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翎看见苏彦的变化,便道:“好,少爷,你已经开始吸收元力了,现我将我的元力输进你的体内,帮助你引导天地元力,你将这些元力纳入绛宫之中,然后便停止元气的运转。”话过,他就将自己的右手搭苏彦的后背上,输入自身的元力。
苏彦应了一声,按照吴翎的指示,将这些小光点运转至绛宫之上时,纳入其中,正欣喜之时,随着苏彦停止运转,元力竟然突然自行散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彦功亏一篑,歪桌旁,久久不语。
吴翎看着苏彦,也不知该怎样劝慰,楞了一会儿,才叹道:“少爷能有这份心思就好了,谋事人,成事天,少爷这般努力,上天不会亏待你的。”
苏彦低下头,许久后,长叹一声:“哎,罢了,罢了,上天既如此对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求以后能有所好转吧。”
吴翎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重重甩了下手臂,轻叹了一声。
沉默了大概一刻钟,苏彦这才站起身,对着吴翎行了一礼:“多谢都头今天所授,小子此谢过了,叨扰之处请都头见谅,我先回了,都头请便吧。”
吴翎见状连忙躬身回礼道:“少爷言重了,还请少爷不要多想,世事自有天定,少爷早点歇息吧。”
苏彦应了声,自顾走了出去。不过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打击也没让苏彦过于消沉,无法自拔,他前世已经受了屈辱和冷遇,这种失望他也已经尝过了太多太多。但这些失败也不是坏事,苏彦年纪轻轻,却已尝世间冷暖,人情淡漠,他的性格也随着加坚韧,清澈灵动的眼眸深处不时闪过一丝阅世事的沧桑,让人难以看穿。
“不想了,不想了,这事暂且搁下,也许真会有峰回路转的那一天。苏家的宗族祭祀已经来了,这是我这片大陆立身的第一步,不容有失,既武不能成,那便文上找回场子吧。”
☆、第三章:祭祖开幕
古羽天佑二十六年春,三月子卯。
今日幽州城的街道上格外清静,幽州本是古羽皇朝大的州府之一,起初是古羽的军事重地之一,后来因为古羽皇朝的疆域不断扩大,幽州城也渐渐失去了军事枢纽的地位,但作为曾经的军事重镇,而今的帝国中域,所以非常受到皇帝的重视,因而幽州城的商业极为发达,繁盛胜从前。
但是今天是幽州的大家族——苏家的祭祖之日,这里和苏彦以前所处的国家一样,对祖先为尊敬,所以祭祖也是每个家族为肃穆,也是为隆重的仪式。
这时候的苏彦正乘着车架向苏府疾驶,苏正天也其中,坐苏彦的正对面。苏彦的生母产下苏彦便已离世,苏正天也念着旧妻的情分,一直不曾续妻,只是纳了一个小妾。而宗族祭祖是不准外人进入的,所以苏正天性只带了几个家丁和苏彦便来了。
苏正天一想到自己这个废柴儿子又即将弄出一场闹剧,而且是众族人的注视之下,他就没办法提起一点精神。苏正天是军伍出身,直性子,如此处处喜欢争强好胜的人本就好面子,可却这个儿子身上屡屡丢颜面,想到临走前族人蔑视和怜惜的目光,苏正天真有一刀劈了这个废物儿子的冲动。
苏彦抬起头看了苏正天一眼,眼珠子动了动,仿佛看穿了苏正天心中所想,但也无法劝解,也只能轻叹一声。
苏正天听见这声叹息,嘴角禁不住一阵抽搐,然后强忍着劈死这兔崽子的冲动,扭过脸不再看他。
苏彦随着苏正天走进苏府的时候,苏府里已经站满了人。
“长德郡苏正天到。”门吏的一声传语使得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里,苏正天急忙上前同众人见礼,一阵喧虚过后,苏正天正想拉苏彦来和各种长辈行礼,突然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讥嘲:“呦,这不是那个废物苏彦吗?今天又给大家表演笑话来了啊。啊?哈哈哈!”随着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苏彦寻着讥笑声望去,看到了那个约莫二十岁的青年,面色白皙,不过眼角塌陷,想必也是个酒色过度的纨绔子弟。苏彦翻了翻以前的记忆,找到了这个人,他叫苏哙,整天阴阳怪气的,逮着机会就对苏彦百般侮辱。
“总有那个几个阿猫阿狗老说这个废物,那个废物的,难道不知道自己也是那路货色吗?”苏彦收回目光,淡淡了回了句,这种脑子缺根筋的蠢货不值得为之生气。
苏哙楞了楞,他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还敢辱骂他,一时间火冒三丈,压着嗓子嘶声道:“小子,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
“哈哈,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回头我记下来,没事时拿出来开心一下。”苏彦没心没肺的笑道。
“你找死!”苏哙大怒,再也压制不住,推开众人就向苏彦扑来,拳头上闪烁起一层淡淡的蓝光,劲风扑面。
苏彦一惊,正要躲避,苏哙却突然收起了拳头,退了回去,赶紧立一旁。众人也纷纷站定,不再言语,苏彦一瞧,原来是苏家家主走了出来。
苏家家主名叫苏洌,已经年过六十,但丝毫不见老人应有的暮态,反而精神矍铄,目光凌厉。苏洌看了苏彦和苏哙一眼,便扭过头看着众人,肃声道:“今天乃本族祭祖之日,尔等稍后随我进入祠堂,祭祀宗祖。祠堂之内,任何人不得喧哗、闹事,违者重罚,听见了吗?”
“诺!”众人齐声应道,而后便随着苏洌向祠堂行去。
从苏彦进入祠堂开始,便不断打量着这个地方。祠堂极为宽阔,周围墙壁、墙柱皆是暗黄色,极为单调,白绫布满了整个厅堂,显肃穆。正中间则是供奉的祖先灵位,下面桌台上摆满了以香火为主的各种祭祀品。
随后便是极为繁琐的祭祀仪式,这种传统的祭祀是冗长,但是谁也不敢擅自改,因为那是对祖先的大不敬。
苏彦已经蒲团的跪了两个时辰,起初还有点兴趣,随后便麻木了,跟着众人吟诵祭文或者反复的叩首作揖。苏彦已经频临崩溃了,跪了两个时辰,不但双腿发麻,而且意识也开始混乱了。“坑爹的祭祀,受不了了!”苏彦心里默默的诅咒着。
“仪式结束,三叩首,而后退出祠堂。”听了这句话,众人如获大赦,慌忙磕了三个头,然后匆匆退出祠堂。
苏彦第一个奔了出去,然后扶着墙壁,吸了几口鲜空气,露出一脸满足的神态,念道:“啊!终于结束了,美好的阳光啊!”
正发着神经,突然头顶被人扇了一巴掌,苏彦扭头一看,见是苏正天,便嘿嘿一笑。苏正天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知道笑,等会儿就是文韬武略的比试了,轮到你时你托辞说昨天染了风寒,还未痊愈,不能参加比试就行了,也省得给我丢人了,听到没有?”
“哦。”苏彦无力的应了一声。
………
苏洌站高台上,看着下面的众人,朗声道:“我苏家,祖上曾造就无上荣光,震慑八荒,那时我们苏家是家是何等风光。今日我苏家虽稍有颓势,但不能就此堕落,我们要重赢得祖先曾获得的荣耀,甚至到达高处,名垂青史,为后人所敬仰。江山代有才人出,今天就让我们看看我们的年青一代所得的成就,比试文韬武略,为首者将获宗族奖励。”
话音未落,众人便已沸腾,年青一代永远是一个宗族大的资源,只要后继者英才辈出,家族便永远不会没落。
苏府后花园处有一处空地,放置着石桌、石凳等,苏洌便坐于正北方处,两边各坐着一个老人,乃是苏洌的同辈兄弟。其余众人纷纷于下方坐定,只留下年轻一辈的站于各自长辈之后,苏家虽已没落,但毕竟是大家族,要说族人也有数百人,而能来参加祭祖却只有像苏正天这样朝廷或者军队身居官位的掌权者。
与苏彦同年岁的大约有十数人,此时正摩拳擦掌,想博得那份宗族奖赏。唯有苏正天坐卧不定,不断摇头叹息,坐他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便劝道:“天兄不要多想了,彦儿生就如此,无需太过执幼。”苏正天听了之后的脸色仿佛吃了一个苍蝇难看,摇头不语。
旁边的年轻人不少也听到了这话,都无所顾忌的笑了起来。尤其是苏哙,毒蛇般的目光紧盯着苏彦,不让他颜面扫地不足以平复他的怨恨。
“首先为文韬比试,现开始,由我出题,尔等仔细作答。”苏洌的声音揪起了场所有人的心。
☆、第四章:技惊四座
苏洌正欲出题,那苏哙突然说道:“禀告家主,我们中间可能有人需要放弃这次比试,这人愚钝不堪,总是闹出笑话,我觉得这样的人会破坏肃穆的气氛。”
其他人听了也都轻轻笑了起来,目光扫向苏彦,苏哙也用一种得意而且扭曲的眼神盯着苏哙。
“苏彦,你可愿放弃这次比试?”苏洌皱了皱眉头,问道。
“回族长,我愿意参加。”苏彦答道。
登时诧异声四起,奇怪苏彦怎会不退出,难道非要丢颜面才愿意?不时还有几声讥笑声传来。苏正天为吃惊,不明白苏彦这又是犯哪门子的傻了。苏哙也颇为诧异,而后讥笑道:“自取其辱。”
“好,下面正式开始。”苏洌顿了顿,继续说道:“现有一座孤城,仅有守军两万不足,且粮草不足三日之用。而敌人已逼近城下,足有十万,五倍于守方。如果你为守方统帅,该当如何?”
此题一出,下方的人齐齐吸了口冷气,这种情势自保已极难,别提获胜了。就连那些已统兵的将军也都陷入了沉思。
一刻钟后,苏洌开口道:“说出你们的答案。”
“应马上向帝都上报,请求援兵。然后让城中居民相助守城,固守城池。”一人这样答道。
苏洌听了只是摇了摇了头。
“召集士兵,立下军令状,与敌军决一死战,誓死不降。”
“诈降,进入敌军主帐,寻机杀死对方统帅,然后敌军自溃。”
“……”
之后各种方法不断说了出来,苏洌只是摇头,看来这些答案无法令人满意。到了后,苏洌只是叹息一声:“哎,也怪不得你们,这个战例本就是个败局。就连我也想不出合适的方法,难为你们了。”
这时苏哙突然上前,道:“族长且慢,我有一计,看看可行否。”
“噢?你说。”
“大军作战,粮草是重要的。对方有军十万,粮草消耗巨大,我可于夜间出奇兵,集优势兵力奔袭对方粮草屯处,这样敌军自溃。”说完苏哙洋洋得意的扬起了头,想是很满意自己的答案。
“果然妙计,抓住对方的致命弱点。”“哈哈,后生可畏啊”“……”
众人听了这番话纷纷夸赞起苏哙,苏洌这次也陷入了沉思。这时候一声不和谐的冷笑声突然传了出来。
苏哙不由大怒,看向那人,见竟然是苏彦,便冷笑道:“你笑什么?废物。”
“真是猪脑子。”苏彦瞥了苏哙一眼,“对方人数众多,粮草自然会被严密看护,你以为对方统帅跟你一样是白痴吗?再者,你若率兵突袭对方粮草地,守城必定空虚,如果那时对方率军攻城,你城必破。”
苏哙仿佛见到了这个世界上离奇的事情,张大了嘴,实想不通这个废物怎么会有这样一番见解。他刚想要反驳,但是发现事情确实是苏彦说的那样,无处下手,只能硬着头皮的冷笑:“那你说,你有何计策,你难道能破敌?今天你若说出破敌之策,我苏哙便给你磕头认错。”苏哙认定苏彦只是瞎蒙撞上了,也有了底气。
“好,诸位可听到了,若是他输了,可要作证。”苏彦轻咳了一声,慢声说道:“首先驱散城内百姓,让其从后门撤出城外。命士兵将稻草、油等易燃之物放至城中房屋之上,然后将所有将士藏有后城门处,留三百弓箭手即可。命三千骑兵从侧门出城,埋伏于敌军的侧方,再令一千骑兵伏于对方撤退时的必经之地。”
“待敌军叫阵后,让五百人出门迎战即可,只可败,不可胜。诈败之后逃回城中,对方势必率大军杀入城门,待到敌人中军进入城中后,便命弓箭手点燃火箭射入城中,箭矢入城必定点燃城中所有房屋,焚对方精锐。待火势稍减敌军大乱之时,后城门的守军便直接杀入,对方已无斗志,必败。敌军听见喊杀声,必定进城营救,那时候全身是火的败兵肯定会冲乱敌军战阵,这时候埋伏于外面的三千骑兵即从城门处横向杀入,冲开敌军。敌军首尾不能相顾,且已无斗志,必仓皇后撤。待对方逃至设伏之地时,骑兵便径直杀出,敌军必败。”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许久,苏洌方抚掌大笑道:“哈哈,果然妙计……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对战场大势、敌方心理了如指掌,如此天资恐怕连帝都那些所谓天纵之才的将门之后也不过如此吧。”
苏哙嘴角一阵颤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瞠目结舌。众人皆是如此,尤其那些长辈,他们对苏彦太了解了,一无是处,其蠢如猪。这今天的所见所闻仿佛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尤其是苏正天,手里的茶杯倒了,水洒了自己一身都毫无察觉,只是愣愣的看着苏彦。
苏彦面对着众人惊艳的目光,笑了笑。问道:“敢问族长,如何?”
“精彩绝伦。”苏洌叹道,想了想,继续问道:“好,这题就此做罢。我再问一题,既有将,那何为帅?”
“所谓帅,即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令敌闻风丧胆。”苏哙生怕苏彦再语出惊人,抢着答道。
“帅,勇猛过人,智谋无双。”“帅,即是三军之楷模,忠义、功勋无双”“战阵之中,与将士同列,首当其冲,鼓舞士气者为帅”“……”一众人不断说出自己的看法。
苏洌只是笑着,也不言语,后他的目光停到了苏彦身上,便问道:“你说,何为帅?”
“帅者,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不计一城之得失,一战之成败,仅恰当的时机给对方以致命一击,一战定乾坤。”苏彦从容答道。
“那我再问你,何为上乘的用兵之法?”
苏彦淡然一笑,轻声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伐城。”
苏洌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而后突然站起身来,大笑道:“好,好,好!好一个上兵伐谋!我身为家主竟不知后辈中有如此一个兵法奇才,老夫之过啊。”
☆、第五章:文比落幕
此次文韬的比试中苏彦的表现太过震撼了,众人皆惊叹不已。尤其是苏洌对苏彦的称赞实是太高了,他们已经忘了那个以严厉著称的家主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夸过一个人了。
“正天兄,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兄长教子有方,竟能培养出如此奇才,看来我们以后得多向你取取经啊。”已经开始有人开始祝贺苏正天了,之后众人纷纷附和。
苏正天还没回过神来,他实想不通他那个废物儿子怎么会聪明到这个地步,竟能得到家主的赞叹,对众人的贺喜只是愣愣的点头。
苏彦回到苏正天身边,朝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便哈哈一笑,不再言语。而后他走到苏哙旁边,看着苏哙精彩到无以复加的表情,实是一种享受,淡淡的说道:“表兄啊,我也不忍让你如此,但是你自己立下的誓,我也没办法啊!”说完便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扬起头,站苏哙的前面。
苏哙的牙已经快被他自己咬碎了,面目狰狞,尤其看到苏彦那副作死的表情,他简单要疯了,给他下跪?给自己瞧不起,视之如粪土的人下跪?这恐怕比杀了他还难。
众人怜悯的看着苏哙,之后全部忽视了苏哙求助的目光,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