身边，木头扭头看到是梦瑶，她问：“木头，真的不可以了吗？”

木头挤出一个笑脸：“什么？你怎么也出来了，你这样可是……”

“回答我！”梦瑶马上打断了木头想要岔开的话题。

木头因为梦瑶坚定语调而愣在那里，这样的话题，犯不着用些沉重的语气吧。木头笑了起来：“不过是更加融入到你们中去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梦瑶的手拂过木头的脸：“你会怪我吗？若不是我当年把你带回去，或许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厉害的妖怪，而如今，你连自己唯一的能力都恐怕失去。”

木头笑着去捏梦瑶的脸：“你这么大了，还准备在我勉强哭鼻子吗？若不是你当年带我回去，也许我至今还无家可归。若不是你带我回去，或许我已经饿死在那丛林的尽头，更别说成为厉害的妖怪。再说，直到现在为止，谁能证明我就是妖怪，或许只是恰巧被丢弃在善良的人类而已，恰巧环境所致，听会了一些动物的言语而已。”

梦瑶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笑容，真是不争气，本来是打算来安慰木头的，现在竟然反而成了被安慰的对象，自己这个姐姐当得实在是不称职。

木头扶梦瑶站起来：“走，我饿了，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恩。”

“你看，若不是你带我回去，我也吃不到七品轩的大肉包，来不了城里，吃不到那么美食，遇不到苏小小。谢谢你，我现在很好，我喜欢现在的自己和现在的生活。”木头说着，把嘴咧得老开，一个夸张的笑容摆在脸上，逗乐了梦瑶。

至少，不要让珍视自己的人担心吧。木头想。




【２７】淡漠：宿命的开始


梦瑶曾建议木头在周末放假的时候回小镇，去那片山林试试，看是否还能听懂动物们的言语，或许回去一下，什么都恢复。可是木头没有回去，他说现在这样其实挺好，能不能听懂动物的话其实不重要，能听懂人话就好。以前的日子挺吵的，现在至少清净一些。木头这么说，梦瑶也就没影多想。她不知道事实上木头还是在害怕，害怕回去了，什么也听不到，那么怎么办，那样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木头不想，连自己作为一个妖怪的最后一点希望和寄托都幻灭！虽然不知道作为妖怪有什么好，但是从自己记事开始，就是作为妖怪来活着的，如果忽然不是了，那么很多支撑心灵的意念，会轰然崩溃。

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有些时候很好的方法就是努力投入到另一件事情中去，所以木头选择了跟着苏小小拼命地学习，选择去醉诱惑跟着梁子熟悉那里的环境，选择了拼命忙碌，忙到自己都没有时间来想其他的事情。

只是，木头没有想到，关于在醉诱惑的那些，是自己正在一步步走进一个深渊中，日后将无法自拔。

周末，木头照例来醉诱惑当值。在一楼大厅昏暗的灯光和诡异的音乐中，木头独自坐在角落闭目养神，忽然有人慌慌张张来在木头耳边低语几句，木头就皱起了眉，梁子不在，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由不得再去多想，就随来人去了二楼包厢。

推门进去，木头就见一个男子很嚣张地对着服务人员喊：“你们都眼瞎了啊，不知道我豹纹刘是谁啊！不就是几万的帐嘛，又不是不给，再说了，我豹纹刘若是不想给，你们又能怎么样，就你们几个，有资格和我在这里说话吗！”

木头探头又看了豹纹刘一眼，示意服务生出去，然后走到豹纹刘面前，说：“那个豹纹刘，对吧。你的大名我们自然是听过，不过出来消费，就自然有有消费的规矩。我们也知道你是大个人物，这么点小钱不在乎，可是我们在乎啊，我们是小店面小人物啊，就要靠这么点小钱周转的，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把钱付了，否则，小人物为了生活，有时是会行为过激的，到时，场面上大家都不好看！”

豹纹刘看了木头一眼，轻蔑地笑：“你是什么东西，出来这么跟我说话。我没见过你啊，怎么，醉诱惑很缺人啊，竟然沦落到要你这种小鬼出来拿主意啦。哈哈，你刚才那是在威胁我吗？我告诉你，我可不怕，我就和你说白了，我就是不给钱了，你能拿我怎么样，豹子哥是我亲哥，我可是八爷罩着的，小鬼你还是回家喝奶去吧！”

“砰”，木头顺手抓起桌上的一个托盘就照着豹纹刘的脑袋砸了下去，血，就顺着鬓角流下来。那样的毫不犹豫，连木头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你……”豹纹刘用手捂着头，“你就不怕八爷吗？你知道你这么做事什么后果吗？简直脑子有病，我告诉你，不要说梁子，就是权叔在这里，也要给我几分面子，我告诉你，你闯了大祸了。”

“啪”，又是一个耳光，木头这么顺手一下，打得豹纹刘一个踉跄，木头瞪着他说：“豹纹刘啊，你说你在权叔的地方提老是提八爷，是你脑子不好还是我们脑子不好啊！今天这里我做主，梁子和权叔怎么招呼你我不管，现在，我说了算。下面给你出个选择题，是喜欢刀呢还是喜欢棍啊，选一个吧。我个人友情提示是棍好一点，你想，刀砍下去，从身上掉下来的东西，要装回去就难了，棍就不同了，怎么打，东西基本还在你身上，回头去医院整整，还是挺好一人。”木头说着，示意身旁的人出去拿东西。

听木头这么一说，豹纹刘忽然紧张起来：“你要做什么，我跟你说，我要出了点什么事，八爷不会放过你的。”说着他想要冲出包厢去，现在只剩下区区一个孩子，觉得还是能够应付的，谁料到，一下子被摁倒在沙发上，难以动弹。

看着出去拿东西的人也进来，豹纹刘终于还是怕了：“有话好好说，不用这样，你放了我，我立马去拿钱，马上就去！”

木头皱一下眉：“你这个态度我就比较欣赏了，只是你说的话可信吗？”

“可信可信，你放了我，马上就给你拿钱，我另给你一万，要不两万也行！”

“呵呵，你太客气了。可是，我还是怕啊，你说一个会说话会写字的人，出了这个门，去八爷那要找人来报复我，那可怎么办啊？”木头轻轻晃动着手里的刀，鄙夷地看着豹纹刘的丑态。

“你放心，我出去不会提这事的，向谁都不会说。消费给钱是应该的，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到处乱说呢！”

木头伸手去扶豹纹刘起来在沙发上坐好：“要不这样吧，你呢，告诉我你钱在哪，我派人去拿钱，我们呢，在这里喝点东西慢慢等，放心，这点东西我请，算是交个朋友，等拿到了你那些钱，你就可以走了，你说好不好？”

“这个……”豹纹刘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

“恩，那么再给我们的豹纹哥拿酒去。”木头深松了一口气，和身边的大汉交代几句，就往包厢外走去。自己刚才的那些行为，从前是断然不敢去想，这些日子看梁子他们多了，现在学着来做，还是觉得挺别扭。一开门，木头就愣在那里，梦瑶，苏小小，洛安生，就站在包厢的外面，用极富感情色彩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们眼里神情，都是在等待木头给他们解释。

而另一个房间里，权叔也透过虚掩的门缝看着这里，嘴角不经意的弧线，是一个笑意。一个考验过去了，那么另一个呢？木头是他选定的角色，那么他就有必要看看，木头是不是担当得起这个角色。




【２８】温暖：我在你的身后


木头皱一下眉，和苏小小他们对视了一阵，这短短的距离，在彼此之间忽然显得遥不可及。最终还是木头先开了口，他招呼梦瑶他们身边的服务生过来：“他们是哪里的客人？”

“是刚进来的，还没领到包厢就径直走到这边来了。”

“恩，请他们出去吧。”说完木头径直向里面八爷的房间走去。

梦瑶他们自然是吵着不肯离去，他们要听木头给他们一个解释。这样的吵闹，在醉诱惑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突兀的尴尬。木头示意服务生强行把他们带出去，服务生刚要上前，洛安生随身掏出一叠钱冲着木头丢过去：“我们要消费！”

木头终于转身回来，看着洛安生：“挺有身份的人，不要整得好像暴发户一样。她们闹，我可以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保持清醒，这样的地方，由不得你们任性。”

“我们要消费，麻烦老板招待我们一下。”洛安生倒也是坚定，梦瑶紧紧抓着他的手，他知道，自己必须帮梦瑶得到答案。

“地上的小费你收了吧，招待他们去最好的包间，让他们消费。”木头对着刚才那个服务生说。服务生点点头，却也不敢去捡地上的钱，当场是怎样的气氛，他还在清楚的，在这样的地方工作，自然需要些眼力。

木头再次回身往里走，身后传来了苏小小的声音：“笨蛋木头，你不要我了吗？你知道刚才的你让我害怕。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的，你和我们说好不好？你不要这个样子。”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