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柯纳,一个耸立着大量岩山却无任何绿树的荒漠领域,这里的风是热的,阳光是刺眼的,满天细沙飞舞着,遮蔽人们视野。这里,人类靠着地下水来解除饥渴,靠着荒漠中少量的动物来解除饥饿,并且每天和着大自然可怕的沙暴搏斗。 套一句此时焰柔的感想,这里真是天杀的鬼地方。 坐在马车里,红发女孩像是被太阳晒怕了般,仗着没人看得到,就把自己扒光,只留下洁白内衣裤,喝着放在保温箱中的冰凉饮料,摊在座位上,像团烂泥。 虽然不想来,不过,却不得不来。 就如同她所形容的,这里是天杀鬼地方,不只热,没啥娱乐,人口又稀少。 但,这里却是目前公认具有最多矿石含量,以及石油的生产领域,可以说是遍地黄金,更有无数领域、国家、商会在此购地并且开采。 当然,就连温斯顿商会在这也有一座金矿场、两座铁矿山、以及一片石油田。 虽然连焰柔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弄来的,不过这些的确是温斯顿家留下的财产,也是第一收入来源。 且她当初之所以能将温斯顿商会,从被海瑟抛弃而进入破产边缘救回,也是靠这些矿源的强大经济后盾。 就因为如此,所以身为目前温斯顿家族长的她,每个月都给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一趟,来检视有无人偷采矿石、伪报假帐之类的。虽然她相信自己的手下,不过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 “我说布拉姆,下次去雷因斯买台什么。……好像叫做灵子动力车的,听说跑得比马车快多了,而且内附冷气纹章,可降低车内温度。要不然,每次来,回去都快中署,热到快死了……” 焰柔拿起一旁保温箱的冰毛巾,边擦拭汗水,边和马车外负责驾驶的蓝衣武者,如此抱怨。附带一题,由于这边太热了,马受不了,所以马车的动力就从马改成了路行鸟。 “小的无意见,不过,居消息,雷因斯的灵子科技产物,在这里会因为过热而失效。”焰柔专属护卫,蓝衣武者布拉姆闻言,立即回答着。 “是吗?那得考虑一下别种科技了……”说着说着她就静下来,开始在脑袋里思考着还有什么是可利用的,不过还思考不到几秒,就突然向前问道。 “到底还有多久路程呀?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大半天似的。” “禀报小姐,就快到了,而时间只过了三十分钟。”口气不抗不卑。 “还有十分钟呀……待在这里就连一秒都嫌久……”说着,她就软倒在做椅子上,将喝完的饮料瓶塞进垃圾桶,然后再拿出另一瓶喝着。 就这样,在她已经整整喝掉一打饮料后,马车才终于到达目的地,一座标有温斯顿矿场的巨大岩山。 “小姐,我们到了。”布拉姆停下马车,并走到车厢外,敲了两下门板,向里头的少女知会着。 “喔,等一下。”她懒洋洋爬起身子,看了看自己汗水淋漓的模样,当下就皱起眉头,从保温箱中拿出用来装衣物的布包,然后迅速脱下已经湿到不能在穿的内衣裤,并且换上布包里的备用内衣裤和衣物──一条一长一短独特牛仔裤,和件短袖白衫。 没几下工夫,她就满脸清爽的开门跳下马车,然后打量着四周,看到手下每位工人皆很努力工作着,立即露出满意笑容。 “焰柔小姐,小的已经恭候多时。” 一名穿着无袖汗衫,全身肌肉发达的黑肤大汉,带着两名工人来到她前,微笑示意。 焰柔瞧见他,刚下就在他胸口敲了一拳,取笑说着。 “唷,阿卡卡,怎么才过个月,就像是越来越黑了。该不会都在外头偷懒泡妞吧?要不然整天待在矿山里,怎么可能晒得这么黑。” “哈哈哈,小姐别说笑了。这里哪来的妞可以泡?那些原住民妞,各各都蒙着张脸,看不准长相,要是把到个丑娘们,我可是亏大了。”被焰柔称为阿卡卡的大汉,苦笑回着。 “小的这身黑肌肤,可是每天搬矿拿去仓库存,路上晒的。你就别冤枉小的了,我还得看这份差事,来赚老婆本呢。” “既然这样,就带我到仓库看看你们一个月下来,成果究竟如何。要是被我发现到偷懒,哼哼,下次过年的年终奖金,可就不会很好看的唷。” 交谈到此,阿卡卡脸色突然黯淡下来,苦笑从身后工人手中拿过帐簿,递到她面前。 “看来我们年终奖金是难看定了。” 焰柔在见状后,立即将帐本快速翻阅,然后脸色顿时也不太好看。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月开采量居然连过往的一半都不到。是矿源竭尽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你向来不曾偷懒的,为什么会这样。” 金矿可是温斯顿商会最重要的资金来源呀,就算现在已经可以不必倚赖卖金矿来维持商会。但,这也依旧是商会能否再继续往上发展的关键,要是没了,可是让她大伤脑筋的。 “其实是这样的……” 正当阿卡卡准备说明时,突然一阵轻微摇晃至地面传出,虽然很短暂,却无法让人忽视,而在之后,后方开采用的隧道就立即传出轰隆隆的鸣声。 “地震?”焰柔向身旁护卫确认着。 “是的小姐。”布拉姆微微点头。 “就是这情况,小姐还记得我上次在信上报告说,最近矿坑常坍崩吗?”阿卡卡转头看向身后隧道,对身旁工人交代完应对方法后,就继续向她解释。 “本来也只是小坍崩,只要稍微架一下鹰架就好了。但是最近这两个礼拜,别说是坍崩,每天还至少来十次以上小地震,使得伙伴们光作防护措施,把隧道稳定住就没时间了。”说完,自己就先叹了口气。 “是吗?看来……这很不寻常呀。”焰柔抱胸,闭眼思考着。也在此时,一阵阵惊恐的惨叫声,从隧道传出,引起众人注意。 转头看去,只见隧道中,本来在工作的上百名工人,,此时全都抛下手中工具,惊慌失措从隧道中跑出。一群人互相推挤,没命跑着,顿时让现场陷入一片混乱,看的阿卡卡实在受不了,当下就是一声大喝。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群混球,没看见小姐在这吗?通通给我安静,要不然就去死!” 那群工人在被斥责后,接二连三安静下,然后迅速围上,在向焰柔问好后,就七嘴八舌的朝着阿卡卡投诉着。 上百名人同时讲话,立即又造成了一片混乱,让阿卡卡再度大斥,再逼众人闭上嘴巴后,才随便找一个看起来脑袋还清楚的工人,要他解释目前情况。 “老甲,你说说看,这是什么回事!” 被问到的男子,立刻抓住阿卡卡双肩,激动大叫着。 “有怪兽,有怪兽,有好多怪兽!刚刚突然冒出了好多怪兽,敲坏工具,还拿石头丢我们!” “怪兽?”焰柔发出疑问,而被问到的男子,迅速回身叫着。 “是的小姐,是怪兽!一大群一大群的岩石怪兽,现在已经把矿场给占据了!” 听了这话,焰柔当下是愣了一下,脸上表情再慢慢从苦笑转化成兴奋。 “布拉姆。” “小人在。” “看来……我们又得去麻烦老哥了。”语罢,还嘻嘻笑了起来。 …… 夜晚星空闪烁,银发男孩将身体倚靠在窗台,一双和头发同色的大眼,直直盯着天边,像是在观察星象。但,从那没有焦距的视线中可以察知,他只是在发呆而已。 今天,是他来到这的第三晚,他是索亚。 发呆不是在后悔那时的抉择,就算时间再度倒退,选项也依旧不会改变,他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去杀害那对他这么好的人。对于以往工作,也没有丝毫眷恋,最多,只是对养育自己长大的首领,感到愧欠。 然而自己这三天来,究竟做了什么呢?他望着天上星星回想着。 答案是,没有,自己什么也没有做。 想到这,一种无力感就由心而生。每天只是起床发呆,然后吃完饭后继续发呆,在和出去工作的修尔兄他们告别后再度发呆,等到晚上吃完饭后,就到床上休息兼发呆。 真是没有意义的生活。 虽然说以往日子,他并不喜欢,但也还算不上讨厌,因为每天都被安排的好好的,接受指令受训、接受指令工作,每一件每一项事物都被首领安排,只要按照指示去做就好了。 现在,有了自由,且修尔说过在他有想要做的事情前,都可以留在这,生活无忧无虑。不过,却好像少了什么,整个人完全没有动力。 有想过,在这帮忙家事。但,由于已经有三名女性在负责了,他加入只是多出来的。也有去外头打工的意愿,然而找了半天,因为他是童工附加没有学业和有用的一技之长,所以也没找着。 想要做事,却无事可做,这种令人无力的状况,几乎快使他受不了了。 “你是在烦恼吗?” 突然间,一声女性的询问,换回了他失神意识。也在同时,像是被吓到的他,立即反射性后空翻,落到来人身后,并用袖中短刀抵着那人颈子。 “你都是这样打招呼的吗?”被刀架住的女孩,如此回着。而此时,索亚才看清那人是谁。 她有着粗操黄发,和自己相差不了的娇小身材,身上只有一片略显老旧的破布遮身,由于没有转身,所以看不见面貌。但就以上几点特征看来,索亚已经肯定了她是他那神出鬼没的暂时同居人──沙影。 沙影不理会脖子上的短刀,转身举起手来,想要贴上索亚面孔,不过由于他实在不习惯与人有所碰触,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当下就向后跳开,避开她举起的手。 “你是在烦恼吗?我看不出来。”没有摸到,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问着。 “不要站在我背后,为了你的生命着想。”没先回话,索亚率先强调这一点,他认为这很重要。 “你是在烦恼吗?我看不出来。”没有得到答案,她再度询问。 “我说,不要站在我背后,听到了吗?”他皱眉,因为沙影没有反应。 “你是在烦恼吗?我看不出来。”再一次。 空气顿时凝结了几秒,就在索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纠着张脸烦恼之时,看沙影又张开了小口,准备再一次询问时,他当下就立即回答着。 “我是在烦恼,有事吗?” 听了回答,沙影暂时停下询问动作,抓了抓蓬松黄发,望着他,继续问着。 “为什么烦恼?” “你想知道?”像是觉得站着讲话很奇怪,索亚就坐在房间西侧那张属于自己的床上反问着。 “因为我在烦恼,但不知道为什么烦恼,所以想知道人为什么会烦恼。”沙影见状,也跟着坐在自己那布满沙尘的床上。 索亚看了她一眼,虽然此刻的她依旧和刚见面时一样,冷着张脸,散发着让人无法亲近的气息。不过由于他自己在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时,也常习惯绷着张脸,所以也没什么在意。 “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过了响久,经过一番思考后,不习惯与人谈话的索亚,努力凑出了这些字句来表达自己目前的状况。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那就什么都不做,不是吗?”她回着,虽然表情依旧没变,不过口气听起来像是在询问。 “不知道,只知道我讨厌这样,不知道该做什么。”低头,拿出棉纸轻轻擦拭着短刀。 “那就去找事做,人,不都这样?”又一句问句。 “可是,没有事情需要我。”放下本来要上粉的兔毛刷,他无力说着 沙影静止,思考了一会后,张口说着。 “除魔师工作,目前只有一名牵制,你动作很快,可以报名。” “会接受我吗?”他抬头讯问,清丽脸蛋闪过一丝不安。 “接受?”她不解,歪着头反问。 索亚继续手中保养工作,再将油上好后,才慢慢回着。 “我……毕竟是个暗杀者,并不会什么厉害招式,也不懂得如何救人,而且……” “你会杀人吧?”沙影问。 “我……”面对这个问题,索亚顿时觉得有点无所适从。已经想要抛去暗杀者的工作,也不想要再度斩杀,但是,学过的技能是不可能忘记,所以就算他想回答不会也不行,只能乖乖点头。 这是事实,他会杀人,杀过人,毁掉不少生命。 “那就可以了。” “什么?”索亚将头抬起望着沙影,不太能理解她所说的话语。 “会杀动物吗?”再问。 “呃……杀过。”以前有几次出任务,为了潜入住宅,有杀过几只狗。 “既然会杀人,会杀动物,就可以当除魔师了。不过杀的对象从人和动物,变成了魔物。” “可是,除魔师不是为了保护人民的吗?像我这样的暗杀者,真的可以吗?” 他有点害怕,自己过去的身分会不被人接受。首领说过,暗杀者是生活在黑暗之下的一群人,永远都不被人接受的种族。 虽然自己已经放弃了这身分,并想要从头找寻自己的人生。但,要自己向修尔兄他们要求加入,心中还是会有不安,何况自己当初的工作就是来暗杀修尔兄的。 “是吗?除魔师不就是杀害异族来赚取利益的工作,暗杀者为什么不行?” 她存疑。 对于这个问题,索亚自己也思考了一会,虽然心理总觉得不对,但却找不出话来解释,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 “是害怕不被接受吗?”沙影见他不语,就继续问着。 “还是你不想留下,不想在亏欠别人,不想从另一监牢中跳进另一个监牢?” “我……我不知道。”索亚如此说着,小巧脸蛋上,流露出一种需要救助的表情。 “主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她突然如此说着,引起了索亚注意。 “所有物是没有资格询问持主的行为,但有权利让自己过的快乐。” 说到此,沙影就用着她那明亮大眼盯着索亚,发出了最后一句疑问。 “你不能只选择让自己快乐的事吗?” …… 清晨微风由窗外进入,吹起了几张纸片,让恍惚中的他,急忙伸手抓去。朦胧日色点点滴滴穿进昏暗房间中,刺痛了他的双眼,使其不得不起身,将窗帘拉紧,好让眼睛舒服些。 伸了个懒腰,他捂着嘴巴打了个无声哈欠,然后抓抓蓬松黑发,将眼镜拿下,闭眼休息着。同时手上也十分熟练的,从书桌一旁拿起领带,为自己系上,顺便整理整理身上皱得像酸菜般的衣物。 张开眼,他起身对着镜子摆出了温和儒雅的微笑,不过有点不太满意,当下拉开一旁衣柜,从其中小抽屉中拿出刮胡刀,将脸上那些讨人厌的东西去掉后,他再次朝着镜子微笑。这次就很满意了。 踏着地上散落书本前进,推开了房门,首先进入他眼的,是有点令人讨厌的阳光,和正拉开客厅窗帘,在微弱阳光下打扫的艾伊卡。 “修尔先生你早呀。” 穿着洁白与粉蓝相呼应的女仆装,手里拿着扫把的艾伊卡,一见到他,就当下微笑问好,同时用手调整着头上女仆帽。 “真是赏心悦目呀。”看了景象,修尔不禁低声感慨。突然觉得,海瑟当初决定,实在是一个极副前瞻性的优秀抉择。 “咦,修尔先生你在说什么?”看见他嘴巴在动,却没听见声响,艾伊卡当下疑问着。 “没有,只是想问是否有东西可以吃。”摆出一贯微笑问道。 “嗯……我还没有煮耶,你可以等一下吗?我现在就去弄。”她脸色微露出歉意。 “阿,既然如此就别麻烦了,反正我也不是很饿,等下和菊之助他们一起吃就好了。对了?海瑟应该在楼下吧。”在婉拒掉她的好意后,修尔顺便问了一下。 “恩。海瑟先生是在楼下练功没错,等下我打扫完后,也会去练一下子。” “喔,那就等下见,我先下楼找他了。”说完,修尔就转身往楼梯走去,踏着木制阶梯,慢慢往下走去。 还未到练功场,强劲的破空之声和重物撞击之声就接连传入他耳里。当下挂起微笑,再伸了个懒腰,走到场内。 在一楼练功场中,海瑟此时正拿着一把关刀,踏着独特步伐挥舞着。神色十分认真,隐隐散发着杀气,虽然说好像平常就是这一副表情,但配合著他现在举动,看起来就是不一样。整个人就像头噬血野兽,朝着不存在的敌人,发出强烈猛攻。 他拿了张椅子坐下,撑头欣赏着这外面买票都还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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