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
“嗯!将军您放心吧,妾与少女不会给您添麻烦的。”王道怜的俏面现出了欢喜之色,开心的一口应道,陈少女依然没有答话,眼眸中的冰寒却似是消融了一些。
卫风点了点头,拿起王凝之的文书,转身迈出步伐,馆驿外,冯跋派有专人守候,把卫风迎上马,向宫城驰去。
燕国宫城的外墙有明显的烟熏火燎痕迹,有的地方还有紫黑色的血印,这显然是去年慕容盛攻打兰汗时的激烈战斗所致,卫风大略看了看就把目光移开,于宫门外下马,被侍从引入了偏殿。
歇息了小片刻之后,一名女官前来,唤道:“晋国使臣,大王传你上殿!”
这名女官足踏皮靴,紧身、充分勾勒出腿部线条的长裤裤管被塞入靴口,衣着形似坎肩,袖口如裤管般窄而小,头上梳着双环髻,尤引人注目的是,两边耳朵各坠着个绿松石大耳环,足有一枚铜钱大小,令人担心她的耳垂能否承载的住。
对于女官,卫风不知该如何称呼,不过,年龄看上去应该比自已稍大一点,于是示意道:“有劳姊姊领路了,请!”
“嗯?”女官稍稍一怔,明显很受用卫风的称呼,森冷的俏面现出了些许的笑容,叮嘱道:“呆会儿上了殿,匆要放浪形骸,也匆要东张西望,大王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好了,现在跟我走罢。”
卫风称谢道:“多谢姊姊提点!”随即跟在了女官身后,鲜卑慕容氏自立国以来从未离开过征战,战事紧急时,女人也要上阵杀敌,女官那轻轻摇摆的婀娜刚健腰背,与王蔓、小兰等江南女子的纤柔又别有一番风味。
一时之间,卫风对慕容女子充满了向往,王蔓所谓的燕女多淫,那是人家的风俗,游牧女子大胆开放,兴之所致,裙子一掀立刻开干,野合、偶合习以为常,处女只在专门培养的歌舞姬中才会有,一般人家包括权贵、甚至慕容本族,要找处女,也只能在女子初潮前下手,有可能的话,卫风倒是愿意把这名女官搞上床一品胡女的妙曼滋味,《一路向西》中,小思一边腰臀摆动,一边说她从小就会骑马,这给卫风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只是,一想到陈少女的那张寡妇脸,卫风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这都是中了王蔓的奸计啊!
很快的,一座斗拱翘立的大殿呈现在了眼前,殿门处又一名女官清声唤道:“宣,晋国使臣觐见!”
卫风连忙定下心神,整了整衣冠,提步迈入殿内。
刚一进入,殿中就传来了嗡嗡声,卫风快速一瞥,殿首九层玉阶上端坐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头戴冲天冠,身着黑色冕服,显然是燕主慕容盛,两边分坐着燕国文武权贵,服色却较为杂驳,帽子也各式各样,有流行于江东的漆笼纱帽,也有北地盛行的尖角胡帽,不如晋庭开大朝会时,文官一排黑袍,武官一排绛袍来的整整齐齐。
但燕国君臣都有个共同点,均是面含不快,慕容盛稍好一些,面色略微沉了沉,其他人有的目中现出了鄙夷,有的表现出轻视,还有人射出了仿如受了羞辱般的愤怒目光!
卫风不禁看了眼冯跋,冯跋有些不自在,把头扭了过去,很可能他就没向慕容盛交待自已的身份品阶。
“砰!”猛然间,已有一人拍案怒道:“岂有此理,晋国竟派来个小小七品武官,又不持旌节,冯将军被你蒙骗过去,不代表我辽东无人清楚你晋国典服章仪,着实欺人太甚!”
卫风转头看去,这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于是拱了拱手:“请问这位是…”
少年傲然道:“本将七兵尚书丁信!”
七兵尚书源于五兵尚书,谓中、外、别、都、骑,晋分中、外军各为左右,遂为七兵尚书,晋室的五兵尚书由于兵权都在藩镇手上,因此形同虚设,但燕国有强大的中军作为倚仗,地位又有不同。
“原来是丁将军,卫某失敬了!”卫风不紧不慢道:“自古从未有规定,出使须以官阶定资格,旌节有否也需另看情形,何况燕主上坐朝堂,卫某尚未拜见,丁将军于此时指斥,是否不合时宜?”
“哼!”丁信一时词穷,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其余众人也把吐到嘴边的喝斥收回,冷眼怒视卫风。
卫风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行至殿心,捧上绢册深深一躬:“晋国使节卫风参见燕主长乐王殿下,今奉安东将军、会稽内史、领散骑常侍王凝之之命奉上文书一封!”
这话刚落,“砰!”又有一人拍案怒道:“当真是无理之极,竟然是一郡太守麾下武将,这也叫出使?今日若不把你烹了,我大燕颜面何在?来人,架上锅鼎,把这江东狂徒丢入油锅!”
第一一二章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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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卫士并未出列,而是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慕容盛,慕容盛眉头一皱,似是想说什么,卫风已刷的转身,怒视道:“你是何人?”
“也罢,让你死也做个明白鬼!”这人冷冷笑道:“老夫乃左将军慕容国!”
卫风向慕容盛遥遥拱了拱手:“季孙氏有家臣阳虎,趁三桓与公室作战之际窃取季孙氏军权,以致目中无人,于季平子逝世,孙季孙斯继位后不久,软禁季孙斯,并以杀鸡儆猴手段逼迫季孙斯承认由阳虎代表季孙氏执政鲁国,不知左将军可识阳虎?”
“哧!”慕容国不屑的轻笑道:“谁知道那阳虎是何人?该不是你杜撰出来的罢?又或是你江东一无名之辈?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辱我大燕,必死无疑!”
这话一出,殿中凡是读过《论语》的一干人等均是老脸微红,阳虎是《论语》中的重要人物,除了完全不通诗书的人,即使是小孩都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
燕国虽以鲜卑慕容氏为主,但自慕容廆、慕容皝时代起,趁中原大乱招揽落难士人,尊崇儒学,以儒学教化部众,以图改变慕容氏的落后蒙昧面貌,近百年下来,慕容氏权贵都以精通汉家礼仪典章为荣,以原有的饮血褥毛生活方式为耻,晋国来使以阳虎为喻,分明是在反讽慕容国不分尊卑,不识主从,可今日,慕容国竟然听不出,在江东使臣面前丢了个大脸!
要知道,当时无论是燕国、魏国、还是姚苌建立的秦国,或者其他偏远部族,虽然称王称帝者比比皆是,但在名义上都奉晋室为正朔,公认华夏衣冠尽在江东,苻坚不顾群臣劝谏以举国之力伐江东,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晋室为正朔,晋室存在一天,无论他如何推行礼教,又或是身体力行的尊孔,在士人眼里却永远是胡虏出身,只有灭了晋室,他才能争得正朔名份!
果然,卫风的脸面现出了极为不屑的笑容,仿佛在说,野蛮之辈再经教化都脱不了野蛮二字。
慕容盛再也看不下去,摆了摆手:“左将军匆要再言!”说着,又转向卫风道:“左将军倥偬一生,为我大燕立下赫赫战功,因操心于军务,无暇读书也情有可原,此事就此作罢!
倒是你,以地方太守名义出使我大燕,未免过于目中无人了罢?不错,孤虽未称帝,以长乐王摄国政,可纵是如此,也该由你家会稽王遣使前来,我燕国虽小,却不容轻慢,不过,念你舟车劳顿,迢迢数千里来此不易,今日孤给你一个分辩机会!”
卫风略一沉吟,便道:“卫某先谢过燕主,另请问一句,燕主可明了我江东形势?”
慕容盛点点头道:“你朝自孝元帝南迁以来,朝庭一直黯弱,各路强藩你来我往,国势如危卵!当今晋主口不能言,不辨冷暖,以致政令皆出于会稽王,但会稽王一无强兵在手,二不能服众,殷仲堪、刘牢之之辈皆怀有异志,所辖不过三吴一巴掌大地方罢了,因此,你朝虽名为一国,实则可看作一分为三!”
慕容盛知道的尽管不是最新形势发展,却大体符合,卫风当即施礼赞道:“时人皆言燕主沉着聪慧,富有谋略,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否则也无以诛除兰汗,复新慕容氏统胤,在卫某作出解释之前,请先容卫某为燕主介绍一下江东形势的最新变化…”
接下来,卫风着重介绍了孙恩作反以及王凝之与北府军翻脸这两大事件,燕国君臣均是大为动容,却也仅止于动容,晋国发生的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燕国的防御力量基本上集中在蓟(今北京)一带,这是抵挡魏国入侵的最后一个战略要地。
末了,卫风一脸诚恳的补充道:“相王虽录尚书事,但实际控制地域仅在建康周边,对会稽已心有余而力不足,浙江以南的真正当家人是我家府君,我家府君为抵挡孙恩,保境安民,虽明知遣使出访燕国于礼不合,却考虑到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是以冒险遣卫某前来,而卫某曾听闻过燕主事迹,自忖燕主必不会计较身份高低,是以慨然应允,可卫某也知此举确是唐突了些,轻慢之处尚请燕主见谅!”
慕容盛面色稍有缓和,向左右吩咐道:“把文书呈来!”
“遵命!”一名女官步下玉阶,接过卫风奉上的文书,摊在了慕容盛的案头。
慕容盛细细看去,不多时,又眉头一皱,迟疑道:“你家主公是要交换战马,莫非不知,我北国历来严控向南朝输入战马,更何况你朝与拓跋氏交好,欲求战马,该往平城才是!”
卫风微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贵国的大敌乃拓跋氏,与我朝已无厉害关系,请恕卫某说句犯忌的话,自去年中山丢失,又经兰汗之乱,燕国国势已明显落于下风,魏国却蒸蒸日上,反攻魏国,收回旧地怕是颇为困难,采守势以待变机方是稳妥。
而守城需要是粮米盐铁,战马倒是其次,恰好我家府君因孙恩虎视耽耽,急需组建骑兵破之,故差卫某以粮米盐铁前来交换战马,这于你我两方皆有益处,卫某以为,燕主乃明白人,无须多说。
至于为何不向拓跋氏求取,一来交换战马不能以朝庭名义进行,二来魏国势力日增,我朝有识之士甚为不安,担心拓跋珪会成为下一个苻坚,这是谁都不愿见到的局面,俗话说,天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燕主何须拘泥于往事?同时,我家府君三年后将入执中枢,愿与燕国建立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
“哈哈哈哈~~”话音刚落,慕容盛已哈哈大笑道:“江东人物果然不凡,以你之才,屈居一小小七品武官岂不埋没?不如来孤的燕国,孤必将酌材重用!”
卫风苦笑着施了一礼:“卫某多谢燕主抬爱,只是,卫某族人亲眷全在江东,汉朝有苏武牧羊留下美名,虽令人钦佩,但卫某实在不想走那一步啊,请燕主手下留情!”
慕容盛也只是随口一提,卫风口才好,有胆有识,却不代表能领军作战,如今燕国最需要的统兵大将,于是点了点头,向下吩咐道:“河间公(慕容熙)、中卫将军,你二人晚间替孤摆酒款待晋使,莫要怠慢了!”
“请大王放心!”慕容熙与冯跋双双向上拱了拱手。
第一一三章不要人陪
(谢谢云歧青谷与峰霞爱无间的打赏~~)
虽然慕容盛没有亲自摆宴,但卫风清楚,自已只是一名小小的偏将军,而慕容盛身为一国之主,肯好言好语已经很破格了,哪有请客吃饭的道理?
慕容盛的两名代表,慕容熙为河间公,冯跋为中卫将军,由他二人出面招待,这从侧面表达了慕容盛的诚意,可以说,今次出使的目地算是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则是晚宴上的讨价还价。
于是,卫风也不拖延,立刻施礼告退,殿外有专人引领出宫,但令卫风失望的是,之前那名女官已佳人无踪,他还存有搭讪的心思呢,自从八月十四日从山阴出发,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未近女色,卫风的二兄弟憋的都快炸了!
偏偏陈少女的那副公事公办模样使他没机会对王道怜下手,不由在心里连呼倒霉!
‘听说慕容熙贪花好色,晚间总不至于三个大男人喝闷酒吧?’怀揣着一线希望,卫风跨上马匹,向着馆驿缓缓而去。
龙城的规模虽然与山阴不相上下,论起繁华,却逊色不少,这座城池为慕容皝筑造,也就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何况鲜卑人刚刚走出蒙昧状态,又有连续不断的战乱陪伴,因此街道两旁的商铺极少,屋舍除了权贵府邸,也大多破败简陋。
唯一养眼的,则是路边经过的鲜卑女子,她们服饰色泽鲜艳,身上佩戴的各式饰物随着轻快的步伐叮咚作响,往往人未至已先闻声,她们也不象江南女子讲究仪态,而是行走如风,甚至勾肩搭背、嘻笑打闹的都有不少,有时还能见到女骑士如一阵风般策马疾驰!
但她们只能看身体,虽然身材个个不错,脸却惨不忍睹,由于缺乏必要的护肤手段,又置身于东北这样的苦寒气候中,被冬季的白毛风一吹,大多数的面孔都是红通通的,比不上江南女子的肌肤细腻,莹白柔嫩。
因此,卫风的贼眼尽向过往女子的胸脯上瞄,她们既不着恼也不害羞,反而把胸脯高高一挺,把那傲人的丰满展示出来,或许是长期运动的缘由,也或许是慕容氏以白夷为主,血液中带有白种人的基因,鲜卑女子的胸要普遍大于江南女子!
一路欣赏,倒也打发了无聊时光,不知不觉中,馆驿已出现在了眼前,卫风策马而入,刚把马匹拴好,王道怜的惊呼声已传了过来:“将军,怎么这么快?此行可顺利?燕主可有为难您?”
卫风转头看去,王道怜与陈少女站在屋门口,王道怜带着满脸的如释重负之色,显然一直在为自已担心着,陈少女虽然面色平淡,眼眸中却也闪烁着隐约的关心。
尽管这两个女人自愿为奴婢,但卫风从不把她们当奴婢看,作为一名现代人,没有古人那么讲究的尊卑之分,他更多的,是把她俩当作女性朋友一类的存在。
心里不自禁的升起了一股暖流,卫风微微笑道:“递交了文书,晚间有人设宴招待,这不就完事了?燕主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岂会为难于我…”
卫风也不隐瞒,把在燕国朝堂上的经历简略说了说,王道怜顿时猛拍着胸脯,心有余悸道:“也亏得是将军您,若换了口舌稍微差点的人去,恐怕真给下油锅烹了呢!哎~~胡虏毕竟是胡虏,动不动就吃人!对了将军,晚间的酒宴妾与少女陪着您吧,咱们作为您的侍婢,总得在一旁斟酒服侍。
“呃?”卫风正偷瞄着王道怜被拍的左右摇晃的胸脯呢,如今的他可以用干柴来形容,经不得半点火星,可一听了这话,立刻把视线移向他处!
那怎么行?她们是王蔓的眼线,带着如何偷腥?卫风当即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你们不能去!”
这话一出,就连陈少女的美目中都现出了浓浓的怀疑,王道怜暧昧的笑道:“燕国权贵设宴招待,席中岂能少了美女相伴?将军是嫌妾与少女碍眼吧?其实这一路出行有一个月了,咱们…都能理解您,您放心好了,妾与少女是奴婢,哪敢管您的事,只是想去开开眼界,何况姊姊曾提过,燕女性淫,咱们还想见识下究竟是怎样个淫法,少女,你说可是?”
“嗯!”陈少女点了点头,美目中竟出乎意料的带上了一缕调侃的意味。
卫风连忙把脸一沉,不悦道:“乱想什么呢?我不带你们是为了你们好!”说着,那贼兮兮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起了两个女人,直看得王道怜俏面晕红,陈少女也不自然的低下了螓首,这才道:“你们两个好好打扮一下,姿色不敢说一等一,却也是上上等,如果被慕容熙看中了,向我讨要,你们说,我给还是不给?”
王道怜不假思索道:“当然不给了,咱们可是您的侍婢,这一个月来照料您吃饭穿衣,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您可不能这么狠心,如果回去少了两个,姊姊那儿又如何交待?”
“嘿嘿~~”卫风嘿嘿笑道:“那可不一定,慕容熙身为河间公,是慕容垂的幼子,我如何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