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抚弄。
‘都不肯睡是吧?那可怪不得老子不怜香惜玉了!’卫风暗呼一声好爽,脸面一沉,埋进了小兰胸脯,舌头翻卷而上,手却向后伸,抚上了王蔓胯下,几下一弄,床上就乱成了一团,娇呼声与呻吟声响彻了整间屋子!
卫风这里是一派**的气息,而在山阴以东四十里的一处山脚,孙恩与卢循背靠着大树,两眼呆呆望着天空那时隐时现的圆月,脸面布满了不甘与恼怒。
自从被送出山阴后,两人丝毫不敢耽搁,领着残军败将向东一路逃窜,奔出二十余里才放慢了脚步,在确定卫风没有追来之后,一边缓缓东行,一边遣出部众收散溃军,经一个下午的忙碌,如今又有了三万多人。
“呵呵呵呵~~”孙恩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摇摇头道:“今日是栽到家了,老夫率十万之众攻打山阴,本以为十拿九稳,却不料,竟败于数千军之手,想想都冤啊!”
“哼!”卢循闷哼一声:“好在将军安然无恙,人活着还可以卷土重来,当务之急,是趁那支不知从何而来的援军立足未稳,再度攻打山阴,咱们虽然占了上虞,可上虞是座小城,一旦朝庭全力攻打,城破只是指日间事,唯有以山阴作为依仗,才能在会稽站稳阵脚,另寻入京勤王的机会,至不济也能与朝庭划浙江而治!”
“不错!”孙恩正色道:“以五日为限,多分派人手往四处招抚逃散的弟兄们,全力打造攻城器械,争取一举克之,他只有几千人,咱们一涌而上,他如何能守得住?”
“将军言之有理,我军时间有限,三五日内必须要拿下山阴!”卢循顺着孙恩的话头附和了句,又提醒道:“不过,将军,您注意到了没有?那支援军军纪严明,人虽不多,但有一股肃杀之气隐隐发散,堪称为精锐,按理说,朝庭精锐皆在北府,禁军只是徒有其表,可据末将观察,北府军也未必比得上那支援军,何况北府军怎能来的如此之快?这倒是蹊跷啊,他究竟从何而来?”
第七十二章孙恩再来
孙恩沉吟半晌,冷哼道:“他绝不是北府军,倘若北府军来援,怎么可能只有数千人?难道是司马道子泛了糊涂?又或是刘牢之瞧不起老夫?哼!若没料错的话,应当是附近的郡兵自发前来,呵呵~~我军吃亏就吃在成军时日太短,军中一盘散沙,以致被生生吓走,否则,那几千人再是精锐,面对十万大军又何济于事?今次攻下山阴,一定要详加练军,如有数万精兵在手,纵使刘牢之亦不敢轻犯!”
卢循深有同感,站起身拱了拱手:“时间紧迫,末将连夜安排,争取五日之内重临山阴城下!”
孙恩挥了挥手:“去罢,告诉将士们,今次失利,三官帝君已然震怒,倘若再有下次,除了军法伺候,还将降下灾劫!”
“遵命!”卢循转身而去。
目送着卢循的身影渐渐地与月色融为了一体,孙恩的目中闪出一抹狠厉,随即也向着营寨深处走去。
一夜过的很快,随着太阳的升起,山阴城与孙恩营地都陷入了忙碌当中,到第五日,也就是五月十九日,山阴城中连同收散逃军,招募良人,与卫风带来的义兴军,合计有了将近一万两千兵力,虽然那九千新军的战斗力几近于无,但卫风这几日把精力全花在了练军姿方面,乍一看,城头旌旗随风招展,军士盔甲齐整鲜明,个个腰背笔挺,倒也有模有样。
由于有斥候回报,探得孙恩已经拨营而动,整座城池的气氛立时变的紧张万分,卫风、王蔓、小兰、褚炎之、谢道韫、甚至王凝之都被强拉上了东门城头!
尽管向东看,视野一片开阔,并不见有一兵一卒,但王凝之的嘴里始终在念叨个不停,说的什么,也没人能听懂,想来不出于请神兵的咒语之类。
谢道韫懒的理他,这个人已经没救了,拉他上城,只是作为象征以激励全军士气。
日头渐渐接近了最高处,王凝之突然颤抖着声音大叫一声:“孙恩来…来了!”
前方的地平线上,一大团黑云正由远及近变的清晰,细细看去,竟然携带有投石机、床弩、云梯、木驴、冲车、虾蟆车,一应攻城器械俱全,人数虽没有第一次那么多,但至少也达到八万之众,给城头众人带来了极强的心理压迫!
新募的军卒基本上都现出了恐惧之色,目瞪口呆向前望去,腰背渐渐弯了下来,旗帜也有些东倒西歪,卫风立刻左右一扫,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站好!咱们有坚城可守,粮草充足,朝庭援军不日将到,怕个鸟?怎么还那副熊样?莫非好了伤疤忘了痛,都忘了五日前贼寇入城带来的浩劫?”
这话一出,军士们的脸面或多或少的起了丝羞愧,连忙重新挺起腰背,旗杆也高高竖起。
卫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却不料,“咔咔~~”身边又传来了牙关打战声,转头一看,正是王凝之吓的唇青面白,嘴唇打个哆嗦,尤其是两只手更是剧烈的颤抖!
卫风暗感无奈,心想是不是请王凝之先回去?正要开口,“哈哈哈哈~~”城下已是孙恩的长笑声传来:“王凝之,今日本将准备充足,料你插翼难飞!你若识相,开城献降,尚能留你一具全尸,否则,剁碎了喂狗,永世不得超生!”
“扑通!”一声,王凝之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谢道韫顿时羞愤交加,这可是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啊,她都不知道这张脸往哪搁了,当即一把揪起王凝之,怒道:“王郎,孙恩固然有备而来,可卫将军这几日也没闲着,你怕什么?”
卫风郑重的施了一礼:“王府君,末将敢以项上人头作保,孙恩必不能破城而入,但矢石无眼,请王府君速带无干人等退往望楼观战,且看末将是如何守住城池!”
“好!拜托卫将军了!”王凝之匆匆摞下这句话后,逃一般的转身就跑,谢道韫苦涩的摇了摇头,招呼上王蔓与小兰,也向后走去。
王凝之的耸包相被城下看的一清二楚,孙恩军中立时爆出了阵阵哄笑,卢循却不敢怠慢,惊疑不定的打量了番城头,转身拱了拱手:“将军,您看城上,军容齐整,不惊不惧,绝非郡兵能比,怕是有三五千之数,照这么推算,城内守军应不下于万余,即使收拢溃军,又岂能在短短三五日之内便训练到如此程度?莫非是咱们估计有误,真是北府军来援?”
孙恩眉头高高凝起,他也有同样的疑问,目光挨个看去,似乎想揪出破绽,但城头自从王凝之退走之后,再无一丝杂声传来,每名战士也都是目光冷厉的望向城下,全然不为所动,就仿佛是王凝之召唤来的神兵!
好半天,孙恩才收回目光,略一沉吟,便道:“老夫始终不信是北府军,除非刘牢之有先见之明,兵法有云:虚者虚之,疑中生疑,刚柔之际,奇而复奇!仅数日工夫,要练就一支精兵怕是三官帝君下凡都办不到!莫非他是打肿脸充胖子,想把老夫吓退?哼!当真好算计!
何况是北府军那又如何?北府军早已不是淝水之战时的北府军,谢玄卸北府任后,北府宿将日渐零落,分散于淮北、淮南各州郡及其它军府,不再自成系统,也不能合力应战,只因十余年前主相之争,也由于羌、氐、慕容氏及其它各族诸国彼此攻伐,拓跋氏逐渐兴起,长期战事不断,北方混乱异常,南北争战大为减少,淮南、淮北的北府军暂时没有外战之需,才陆续返回京口,而刘牢之虽为镇将,但刘宾之以下,孙无终、何无忌、高雅之等将经十余年经营,已各有部曲,各有打算,岂能与当年谢玄时的北府军相比?
如今的北府军,不过是徒具虚名,啃着老本罢了,老夫倒还希望城上就是,若能一战溃之,当可破灭北府不败神化,三吴士庶必将望风投我!若今次再度不战而退,全军上下将信心全失,会立即一哄而散,你我数人,呵呵~~只能在海外寻个荒岛了此余生了。”
第七十三章越人凶猛
孙恩并没有压抑住声音,身周诸将均是听的一清二楚,无不浑身一凛,假如真如孙恩的分析,胁从百姓或许有被朝庭赦免的可能,但他们全都是郡兵将领与叛乱士族,吃的就是朝庭饭,性质又有不同,朝庭必不会善罢干休,可以说,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条道黑到底,更何况给吓退一次倒也罢了,再被吓退一次还不如拿把刀直接抹脖子来的利索,于是在卢循的带领下,齐齐躬身为礼,大声道:“请将军放心,此战有胜无败,不破山阴誓不罢休!”
“不破山阴誓不罢休!”募然间,八万军马振臂高呼,刚开始声音还较为凌乱,但在各领军将领的有意协调下,很快就汇聚成了一片,一时之间,声威冲天,就连远处的鸟儿也全都扑腾着翅膀向天空飞去,城头众人更是把一颗心紧紧提起,有些军士甚至被这气势一冲,手里的兵器竟当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望楼里,王凝之早已面色煞白,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山阴完了,贼寇气势如虹,如何能守?老夫还得求三官帝君保佑我山阴军民啊!”说着,虔诚的跪下做起了祈祷。
谢道韫也失去了指责王凝之的心思,孙恩军那旺盛的士气令她大吃一惊,她对卫风的信心如潮水般快速消退,脸色愈发的难看,王蔓与小兰并不比谢道韫好多少,今日不同于前次,前次从后部突袭,把孙恩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次孙恩却早有准备,携带来如此之多的攻城器械,两军正面作战,根本不会有故伎重施的可能!
两个女人不自觉的把手握在了一起,互相捏了捏,王蔓转回头,强作镇定道:“孙恩军号令不一,各行各事,纵使气势十足又有何用?一旦进攻受挫必不会持久,卫郎守住山阴毫无疑问,请王府君与谢夫人无须担忧!”
“嗯!”谢道韫虽然顺着王蔓的话语点了点头,只不过,究竟能有多少信心恐怕她自已都没法估量。
“哈哈哈哈~~”而在城下,孙恩爆出了一阵狂笑:“你们都看清了罢?山阴守军徒有其表,否则何至于兵刃给吓脱手?守军已胆寒,此时不攻还待何时?传令,两翼各一万五千军速往西门与北门助攻,其余人等,都给老夫上!破城在此一举!擂鼓!”
“咚咚咚~~”沉闷的牛皮大鼓重重擂响,孙恩军上上下下均是信心十足,摸透了对方的虚实,有什么好担心呢?伴着震天的喊杀声,近五万军连营寨都不扎,推着各式攻城器械一拥而上,的确有一股不破山阴誓不罢休的气势!
虽然全军出动,但孙恩军还是勉强分出了层次,大体以上百辆木驴开道,后面紧跟着数千辆堆满了泥土的虾蟆车,再往后则是冲车、投石机、床弩与云梯,配上那密密麻麻的军卒,端的声势惊人!
卫风不由暗道可惜,他是存有把孙恩吓退的心思,毕竟手里的一万两千军,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三千义兴军,这其中,郡兵稍好一点,至少他们会射箭、会发射投石机与床弩,而从良人中招募的,恐怕向城下倒油锅、扔擂木滚石都成问题。
所谓军无胆不壮,卫风向左右看了看,有相当一部分已吓的面如土色,当即破口大骂道:“娘了个比!老子领着弟兄们不辞辛劳从义兴迢迢五里百赶来,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会稽百姓免遭乱军之苦?五日前破了孙恩军,按理说,本将的任务已经完成,即便回返义兴也无人能道半个不是,皆因王府君与谢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见到山阴满目创痍,一时心软才留了下来,可你们倒好,光是老子急,你们这些熊人一个个都给吓破了胆,看看那副熊样,像个男人吗?你们的妻儿父母正等着你们凯旋而归!都给老子把兵器拿紧了打起精神来!城池被破,无非一死而已,横竖都是个死,又何惧之有?”
这毫不留情的一通责骂,果然起到了些作用,军士们的脸上或多或少的现出了羞愤之色,想想也是,义兴军身为外人,都能留下来拼死一战,而自已是山阴本地人,守卫家园更是义不容辞!原先弯下的腰背重新挺起,兵刃也被紧紧攒在手中,至少从表面上,一股昂然凛冽的气息弥荡在了城头上空。
卫风又锐目一扫,将士们虽然气势上来了,但有相当一部分或许是紧张过度,以致于手脚竟微微颤抖,给人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明显只是由于愧疚而强行提起的胆气,这种胆气并不牢靠,稍有些伤亡,会立刻消散无踪。
卫风不由皱了皱眉,在现代社会的普遍认知中,南方人性格绵软以阴谋诡计见长,北方人却豪爽大气好勇斗狠,一言不合,拨拳相向!但卫风从不这么认为,在他眼里,南方人还是很剽悍的。
所谓软懦,仅局限于苏南人与上海人,而浙江人异常凶猛,当年祖国山河一片红,只有浙江留着资本主义尾巴,无论怎么都割不掉,在那样的环境里,这得是何等的勇气与执着啊!同时浙江也是群体**件的高发区,打砸政府、围攻官员,数不数胜!此外,广东人的凶猛也不逊于浙江,别的不说,佛山是黄飞鸿的家乡,是与河北沧州齐名的两大武术之乡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眼下的山阴,正是后世的浙江绍兴!
于是,卫风大声唤道:“诸位,今日一战,除了事关生死,更是荣誉之战!九百年前,越王句践卧薪尝胆,终灭去不可一世的吴国,并以兵渡淮,会齐、宋、晋、鲁等诸侯于徐州(今山东滕州南),周天子使人命句践为伯(霸)!时越兵横行于江淮,诸侯毕贺,诸称霸王!成就春秋五霸之一,这是何等威武?
霸王项羽以八千江东子弟横扫天下,除去暴秦、分封诸候,但凡号令所至,天下莫敢不从!这是何等霸气?无论句践还是项羽,所将部众皆为越人,正是你等的先祖,正在看着你们!今日若有退缩,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祖先?嗯?你们说可是?”
仿佛说到了劲头,卫风伸手一招,立刻有军士递来一把强弓,卫风张弓搭箭,瞄向城下,朗声吟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吴字刚落,已是绷的一声轻响,一枚箭矢闪电般划过百步距离,准准射中了一名小将领的咽喉!
“啊!”伴着凄厉的惨叫,城池上沸腾了,每个人都热血澎湃,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喊:“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城头守军论起人数,连城下五万军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论起声势,竟不逊色分毫,尽管守军中有些人并不是越人,而是侨人后代,可这时,也以越人为荣!
卫风顺势大喝:“今日之战,将铸我越人不朽之英明!传令,各就各位,给老子狠狠打他娘个腚眼子开花!”
“遵命!”众军齐声应诺!
城头的喧嚣也传到了城下,孙恩军的气势仿佛矮了一截,孙恩不由怒骂道:“如此人材倒是难得,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好!今日老夫就取下他的头颅!他娘的,都给老子上,你们也是越人,可莫要丢了越人的脸!”
孙恩学起了卫风那套,但第二总不如第一来得堂而皇之,全军的气势并未增加多少,仿佛城上的才是正宗越人,而他们,就像是假冒的越人,甚至还可能是九百年前被灭去的吴国后裔。
望楼里的谢道韫目中不由闪出了讶色,她觉得卫风又带给了自已一个意外,虽然两军还未交战,虽然她也不通军务,却能看出自已一方至少在精神面貌不仅不落于下风,反而比孙恩军更胜一筹,原本消失的信心也重新布上了心头。
谢道韫忍不住赞道:“妙!好一个三千越甲可吞吴,气势磅礴、对仗工整、震人心脾!寥寥数语,道尽了越人风范,世侄女,卫将军果然是天生将材,山阴有他相助,真乃会稽百姓之福啊,你以他为夫,将来必可为你太原王氏伸张冤屈。”说着,向后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