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特殊情分,玄风是多么想和灵儿也深深体会一次。感受一下自己对灵儿的情,会不会像木千影对待花神那样真?
一代绝世剑魂木千影,一代绝世女神花神,你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神话故事呢?
玄风在猜想……雪伊在猜想……凝香同样也在猜想,并且,凝香猜想的更多。因为,以凝香这么聪明睿智的姑娘,怎么能够不怀疑自己的身份呢?怎能不怀疑灵牌上的两个特殊名字跟自己的特殊关系呢?更何况,独属自己的仙幻花气,怎会莫名其妙就被引动,飘身体外?
这是一种外在神力的召唤!这种召唤,与凝香自己的心灵究竟有着怎样的相通关系呢?凝香茫然,凝香忽然觉得这么些年,自己都生活在梦中。这个梦,很复杂,有自己编织的成分,更有别人为自己提前设下梦境。她的生活,并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真切,有许多部分,都是她不曾看明白的虚幻。
然而,眼前这两面莫须有的灵位,和那清晰字符,反倒让她清醒,让她感觉真切起来。
“香儿——”雪伊已经起身把凝香抱在了怀里。毕竟,她和木千影、花神都很陌生,崇拜情义更没有玄风那么浓厚。只是敬仰钦慕之情多些而已,于是,她温柔的抚摸着凝香的小脑袋道:“好妹妹,不哭了。真不知道,你竟是这般深情深意之人,姐姐真替你骄傲。你——长大了!”
“姐姐——”凝香一脸茫然的看着雪伊,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里,诸多疑问隐隐而生,变成了一个个不知名的秘密,这些秘密却又如何作解?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解之缘
九幽虚空,雾霭沉沉,乌云重影。雪、花、金三道奇异身影,恍似乌夜虚空三盏奇异的神灯,在长天之上,画出了三道美丽仙幻的长线虚影。
这三道虚影,当然就是风凝雪三人了。
风凝雪三人已经离开了幽冥娇主的灵堂,走的时候,雪伊施了仙法,用冰魄的神法,对灵门设下了一个冰封禁制。这个禁制,当然也是无上真神的禁制!毕竟,三界五域当中,尚未出现比雪伊更会驾驭冰雪神法的真神。
然而,这三界五域当中,究竟有没有比雪伊更懂、更精冰雪神法的神灵存在呢?
是个迷,玄风还不能完全看透这个迷。但是,隐隐之中,玄风已经在猜测什么。他要寻找,寻找一些根据和证据。并利用这些证据,将这一个个迷,参破——
“风哥哥,你看这里的塔楼不见了……”凝香亮晶晶的大眼睛,始终俯瞰着万里废墟疆域,似在寻找大片宫殿废墟中,还有什么可以还原面貌的踪迹可寻。然而,展现在凝香眼里的,只有废墟、废墟、废墟……
“不仅仅那片塔楼不见了,你看那原来的回廊,那一汪荷塘,和那美丽的花苑,你看,还在么?”雪伊也痴痴望着万疆废墟,暗自神伤。
玄风听着雪凝二人的话语,心道:女人就是女人,到什么地方都会多愁善感。脸上淡淡一笑,道:“勿念……我们……快走!……这里……凶险……”
“风哥哥——你说这里这么美,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既然神魔对幽冥娇主都是万分尊敬的,那为何还要将人家的整座长宫毁掉呢?我看——他们对幽冥娇主的崇敬,也是徒有虚名!”凝香有些感伤了,道:“没一个好东西!”
“香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或许……是个误会亦未可知。再说了,这里以后一定有人回来这里重建的,对吧?”雪伊温柔道。
“的确……误会!”玄风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废墟,想想也有自己的“份儿”,一股莫名的内疚之情,油然而生。“如果……可以……我会……重建!”
“风哥哥,管你什么事?这都是他们做的孽,谁的错,谁来负责!你何必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凝香说的不无道理。
“我……”玄风忽然觉着自己没什么好说了。原本已经口吃,说话极为不利。倘若把和“酉”的神魔之战从头说到尾,只怕还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很多话需要解释,可是口齿不利如何说来?最后唯能妥协说了一声“是。”到底“是”什么,玄风也很难说,反正就“是”。
“唉!你们看,我们好似已经到了——”雪伊已经看到了四根颓废不堪的天门柱。天门柱上条条裂纹触目惊心,半截粗柱已经断裂了一个个不规则的缺口。看那样子,不像是被利器所伤,而是被一股强大无比的震波所摧毁。
“好强悍的力量!”雪伊一声感叹,已经落身在了颓废天门柱的废墟重影中,道:“风,你看,这里的废墟并不是被利器摧毁,也不是被法宝摧毁,而是被一股强大的力法震碎震裂的!这人的法力当真在神魔中算是绝类!真不知道,这人是谁?想来一定比‘戌’和‘亥’两大魔宗还要厉害!”
“不错。”玄风看着这片废墟,十分冷静,并不像雪凝二人那般感慨、兴奋。淡淡道:“是……‘酉’!”
“是‘酉’?”雪凝二人更是震惊无比了。“风——如此说来,你和他决斗了?”
“说来……话长……先走……为妙!”玄风并不想在这里多留半分,毕竟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留恋的。更何况……对灵儿的思念越来越强烈了,他甚至无数次的想过,即刻回到灵儿身畔,紧紧抱住灵儿的心,诉说出自己那不尽的思念。
玄风回眼看看云层深处的风洞,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想来,那“四面古骷”被妖物取走之后,“四面古骷”设下的古阵自然也就消失不见。由此想来,那些被困的牛马灵君和黑白无常,大概已经脱险了吧?
“我们……走……”玄风只要说到“走”字,就像被插上翅膀一般,马上就要飞走,飞到灵儿的身畔,看看这么长时间不见的灵儿,对自己的情究竟是淡了还是浓了?对自己的思念究竟是深了还是浅了?
玄风真的很想知道!因为,他和灵儿之间的情感是朦胧的,他爱她,真心实意,死心塌地的爱她!所以,他害怕……害怕失去灵儿!太害怕失去灵儿!
灵儿对于玄风而言,当然不是什么单纯意义上的爱,而是一个人,一个另外的自己。是的,在玄风心里,早把灵儿当成了生命当中的一部分,不能失去,更不可能割舍!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的分离,玄风脑海中的很多杂念都已经沉淀。玄风脑海中的很多情感,都已经澄清。玄风忽然发现,自己的生命里,注定有个人,不可以失去,不可分离,不可以割舍,这个人不是灵儿,是谁?
他已经清楚意识到,灵儿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友情、亲情或者爱情。而是肉体和灵魂的一部分!这一部分,原本就是融合的,原本就是不可割舍的!少了其中一半,就会造成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残缺,就是不完整的,甚至是虚无的。
就像雪伊——
玄风看着雪伊,忽然觉着自己就是雪伊!空空有个魂魄,一个谁也看不见的魂魄,空空有件衣裳,一个类似行尸走肉的衣裳。而自己的灵魂和肉体,都是残缺的,残缺的部分,没有人可以填充,没有人可以替代……
除非是灵儿!也只有是灵儿!
“风哥哥——你痴痴看着雪伊姐姐,干什么?”凝香的小脸,始终扬向玄风。凝香一对儿晶亮的大眼睛,始终把目光,把炙热多情的目光投向玄风。然后,她就看到,玄风晶莹闪烁的眼眶中,忽然滑下一颗多情感伤的眼泪。
这滴泪,何情?谁能做解?
“风哥哥——你哭了?”凝香不能解释那颗多情的泪珠,更不能看破玄风内心深处的城府。玄风,一个看起来很是厚重的人,事实上,凝香睿智的双眼告诉凝香自己,玄风或许是个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厚重,还要浓情的一个情感复杂的人。一个好人。
雪伊呢,她不能参悟玄风的眼泪。
因为,此时此刻的雪伊,被玄风看得全身滚烫。相信,任何一个多情的姑娘,看到情郎如此专注而又有神的看着自己时。自己都会万分尴尬,万分紧张。当然,万分火热的浓情,也会在这一瞬间,油然而生。
一个声音似乎隐隐在问:他,会不会已经爱上了我?
他,会不会?会不会?
玄风心头忽然生出一种欲望,一种渴望。他想紧紧抱住面前的姑娘,抱住雪伊?是想抱住雪伊,可又不是抱住雪伊,他想借借雪伊的怀抱,抱住灵儿,抱住灵儿的幻影。可是……灵儿何在?
面前这套仙幻绝俗的圣洁雪衣,也是一个真正灵魂的存在,诸多复杂情感,岂能随意对人家释放?人家,也是一个冰清玉洁的灵魂!
玄风,怎能随意利用人家对自己的痴情?
灵儿有爱,雪伊难道没有么?
玄风就这样深深凝望着雪伊,瞬间意识到,自己……错的太深!灵儿注定是灵儿,雪伊注定是雪伊!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谁也不可能将谁替代,更不可能将谁取代!她们两者彼此之间都是独立存在的,都真实的。
同时,玄风也意识到,他可以真切的面对灵儿,但是,却如何面对雪伊?
再这样下去,对雪伊,不公平……
“风——”长时间面对玄风的对视,雪伊当然会羞涩的垂下眼帘。可是,如果许久之后,雪伊还没有听到玄风对凝香发问的回答,雪伊就觉得奇怪了。于是,美人的眼眸,就落在了玄风那俊逸绝俗的脸上。
“你怎么了?”这时,雪伊就看到了玄风眼神中迷茫、涣散和深邃。
“我……对不起……你。”玄风字句清晰。
“风?你怎么这么说?”雪伊的心和情,何其敏感,何其冰澈透明!玄风的话,雪伊如何能够不理解?她甚至都已经想到了玄风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拼命……在想……一个……人……但是……那个……人……”玄风一语未尽,雪伊忽然背过了身,道:“别说了,我们走吧……”
雪伊说了要走,但是她的人还没有走。她的心,她的情,她的人,怎能说走就走?怎能轻易的来,轻易的走?
“她……是……灵儿!”玄风坚持要说,必须要说,再不说,恐怕就永远无法开口,越陷越深了……那样,对雪伊不公平,对雪伊是很残酷的。玄风不忍,所以坚持要说,必须说!
“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为什么?为什么!”雪伊的头,稍稍向后侧了侧,眼角的余晖,始终痴痴的、深深的望着玄风。她的情,早已迷离。
第二百四十二章 难分难舍
“呼——”一声雪影风啸,雪伊的人已经坠下深深云层。她不再想听玄风的任何回答,一句也不想听,一个字也不想听!但觉脑海中恍如晴天霹雳一般,“嗡——”一声,全炸了……
“香……快追!”玄风没有料定雪伊如此温柔的性格中,竟是暗藏如此狂暴的性情反应。说实话,就在雪伊转身的那一刹那,玄风就已经在害怕了。只是,他断然没有料到雪伊的反应,竟是如此强烈!
追,没什么要说的!
玄风要追,凝香更要追。因为,凝香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有突发式的对白,更没有想到,对白到最后竟是形成这样的悲情结局!
玄风的神法毕竟是迅疾的,他的速度,赶超诸神诸魔,比雪伊如何?虽然比雪伊快不了多少,但是比雪伊快些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当下盛怒凄然,备受失恋痛苦打击的雪伊,御空飞行的神速,自然要比寻常时候更为不可思议。
故而,玄风使出浑身解数,才把自己的手,紧紧地抓在雪伊的腕上。另一只手,已经缓缓松开了凝香。
“姐姐。”凝香一声关切的语调,的确让雪伊心头一热。
“你还过来干什么?还有什么要说的?”雪伊的语调已经彻底冰冷,冷的让玄风心头冰凉!如果说,玄风的心中有火,有温暖的火。那这把火,也就在雪伊的一句冷语中,全然浇灭,只怕很难再度燃起。
凝香知道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所以,凝香下意识的轻轻握住了雪伊的手。她会怕雪伊忽然再次走掉,同时,她也看出,雪伊如果愤怒起来,御空飞行的速度,着实让玄风吃力!毕竟,雪伊的神法,玄风和凝香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玄风始终紧握雪伊的腕,雪伊也没有丝毫挣脱。两个人,两颗心,其实已经这般了解对方。雪伊清楚,玄风能握住自己的腕,同样也能放手。自己想挣脱,也是丝毫挣脱不了的。所以,她只能让他这么握着。
玄风更清楚,只要自己放了手,雪伊的人,雪伊的情,雪伊的心,就将永永远远成为一个陌生的人,走在一条陌生的路!可是,他们曾经如此熟悉……
“我怕……你会……走……”玄风终于开了口。
然而,对于雪伊而言,这简直就是揪心急迫的等待!她是想死的心,都有!
于是,雪伊回了头,语调已经全然失声泪吟,“难道你不是想让我走么?放手吧……”
每个字,每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刺穿的雪伊的心,雪伊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可是……当下的她,能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
“雪伊——”玄风彻底地下了头,彻底无法面对雪伊。那一个个清晰透彻的字眼,对于玄风而言,何尝不像是一把把穿心透骨的利剑?实话说,玄风整颗心仿佛都碎了。“如果再……不说……真的……会晚!……对你……不公平!……你的情……我不配……拥有!”
“这——就是你想说的?”雪伊冷冷的说,冷冷的看,冷冷的静待玄风的回答。然而,玄风并没有回答什么,于是雪伊的心,更冷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放手吧……”
“姐姐……”凝香忽然害怕起来,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冰冷过。这份冷,远远胜过万年寒冰,直让人心神发怵!
“雪伊……你知道……我对你……有情……有爱……但是……你我……真的要……以这种……冰冷的……方式……结束……一段……来之不易……的……缘?”玄风能做什么?能说什么?他忽然发现任何语言对于雪伊而言都无济于事了,都苍白无力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下紧紧握住雪伊的腕,可是下一秒呢?下一秒不是还得松手么?这个腕,能这么永远抓住不放么?
不能!
该留的,总是要留。该走的,注定要走!
何必强求?何必强求……
玄风放了手,他注定只能放手……
这是命,这也是缘。
然而,就在雪伊感受到腕上空空如也的时候,一颗心,真的碎了……一段情,真的断了……一切过往,真的散了……她的生命,还剩下什么?
空空如也……
还剩下什么……
玄风猛然感到一股力量疯狂的抱紧了自己,而这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雪伊!是的,玄风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是雪伊!是雪伊瞬间抱住了自己,然后听到的就是深深的、深深地埋头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一切?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全部?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深深的、深深的爱上了你?现在你对我说这些,你又要我怎么做?怎么做?风——我爱你!”雪伊是温柔的,就连放声痛哭的时候,也是温柔的。
她的疯狂,掩饰不住内心的脆弱。她的温柔更是无法伪装在玄风面前硬逞的坚强,她,甚至从没有坚强过,从来没有。她脆弱,真的脆弱。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雪伊……我……不值得!……不配!”玄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