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东晋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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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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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宏又叹了口气,满脸的怒其不争之色。
“父亲等等!”崔浩却略一迟疑,便道:“父亲,陛下素来足智多谋,且暴桀雄武,禀崆峒之气,至于安忍诛残,石季龙之俦也,乃枭雄心性!
前次晋国与我大魏交战,被燕国袭了蓟,如今晋燕将战,陛下怎肯平白坐视?如儿所料不差,陛下已有定计在胸!”
崔宏眉头皱了皱,提醒道:“陛下虽性情如此,却不可于外人当面提起,小心祸从口入,你且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崔浩笑了笑,便摇头吟道:“赵且伐燕,苏代为燕谓惠王曰:今者臣来,过易水,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莫过甘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擒之,今赵伐燕,燕赵久相支,以弊大众,臣恐强秦之为渔父也,故愿王熟计之也!”
“哦~~”崔宏恍然大悟道:“为父明白了,原来陛下是要做那得利的渔翁啊,陛下明面拒绝与燕国联盟,实则暗地里必有后手,很可能会遣伏兵布于蓟,待晋军攻城正急时,突以伏兵杀出,当能大破晋军,或还顺手取回蓟,高!陛下果然是高!”
崔宏的脸面又布满了赞叹,崔浩却眉宇间隐有一丝忧色闪过,郑重道:“父亲,陛下虽有奇谋,但那卫将军未必不能识破,算了,此事父亲无从插手,且留意着便是,儿担心的是,咱们在清河的本家已被卫将军封存,二弟、三弟及眷属更是不知所踪,不知父亲可有打探到蜘丝马迹?”
崔宏的脸面布上了一丝阴霾,无奈道:“留于河北的族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不留半点痕迹,陛下虽然嘴上不说,但为父能看出,实则已经对我崔氏起了猜疑,使得为父每次见着陛下都要小心谨慎,生怕举止失措,给我崔氏带来灭顶之灾,伯渊(崔浩表字),你说季书、仲静会不会被卫将军害了?”
崔浩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二弟三弟理当安然无恙,儿以为,多半是被卫将军秘密移去了某处,一则是试探陛下的反应,二则或是存有招揽我崔氏之心。”

第四九六章嗣卫王

崔宏寻思半晌,点点头道:“倒有几分道理,你再说说,我崔氏该如何自处?”
崔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花园里略一巡视,确定左右无人,这才把崔宏拉到一角,小声道:“父亲,请恕儿直言,咱们崔氏本是华夏贵胄,因不舍故土,又为保全宗族才屈身事胡,否则也将如江东诸族般立门户于吴会之地。
原本儿以为此生会终老于塞北,但四年来,魏国连遭挫败,十七万精锐被戮,河北、关东沧入晋秦之手,虽陛下有东山再起之雄心,奈何时势,对手已不同于当年!
当时正值淝水战后,北方丧乱,人心思定,陛下方能以英明神武之姿招得四方英杰来附,而如今,陛下丧失进取,耽于享乐,性情渐趋乖戾,稍有不慎便会祸及宗门,致使人心惶惶,尤以族伯父一案为甚,陛下仅因贵主二字便赐死族伯父,着实令士人心寒,父亲,近些年来恐怕已无人投奔陛下了罢?
另外一点,陛下立国之初,正值壮年,而陛下的对手是慕容垂,慕容垂虽威震天下,却垂垂老矣,陛下亦于慕容垂死后才取得了河北,现今则恰恰相反,陛下的对手是卫将军,卫将军年轻有为,听说今年才二十来岁,正是锐气正盛之时,而陛下已经步入中年了,暮气渐长,更何况卫将军于治下轻徭薄赋,行仁政,与我朝形成了鲜明对比,百姓必向晋而弃魏。是以魏国的将来儿并不看好,既然卫将军取了河北,又对我崔氏有意,不如索性重投大晋,您以为如何?”
崔宏立时吓了一跳,连忙压低声音道:“伯渊,慎言啊,此话可不能乱说啊!”
崔浩面色一肃,拱了拱手:“父亲请放心,除了父亲。儿此言不会再入第三人之耳。但是请父亲不要怪儿哆嗦,卫将军一旦取下蓟,必然会顺手灭了燕国,幽燕、河北尽入他手。岂会放过河东?父亲。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若真到陛下大势已去,咱们清河崔氏即便投了卫将军又岂会被重用?您别忘了。卫将军与江东王、谢、褚等高门甲族素来亲善,我清河崔氏本已不占先手,倘若再晚一步,恐怕将来于新朝再无立锥之地啊!”
崔宏的脸面现出了明显的挣扎之色,显然长子的话语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里,只是,他有顾忌,有很深的顾忌,几经斟酌之下,好半天才苦着脸道:“平城虽只你我父子二人,但除去仆役婢女,家中也有了十余人,而陛下的性情你不是不知道,要想同时离开平城几乎没可能,为父恐怕稍露端倪,立刻会引来杀身之祸啊!”
崔浩沉吟道:“卫将军既扣住了二弟三弟,想来多少也了解到我父子二人的处境,或会另有办法,父亲不妨耐心等待,如儿所料不差,卫将军取下蓟之后,理当秘密派人来平城与父亲接洽。”
崔宏捋须叹道:“说不定陛下能大破卫将军,重新取得蓟呢?介时大魏未必没有转机,虽然陛下性情乖戾,可是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咱们小心点应是无妨,一切待幽燕战后再见分晓罢。”
崔浩点了点头,也不再劝说,逃离平城的风险还是太大了,何况逃了出去,也无路可走,往西往北那是不用想,往南三百里是雁门,只有卫风取下了蓟,才有机会向东逃窜,的确要等一等。
而在皇城里,拓跋珪于大朝会后遣人把太尉穆崇与拓跋仪的长子拓跋篡召入宫中。
拓跋珪换了身便服,显得随和了些,当然了,关键还在于服用了寒食散,精神大爽,心情也随之大好!
在二人见过礼之后,拓跋珪看向拓跋篡,问道:“贤侄,可知朕召你入宫是为何事?”
拓跋篡二十来岁,被任为定州刺史,中山王,所谓定州,是拓跋珪分河北中山,常山、博陵、北平、巨鹿五郡新立,治所中山,去年向弥破河北时,拓跋篡恰好不在中山,所以逃过了一劫,辗转入河东后得以回平城,由于拓跋仪被卫风当阵射杀,辖地、封国也全都没了,所以只得学起了晋人为拓跋仪立衣冠冢服丧。
这时的拓跋篡,身上披着重孝,施礼道:“请叔父明示!”
拓跋珪面色一沉,冷冷道:“贤侄,你时刻不忘为父报仇,好!今次朕便给你个机会,燕晋幽州之战一触即发,朕任你为幽州刺史、督河北、辽右杂夷诸军事、嗣卫王、卫将军,领左右宿卫军、虎贲军、羽林军、三郎军合计两万,具装重骑五千,潜伏于燕山之内,时机成熟时一举杀出,取下那姓卫的头颅奉给朕,你可敢去?”
拓跋珪封拓跋篡的卫将军,可不是卫风被人尊称的卫将军,那是卫风的姓,而拓跋篡的卫将军,始自于汉高祖,总领京城各军,二品,与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同级,是正号将军加大以下的最高品,可开府,置官属,掌握禁军,预闻政务!
拓跋篡被封为卫将军,存有污辱卫风的性质,瞧,这才是真正的卫将军,你那卫将军是假的!
拓跋篡顿时浑身剧震,魏国禁军八卫,拓跋珪拨给了他五卫,另还有五千具装重骑,别看人少,可这是精锐中的精锐啊,有这两万五千骑在手,足以与十万大军一较高下!
尤其是具装重骑,具装重骑都是老爷兵,只能来自于拓跋氏本族贵族子弟,其具装穿戴困难,每骑配两名仆骑,也就是五千具装重骑要有一万名仆从骑兵为其服务,因此,拓跋篡相当于实领了禁军两万、五千具装重骑与一万普通骑兵。
但拓跋篡随即又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是魏国的家底了,魏国实有禁军三万,这一下就领了两万走,至于具装重骑,装备的成本极其高昂,每一员的费用都相当于十几名普通轻骑,而且还不能纯以金钱来衡量,专用明光铠、马槊、骑士训练、马匹挑选、以及具装的打造都是非常耗费时日,倾魏国之力,也只有这五千骑!
‘卫风,孤的那个仇人,他从未有过一败,连父亲都不敌他,孤能行吗?’拓跋篡的心里生出了担心,这一刻,他暂时忘了生死,而是如果再次不敌卫风,那大魏国就完了,因为禁军不仅是战斗力最强,也是诸军的灵魂,血肉筋肉哪怕被敌人啃噬一空,只要灵魂不败,凝聚力就不会散,可是灵魂败了,也就意味着信仰、意志的坍塌!
远赴幽州作战,虽然率领的是魏国最强军,却不可能再有援军,也不可有补给,他拓跋篡只有一击必杀的机会,如果一击杀不死敌人,那么,葬送的将不仅仅是他的性命,也是大魏国的希望!
拓跋珪虽然给了拓跋篡无上的荣耀,也给了他报仇的机会,却等同于把他推上了悬崖边缘,因为他面对的敌人,将是拓跋氏有史以来的最强敌手!
拓跋篡感觉肩头担上了一副千钧重担,脸面竟不自觉的现出了一丝迟疑。
拓跋珪也不催促,目光森冷,等待着答复,穆崇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拓跋篡。
也不知过了多久,拓跋篡脸面的挣扎才渐渐散去,改而布上了一层坚毅,当即半跪在地,猛一拱手:“陛下赐臣亲手斩杀仇敌之机,臣粉身碎骨不足以报其万一,只能向陛下保证,臣不会卤莽行事,定会小心谨慎,务求一击必杀!”
“哈哈哈哈~~”拓跋珪仰天大笑道:“贤侄你若是一口应下,朕反而不放心把重兵交于你手,但你并未冲动行事,而是深思熟虑之后才领下朕的命令,好!你父睿智果敢,心思缜密,你不失乃父遗风,此战你必胜,卫王一脉准你世袭罔替!”
“臣谢过陛下厚恩!”扑通一声,拓跋篡的另一只膝盖也跪上了地面,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
拓跋珪挥挥手道:“此处非是朝堂,自家后院何须多礼?来,起来罢,朕另让穆太尉暂时为你参议军事,穆太尉机敏果断,老谋深算,若有不决,可向穆太尉请教!”
拓跋篡可不敢托大,穆崇的先祖在上百年前就为拓跋氏效命,而穆崇本人更是两次救过拓跋珪性命,一生都在随拓跋珪征战,铁蹄几乎踏遍了整片北国大地,资历老的简直能压死人,既便他的亡父拓跋仪也不敢在穆崇眼前放肆!
拓跋篡明白,穆崇随行,是对自己的监督,说不定手里就有拓跋珪的密诏呢,可以随时掳夺自己的军权,同时也让他吃了颗定心丸,心里对于卫风的那点忌惮彻底烟消云散,于是连忙向穆崇施礼道:“拜托穆公了。”
穆崇略微侧过半片身子让了让,便向拓跋珪施了一礼:“臣会竭尽全力辅助卫王,尽量擒来卫风头颅!”
穆崇没有把话说满,但拓跋珪并不着恼,他清楚穆崇会寻找最恰当的潜伏地点与最合适的战机,如果找不到也不会强求,而是会选择保存魏国的实力,以待下一次的决战。
拓跋珪放心的点了点头:“朕等你们的好消息,现在都下去罢,三日之后领军出发!”
“遵命!”拓跋篡与穆崇再施一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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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七章一流说客

徐道覆、蒋宣与冼恩卓按卫风命令,于五月初一领五万步骑,向弥领一万水军,同时向蓟进发,虽然只有四百里的距离,但沿途还有几个小县城,卫风当时是一阵风呼啸而过,攻占县城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随后而行的主力身上。
虽然没费太大手脚,这几个县城都是望风而降,可多多少少总是耽搁了些行程,水步骑六万于五月初十,终于抵达了蓟的城下,与卫风合兵一处。
而同一时间,在龙城正东方向约一千三百里的丸都,高句丽永乐太王高谈德的脸面却是布满了愤怒,刚刚有侍从来报,燕天王冯跋遣使求见!
原先的燕主是慕容云,后改名为高云,因为慕容云是高句丽人,冯跋杀了慕容云自立为天王,他看不过眼,就这么简单。
“砰!”的一声,高谈德重重一击几案,怒道:“冯跋那狗贼轼主叛上,怎还有胆派人来孤的丸都?来人,把那燕使拉出去斩了!”
“太王且慢!”高武连忙劝阻道:“冯跋虽轼杀高云,但自登基以来未犯我高句丽一分一毫,太王不妨见上一见,看看是为何事,免得被人说成量小。”
“嗯~~”高谈德想想也是,便挥挥手道:“传他进来!”
“遵命!”两名侍从匆匆而去。
不多时,一名中年人阔步迈入殿内,向高谈德深施一礼:“外臣燕国上大将军、辽东太守务银提奉我家天王之命,前来拜见高句丽永乐太王!”
见这名叫务银提的燕使颇为知礼。高谈德的脸面缓和了些,随意的摆了摆手:“冯跋着你见孤是为何事?”
高谈德很不礼貌,但务银提也不在意,不急不忙道:“外臣是为向永乐太王求援而来!”
“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事情,高谈德控制不住的放声狂笑,殿内的一众文武也是跟着满堂轰笑,只有务银提面带微微笑,仿佛在看耍猴似的。
笑了一阵子,高谈德自觉无趣,扫兴的问道:“说来听听。究竟怎么回事?”
务银提拱了拱手:“禀太王。晋国卫将军率军攻我幽州,前锋已抵蓟,而我家天王自知力弱,难以独挡晋军。故而遣外臣前来请求太王发兵援助!”
高谈德的脸面沉了下来。不仅止于他。所有高句丽人的目中都喷射出了熊熊怒火,还有着说不出的恐惧,他们永远忘不了。是谁屠灭了斯卢斯罗,是谁焚毁了平壤,抓走平壤满城百姓去修筑天津城,他们也永远忘不了,百济毁在了谁的手上!
如今的半岛的确是高句丽一家独大了,却处处荒芜,数百里不见人烟,这是高句丽人想要的吗?高谈德更是恨的咬牙切齿,他最喜爱的长子高涟被卫风擒住斩首!
但随即,高谈德就把恨意埋藏在心底,冷哼一声:“你燕人不是晋人的敌手,与孤何干?何况我高句丽与你燕人经数十年攻伐,早已不死不休,莫非冯跋竟天真至以为孤会救援?简直是笑话!”
务银提却极为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家天王正是如此认为,永乐太王必会救援!”
高谈德怒极而笑道:“你说说看,冯跋为何如此自信?但如果是我高句丽与那姓卫的之间的恩怨,孤劝你还是不要说了,我高句丽力量薄弱,不敌晋人,如之奈何?孤可不会仅为了一口气就把我高句丽百姓的性命当作儿戏!”
高句丽文武均是连连点着头,他们虽然恨不得把卫风扒皮抽筋,可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高句丽无论从军员素质、装备、还是作战技能等各方面,与卫风都差之甚远,根本不可能是卫风的对手,这样的人,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务银提只是淡淡道:“我家天王托外臣给永乐太王带两句话,其一是与高句丽有仇的是慕容氏,如今慕容氏已几乎族灭,其二,则是唇亡齿寒!”
高谈德现出了一丝心动之色,但跟着就冷冷道:“冯跋或许有他的道理,只不过,我高句丽自东明圣王(**)立国以来便苦难深重,首先是被你们汉朝时的辽东太守公孙渊击败,东川王二十一年(公元244年),又被曹魏遣毌丘俭攻打,焚我丸都山城,七十年后,丸都山城重建!
烽上王二年(公元293年),慕容廆前来攻打,烽上王出逃!
美川王二十一年(公元320年),我美川王先后两次败于慕容廆之子慕容仁手里!
故国原王十二年(公元342年),慕容皝攻破丸都,发掘美川王之墓,掳美川王尸体与故国原王生母周氏,将我高句丽的历代积累劫掠一空,掳我高句丽百姓五万余口,又放火焚毁王宫,并将丸都山城再次夷为平地。
次年,故国原王重修被毌丘俭摧毁的丸都旧城,于同年秋率部移居于此,但仅四个月,丸都再次被慕容皝摧毁。
两年后,慕容恪又来犯我高句丽,攻取我南苏城(今五龙山城,南距苏子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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