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东晋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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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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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几案上摆满了美酒美食,身边一左一右伴着两名貌美侍妾,一名侍妾饮下美酒,把身体凑上,正向着司马道子的嘴里喂去。
司马元显顿时怒火中烧,当即一步迈入,重重一哼:“下去!”
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乐师、歌妓看了看司马元显,又把美目纷纷投向了司马道子。
司马道子抬起醉熏熏的眼晴,招招手道:“元显?你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也罢,既来了便陪为父喝上两盅!”
司马元显也不理会他的父亲,目中绽出寒芒,再次喝道:“滚!莫非要我请出家法?都下去!”
司马元显这一发怒,殿内的几十名女人均是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司马道子,逃一般的退出了大殿,自从诛了太原王氏王恭一族以来,司马道子颓势日显,司马元显却锐意进取,年前,趁着司马道子酒醉,授意朝庭解除了司马道子司徒及扬州刺史职务,并自领扬州刺史,以琅邪王司马德文为司徒,司马道子虽然勃然大怒,却无可奈何,可以说,如今会稽王府的真正当家人已不再是司马道子了,而是司马元显。
司马道子晃了晃脑袋,稍稍清醒了些,不悦道:“元显,你这是何意?你欲染指朝政,扬州刺史已让了给你,你还待如何?莫非为父寻个乐子竟也碍着你的眼?”
司马元显略一拱手,便道:“我司马家的天下危机四伏,父亲居然还有心思饮酒作乐?”
司马道子摆了摆手:“何来危机?逆贼王恭已被夷灭三族,殷桓二贼也退回荆州,气势尽失,如何再敢东进?更何况,斩了王恭之后,为父以桓玄为江州刺史,出身于弘农杨氏的流民帅杨佺期为雍州刺史,殷仲堪任广州刺史,此举可令三人失和,必将内斗不休,又何来的余力东进?元显,你危言耸听了罢?”

第四十九章征调奴客

司马元显冷冷一笑:“父亲算无遗策,今次却是失算了,据儿得来信报,殷仲堪被贬广州刺史之后,大怒,命桓玄与杨佺期领军东进,但桓玄迟疑不决,似有就任江州刺史意图,杨佺期也为之心动,后殷仲堪以桓杨二贼所领军卒家眷安危作挟,放言:如期不退,皆斩!逼使杨佺期率先领军回撤江陵,由于殷杨二贼相继撤退,桓玄惊惧不已,只得弃江州追赶殷杨二军,直至寻阳(今江西九江市)方才追上。
而殷仲堪既失荆州,万不得已只能倚仗桓玄为援,恰好桓玄也须借助殷仲堪的兵力,故此据势相结,殷杨二贼因桓玄家世声望,共推桓玄为盟主,皆不受朝庭命,昨日,三贼已有表文呈上,为王恭申冤,并请诛刘牢之与谯王司马尚之!”
“什么?”司马道子面色大变,这个消息有如当头一棒令他呆愣当场,也意味着桓玄、殷仲堪、杨佺期三人,再次结合为一紧密的军事联盟,之前的分化努力已宣告失败。
司马道子的酒彻底醒了,连忙问道:“这该如何是好?倘若三贼再次下都又该如何?”
司马元显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淡淡道:“桓玄狼子野心,岂甘久寄荆州?且三贼互相猜忌,只因须合力对抗朝庭而不敢反目罢了,儿以为,三贼各怀异心,不妨再添上一把柴,令殷仲堪复刺荆州,加桓玄督荆州长沙、衡阳、湘东及零陵四郡诸军事,以桓玄兄桓伟代杨佺期兄杨广为南蛮校尉,或可离间桓玄与殷、杨二贼,父亲以为如何?”
司马道子并未作答,而是负手绕起了圈子,片刻之后,突然哈哈大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分荆州四郡与桓玄,殷仲堪必如坐针毡,岂能再事桓玄?而南蛮校尉主理荆州俚僚,典统地方军兵,可立府置僚佐,位尊权重,以桓伟代杨广,杨佺期岂肯善罢干休?当真妙不可言啊,仅此一计,便可分化三贼,建康无忧矣!”
司马元显却当头一盆凉水泼下:“父亲且莫高兴的太早,刘牢之素有江东恶虎之称,他反王恭,仅由王恭轻慢待之,全不顾尊卑主从,假使日后与他起了冲突,难保不会挥师西进,以建康区区两万禁军,如何是北府军敌手?请问父亲,届时该如何应对?”
司马道子的笑容急速敛去,脸面重新布上了忧色,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北府军的威胁,好半天,才沉吟道:“之前王恭督北府,你成功诱反了刘牢之,今次不妨故伎重施,于刘牢之麾下寻一有实力将领暗地收买,于关键时刻举义归于朝庭,你看如何?”
司马元显不假思索道:“对于北府军来说,王恭是外人,叛了也就叛了,而刘氏世代为将,祖辈因永嘉丧乱徒居京口,当年谢玄募军重建北府,刘牢之率部曲投效,屡立奇功,于淝水一战更是首挫敌锋,在北府军中威望甚重,何无忌、孙无终之辈岂敢叛他?父亲只要把这心思流露出来,刘牢之必大怒,全力围攻建康!”
“莫非拿他再无办法?”司马道子跟着问道。
司马元显正色道:“为今之计,只有壮大自身实力,才能使刘牢之不敢轻动,儿以为,应征调江南诸郡免奴为客者填充兵役,如此,至少可多征三五万军!”
“不可!”司马道子顿时面色大变,急声道:“莫非你忘了孝元皇帝正是由此才被王敦凌迫至死?”
司马元显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孝元皇帝之所以能定鼎江东,全赖士族支持,征调奴客自然会激起反抗,但如今近百年过去,当年显赫一时的门阀又剩下几家?而江东士族人材凋零,耽于享乐,多为斗鸡走狗之辈,有些人连马都不会骑!他们哪来的能力反抗朝庭?当然了,不满肯定是有,可那又如何?莫非还敢起兵作反?父亲,现今局势已险恶之极,倘若再不作为,一旦刘牢之杀上门来,咱们父子二人就只能引颈待戮了!”
司马道子现出了明显的挣扎之色,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一方面是行险一搏,但要冒着开罪士家大族的风险,另一方面,司马元显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刘牢之无忠无信无义,有奶便是娘,这个人太不可靠了。
殿内静沁无声,司马元显也不催促,目光如炬,看着他的父亲,约摸半柱香的工夫,司马道子才转头问道:“你既然有了定计,又何必问我?”
司马元显拱了拱手:“当今天下,殷仲堪号令大江上游,西府(豫州刺史部)号令姑孰、历阳、及其以西以北的淮南淮北,北府号令京口晋陵及其江北,朝庭所辖不过三吴区区一隅,晋室实已分为四部,算起来,朝庭反而最弱,因此征调奴客干系重大,您虽已去职扬州刺史,却仍录尚书事,儿仅凭扬州刺史难以号令三吴,还须您由尚书台下诏转达各郡。”
“也罢,由得你了,但愿莫要生出乱子!”司马道子猛一咬牙,转头大喝:“来人,更衣!”
几名婢女连忙拿着官服上前,七手八脚的替司马道子穿戴起来,半个时辰之后,司马道子领着司马元显来到尚书台,以天子司马德宗的名义下达了征发乐属的诏令!
下达当天便引发了轩然大波,无论士庶均是群情激昂,但正如司马元显所料,士族力量早已在倾轧内斗中消耗殆尽,除了嘴上破口大骂也拿不也什么有效的应对措施,而良人只是跟着起哄罢了,征发奴客与他们没任何关系,过一阵子自然会渐渐平息,这使得父子二人暗暗放下了心。
两日之后,也就是三月十七日,诏令被送到了阳羡褚府,褚爽顿时呆若木鸡!
使者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打招呼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了呆立在堂中的褚爽,褚夫人从后堂步出,赶紧问道:“褚郎,朝庭是为何事?你怎成了这副模样?”
“完了,完了,大晋要完了!”褚爽哆嗦着嘴唇,把诏令递给了褚夫人。
褚夫人打开一看,俏面一瞬间苍白如纸,失声叫道:“这是谁出的主意?司马道子莫非糊涂了?此人当夷九族!”
褚爽摇了摇头,苦笑道:“卫将军一语成谶,这天下,果然要大乱了,朝庭役税沉苛,本就不得人心,民怨已鼎沸至爆发的边缘,之所以能屹立近百年,全靠我等士人支持,征发乐属将使士人离心离德,把朝庭彻底抛弃,司马氏父子三代四人靠欺凌曹魏孤儿寡母得来的江山,终究守不住了啊,如今只欠缺一振臂高呼之人罢了。
此时再追究是谁出的主意已无意义,征发奴客明显是为应对北府军的威胁,是司马道子的保命之举,其实,即使刘牢之兵发建康,也没胆篡晋自立,无非是斩了司马道子自已执掌中枢罢了,天下在名义上依旧是司马氏的天下,可眼下,呵呵~~乱晋者竟然是司马道子,真是想不到啊!”
褚爽一脸的唏嘘之色,褚夫人也深有同感,沉着脸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咱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乱局中保全宗族,妾观卫将军自去年来到阳羡就忙于应对,想必是胸有成竹,依妾之见,不妨把他请来,看看他有何见地,褚郎以为如何?”
“也好!”褚爽转身唤道:“请卫将军前来,老夫有要事须与之商议!”
“请府君稍待!”一名护卫转身而去。
很快的,满身戎装的卫风赶来了大殿,拱手问道:“请问府君召末将是为何事?”
“你看看罢。”褚爽也不多说,把诏令递了过去。
卫风随手打开,渐渐地,嘴角现出了一抹玩味之色,眉眼间还带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夫妻二人不由心中大定,褚夫人连忙问道:“看来卫将军果然是早有预备,请问该如何是好?”
卫风淡淡道:“自然是清查奴客!”
“呃?”夫妻二人相互看了看,褚爽忍不住道:“卫将军,这岂不是激化了义兴士族对朝庭的怨恨?”
卫风不以为然道:“恨又如何?府君只是依命行事,想必他们都是明白人,要恨也只会恨朝庭,与府君何干?在大乱来临之前,应尽一切可能增强自身力量,逼使士族交出奴客后,不必送往建康,末将会挑身强力壮者编入军中,其余人等分给屋舍田地使其耕作,守卫府君安全也会更有些把握,事不宜迟,末将今日就发兵往各士族庄园去把人手给讨回来,告辞!”
卫风拱了拱手,疾步离开!
卫风来去匆匆,褚夫人的美目中却现出了一丝满意,欣慰道:“卫将军绝非妄言之辈,即许保我褚氏周全,势必会尽全力,褚郎,世事当真难料啊,去年被挟持时咱们还气愤难当呢,可那时谁能料到,今后还要仰仗于他?”
“哎~~”褚爽也不接腔,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褚夫人跟着道:“如果卫将军现在就有士族身份,妾倒想趁早为他与灵媛完婚,也多出份保障!”
这话一落,褚灵媛也从后堂现出了身形,不依道:“阿母,小女不嫁他!”
“胡闹!”褚夫人脸面一沉,不悦道:“卫将军哪里不好?不就是缺个士族身份?他又没说立刻娶你,你慌什么?你记住,以后见到卫将军,不许冷言冷语不待见人,知道吗?”
“阿母~~”褚灵媛小嘴一嘟,话语中满满的全是委屈与不甘!

第五十章脚底抹油?

所谓奴客,奴是指奴隶、奴仆,客是指佃客,客比奴的地位稍高一点,是一种半自由的人身关系,但依旧摆脱不了主家的控制,属于主家的私产,非朝庭赦免、主家放遣或自赎,不得私自脱离主家,它始自于王莽改制,王莽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属,不得买卖,私属便是魏晋南北朝所谓佃客的先驱。
免奴为客即主家放免自已的奴仆为依附民,司马元显再发私家客作为乐属填充兵役,这其中,客的地位未变,只是依附对象由个人变更为了朝庭,实际是对士家豪强的变相掠夺,至于乐属,乐者,快乐,自愿也!可以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好比现代某会组织的捐款,虽然打着自愿的名头,可摊到了头上哪能跑的掉?
如此一来,士族豪强们能愿意吗?但不愿意不行,卫风派了两千军去执行任务,向弥与蒋宣各领一千,谁敢说半个不字,杀无赫!在铁腕之下灭了三家士族,合计获得黄金近千斤、白银八千斤,女人佃户近四千名,粮草足够阳羡全城上下食用一年,甲胄、弓弩各一千余副,刀矛剑盾超过万数,这是打着朝庭的名义,凭着尚书台的诏令,可以光明正大的攻打庄园!
仅五天时间,卫风就从义兴全境的十几家士族内搜刮出了总共六千多人,一时之间,怨声载道,就连褚爽也是连连摇头,这个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太狠毒了。
卫风从中抽丁壮一千五百人编入军队,使全军总人数扩充到了五千军,其余老弱妇孺放归为良人,发给屋舍田地,又请褚爽给辖下的五座县城宣达喻令,让县城里的官吏、百姓、郡兵尽量迁入郡城,当然,这不是强制性的,不愿意搬走也不勉强。
在卫风闹腾了一阵子之后,义兴乃至三吴全境并没有臆想中的暴乱发生,褚爽不由忐忑了,灭了三家士族,又私自截留乐属,如果朝庭追究下来,这如何能担当的起?
由于与褚爽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因此卫风也放松了对褚氏的管制,于是,褚爽赶紧向卫风讨了些人手分往各处打深消息,在提心吊胆中,时间走到了五月十日。
五月份正值江南的梅雨时节,天空中洒落的雨点时紧时密,但天气闷热异常,褚爽带着一家人坐上凉亭赏雨,虽然不凉快,却总比屋子里要好一点。
望着亭外的雨丝,褚秀之忍不住道:“父亲,都过去两个月了,三吴什么变故都没有,可咱们褚氏已经上了那卫的贼船,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难道还跟着他一条道黑到底?”
“这个…”褚爽也有些动摇了,他担心如果对山贼言听计从让人得知,被朝庭治罪还是小事,更要命的是会成为千古笑料,褚氏将背上永远也洗刷不去的耻辱!
褚爽捋了捋须,正待开口,“府君,大事不好!出大事了!”伴着啪答啪答的踏水声,一阵急促的尖叫突然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来声处,一道人影快速由远及近,褚爽识得这人,正是自已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细作,心脏不由猛一抽搐!
待细作奔到近前,褚爽连声喝问:“何事如此慌张?快说!”
细作在亭外匆匆一拱手:“回府君,据末将探得消息,上月底,孙恩、卢循率众数千由海岛登陆,裹挟沿海百姓上万作反,数日后攻克上虞县城,诛灭上虞县令全族,城里士人百姓但凡不丛,皆斩!就连婴孩都不放过,经一路胁迫,已达数万之众,随时将攻打会稽郡治山阴,孙恩又自号征东将军,以清君侧为名,发檄天下,召集各州郡讨伐司马道子,另据属下观察,吴兴人心浮动,很可能会变生不测!”
“什么?此话当真?”褚爽失声追问!亭内诸人也是面色大变,女眷们更是吓的花容失色,之前还在那儿疑神疑鬼,这不?坏消息说来就来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经历过战争,当战乱就在身边不远处时,均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千真万确!”细作倒是不慌不忙的再次拱了拱手。
褚爽赶紧示意道:“你家将军可知晓?快,快请他来!”
“将军理该不知,请府君稍待,末将这就把将军请来!”细作施了一礼,大步离开。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心神不宁,再没了开口的兴趣,原本那妙如仙乐般的淅淅沥沥雨声,竟给人带来了一种烦燥的感觉,就连褚灵媛也把希望寄托在了卫风身上,她虽然恨这个人,可是,如果命运只剩下了被乱军凌辱与受卫风独自欺凌这两种选择,她宁可选择后者。
好在没过多久,卫风便踏水而来,施礼问道:“府君可是为孙恩作反相召末将?”
褚爽急声道:“正是,这城中数万口全拜托给卫将军了,还望卫将军莫要懈怠啊!”
卫风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孙恩作反正是建功立业之机,末将已等了他大半年,岂能失之交臂?末将当亲领军往会稽与反贼作战,为朝庭尽一份心力!”
刷刷刷!亭子里每个人都于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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