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脸气愤的道:“该死的这厮,自己醉酒闹事找我们麻烦也就算了,亏他还有脸去颠倒黑白来着,当真无耻之极,那后来怎样了?”
原来,前几天书院放假,刚好那天寒晓有事没有与他们一起,四人就到岳阳城去玩了,在得然居吃饭时碰到了正在那里喝酒的岳阳的一个司吏目小官王达。
王达这小子与这杨云等四人却是认识的,曾在岳阳学堂共过同学,但今年一起考试时那王达却没有考上岳麓书院。
这小子老爹是岳阳的一个大财主,见他读书不成就捐了一个小官给他做,这小子在得然居看到四人,心里不舒服,加之酒又喝多了,竟敢公然辱骂他们,说他们岳麓书院的学生都是猪猡。
被四人顶了几句后这王达竟然大失常态,呼喝一帮猪朋狗友对杨云四人大打出手,但这一帮公子哥儿却不是四人的对手。
尤其是匡青本就是将门之后,加之力大无穷,三两下就把他们全放倒了,对惹事的主儿王达自是多下了几个重手,那王达受伤倒是挺重,但四人下手也都有分寸,倒也没有把他打成内伤。
哪知王达这小子回去后竟然颠倒是非胡吹一通,他老爹心疼儿子,也没有细问就向那与他关系一向不错的岳阳知府李阳告了私状。
而李阳知道,岳麓书院的学生主动闹的事,这可能性较小,因为他知道这岳麓书院纪律极严,对犯错的学生处罚极重,一般的学生都不敢轻易闹事,而且他知道那王星宇极为护短,如果自己没有把事情弄清的话去找他麻烦很难。
碰巧这天顾炎文过岳阳,并受岳麓书院之邀前往来讲学,李阳也就陪同过来了。
这李阳也不是易与之辈,来之前早就派人把此事查得清清楚楚,过来提及此事不过是装装样子,实则是给那王星宇卖了个人情。在刚才谈及之时,三言两语早已把此事化解得干干净净。
寒晓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言及那几个是他的同学,那李阳更是趁机大骂那王达混杖,而后竟把杨云等四人夸成天上有地下无的英雄,以此来讨好寒晓。
因而此事早已不了了之了,估计这李阳回去后还会找那两父子的麻烦呢。
寒晓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实际已将此事处理妥当,此时不过是找个借口隐瞒他今晚去院长室的真正原因,此时见四人问了,遂顺水推舟地把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
于是装着严肃的道:“幸好我与王院长关系尚可,他知道我是你们的同窗好友,因此帮忙顶了下来,也不让那岳阳知府找你们的麻烦了,今日过去,不过是找我循例问了个话,了解一点情况罢了,完了与王院长下了几盘棋,回来晚了一点。”
“就这样?没了?吓死我们了。”“青云直上”四人齐抚了抚胸口,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倒也不再追问那具体经过,当然对这老大更是千恩万谢,不在言下。
寝室里的都是年轻人,没有睡那么早的,几人的吵闹声早就把大家刚涌起的睡意一扫而光了,众人又不禁论起今日顾炎文的讲课,也有人谈论哪个哪个班的美女最靓,一时之间,这寂夜中平静的房舍里一下又再热闹起来。
写到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京国的教育制度,这京国不同于历史上的各个朝代,重男轻女是肯定有一些的,但女子一样可以读书,虽然不能入仕,但也还有许多的事业选择机会,女子只要有本事,一样可以在外抛头露面,这京国一样有许多女强人。
因此书院中倒有不少女学生,约占到书院学生的二到三成,不过由于这岳麓书院乃是湘省最为有名的书院,招生严格不说,那收费也是很高的,毕竟这是许多学子青云梦、富贵梦的踏板。
因而,平常百姓人家也不舍得花那么多钱去培养一个以后要嫁出去又不能入仕途的女儿,所以在这里的女学生大多是官宦、商贾、富贵人家之女居多,当然也有少数的一般百姓人家的女儿。
寝室热闹的气氛一直到有巡夜的老师过来后才平息下来。
寒晓躺在床上,想了想今日的事情,他还是没有猜得透皇帝的真正意图。于是干脆也不再想它,想来皇帝也不会害自己吧?
在床上修习了一下龙阳经,竟发现进入“自弈自道”这层以后不但是自己身上的内力、气机还是现在从外界吸收的自然之能量,自己竟然都可以自行支配,想怎么用、怎么调整都是易如反掌。
发现这个秘密以后,寒晓是惊喜若狂,以前自己只能是吸收能量,转化为内力,这过程却不由自己说了算,只能是慢慢地来,速度、多少都不由自己支配,现在不但可以自行支配,还可把两种能量互相调整,同时都可以使用。
如果说他以前达到内气外放的境界,则现在他则是达到了可控制内力及外部能量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这怎不让寒晓惊喜若狂?
这就是说他以后的内力、能量再也不愁有用尽之时了,他的内力和外界能量互相交融,可交互使用,随心所欲,随手可得,用之不遏,取之不尽,这才是真正的“自弈自道”的含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顾炎文老学究及李阳等一众官员就乘着船离开了,从此,书院的生活又恢复正常。
但书院学生对于《中庸》一典的学习热潮却被掀了起来。
同时,书院中及社会上开始流传寒晓两岁时的神奇故事,同学们自是对寒晓进行一番严刑逼供,问他是否就是故事里面的主角,寒晓当然是斥口否认,再加上王星宇院长这老狐狸的暗中配合,众人一想这书院中的寒晓好象也没有传说中那寒晓的神奇之样,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作为这故事的主角及知情人的书院的几位领导,也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日早上,天刚放亮。
这天是书院的休息日,男孩们自古以来就有睡懒觉的习惯,尤其是今天不用上学,这寝室里此时是静悄悄,个个都还在蒙头大睡,寒晓昨晚修习龙阳经很晚才睡,所以这时也还没有醒来。
突然,男生寝室外传来了一阵极其清脆的女生声,“小寒子,你起来了吗?”
这一句“小寒子”令得睡梦中的寒晓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自动献身,这小子正在做着春梦呢,被这一声吵醒,大叫道:“谁他妈的一大早扰人春梦?还让不让人活了?”
听到女生的声音,这一群沉睡的少年们似是听到神的召唤般“哗啦啦”全都醒起来了,一个个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不知是谁大叫道:“有美女啊,大家快起来看呀!”一时间竟有人衣服也顾不得穿就跑到门口去瞄,只听“哇,暴露狂呀!”的一声尖叫传来,却原来是外面的美女看见了暴露的男孩失声惊叫起来。
整个寝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哄然大笑之声,令这深秋早晨的寂静一下全被打破,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第15章 这小妞
寒晓自己一骂完,突然觉得不对,这声音?那不是江芷若那小妞的声音吗?这丫头,一大早来找自己做甚?该不会是发情了吧?
这小子也是睡的迷迷糊糊,根本就不记得前几天江芷若说过要找他学那“喇叭”制作之法了。此时迷糊之中被吵起,自是心不甘、情不愿!
但是这寝舍里三十个小男人在看着呢,自己再不起来,惹得一个怠慢美人之名,怕不被这些大色狼抓起剁成肉酱才怪!
于是装着急急忙忙、实则慢悠悠的起来了,嘴里不停的叫嚷:“来了,来了。”
足足过了近两刻钟,这小子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晨曦中的江芷若身着一袭黄色裙裾,略施脂粉,粉面含春,双目含情,头上插一支紫色发髻,粉颈微微露出,在深秋朝露晨风的微熏下显得淡淡嫣红,一副我见尤怜的娇态。
寒晓装着睡眼朦胧的样子,来到她面前,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原来是江小姐呀,如此佳晨,光临我男生寝室,从美梦之中将寒某唤醒,不知有何贵干呀。”
那江芷若见他如此模样,甚是气恼,“啪”的一掌打在他的头上,“你醒醒吧,又叫我江小姐,你个死猪头,不是答应我要教我那‘喇叭’制作之法的吗?如今你竟敢忘记,好,今日我就罚你陪我一天。”
寒晓吓得怪叫一声:“OH,MYGOD,你这是私自剥夺人身权利,我提出抗议。”
江芷若奇道:“什么卖卡,卖笑都不行,抗议无效,惩罚照样执行,快走,今天你得陪我。”说着也不管寒晓同不同意,拉了他就走。
“喂,大小姐,你要把我拐去哪里?”寒晓叫道。
“不管,你就跟在我后面行了。”说着直向君山码头方向行去。
寒晓一边走一边问道:“我说江大小姐,你不是说要做那‘喇叭’吗,怎的拉我去那边,你不会是要我陪你去岳阳城去玩儿吧?”
那江芷若却是不理他,径直拉了他就上了一艘即将开出的船上。浦一上船,船已缓缓离岸而去。
寒晓对她甚是无奈,见船已开出,倒不说话了,坐在那里大生闷气,也不理她。
船行了一会,渐渐平稳,这时江芷若也坐了下来,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袱中拿出一个裹着小手帕的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精致的小点心来。
寒晓正饿着呢,被这小妮子一大早拽来,早餐都未吃,小肚子正咕咕叫,这时见了这精致的小点心,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江芷若见他那谗样,心里暗暗得意,嘴里却是柔声道:“饿了吧,我知道你没有吃早餐,我今早上特地请书院厨舍的大师傅做了这些桂花糕,我吃了几块,这些是留给你的。”
寒晓见她其意切切,心里甚是受用,对这粗中有细的女孩子不禁凭添了几分好感,当下也不客气,拿起点心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心道:你这臭丫头一大早拉我起来受罪,这算是赔偿给我的损失吧,也不算是承了你的情,两不相欠。
吃过早餐,呼吸着洞庭湖的早晨那尚带着雾水、微带凉意的清新空气,寒晓心情不禁渐渐舒畅起来。
这也是他重生以来第二次坐渡船过洞庭湖,看着两岸青山,观这悠悠湖水,那无边的洞庭湖面伸向远方,淡淡晨雾笼罩着碧清的湖面。
那缓缓升起的朝阳,阳光温柔地透射进那薄薄的晨雾中,回观那渐远去的君山,好一幅山水美卷。
观此美景,寒晓不禁轻轻吟道:“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好诗好诗!”
他知道这两句是李白的诗句,但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历史上却还未出现李白其人,这剽窃别人当成自己的事他做起来也不觉得脸红。
这小子以二十五之龄重生,其它知识学问学得不错,但唯独这吟诗一项他却是进步不大。
话声刚落,突听一声轻喝:“好一句‘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尹山’,此等融情于景、由简化浓的佳句,实是妙极。敢问小兄,如何称呼?”
但见众人纵中行出一中的男子,头挽高髻,丹青画眉,如丝颚须,炯炯双目,似月大耳,悬胆直鼻,身着一袭灰布长衫,脚踏轻履,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似若神仙中人。
寒晓回头一看,见到此等人物,不禁愕然!
这君山往来游客甚多,可断定此人绝非岳麓书院之人,他到书院虽不过廖廖两月余,但书院的教师他虽未全知其名,却识其人。他敢说此人他从未见过。
观此人气质、面相、谈吐以及隐隐显露出来的外逸的气机,他敢断定此人定非常人。
当然,如若不是寒晓龙阳经修至“自弈自道”之境,连此人隐隐显露的气机都难以察觉。
“此人必定是一个内家高手,且其内家修为已臻化境,达返朴归臻之境,不知是哪路高人。”寒晓心中暗道。
轻轻行了一礼,寒晓恭声应道:“见过前辈,小子岳麓书院寒晓。敢问前辈如何尊称?”
这男子抚须朗笑道:“小兄弟过谦了,若不见外,叫我一声老哥如何?在下方南雨,今日得闻如此佳句,此行不虚矣。”
寒晓惊道:“难道前辈竟是名动天下的华山华云阁阁主方先生?”
方南雨淡笑道:“世人抬爱,不敢受尔。”
此时不仅寒晓惊呆了,江芷若也是惊呆了。
这华山华云阁乃是当今武林的泰斗,是武林巅峰的象征,传闻阁主方南雨乃是当今武林第一人,一身武功修为之高当今武林无出其右者。
而华云阁是武林正义的代表,其门徒所到之处,宵小之徒无不闻风丧胆。但这华云阁收徒极严,数十年来所收之徒不过十人,但每一个从华云阁出来的无不拥有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浦一出现,无不名动江湖。
十多年前正值大京国边关战乱之时,武林群魔侍机而动,被称为邪派代表的魔宗趁机吞并各大门派,意图一统江湖,江湖一度陷入混乱之中,当时华云阁挺身而出,方南雨携门下五大弟子联合正派武林于泰山之巅与魔宗展开了一场正邪之战。
此一战达十日之久,双方伤亡惨重,元气大伤,最后方南雨经过五日苦斗,以无上神功击败了素有魔宗第一高手之称的阳照天而令正派武林取得最终胜利,而这一役中华云阁自阁主以下六人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经此一役,华云阁名动天下,隐然成为武林泰斗及武林正义的象征,比之少林、武当鼎盛之时亦不呈多让,方南雨更是被公认为武林第一人。
但经此一役后,华云阁却从此闭门谢客,十多年来不曾听闻有门人再现江湖。今日两人竟然在此得遇这被誉为武林第一人的方南雨,叫寒晓、江芷若两人如何不惊、如何不激动?
寒晓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之情,缓缓道:“前辈及华云阁这十数年来未现踪江湖,此次小子等有幸得睹前辈风采,实乃不世奇缘,我等幸甚!”
方南雨笑道:“名誉、富贵与我如浮云,这些个虚名不提也罢,我与你投缘,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再也休提,小兄弟若不嫌弃,不若称我一声方老哥,我就叫你寒小兄弟如何?”
寒晓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这些个世外高人向来是不大看重礼数,率性而为,大多以心相交,见这方南雨虽名动天下,却甚是平易近人,没有一丝傲气,甚对自己味口。
遂爽快的道:“既然蒙老哥您不弃,以平辈论交,若小子再坚持,岂不着了物相,落了下乘?小子就斗胆认了你这老哥,小子寒晓再次见过方老哥!”说罢重新行了一礼,算是认了方南雨为兄。
方南雨朗声笑道:“好,好,方某迟暮之年,得认你这小兄弟,实乃平生一大快事,等会我们到了岳阳城当浮它几大白,一醉方休。”
说罢,又仔细看了看寒晓,微笑道:“观小兄弟神光内敛,气宇不凡,看来小兄弟一身修为不俗呀,不知师出何门?”
寒晓内心一惊,瞬即释然,自己修习龙阳经这无上道家心法进入第二阶段之后,寻常武林之辈自是看不出自己练有内功,但这方南雨何许人也,他要看不出那倒怪了。
于是讪讪道:“小弟这粗浅功夫,有一些自小得自家传,后来大都是自行修习,米粒之珠,如何入得老哥你的法眼?让老哥见笑了。”
方南雨也未深究,略转身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在寒晓旁边正一脸激动发着愣的江芷若问道:“这位姑娘是……”说着看着寒晓,目光微带暧昧。
寒晓忙引见道:“这是小弟在书院的同窗江芷若江同学。”
江芷若也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忙行礼道:“小女子江南江家江芷若见过方老前辈!”
方南雨微微一愣,笑道:“你与寒小兄弟是朋友,自是该与小兄弟一样喊我一声方老哥。哦,江南江家,那江成天是你何人?”
江芷若小脸微微一红,恭声道:“那是我祖父,家父江扬远。”
方南雨笑道:“好,好,原来是名门之后,武林世家,倒也配得上我这寒小兄弟。”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江芷若粉脸一时羞得通红,连那粉嫩的耳脖也是一片嫣红,轻嗔道:“方老哥哥你就会取笑我,我不来了。”说着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