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陈少女就可以了。”
王道怜咬了咬牙,吞吞吐吐道:“那…那谁为您侍寝?您不要怪道怜多嘴,您在江陵已经答应过姊姊了,除了神爱姊姊,都不会再招惹别的女子了。”
刘兴男立时警惕的望向了卫风!
卫风却向陈少女指了指:“不是有陈少女吗?我取少女的身子,王蔓总不至于有意见吧?”
“啊?”陈少女立时惊呼一声。俏面浮出了一抹惊慌之色。这几年来卫风从未骚扰过她,她都忘了这事,虽然随着年岁增大,她心里也有些渴望。可是每当想起自己的下面。一股自惭形愧的自悲感就充斥了整片心灵。她宁可这一辈子都不给卫风侍寝!
卫风又脸面一沉,正色道:“陈少女,我一直都没有逼你。是想让你自己明白,但很明显,我失败了,我对你也失去了耐心,除非我进不去,要不然你的身子我取定了,我告诉你,你不要躲,躲也没用,家里的姊妹们谁不希望你走出这一步?依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你还是得把身子交出来,好了,你去收拾行装,今夜随我出征!”
“噢!”陈少女心想少数服从多数是不假,可这身体是自己的身体啊,但看了看卫风之后,还是很不情愿的应了声。
。……
当年深夜,四万骑与部分亲卫及母夜叉秘密整装待发,在卫风一声令下之后,悄无声息的渡过澡水,向着蓟疾驰而去。
由中山至蓟约四百里,除了必要的休息,这一路都换马疾行,于第三日清晨,也就是四月二十七日,抵达了蓟的城下。
蓟曾为战国时燕都,秦始皇灭六国,拆除了燕国的易水长城,其走向为东西向,恰好阻隔了燕地与中原的联系,拆除易水长城遂使燕地与华北平原及至关中连为一气,又以蓟为中心,分修三道,向东经渔阳抵碣石,继之穿越辽西走廊达辽阳,向北经古北口达柳城,向西经军都过居庸关达云中与上郡,使蓟成为南达中原、西连云朔、北接塞外、东北通松辽的交通枢纽,由此确定了蓟在中原封建王朝中北方重要边城的无可憾动地位。
愍帝建兴四年(公元316年)十一月,汉主刘聪陷长安,北方大地五胡肆虐,而蓟也于前两年落入了石勒手里,自此之后,经历了慕容氏、氐人、拓跋氏、再到冯跋的多次转手,足足有近两百年的时间脱离了华夏版图,在这期间,蓟也受到了严重破坏。
首先是愍帝建兴二年,石勒擒幽州刺史王浚焚烧宫室,使蓟遭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损毁,晋太元十年(公元385年),在慕容垂的围攻下,前秦幽州刺史王永退出蓟,行前下令焚烧宫室,同年七月,燕建节将军徐岩叛于武邑,北走幽州,入蓟掠千余户而去,蓟再遭劫掠,多年的战争祸害,使幽蓟地区经济凋敝,民不聊生,百姓多流入高句丽避难,后虽有慕容垂与拓跋仪的一力营建,但蓟距鼎盛时期已经大大衰落了。
蓟鼎盛时,经卫瓘、张华的细心经营,东夷马韩、新弥诸国依山带海,去州四千余里,历世未附者二十余国,并遣使朝献,远夷宾服,四境无虞,频岁丰稔,士马强盛,却地千里,复秦长城塞,自温城洎于碣石,绵亘山谷且三千里,分军屯守,烽候相望,由是边境获安,无犬吠之警,自汉魏征镇莫之比焉!
可是如此强大的蓟,却因内乱而毁于一旦,蓟的人口最少时,仅有三千余户,慕容垂重建燕国后,迁了些附近丁口填实,至慕容熙执政时约有十万左右,但经历魏国与冯跋的先后攻占,能剩下个六七万就很不错了。
卫风缓缓驰行,望着蓟的城墙,蓟的城墙斑驳残破,一团团深黑色的血迹深深浸入其中,由一开始见着麦田并未被毁而来的欢喜立时烟消云散。
卫风的目中现出了百感交集之色,这座屿立于北方的坚城,承载了中华民族太多的苦难!
卫风突然问道:“张宁,我欲以蓟为都,你有何看法?”
“啊?”张宁一瞬间愣住了,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之色,包括陈少女与刘兴男也是以看怪物般的眼神望向卫风。
卫风催问道:“张宁,说说你的看法,大胆说!不要隐瞒,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那末将放肆了!”张宁拱了拱手,讪讪道:“末将明白,您不想以建康为都,建康虽有诸葛武候虎距龙蹯之赞誉,也有天下第一大都邑之美称,却僻处江南,难以兼顾北方,历来只为偏安王朝建都所在,可是蓟…末将觉得荒僻了些,蓟僻处辽东,处处荒芜,民未开化,周边又有鲜卑诸部、柔然、高句丽、契丹诸族,这个地方…这只是末将的个人看法。”
“哦?”卫风点点头道:“建康的确不适合作为天下之都,那你认为何处适合建都?”
张宁咬咬牙道:“末将认为首取洛阳,次取长安,后汉、曹魏与本朝怀帝被刘聪掳走之前,皆以洛阳为都,洛阳西依秦岭、东临中岳(嵩山)、北靠太行,南望伏牛,有黄河、洛水环绕,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论起舟车地理、水土条件优于长安,不过洛阳因连年战乱,丁口稀少,城郭过于残败,在这一点上又比不上长安,而长安先后有苻坚与姚苌、姚兴父子的布德行仁,丁口众多,市集繁华,且有四关拱护,安全上比洛阳更胜一筹。”
卫风不置可否道:“你说的是不错,相信大多数人也抱有类似的想法,但是我们首先来说关中,关中经自秦以来的反复开发,土地已经有了贫瘠沙化的趋势,如果定都关中,关中人口定然爆增,土地必然不堪重负,而从关外运粮的成本极高,更何况关中四关,人不行,纵有雄关又有何用?姚兴还谈不上昏庸无能,不也是被我与刘勃勃相继取了武关与萧关?所以关中不可为都,顶多只能做为陪都!
再说洛阳,洛阳若天下一统,定然经济繁盛,丁口稠密,又地处中原腹心,不虞外患之危,地理条件等各方面也挑不出毛病,可是于此处建都,久而久之,民众会于安乐中渐渐失了勇武血气,朝庭也会于歌舞升平中走向**!
孟子有云: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便是此意。”
刘兴男跟着道:“看来您是铁了心要在蓟建都了,不错,蓟的确四面受敌,符合您理想的建都地点,但您把长安洛阳贬的一文不值,不仅仅是为此吧?”
卫风伸手一指东北方:“在蓟的东北,是辽东,那里除鲜卑、契丹等已知诸族,还有更加野蛮的肃慎、高车等蛮族!”
卫风又向正北与西北方向一圈:“那里除了草原上的霸主柔然,还有蒙兀、室韦,以及柔然的附属部落突厥,凶狠远甚于柔然与拓跋!
这些种族,一旦强大起来,定会亮出爪牙,给中原士民带来深重的苦难,我立都于蓟,可控制辽东与漠北东部草原,以天子守国门,同时可以就近对北方各族用兵,抓捕劳力重建中土,而且在蓟东面不远处便是大海,通过天津,可以把半岛牢牢握在手上,你别看蓟现在是一副残破衰败模样,但只要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十年内,蓟不会比长安甚至建康差上太多!”
“噢!”刘兴男点点头道:“这事兴男可管不了,您还是以后与谢夫人她们商议吧。”
“咣咣咣~~”刘兴男话音刚落,城头突然锣声大作,显然守军发现了这支正在缓慢接近的骑队!
第四九三章四处求援
于冯跋登基大典结束的次日,冯素弗就离开龙城向蓟赶来,这没办法,卫风在中山屯积了十万大军,对蓟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但是让他攻打卫风,一方面是实力不足,如今燕国地域狭小,取下蓟之前,仅据有辽东半岛这巴掌大的地盘,丁口不足百万,兵力不超过十万。
另一方面是他对卫风怀有深深的忌惮,几年前卫风偷袭慕容熙,他虽未曾亲身经历,可是这一战的过程最终还是传到了他与冯跋那里,兄弟二人仔细研究之后,均是倒吸了口凉气,或许别人会认为卫风生俘慕容熙及以下两万余众全靠着偷袭,但他俩不这么认为,千里奔袭,抓住战机一击必杀,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做到?至少冯跋兄弟俩自认为没有这份魄力!
更何况拓跋仪两次与卫风作战,两次均是全军覆没,使魏国元气大伤,还把自己的命给送掉了,要知道,自慕容垂死后,燕人与魏人作战就从未胜过,如果不是魏主拓跋珪沉溺于寒食散失了进取心,燕国在不在都是两说之事呢。
而卫风,专克魏国!
甚至冯跋都在后悔,如果早料到卫风会长为如此恐怖的存在,几年前此人出使龙城之时,就该让他永远也回不了江东啊,可是命运没有如果!
由龙城至蓟约一千四百里,冯素弗一路快马疾驰,于四月二十五日赶到了蓟,只是他没料到。仅仅两天后,晋军就来了,这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惊骇!
冯素弗以最快的速度奔上城头,放眼向下望去,骑兵于四五里外列着大小不一的队形,总数约四万多,冯素弗一一扫视,他想找出卫风在不在。
就在他探头下望的时候,百余骑于阵中驰出,这让冯素弗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连忙唤道:“拿画像来!”
一名随从递上画轴。冯素弗展开一看,再对照着渐渐行近的下方众人,立时心脏一阵狂跳,果然是卫风!
虽然劝说冯跋趁晋魏决战取蓟之时。冯素弗摆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可是真见着卫风。仍是禁不住的紧张!
暗暗深吸了好几口气,冯素弗才勉强平复下翻滚的心绪,待来骑于城下勒住马头。立刻放声唤道:“来者何人?”
卫风向上拱了拱手:“本将卫风,你是何人?”
冯素弗强作镇定,回了一礼:“本将大燕国车骑将军,幽州刺史冯素弗,请问卫将军为何大军压境?”
卫风淡淡道:“你取了我的蓟,念在与你家兄长有些旧情,我本意只是收回即可,但你家兄长数日前在我眼皮底下僭称天王,此事为我不容,因此,我不得不出兵伐燕,替朝庭诛除叛逆!”
冯素弗霎时间面色大变,他原以为卫风是为了蓟而来,也为此做了些准备,这不仅止于军事手段,还包括劝说、求和。
可是卫风话一出,他已清楚再无转圜余地,人家是来灭国的啊,除非冯跋肯放弃天王位,自缚请罪,但这与灭国有何区别?
当初冯素弗领步骑三万攻蓟,魏人弃城而逃,得以顺利进据,蓟的丁口果如卫风所预料约有六万多,冯素弗抽了五千丁,使他的兵力达到了三万五千。
既然已无转圜,冯素弗索性弃了委屈求全的心思,伸手一指,怒极而笑道:“狂妄之人老夫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狂妄!好!如今的你接连大胜,河北全境归你所有,又据荆、益及浙江以南,实力乃天下间首屈一指,的确有够狂的资格,但天下之大,称天王称帝者不知几何,你为何独捡我燕国?莫非是欺我燕国弱小?”
这话一出,守城军卒或多或少的都现出了些愤慨之色。
卫风当即冷哼一声:“本将距你最近,你又趁虚取了本将势在必得的蓟,不先伐你还伐谁?不过,你也莫要觉得委屈,自你而起,但凡天下有非我华夏正朔称王称帝者,诛!”
冯素弗再次心头剧震,卫风的这个诛字,充满着威严与不容悖逆的意志,仿佛天下于一夜间回到了大晋建国之初,甚至是汉朝最强盛的时期,那时四夷诸胡谁敢称王称帝?即便是个单于,也需要遣使请求朝庭册封。
身为晋室遗民,冯素弗竟有了一瞬间的热血澎湃,虽然当时还没有成熟的民族观念出现,可是血脉中那隐隐的联系假不了啊,作为曾经的晋人,他也渴望重现四夷拜服的盛世!
然而,冯跋既然称了天王,已相当于自绝退路,冯素弗的心里略一恍惚,就强怒道:“你莫非不担心引来天下诸候共击之?”
“哈哈哈哈~~”卫风长笑道:“即便天下共讨,我又何惧之有?何况你冯氏很可能等不到这一日了,但我仍给你冯氏一个机会,你可派人往龙城给你兄长传信,只要自缚来降,我可向晋主上表,请求免你冯氏罪孽!”
“你…休想!”冯素弗颤抖着声音咆哮道。
“好!你冯氏自取灭亡,那可怨不得我不念旧情了!”卫风冷眼向城头一扫,就勒转马头向着己阵驰去,身后蹄声随即隆隆响起,转眼间只留下了一片烟尘。
冯素弗有些失神,他明白,虽然嘴上无比强硬,可是自己的心志被夺,真的能打退晋军吗?
冯素弗转头看了看,他还有三万五千名战士,并不是没有一搏的资本,这让他强行提起了精神!
镇东大将军郭生这时拱了拱手:“冯将军,末将观那卫将军所领皆为骑兵,似无立刻攻城之意,很可能是为城外的小麦而来,既然战事不可避免,又何必留着资敌?依末将之见,不如夜晚遣些好手偷偷缒出城池,一把火烧了了事。”
冯素弗略一沉吟,便道:“卫将军或许会有防备,要小心点,郭将军,此事交你来安排。”
“属下领命!”郭生拱了拱手。
冯素弗又转头吩咐道:“倘若蓟陷于卫将军之手,龙城将会被卫将军团团围困,彻底断绝外援,最终不免陷落,因此,此战乃我大燕国生死之战,须尽全力,你,趁晋军主力尚未抵达之前,立刻往龙城,把本将原话转给天王,另请天王向高句丽永乐太王求援,个中关键天王自会明白!”
“遵命!”这名被指到的亲随施了一礼,快步离开。
冯素弗又望向了城下的晋军,深吸一口气之后,目中骤然射出滔天恨意,咬牙切齿道:“卫将军,我冯氏只求苛安于幽燕,本不欲与你为敌,可是你竟然要灭我冯氏满门,好,这都是你逼的,我冯氏纵使最终灭族,死也要溅你一身血!”说着,就向众将问道:“本将欲使人出使平城,诸位有谁敢去?”
“这…”城头诸将均是怔怔望向了冯素弗,好半天,冯跋与冯素弗的共同弟弟、侍中、征东大将军、尚书右仆射、汲郡公冯弘才不敢置信道:“二兄,莫非你欲向拓跋珪求援?我燕人与魏人乃世仇,他如何肯来?”
冯素弗摆摆手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晋国势强,我燕国若灭,下一个定然轮到他魏国,魏燕两国,实已成唇齿相依之势,拓跋珪如何能不明白?纵有天大的仇恨也会放下,更何况与他拓跋氏有仇怨的乃是慕容氏,与我冯氏何干?”
“好!”冯弘一口应道:“既然如此,弟愿走一遭,只是,此事阿兄还不知晓,您私自向魏国求援,会否引来猜忌?此外,是以结盟还是求援的名义去见魏主?”
冯素弗不假思索道:“事关我大燕国生死存亡,顾不得了,既便阿兄有猜忌,那也要活下来才行,事后由愚兄一力承担,至于魏主…以结盟的名义前去,由蓟往平城约八百里,愚兄随后修书一封,你持此书于今日午前启行!”
“遵命!”冯弘深深一躬!
。……
蓟的地形以平原为主,但不是所有的平原都能高产,蓟西南部土地较为肥沃,过了城池,越往东北方向越是贫瘠,由于蓟人口有限,在人少地多的情况下,自然倾向于耕作肥沃的土地,因此耕地大多集中在西南方。
卫风的骑兵也集结在了西南方向,一眼望去,那一望无际的麦田已经在绿中出现了黄,显然正处于成熟的最后阶段,刘兴男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提醒道:“将军,您说冯素弗会不会趁夜派人烧毁麦田?您虽然有大军守护,可这片麦田太大了,难免会有疏漏,顺着风点火,一烧就是一大片呢!”
卫风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罢,张宁,此事便交给你了,如有人缒城而出,尽量抓活的。”
“请将军放心!”张宁拱了拱手。
刘兴男却又道:“将军,您刚才把话说的太狠了,使冯素弗彻底断去了侥幸,他肯定不甘心束手待毙,多半会向龙城救援,说不定还会派人去