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接受……害怕无法与你们继续住,不后悔离开组织的决定,但……这里已经是我最后的地方了。” 听了这话,优雀顿时错愕,然后心中升起不明怒火,朝着无边际的黑暗吼骂回去。 “别小看我!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赶你走勒,就冲着你叫我一声大姊,要是谁敢把你赶走,我第一个护你!”声音很大,但,后果就是被强烈回音震得严重耳鸣。 “不同的!”像是没有感觉般,索亚不理会耳里痛楚,以着同样音量喊回去,让音波再度袭击两人耳膜。 “我……依旧是个暗杀者,一个杀人的刀,我以为可以改变,但我错了。 现在我可以感觉到,那颗冰冷的心依旧还在,只要有人……只要是拥有我的人…… 不论是海瑟兄还是修尔兄,更甚至优雀大姊你,只要下命令,我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去夺取任何人的生命,不论是谁。……” “我只是从一个监牢进入另一个监牢,只要我那颗暗杀者的心灵没有消失,就永远都一样的……优雀大姊……我该……怎么办?” 最后,他缓缓爬近不动的优雀,用着接近哽咽声调,对着她───现在的唯一倚靠,发出了求救。 想和大家一样,想被大伙接受,想要为众人做点什么事,所以他来到这里,并且帮忙对抗魔物。 但是在幼狼死去那一瞬间,他却深刻体会到,自己和其他人的决定性不同,然后恐惧就由心底而升,怕这样的自己不会被接受,更害怕这样冰冷的自己,在忘却修尔兄曾经让他感受到的温暖后,再度成为杀人器具────进而杀害他──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修尔兄。 这想法越想越为强烈,并随着他对优雀的表白而越来越显明。 最后……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乱了方向,脑中情感就像毛线球样全缠在一块,乱七八糟,不知道头尾在哪,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 想要知道答案,不论是谁,不论是怎样的答案,他现在只想要一个方向,不论对错。 察觉到他身躯的靠近,优雀更甚至感觉到他那不安的心跳,以及去想像他现在那双银白大眼正充满水气用着乞求眼光望着自己,这让之前的怒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慌张。 她知道,现在她所说的任何个回答都会对眼前这个弱小心灵造成强大影响,因为这孩子正在向自己找寻人生答案,迷惘的灵魂是很容易被牵引的,尤其他是个小孩。 或许她有时候很愚蠢,但现在可是不容许她不用大脑的时候,毕竟面对一个无助孩童地求救,这种让她无法适从的情景,逼迫她不得不认真思考。 但……虽然她很想给他一个正确答案,可是平时就没在用的脑子,此时就像是生锈般,完全无法转动,思考一格一格的僵硬跳动,到最后,甚至就像要烧掉,发出了超出体温的高热,让她陷入迷糊状态。 “不管他!生为人类,就该靠着努力和毅力活下去!” 最后,像是放弃,优雀挥着右手愤怒呐喊,对着索亚发出了连自己都不太能了解的语句,然后再度被回音震到几乎晕倒,也同时被震出一肚子闷气。 我为什么。……要在遇难的情况下……当小鬼的人生咨询老师呀! 莫名愤怒下,她下了管他去死的决定。 “那是……什么意思?”等到耳朵旁的噪音消散,耳膜痛楚解除,索亚坐到优雀旁,对着黑暗中她的容颜,发出疑问。 “就是……别理会别人的看法,你高兴怎样就怎样!人是为了自己而活的,管我们会怎样想,你就做你自己就对了!” 索亚的疑问就像是刚好按下某物品爆炸开关,让优雀口吻顿时炸裂起来,不顾左半身那几乎撕裂的疼痛,转身去抓索亚衣领,而他则在瞬间无法反应这举动,就这样被那纤细手臂抓走,整个人跌趴到和手臂一样纤细的身躯上。 既然脑子不好,那就干脆别用,优雀大勒勒的用着脑干回答着。至于会有什么影响,她完全不理会,现在的她已经陷入用脑过度所带来的严重焦虑之中。 “我说,当暗杀者哪不好了,用暗杀者的脑子思考又有啥不对了!那还不都是你,最主要那是你的想法,你的……管他的圈叉,反正我问你,你会讨厌把生命当作物品的价值观吗?” 对于优雀的质问,索亚当下有点反应不过来,陷入了思索之中,不过没陷进去多久,就被她老大力道和问话拉回现实。 “快点回答!别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男人呀!” “我没感觉。……”最后,在她大姊的用力摇晃下,索亚说出了这回答。 “我对于自己是怎样的人一点也不在乎,我只是害怕,这样思考的我,会不被大家接受……然后……”被赶走。 “那就对拉!”不等话说完,优雀将人拉近到几乎贴脸的程度,在他耳边不满念着。 “既然你不在乎,那就别管这么多了,毕竟生命是你的,要怎样活是你自己的事情,别随随便便把别人扯进去,讲得好像都是我们的错一样。” 话声停下,寂静的气氛再度降临,有如浓雾般充斥两人身旁,黑暗中,只留下了两人的呼吸和优雀过于激动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像是平静下来的优雀,深深呼了口气,一反之前的暴躁口气,略带沮丧的向着面前索亚道歉。 “抱歉……我太激动了。我老是这样,只要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就乱发脾气,虽然小艾老是叫我要改……但……唉……抱歉了。” “没事的。”跪坐在优雀面前,索亚摇摇头回着。 “优雀大姊说的也没错,这是我的事情,不该把你扯进来的。”像是不想让优雀生气,他如此说道。 “不过。……虽然我刚刚口气不怎么好,但,说的却也是我的感想。”优雀抓抓头,将披散背后的粉红长发弄得像鸟巢,贴躺在冰冷岩壁上说着。 “只要你喜欢,那你就做吧,别老顾忌别人,该喜欢你的就会喜欢,该讨厌的也不会因为你转变想法而喜欢你。如果真的在这边待不下,那就走吧,别强迫自己,天下之大,总会有龙虾之处。” “是容身之处吧?” “一样一样拉,别和小艾一样老挑我语病。”她低声咕哝。 索亚在黑暗中,轻轻露出微笑,脑中像是毛线球的杂乱,霎时被优雀这话劈成两半,虽然还是散乱缠在一起,但却已经找得到头尾了。 (你不能只选择让自己快乐的事吗?) 回想起昨晚那诡异同居人对他所说的话,意外地和优雀的话互相呼应,而这两段类似的话,仿佛让他找到了方向。 “是吗?做喜欢的事情。”嘴角的笑容平息下来,但眼中笑意却越发显著。 “其实,你也不必太在乎你那暗杀者的出身拉,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而且说真的,我还真羡慕你能有如此特别的经历,那像我,既不是什么名望贵族,也没有什么独特经历,只是乡下一家破旧面店的女儿。” 没察觉到索亚那已经跳脱迷雾的情感,优雀当下继续对他劝解着。 “面店女儿?”像是觉得这身份和她扯不上关系,索亚露出了疑惑表情。不过由于是在黑暗中,所以优雀无法看见他的表情,这让他得以免于被炸。 “对呀,面店老板的女儿,一个很蠢的身份,整天忙进忙出的却赚不了几毛钱,很符合我这平凡人的平凡身份,唉───” “那……优雀大姊,你为什么进入除魔师世界?”索亚问,理由只是单纯的好奇,因为据他所知,这个世界是个比暗杀者世界还要容易面临死亡的世界,一般人是不会想要靠近的。 被如此询问,优雀当下就闭上眼,苦笑回着。 “表面上的理由,是受不了平凡的生活,和想要赚大钱成为有钱人……但,真正的理由,却是不想输给我姊姊……” “姊姊?” “对呀,我有个大我四岁的姊姊,虽然和我一样是个面店老板的女儿,不过她却比我不平凡多了,因为她是个天才。”像是想起了某些不好回忆,她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 “不但人长的漂亮,身材又好,脑筋又聪明,同时也具备了强大灵力和高超的魔法技巧,被称之为天才,一点也不为过。” “那优雀大姊就是因为不想输给她,才会想当除魔师?” “要我输给谁都可以,但要我输给那个自大的狂妄女人,我说什么也不甘心!” 优雀露出坚毅表情恨声念着,但随即却又软化下来,露出沮丧。 “不过事实证明,天才和凡人是有差的,那女人却已经是为在顶点的存在了,自己却还只是一个连B级任务都无法自己接的弱小除魔师,实力上的差别,真是让人不爽。” 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索亚想了一会,觉得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然而,还未开口,就被从黑暗中传来的爽朗笑声吓了一跳。 优雀脸上露出来源不明的自信,在突然间的笑声后,用着高昂口气对索亚说着。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还多得是时间,只要有努力和毅力!世界上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总有一天我会让那自大女人承认我的厉害!” 对于这话,索亚“喔”了一声,表示反应。 “那你呢?”突然间,优雀问着。 “阿?” “除魔师呀,你今天是为什么想要来帮忙呀?”打着公平主义,她嬉笑询问。 “因为,我想要有事情可以做,想为修尔兄、大家做点事情,不想当没用的人……然后希望能被接受。”黑暗中,索亚望着优雀平静说道。 “是呀,那……” 忽然,在含着食指思考了一会后,优雀朝他伸出了右手,静静放在身前,突兀举动使他充满疑惑。 “握个手吧,让我们一起为对方打气,祝福早日达成目标。” 索亚听了,稍微楞了几秒,虽然脸上表情不变,眼角却露出了笑意,一同伸出右手,和优雀相握。 “嗯,一同努力。” 黑暗中两手相握,代表着两人更进一步的认识对方,同时表示着对互相的认同。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拉,会很冷吗?”相握不到五秒,优雀皱眉,如此抱怨询问着。 明明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这小子的手已经冻得像冰块,真的有这么冷吗? “我没事,这样而已,还好。”索亚收回手,口语中完全不在意自己。 虽然自己天生有着容易受寒的身躯,但,已经习惯了,从有记忆以来的艰难训练,让他虽然会冷,却能完全接受,不论是处在多么寒冷的环境,都能保持着最后体温,而存活下来。 没关系的,因为已经习惯了。 “说什么傻话!” 突然间,优雀用力将他怀抱到身上,趁他无法反抗的时候,打开身上那件黑色风衣,把他整个人包进身子里,用着自己体温暖活着索亚。 这举动,顿时让他感到错愕,无法适从,想要挣脱,却被优雀紧紧抱着,无法脱离。……或说是怕弄伤她,而无法脱离。整个人就这样楞在优雀怀中,张着迷惘明眸,用视线表示着疑惑。 “怕冷就说一声嘛,又不是什么多丢脸的事情,小孩子撒娇可是天经地义的。” 抱着索亚,将脸放到他肩上,优雀闭着双眼如此说着。 “我没关系的……”边说,他边做出挣扎,但却还是被紧紧抱着,无法动弹,脸上露出无奈。 “还说什么没关系,身体都冻成这样了!想冷死也不是这样,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遇难中,要多保留点体温,不然还没等到救援就冷死了,那可就后悔莫沉了!” “后悔莫及……” “我说过了拉,别挑我语病!反正现在就先休息吧,让体力和灵力恢复,好早点去找出口回去。”说着,优雀就用着右手,像拍小猫般抓着索亚银发,柔声说着。 “不是要等救援吗?”觉得姿势不太舒服,在稍微调整后,索亚发出询问。 关于这点,优雀则是用着自信微笑回着。 “光等待是不行的,要是没人来,或发生什么意外而来不了怎么办?所以说,人还是要靠自己地,等休息够了,我们就去找寻出口吧。” 说完,也不等索亚的回答,就将头枕在他的右肩,闭上眼,随着乎深乎浅的呼吸,慢慢进入梦乡。 眼见如此,索亚也没别得选择,当下也就只能和她相同,将头枕上她那略闲娇小的香肩,闭着眼,静静休息着。 伴随着少女幽香而来的,是暖呼呼的体温…… 就和修尔兄的手一样的温暖…… …… 明亮且刺眼地光,在黑暗中恣意飘着,刺激着那沉睡的意识,将人悠悠唤醒。 “怎么。……了?”火光之下,双眼迷蒙的索亚,缓缓问着,同时将自己从那暖活的柔软中拔起,坐在地上,打量着四周。 本来黑暗的空间,此刻因为一盏漂浮在空中的火球而大放光明,照映出本来面貌。 他所身处的是个狭小空间,四面都是布满灰尘的岩壁,从四周插立在地面的巨大岩柱和悬挂在空中被岩柱支撑的大型岩块可发现他两的幸运,冰冷寒风从左侧黑暗空间吹来,悄悄夺去体温。 “醒来拉,那我们就走吧。” 视线随着声音移去,就在身前,他看见那陪伴他一夜之人,朝着他伸出了右手。 不符年龄的稚气脸蛋正挂着笑容,本来绑成马尾的粉红长发此时披散身上,有如粉红瀑布留在娇小身子上的那件宽大乌黑风衣上。而在宽松风衣下,则是隐隐约约露出她健康的淡红肌肤。 本来挂满身上的武装,此时除了腰际那两把剑还挂在那已经只能算做布条,无法遮掩大腿的长裤上,其他的则完全失去踪迹,身上的衣物也像是因为掉落时的摩擦而变成的碎布落在身旁,全身上下除了海瑟借的黑风衣外,无一完好。 索亚在打量完十分落魄的她后,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藕臂,露出了困惑眼神。 “你在发什么呆,拉我起来呀!”眼看索亚露出一副白痴神情,优雀的好心情瞬间消散,略带愤怒的大声喊叫。 被她这么一喊,索亚这才有了动作,不过不是按照命令的将人扶起,而是逼近她没有动作的身子,面无表情的低声询问。 “受伤?” “大概吧,反正左半边完全动不了。”对于索亚的询问,优雀半耸肩表示,然后任由他拉开袖子去观看那不正常歪曲的手,和去碰触那显露出诡异乌黑的左大腿。 “断掉了。” 稍微检查后,他下了简单定义,同时拿起怀中短刀和在优雀脚旁的短剑,撕破那已经不能看的裤管残骸当作绷带,在她手上做了简易固定夹板,然后将剩下的长剑交到她手,充当柺杖。 “这样,暂时可以了,大概。”索亚保持着扑克表情,将人搀扶起来。 面对他这样像是温柔,感觉起来却让人不怎么高兴的举动,优雀在闷着张脸看他将自己当作娃娃整治一番后,才叹了口气。 “现在的你和昨天晚上简直是两个人,真不可爱。” “昨晚的确太多话了,抱歉。”说着,碍于自己是搀扶人的状态,就只有低头表示歉意,而不弯腰了。 优雀用着剩下的手对着他摆了摆。 “不用道歉,我到还比较希望你多话点,像现在这样,简直就是海瑟冰山的分身,真。不。可。爱。” “是……是吗?”索亚迟疑的说着。实在是不太能理解什么是海瑟冰山,新大陆吗? “好了,废话就到这里,我们走吧。你应该知道要往哪走吧?”优雀将空中的火光招换下来,和在身前照映着,转头朝伙伴问道。 “那里。……风吹来的地方。”看着左侧方,索亚望着风来之所。 “既然知道,那就走吧,朝着未知前进!” 一趟为了归去的旅程,就在优雀那有朝气的声调下展开。 随着光线扩大而进入两人眼中的,是一个狭小洞穴,在层层叠叠的石块下露出。优雀火焰术法迅速砸下,本只能让风通过的小孔,立即变成能让两人并排走过的通道。 她转头露出自傲笑容,索亚则是开始感谢神之保佑───因为没有山崩。 走进通道,这是一条看不见底的深长隧道,就连照明术的光,也无法窥其全貌,两人互看,然后在优雀笑容下,索亚跨出了坚毅步伐。 狭小的两旁,是颜色不一的岩层,且充满着水气,有种霉味的恶劣空气,地下凹凸不平,几次拌到行动有碍的优雀,使其差点跌倒,不断在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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